“您的，妻子。”不自覺地，慕梁重複元笙所說的話，好似有些慚愧，他心中愛著蘭芷，卻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過，蘭芷是自己的髮妻，沒有這樣好的語氣，他總覺得別人會知道，可自己卻從來不說。

再看到元笙這樣，便知道自己的區別在哪兒，也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人了。

“王爺啊，其實皇上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就慕曦一個人的身上，不管是不是被冤枉，是不是難為情，若不是皇上看在慕梁還有元笙的面子上，她已經死了很多回了，“但是人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尤其是聖上，他不會允許別人打自己的臉，一次不夠，就兩次，三次四次，他是絕不可能姑息的這次。”

元笙還要問下去，慕梁卻不想再說下去了，恭恭敬敬的給他行禮過後，及匆忙的進了皇上的寢殿。

走之前，停頓了片刻，心中鬱結：“王爺，還請您日後好好照顧曦兒，當是老夫在此謝過了。”

元笙默了默，一激靈的扭頭要去拉住慕梁，卻發現慕梁已經進了寢殿。

言不能出，只能抬起手，再門外朝著裡面恭敬的給他作揖。

慕梁這是打算用自己換慕曦平安了。

就那點防守，自然是攔不住程越的，程越的輕功也算得上是頂好頂好的了，王府裡的侍衛就算是在歆院外頭看著，他也一樣能來去自如。

“咚咚”的敲門聲，喚醒了趴在桌上睡過去的慕曦，她也沒有開口問，如今就是誰來了，她好像都沒有很關心。

開了門，有那麼一絲絲的詫異：“長老？你……”話到嘴邊，想到程越的本事，又不足為奇了。

程越顧不上什麼禮數，左右張望了一下進屋。

一進屋，臉色就從剛剛的緊張變成了凝重中帶著憤怒，“少掌門啊少掌門，屬下早就叫你走了，為什麼就是不走！現在好了，又要毀在他元家人的手裡！”

慕曦已經被誣陷了，明日朝堂之上，元健就會讓說起這件事情，到時候，拿到了臺面上的事兒，想要壓下來私底下解決怕是不好了。

元健這一次的目的明確得不行，就定準了慕曦，而且這一次算計縝密，不管是什麼因素，都被他們考慮在內。

但……

如今很有可能難以逃脫，慕曦展開了疑惑的問：“長老，好幾次我都想問你為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你到底為什麼知道的！長老，我有可能命不久矣了，你就告訴我吧！”

程越咬著牙關：“不行，少掌門，程越絕對不會害您，但你也一定要忍著，不要再問屬下。”

“可這一次，我可能逃不掉了！”慕曦帶著低吼。

“不會的！”程越眼神堅定：“屬下不會讓您有危險的，就算是有危險，屬下也會想盡辦法讓你逢凶化吉。”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慕曦眼紅著瞪在他那決絕自信的眼上。

程越看得出慕曦的心情，“因為少掌門會重來一次，是因為屬下！”

“你說什麼？！”

雷霆萬鈞在心中翻江倒海，有多少吃驚在眉宇間顫動，她猜到過，但是她不敢確定就是這樣。

“為什麼！”她激動的抓住程越的雙肩，她沒有高，就抬起頭微微仰視：“到底是為什麼，我為什麼會重生！”

她以為，是蒼天見憐，是因為老天有眼，看到了元健的狼心狗肺！

原來不是！

是啊，這世間不公平的事情那麼多，老天爺憑什麼偏偏就願意幫著她呢？

她雖然遺憾，卻又有莫名的心安，原來，是有一個人在守護著她。

“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訴我！”

程越很堅定的搖搖頭：“屬下是不會告訴你的，但是今天屬下來了，自然是有一樣東西要交給您的。”

“什麼東西？”

程越緩緩地退後，撇開慕曦的雙臂，又將慕曦半軟的身體轉了過去，“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說罷，在慕曦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慕曦給打暈過去。

迷糊之中，她感覺自己置身於混沌之中，看不清東西南北，只知道四周都是迷霧，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聽不見。

她的五官好像沒用了一般，什麼都不清楚了。

只片刻之間，渾身出了痛感，讓她難受得不行，而後發出了嘶吼，那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好像跪在了地上，四周出現了魑魅魍魎，都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它們一個個黑著臉龐，猙獰著表情，露出青面獠牙，著實是嚇人的。

那痛，是從針針戳心到千刀萬剮的痛，那淚水，是點點滴滴變成了“翻江倒海”的淚。

一直疼著，一直哭著，她看不到東西，卻能感受得到疼痛。

很久很久，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這股子疼痛，一直都在。

直到她已經被疼痛給麻木了，才昏死過去。

卻也不像是暈過去一樣，只傻傻看著著一片混沌。

“王妃，王妃？”

這一片迷霧中，她聽到了秦嬤嬤呼喚她的聲音，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秦嬤嬤放大的臉龐。

生猛的蒙圈，“嬤嬤，這是哪兒？”

秦嬤嬤關心的撫摸慕曦的頭，又為她撇開了額頭搭在上面的亂髮：“怎麼滿頭都是汗水，頭髮都亂了。”

慕曦不明白的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王妃莫要難過，王爺將您囚禁，一定是想辦法去了，萬萬不可因為這個傷心又傷身啊！”

慕曦否認的搖頭：“我真的不記得了，有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記憶只停留在了程越將她轉過去的時候，乍然地瞪眼，左顧右盼，緊張地尋找：“嬤嬤，程越呢？！”

嬤嬤拉著她坐了下來：“哪兒有什麼程越，王妃這歆院戒備森嚴，怎麼會進人呢！”

嬤嬤這是在提醒她，就算是程越進來了，也不該這麼明目張膽的問。這被蔡婉婉知道了，又得抓著把柄不放了。

“如今那位芳華公主，也是心裡頭舒心得狠，蔡姑娘又派人盯著王府，王妃切莫要亂說話。”

慕曦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秦嬤嬤是來送飯了，陪著慕曦將飯菜吃完了就下去了，剛剛出歆院哦秦嬤嬤就碰到了現在院子外頭的元笙。

“王……”

“噓！”

元笙低著頭，急急忙忙的在嘴邊做了一個不說話的動作。

秦嬤嬤露出了心領神會的表情，還帶著長輩特有的笑容，小聲道：“王爺想進去看王妃？”

元笙對著秦嬤嬤，沒有架子，倒是真的像一個孩子一般，被她說透了心思，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嬤嬤看得透徹，本王，確是想去看看她。”

二人離開了歆院，嬤嬤路上還笑著說，“你呀，打小劉是個脾氣倔的，不願意低個頭，其實王妃心裡頭也是有王爺的，有什麼苦衷就跟她說說，她定然是能理解你的。”

秦嬤嬤笑著說，元笙也笑臉相迎著：“嬤嬤說的是，可她的脾氣，你應該也摸清了，不是本王不願意告訴他，本王也就耍了小孩子脾氣，想要她自己心裡頭信任本王。”

元笙之所以會這樣不跟慕曦說話，也就是因為想要慕曦相信他。

雖然慕曦口口聲聲說沒有一點感情，沒有那麼多的兒女情長，他就是篤定她是有感情的。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她拉著他去靈藥谷的時候，她被吻的時候那種心跳，都被元笙給看在了眼裡。

“王爺你呀，”秦嬤嬤搖搖頭：“可別一直等著，這好姑娘，可不是等出來的，那司徒公子對王妃的情意，可是司馬昭之心喲！”

“嬤嬤，您還不相信本王麼？”

嬤嬤道，“感情這東西呀，就沒有信不信這一說，到時候她心裡裝的不是王爺，你就是怎麼樣，也是徒勞了。”

元笙但笑不語，骨子裡卻有著自信。

慕曦一個人在屋子裡，怔怔地發呆，越想越不對，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是真的，她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也是真的，程越究竟對她做了什麼，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想罷，慕曦起身踱步，可就是這短短地幾步路，讓慕曦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對勁。

她走路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先前還是有些頹廢的樣子，這會兒就變得渾身都是勁了。

“那麼疼，怎麼現在會覺得神清氣爽了？”喃喃自語，可就在片刻的時間裡腦海中閃過一道光一般思路清晰。

難道？

她拿出了劍，急忙忙地到院子裡去，熟練地揮舞著，身姿旋轉地瞬間，慕曦整個人像是一陣龍捲風，直直地平底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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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等的內功才能有此能力，慕曦確認了內心的猜測——程越將攻擊傳給了慕曦，而且不是一點點。

內疚感和疑惑同時湧上心頭如滾滾江水收不住。

“為何！他為何要這樣！”

也是這個瞬間，慕曦能感覺的到，程越對於母親蘭芷的愛，是深入骨髓的愛屋及烏。當年的不辭而別，也絕對不是想要拿走玄冥掌。

“阿姐……”

慕曦聽到了慕雨的聲音，一怔地回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