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風與陽光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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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溫柔,不過那是曾經的事了,司徒翼看到了溫柔的痕跡,她是被逼的!

設身處地想之,她不可惡,而是可憐:“我為了她才這麼做的。”朗月扯開紅唇發出奇異的怪笑:“沒有人心甘情願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拱手讓人!”“或許吧……”他喃喃。

白世賢也去搜捕他們了,司徒翼付出自己為代價讓她和皇甫睿一起走,這個做法他不認同,太傻了!

雪芳一直追問一件事:“司徒翼是你的人,他凡事都聽你的?

你讓他進宮,就是為了現在?”“我沒有那麼會耍陰謀,阿芳,你誤會我了。”他柔聲。

這個年輕的男人,揮發著自少年的純真走向成熟的味道,而皇甫硯渾身都是成熟,狂傲不羈,和自高自大。

她有點對他著迷了,不,一直都很著迷,只是不敢面對,不願把他的未來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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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時刻,真想與一個能同甘共苦的人遠離塵囂,可她缺乏勇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劫匪、強盜?

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她眨著長睫飛卷的星眸,使勁搖搖頭。

皇甫睿驚喜的落淚:“那麼,你是願意跟我一塊離開咯?”她定住了,憂患無窮:“如果真的那樣做,可能,他會一直追。

最後追到你,你前途渺茫。”他堅定的說:“我願意,那是我情願冒險的。”他拿未來做賭注,孤注一擲!

總有一雙眼睛,能擦亮一個人的心扉,她抿唇而笑,一切又恢復到最初的悸動和青澀。

鎮定後,他會一直鎮定。

世界的另一頭,金碧輝煌的宮殿裡,那個人於窗前立定許久,直至朝陽溢灑出橘紅的墨,把雲霞淹沒,燦爛些時候,又悄悄遊走。

昨夜子時,皇甫硯聞得空氣裡有種甜甜的味兒,因讓婢女們找出所在。

她們找出一大堆吃剩下的年糕,甜點,皇甫硯嗅了又嗅:“不對!

那種甜味兒,飄忽在這些之外!”於是他開始瘋狂的砸器皿,摔東西,震天動地,婢女們驚惶不安。

掀開她的繡帳,被子等物都拉到地上,還剩一個方枕,他拿起來,扔掉,發現裡側有樣東西。

“對你,就是它了!”託在手心,放在鼻端,甜味兒有些渙散,卻也濃郁。

秀文三個目瞪口呆,互看一下,浮想聯翩,又不禁搖頭咂舌。

“哪裡來的?”聞慣了桂花香,當然認得這是桂花糖。

都紫青著臉,不敢率先開口,待他再問,已是雷霆萬鈞了。

“奴婢不知。”秀文收緊心應。

“朕要聽實話!”他暴喝一聲,立即有太監自地上撿起一塊碎片,橫在她脖子上。

錦屏秀春兩個唬的飲泣。

秀文有點驚懼,暗想:“娘娘,別怪奴婢背叛你了,奴婢寧願死,可害怕這種方式!”她唯有妥協:“是四王爺留下的,陛下,這是實話!”淚水綿綿。

皇甫硯早已色變,再多點打擊,就像去碰一個傷痕累累的人,不覺疼了。

但皇甫睿從此是他不共戴天的敵人!

總有辦法把他弄出來,哪怕在天涯海角,他知道,有個絕好的辦法,一定能讓他出來。

清晨的風格外撩人,桃木書桌的一角,一片紙飛舞,又落下,自上面劃到地面。

秀文走過去,撿起來,拿在手裡看,只見亂蝶靜花,旁邊一株枝葉繁茂的玫瑰花,卻有許多落葉……畫,很滑稽粗糙。

一滴水珠打在墨濃的地方,立刻暈黑了一片,她忙用手擦拭,可越擦越糊塗,越模糊!

錦屏和秀春小聲告誡:“別弄了,放風口裡吹乾。”秀文卻望手裡一攥,揉皺,扔出去,葉子在泥土裡難道不會腐爛麼?

跪下悲哭:“陛下,奴婢弄壞了娘娘留下的東西,處罰奴婢吧!”兩個丫鬟覺得不可思議,都跪下:“姐姐,你在說什麼傻話?

娘娘會回來的!”皇甫硯對這一切置若罔聞,表面上靜若金秋,內裡卻如燥夏,深色的瞳孔定在眼眶裡,注視著一個地方,亦或是什麼都沒有注視。

人常說,太想念一個人,會看見她的幻象,怎的自己專注那麼久,看見的仍只有空氣?

實則雜念太多,他不能想起皇甫睿的樣子,充滿仇恨。

張公公率一個小太監端著龍袍走來,年賢妃在前頭。

“陛下,該上朝了!”張公公端過龍袍,御冕。

皇甫硯有些許生氣,走到年賢妃面前,敵視般,把她看的紅了臉,低頭,尷尬笑:“原來陛下在紫霄殿。”“要不然會在哪裡?”皇甫硯五官透著陰風,沒有一絲表情。

年賢妃抬頭錯愕,謹慎的答:“芳妃不在,陛下應在別的地方呀!”

他坦率問:“有沒有訊息?”她抿抿嘴唇:“沒有!”真的沒有?

白世賢本想直接告訴皇甫硯的,他不在景陽宮和太和殿,訊息便漏到年賢妃的耳朵裡了:“有人看見他們往尼姑院去了!”皇甫硯焦灼燃燒了一個為什麼,等來一個虛無。

沒有人喜歡等待,尤為是他,可他卻在紫霄殿等了一個晚上,無聲無息,現今真的要爆發了!

任何的爆發都是有充分理由的。

曙光,看見曙光,等於看見了希望,它由淡紫色轉變成鵝黃,又由鵝黃轉變為銀白。

“馬車還沒有來!”眼看天色大亮,皇甫睿心懸喉嗓。

雪芳再不去辨別方向,他去哪裡,自己便去哪裡。

她喜歡曙光的痕跡,窗外紅醋栗葉子上,遺留著迴光返照最後一縷。

“姨母怎麼辦?

她養你這些年,就為老有所依,你忍心讓她的期望落空?”她似笑非笑,似醒非醒,“還有我的孃親,父親,他們需要……”皇甫硯把她的身子扳轉過去,面對著面:“阿芳,你身子虛的很,去睡會兒,待走的時候我叫你。”她凝望於他,在他臉上看到的只有心痛,不禁眼角溢位一股熱淚,她捨不得!

自己能帶給他的只有不安和顧慮。

一時小廝回來,皇甫硯抓住他問:“馬車呢!”小廝卸下肩上包袱,一臉歉疚:“京城的馬車都被封鎖了,不能出行。

王爺又不讓回府,小的也無能為力。”他如遭雷劈,臉色煞白,一女尼過來說:“王爺,有位施主求見!”“什麼人?”“身穿甲冑,腰懸佩劍,好像是宮裡來的。”他驚惻,又問:“只他一個嗎?”“是的。”他猶疑不定,倒在椅子裡,只覺胸悶。

雪芳捋著自頸後繞至胸前的髮辮,勸說:“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朝她投去深摯一瞥,猶似訣別,出門簾去了。

小廝把包袱丟給雪芳,慌忙跟去。

她開啟包袱,只見幾件衣服和許多銀兩,衣服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想必是為自己和他準備的。

嶄新而又合身,看來他早就有所準備。

偷空子來尼姑院找他的卻是白世賢,與他客廳坐。

白世賢是躲過旁人眼線過來的,緊急的告訴:“我不知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但事已至此,沒有退路了。

追兵馬上會從前門而入,你們還沒有動身!”皇甫硯驚道:“沒有馬車,她走不了路的。”白世賢心焦:“你們至少得走上一段路,然後,隨便弄到一輛馬車應該不是難事。”皇甫睿清楚雪芳的狀況,急的團團轉:“就算馬也可以,她太過虛弱,走不得的。”白世賢突發奇想:“卑職有馬。

你們先從後門出去,我會把馬送過去!”皇甫睿拍拍他的肩,給予一個肯定的眼神,加緊動作。

帶雪芳離開!

他們前腳走,後面追兵就湧入尼姑院了。

攜著她,躲在樹叢裡:“阿芳,你怎麼樣?”他一面關注追兵亦或是白世賢一面關心她。

“我們在這裡做什麼?”雪芳不明白。

皇甫睿回看著她,意味頗深:“在宮裡你結識了兩個願意捨身相救的人。”“呃……”她轉向斜對角樹木夾道,“沒有,我不認識什麼捨身相救的人。”馬蹄聲,急促的馬蹄聲,彷彿踏在一個人的心臟上,自拐角奔來一匹馬,馬背上,白世賢威風乍顯,闖進兩個人的眼簾:“他來了!”他們走出來,白世賢翻身下馬,再見她,真真換了個人。

形容枯瘦,黯淡無光,悲痛的叫了聲:“娘娘!芳妃娘娘!”“白大人……”他的到來,有點出乎她的料想。

皇甫睿說,他和某個人願意為自己捨生忘死,是真的?

這一別,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兩個人依依惜別,但很倉促。

坐在馬背上,攬她入懷,猛拉馬韁,夾了夾馬肚子,一聲嘶鳴,絕塵而去!

白世賢未及回頭,卻聽一士兵叫:“在這裡!白侍郎把他們放走了!”大隊人馬濤濤湧至,白世賢措手不及。

幾個首領飛快的追趕。

他被押解回宮。

在馬上,穿梭在風裡,她沒有體驗過這種快感,伸展雙臂仰面靠在他肩頭,恣意感受風與陽光混合的溫馨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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