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第1858章 大結局【7章合為1章 】即便相愛這一生,一生還是太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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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試婚格格就免了。

雖然這是皇室規矩,但是必須建立在皇室的利益上。

阿哥們不提前試婚,會使他們在成親當天手忙腳亂,影響天家威嚴和尊嚴。

但艾兒不讓額駙提前試婚,這影響不到皇室利益和威嚴,也就沒多大事了。

正月十二,皇室下了一道蓋有太上皇之寶、以及皇帝之寶的聖旨。

那道聖旨封艾兒為固倫明頤長公主!

相比起幾年前封為“公主”,這次是“長公主”。

多了一個字,待遇大不相同,賜金冊,享俸祿,獲封地,儀服同蕃王!!!

正月二十六,是明頤長公主前往科爾沁部落和親的日子。

這一日清晨,四爺天沒亮就醒了。

同床共枕這麼些年,不必說,若音便知道他是因為艾兒出嫁而失眠。

可這個男人傲嬌著呢,一早就說了不會出席明頤長公主出嫁和親的場面。

其實是不想經歷那種嫁女兒的別離吧。

因為若音也是一個害怕別離的人,尤其別離的物件還是艾兒。

但她看破卻沒說破,誰讓四爺是個傲嬌的嚴父呢。

若音只是跟著起床,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用過早膳後,四爺照常坐在書房批閱公文。

如今他雖退位,但也不全是閒人一個,還是有些事情要處理的。

若音則坐在一旁,替男人研磨。

她看見他時不時抬頭看向外邊漸亮的天。

一炷香過去,竟是一張摺子都沒批閱完,且只寫了一行字,這可不符合他平時批閱摺子的速度啊。

見狀,若音試著道:“萬萬歲爺,如今天亮了,想必艾兒也要從紫禁城啟程前往科爾沁了,您...當真不去紫禁城城門上看看麼?”

“有什麼好去的。”男人低頭寫字,彷彿適才不時抬頭的根本就不是他,“若是你想看,你就去看,朕是不會去的。”

若音:“您不去,那臣妾也不去了吧。”

“你作何不去?”男人抬頭看她。

若音:“我得在這陪您啊。”

雖然她在四爺眼裡看到了想送又不能送的隱忍。

可自個的傲嬌爺們,得寵著陪著啊。

聞言,四爺眼裡帶著幾分愛意幾分笑意。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太監的唱報聲,“皇上到!恭親王到!明頤長公主到!順承郡王到!科爾沁汗王到!”

隨著太監的唱報聲,若音和四爺出了書房,走到了堂間。

只見兒女們紛紛湧入大門,朝她們兩個做父母的打千。

四爺大掌一揮,示意他們起來,並和若音坐在了堂間上首。

艾兒穿著一襲大紅的嫁衣,而那身嫁衣,正是若音一針一線繡好的。

她的頭上蓋著蓋頭,由於看不見路,走的比較慢,由宮女攙扶著進門的。

岱欽也穿著紅色喜服,站在她旁邊。

兩人進來後,在宮女的帶領下走到若音和四爺跟前。

“跪!”艾兒說了這麼一個字,就和岱欽掀起下襬,“噗通”一聲跪下了。

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響,是那麼的實在。

若音雖心疼,卻也知道她們要行三跪九叩大禮。

果然,只見艾兒拜倒在地,聲音顫抖地道:“一叩首!”

唸完,她上半身起身,接著又拜倒在地,“二叩首!”

“三叩首!”

然後,艾兒和岱欽起身,再次乾脆利落地跪下,拜倒。

艾兒:“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這個時候,她的聲音已經不僅僅是顫抖,而是在啜泣了。

等到再起身,第三次跪下時,她已經泣不成聲,只管叩拜了。

看到這一幕,四爺還如同往常一般,冷著一張冰山嚴父臉。

並沒有因為艾兒出嫁而流露出任何情緒。

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是何種感受和滋味。

倒是若音鳳眸紅了一圈,眼裡噙了一汪薄霧,長睫沾上了晶瑩的淚珠。

等到艾兒行完三跪九叩大禮,岱欽聲音渾厚且誠懇地道:“阿布哈(岳父)、額布喝(岳母)、請你們放心,我博爾濟吉特·岱欽一定會像你們那般,用一生去守護最好、最純真的艾兒!!!”

此刻,若音本不想當著兒女和奴才們的面哭。

可無論她如何控制情緒,都已然淚崩,眼淚唰唰地順著眼角落下。

這個捧在手心裡的掌上明珠,如今有人願意待艾兒好,艾兒也找到了人生的依靠,將來會生兒育女。

她這個做母親的,心中高興歸高興,可心中不免有些放不下,還有不捨和傷感。

這種酸楚又複雜的情緒,想來每個家裡有女兒、或者有姐姐妹妹的人都能夠體會。

從此,皇家京城裡少了個刁蠻公主。

皇室宴會上,少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純真面孔。

這時,外頭傳來太監的唱報聲:“吉時到!”

此話一出,宮女就攙扶著艾兒轉身欲離開。

在艾兒轉身的那一刻,若音不由自主地起身,快步走到艾兒面前,一把拉住了艾兒的手。

母女倆的手碰在一起時,能夠感受到彼此都因為啜泣在顫抖。

若音將艾兒的手握在手心,緊了又緊,而後溫情地囑咐:“好好的過日子......到了科爾沁,記得常寫信回來......”

大紅蓋頭下,艾兒啜泣地點了點頭。

若音還有好多話要囑咐,可已經泣不成聲。

她捨不得鬆開艾兒的手,可是和親的吉時已經到了。

若音啜泣了幾聲,又將艾兒的手緊了緊,這才鬆開艾兒,轉過頭儘量不去看艾兒。

於是,蓋著蓋頭的艾兒就在宮女們地攙扶下,出了萬方安和。

皇帝兄弟三人要騎馬送行至京城郊外。

是以,他們三個也離開了萬方安和。

待孩子們都離開後,四爺走到若音跟前,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見狀,奴才們也都退下了。

四爺從若音手裡取過手帕,替女人擦著眼淚,“別哭了,孩子都大了,也該成家了,若是你捨不得,再給朕生一個便是。”

頓時,若音破涕為笑,她嬌嗔地捶了捶男人的胸膛,“才不要呢......”

只是笑過之後,她靠在他懷裡哭得更兇了。

自打她生過艾兒後,男人兌現了多年前的諾言,讓她封了肚,每次都用他獨特的法子避著的。

這個時候,雖然四爺面上看起來如往日一樣。

但她知道,他心裡也未必好受。

男人輕輕拍著若音的背脊,深邃的墨瞳裡,有含情的離別。

四爺這個做父親的,打小就對艾兒比別的皇嗣好。

給她建宮殿,將她養在身邊。

傾盡所有給她最好,讓她不受一點傷害。

在她遇上摯愛的男人時,怕她受騙,怕她受委屈,替她把關,為她鋪好路。

在她要出嫁時,為她備了數百箱嫁妝,封她為長公主。

由於嫁妝過於厚重,為了以防萬一,還讓數千精兵護送她回科爾沁。

這就是父親,父愛如山,無言卻偉大又偉岸......

這一日,數十裡紅妝從京城的街頭排到了街尾。

全城老百姓都在見證這一場盛大的和親場面。

街道兩旁紛紛繫著大紅的綢帶,禁衛軍們用手築起人牆,維護著和親秩序。

在斜陽鋪開的柔軟道路上,一串長長的紅色長龍沿長安街綿延向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京城的盡頭......

二月十五,這條紅色的送親隊伍出現在科爾沁部落。

到了部落後,岱欽安頓好了送親的隊伍。

十八日,是事先擇選好的成婚日子。

這一日,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綢緞,大紅囍字。

吹吹打打的喜樂,強勢的傾入人的耳膜,整個科爾沁部落都一派喜慶。

她們當著部落王公大臣們的面,在科爾沁最大最豪華的蒙古包裡舉行了盛大的迎娶儀式。

洞房花燭夜,新人行了合巹儀式後,奴才們就都退出了蒙古包,將門給帶上了。

岱欽穿著紅色喜袍,走到艾兒跟前,將少女的大紅蓋頭掀開。

只見少女的秀髮被盤成了牛角一樣誇張的髮型,上面佩戴了各種寶石,可即便這樣,也絲毫掩蓋不了她的美。

在這誇張的頭飾下,少女的嬌軀略顯單薄,一雙靈動的眼睛帶著愛意望著他,惹人憐愛。

岱欽在她旁邊坐下,他將手放在她的頭上。

可他的手才碰到少女的頭,她就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懷裡。

男人微微一怔,性感的喉結微微滾動,“別動,本汗替你把髮飾都取掉。”

“啊?哦。”艾兒立馬乖巧坐好,她還以為他是在摸她的頭呢。

男人或許帶兵打仗很勇猛,但替她取下髮飾的動作卻很笨拙,一看就是頭一回。

且他的動作很輕柔,似乎生怕牽扯到她的秀髮,弄疼了她。

而她們之間,全是甜甜的新婚氣氛。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以柔情蜜意,電光火石。

等到男人將那些髮飾通通取下後,少女就披著一頭秀髮,坐在他面前。

她臉頰旁的長髮微亂,既修飾了她的臉型,又給她增添了幾分凌亂美。

雪白精緻的鵝蛋臉,彎彎的柳眉,一雙晶亮的眸子,即便天色黑了下來,她的眼睛還是明淨清澈。

秀挺的瓊鼻,嫣紅的櫻桃小口。

減去沉重華麗的髮飾,她整個人看起來明豔絕倫,真真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少女往日的刁蠻傲嬌之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新媳婦的嬌羞。

然而嬌羞過後,少女居然主動環住男人強健的腰身,昂頭看著他。

岱欽一開始以為少女的臉頰是羞紅的,如今低頭仔細一看,少女美眸迷離,雙頰發紅,顯然是一副醉態。

部落裡甭管男女,喝酒都很豪邁,他還從未見過一杯交杯酒就給喝醉了的。

少女還牽了牽唇,醉兮兮的呢喃道:“岱欽哥哥,我已經長大了,也終於嫁給你了...”

說完,她的面上帶著笑意。

甜甜的聲音,帶著微醺的迷糊勁兒,亦如多年前離別時,她說的那句“長大後我就嫁給你啦”。

此刻的她,一顰一笑,可傾城,一笑一嗔,亦銷魂。

看得男人眸中精光閃現,頎長偉岸的身軀一翻,低頭狠狠地吻下..............................................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擁著懷裡的小女人再次躺下,在她耳旁深沉地道:“小少艾,從今往後,你便是本汗的女人了。”

是的,從今往後,她便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可敦,也是整個科爾沁部落身份最尊貴的女人了。

有時候想想,真該慶幸那天沒有不辭而別,而是寫了信與她道別。

否則要是沒有那封信,事情將會是另外一種景象。

而她們,如今也走不到一起。

有時候,愛就是要大聲說出來,不要給彼此留有遺憾......

這一生,因為相愛,她們之間不是單方面的付出,而是互相為對方著想。

岱欽為了艾兒,先回部落處理好事情,改掉那些對她不利的陋習,再迎娶她。

雖然只娶她一人,或許對部落的發展有所侷限,但他也毫無怨言。

至於艾兒,感情裡從來就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心甘情願,她知道他的身邊是刀山火海,可她願意赴湯蹈火地跟著他。

當然,是在她和家人都鑑定了人品的情況下,她才敢追求心中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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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大清朝。

乾隆十四年的冬天,又是一年春節即將到來。

京城處處張燈結綵,十分熱鬧,家家戶戶貼著“倒福”,掛著大紅燈籠。

即便整個北國都天寒地凍,大雪紛飛。

但,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了那些歸家的遊子們。

這個世上,有多少情愛在現實的風雪中涅滅。

可若音和四爺,卻愈愛愈深。

大年三十這一日下午,若音和四爺坐在書房的紫檀四方桌旁。

男人穿著一襲藏藍色的錦袍,身軀偉岸頎長。

剛毅的臉龐,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薄唇微抿,面容如冰。

唇邊留著類似於“金城武”那樣式的短胡茬,威嚴的同時,又充滿了男人的野性。

若音穿著一襲藕荷色繡花蝶紋女褂,面上妝容淡雅,雪糕趴在她的膝上。

她就這麼一手擼貓,一手執棋,與四爺下棋。

偶爾抬眼,看看窗外的大雪。

再抬眼,看看面前的男人。

嘴角不時帶著淡淡淺笑,整個人有種風過無痕的從容,一派溫婉風範。

不知是有愛的滋潤,還是她保養得當。

這麼些年過去,她就跟那些女明星一樣,還是風韻猶存。

若音抬眼看男人時,只覺得此刻太幸福了。

深冬下雪,邊上溫一壺熱茶,一手攬貓一手落子,一抬眼,窗外大雪紛飛,而他,咫尺眼前。

幸福,似乎就是這麼簡單。

四爺一抬頭,正好見女人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笑什麼?”他問。

“......”若音不說話,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等到一盤棋下完,她才道:“爺,咱們去賞梅吧。”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叫了奴才進來伺候。

片刻後,兩人都披上了斗篷,出了萬方安和。

她們沒有乘輦,而是直接步行在漫天雪地裡。

幾年前,因為若音一句“喜歡梅花,更喜歡下雪天賞梅”,自那以後,四爺便命人在圓明園和京城種滿了梅花。

就連萬方安和的院子,都種了十幾顆梅花樹。

是以,她們不必特意去梅園,只要走出堂間,到處都是寒梅,彼此也置身於梅花的暗香之中。

每年的冬天,看漫天飛雪,踏雪賞梅,想前塵往事,是若音和四爺的日常。

一路上,若音不讓奴才撐傘,也不戴斗篷上的帽子。

她和四爺高度默契,誰都沒有說話。

若音就那麼由著四爺牽著她的手,一直在圓明園裡走。

寒冷的冬天,大地銀裝素裹、耀眼奪目,絲絲浮雲無憂無慮地靜靜飄遊著。

冰凌垂掛,聚水保墒,天、地、河、山,清純潔淨,沒有泥潭,好一個瑞雪之冬!

若音和四爺的呼吸化作了一股股白氣,呵氣成霜。

可她們好似不怕冷似得,誰也沒有嫌冷、喊累、叫停。

其實,最美的不是下雪天,也不是寒風中傲立的梅花,而是彼此一起路過的風景。

她們只是像往常那般,堅定地牽著彼此的手。

若音和四爺從十幾歲年少時相伴,如今已攜手走過三十餘載。

世間情愛多是急風驟雨,只有細水長流的生活,才是每日的聲光和微風。

真正的浪漫,無需驚天動地,張揚轟動。

而是蘊藏在這些平凡歲月中的點滴溫存中。

是兩顆心在千萬個日夜中自然融合。

三十年之後,會不會再有三十年,誰也不敢預測。

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未來的日子裡,珍惜有彼此陪伴的時間。

所以,她們恨不得如同這場雪,一起飄,一起落,一起走到最後......

將近黃昏時,雪漸漸停下,山谷中還出現了雪後彩虹這樣的曠世奇景。

若音和四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看著白茫茫的天邊,一座彩虹如老橋般橫跨至半空。

夕陽餘暉把圓明園和彩虹都映成金黃,如夢如幻、瞬間即逝的風景,一眼足矣。

這一刻,漫天風雪裡,四爺就如同挺立著的松柏。

而若音,在百花凋零後,只她一人如梅花般脫穎而出,優雅而美麗......

兩人看了會彩虹,四爺就道:“天黑了。”

“嗯,回去吃年夜飯吧。”若音說著,目光落在男人月亮腦門上的白雪,就像是白頭。

她不由得抬手,替他拂掉頭上的白雪。

當她拂去那些雪沫時,才發現男人鬢角多了幾根銀絲。

若音微微一怔,“四爺,您都有白頭發了,我替您拔掉吧。”

“別拔。”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對她說:“朕聽民間說,幫人拔白髮,就會長一堆白髮,你若是替朕拔了白髮,屆時你會長一堆白髮的,還是讓朕一人長吧。”

若音:“這您也信,再過幾年,臣妾就是不替您拔,也得長白髮了。”

說到這,若音心中有種莫名的傷感。

她牽了牽唇,頗為動情地喊了他的名字:“胤禛...若我白髮蒼蒼,容顏遲暮,你會不會,依舊如此,牽我雙手,雪地裡走。”

男人自然地替她拂去秀髮上的雪,眸光深情且認真地看著她,“願無歲月可回頭,且以深情共餘生。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他說得那麼誠懇,執著,那麼真切、深沉。

聞言,若音心滿意足地笑了,眼裡還有感動的淚花在閃爍。

不知怎的,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有那麼一首老歌。

歌詞是那樣唱的: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是誰能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世人都說以色而愛馳,隨著時間的流逝,若音雖芳華已逝,但四爺對她的寵愛卻絲毫不降低,反而更甚了。

在四爺眼裡,甭管是當年潛邸裡的四福晉、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亦或者是準部和月上帝國妙手回春的女神醫,都是他捧在手心,深藏心底裡的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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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音也在他的寵愛中,優雅風韻的老去。

因為,只要有愛的陪伴,歲月從不負美人......

她們的愛情,三十年如一日,如今四目相對,眼裡還是羨煞旁人的愛情火花,他們活出了多少人想要卻恨遇不到,或做不到的美好。

可是在她們心底裡,即便相愛這一生,一生還是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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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由於孩子們都成家立業,各自在各自溫馨的小家庭裡守歲。

是以,大年三十只若音和四爺兩人一起吃年夜飯。

最初到圓明園那幾年,奴才們或許還會忙上忙下地伺候著。

可這麼些年過去了,奴才們早已習慣了太上帝後親密無間的相處模式,不忍去打攪她們,而是在一旁靜靜地候著。

只見若音給四爺盛湯,四爺吃到好吃的膳食,也會不自覺給她添幾筷子。

這樣的相處模式,是數十個年頭中磨合而來的默契。

只不過,在四爺給若音夾了不少肉食後,若音及時制止,“臣妾最近都胖了不少,您就別再給臣妾夾肉了,再這麼沒節制地吃下去,人家以為臣妾又有喜了呢。”

上回採羚來圓明園看她,瞧著她身材豐-腴,還以為她又有喜了。

四爺一直避著的,她哪裡是有喜了,分明就是吃懷孕了。

“哪裡胖了,你從來就沒胖過,哪個眼神不好使的敢說你胖?”四爺說著,還掃視了周圍的奴才一眼。

“......”若音嬌嗔地橫了男人一眼,就是這個男人阻礙了她的減肥大計!

至於那些奴才,嚇得一個個都垂下了頭。

娘娘是太上皇一口一口喂胖的,她們這些個做奴才的,哪裡敢吱聲啊。

大約半個時辰後,若音和四爺用過了年夜飯。

四爺朝蘇培盛掃了一眼。

蘇培盛會意,退下後沒多久,就捧了一本書進來。

他走到若音面前,道:“娘娘,這是太上皇命人做給您的連環圖合集。”

連環圖?若音柳眉一挑,就接過了那本書。

在這裡,連環圖又稱小人書,是一種古老的傳統藝術。

在宋朝印刷術普及後,許多以連續的圖畫敘述故事橫空出世,是老少皆宜的一種通俗讀物。

若音翻開合集第一頁,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大紅喜服的新娘。

少女頭上的蓋頭被掀開一半,一張臉透著青春的氣息,唇紅齒白,明豔傾城。

看著看著,若音覺得莫名的熟悉,那畫中的女子,不正是她?

當她再一頁頁往下翻的時候,接下來的每一頁都是她的畫像。

翻到二十頁左右的時候,那畫像上不再是她一人。

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正是四爺。

她們兩個,正襟危坐在萬方萬和的堂間。

在這之後,每一幅畫都是這個背景和坐姿。

只是服裝不同,年歲不同。

隨著那些畫像一副又一副地翻動,她們的容貌有所變動,氣質也越來越優雅雍容......

當翻完整本連環圖,一滴淚落在了最後一張圖上。

嚇得若音慌忙用手帕去擦那滴淚,可她生怕損壞了畫,又不敢太用力,只得輕輕的用手帕摁了一下畫上的淚痕。

眼裡也充滿了懊惱之色,怪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將淚滴在了上面。

她想好好儲存這一本連環圖,因為這本連環圖用最古老的傳統,詮釋著她和他一同走過的年歲,這比任何禮物都要來得珍貴。

擦好畫上的淚痕後,若音的視線落在最後一張圖上,而這張圖,正是去年年底的時候,四爺命西洋畫師郎世寧畫的。

自打她和四爺隱退圓明園後,四爺每一年都會叫郎世寧到圓明園給她們畫一副畫像。

只不過,前面的二十來幅畫,不像是郎世寧的作畫風格,且都是她一個人的單人畫像。

想到這,若音不由得問:“爺,前面這些畫,您都是讓誰給畫的,我怎麼都沒印象啊?”

男人睨了一眼她手中的畫冊,“朕畫的。”

若音微微一驚,“您何時畫的?”

“......”男人沒回。

若音追問:“你是在隱退圓明園之前畫的,還是之後畫的。”

男人:“之後。”

若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麼說,他隱退圓明園後,憑記憶中的想象,將她年輕時的模樣,畫了二十幾幅圖,以此紀念她們一起走過的歲月?

且他把她畫的那般明豔動人,比西洋畫師郎世寧畫的還要好看呢。

“謝謝爺,這本連環圖是我這輩子收過的最珍貴、最喜歡的禮物。”若音將畫冊合上,輕輕撫摸著畫冊上的藍色封面,低頭問:“只是,爺怎的突然送這本畫冊給我?”

四爺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對她說:“到朕跟前來。”

若音小心翼翼的將畫冊收好,這才眼眶紅紅地走到男人面前。

在四爺拉著她的手帶入懷裡時,她也自然地坐在他懷裡。

四爺一面替若音擦著臉上的淚痕。

一面道:“那次艾兒截親前,你對朕說,曾經我們沒有愛和自由,沒有自己,所以在寵愛她的時候,將年少時的求而不得都寄託在艾兒身上,用現在的權利和能力,去完成艾兒的愛和自由,就像是彌補那些年少時的遺憾。”

“年輕時,開心的有,但不如意的多,確實讓你受苦了,但過去的已然過去,朕送你這幅畫,是想告訴你,咱們前半生的遺憾,用後半生來彌補。”

若音沒想到曾經的一句話,他卻鐫刻進了心底裡。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後,說:“爺,你知道如何界定一個人目前是否幸福嗎?”

“......”四爺一副洗耳恭聽的神色。

若音:“那就是等到年華老去後,倘若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人重新再活一次,一般幸福的人,自然是不會回到過去,那麼我現在告訴你,就算給我一次回到過去的機會,我也不想回去。”

剛到大清時,她特別想要回到過去,因為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和天地。

再後來,她被感情所傷,她也想回到過去,逃離他。

可是現在,她一點兒也不想回到過去,一點都不!

因為她對現在很知足,至於過去的那些,如果沒經歷那些,也就不是她了。

但經歷過後,人生終究會越走越好。

“不想回到過去,是因為現在過得幸福?”男人問。

“也不全是。”若音說著,聲音就變得有些依戀,“臣妾怕回去之後,就找不著你了。再說了,臣妾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給你生兒育女,一切重頭來過,我才不幹呢。”

一句話,聽得男人心尖上一陣暖流劃過。

溫暖的,不止是他,而是兩個人。

四爺擁著懷裡的女人,額頭在她下巴上摩挲,傲嬌地罵了句,“沒出息的,生孩子有什麼可得意的。”

“我就得意了!”若音說著,反問男人,“那你呢,倘若給你一次機會,你會回到過去嗎?”

“不回。”男人說著,抱緊了她,“朕若是回去,你就找不著了。”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朕要是回去,也找不著你了。

“這還差不多。”若音輕笑一聲,嘴角微微上揚。

她像個樹懶一樣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小聲呢喃:“當時艾兒截親時,那些話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雖然曾經有過遺憾,也早在這些年得到了彌補。人生本就是坎坎坷坷,每個階段有不同的人生和故事,夫妻間也多是吵吵鬧鬧的。”

在她看來,人生就是突如其來的幸福,和不期而遇的磨難,交織而成的一個過程。

那些白頭偕老,也有可能是成百上千次的爭吵和挫折換來的。

“前半生,您心繫天下,是人們口中的明君,那時您連自個都顧不上,要是只顧著臣妾,那臣妾豈不是成了禍國妖精了。”

“就連現在,民間都在傳,您前半生是明君,後半生為了我,成了昏君呢。”

四爺:“那你覺得朕是明君還是昏君?”

若音:“在臣妾看來,一般做丈夫稱職的,大多當皇帝也是好把式。您在位那些年,也算是權衡了江山和臣妾,只不過......”

“咻!嘭嘭嘭!噼裡啪啦...”她的話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煙花爆竹的聲音,聲聲震耳。

這種時候,即便若音說話,男人也是聽不見的。

她只好附在男人耳旁,不懷好意地笑道:“您既是明君,也是葷君。”

至於她這麼說,也是有原因所在的。

她聽別人說,隨著年紀的增長,男人會修身養性,比較佛系。

然而現實給她上了一堂課,告訴她道聽途說是沒用的,只有自身實踐才是真的。

誰說中年男人都很佛系的,四爺就是個例外!

不知是不是因為沒年輕時那麼忙了,簡直比青年時期還孟浪。

就在若音這麼想的時候,男人因為她的一番話,雙眸銳利地看著她。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居然敢說朕是昏君!?

若音面上笑盈盈的,繼續在他耳旁嬌聲蠱惑:“吃葷的葷,葷君!”

“......”頓時,男人深邃的墨瞳有熊熊之火燃了幾丈高,他直接起身,一把抱著她進了裡間。

不多時,裡間的靡靡之音被外面的煙花聲完美地掩蓋掉....................................................................

很久很久以後,新年的煙花爆竹聲逐漸散去。

床帳內的男女也看似平靜地再次躺下,只是心底裡的餘韻卻久久未散......

次日,若音和四爺用過早膳後,孩子們就帶著孫兒孫女來給她拜年啦。

此時此刻,她倆坐在堂間的上首。

皇帝、皇后、二爺、二福晉、五爺、五福晉,紛紛帶著她們的兒女跪在下首。

皇室家族團圓,自然只正室可以出席。

“皇阿瑪、皇額娘萬福金安,兒子、兒媳給您拜年了!”

“皇瑪法、皇瑪嬤萬福金安,孫兒、孫女給您拜年了!”

若音瞧著下首的的兒孫們,眉眼彎彎的,笑著點頭,“好好好,地上涼,都起來吧,賜座。”

待兒孫們起來入座後,再一個接一個的給若音和四爺行禮拜年。

若音和四爺會給每人發一個荷包,裡面是些金銀花生、瓜子兒、圖個吉利。

期間,五爺家的俊美小阿哥由於年紀小,行禮不夠標準,被五爺訓了一句,“好好行禮!”

然後,若音瞪了五爺一眼,親手扶起了小阿哥,還抱在膝蓋上坐著,“咱們還小呢,是不是啊。”

不止是若音,四爺也瞪了五爺一眼,“小孩子本就軟了吧唧的,大過年的,有什麼可兇的?”

“是。”父母都發話了,五爺只好認慫應了。

剛出生的嬰兒才軟了吧唧的,他家兒子都五歲了好嗎?

想當初,他才三歲的時候,就被皇阿瑪逼著各種學規矩呢。

本以為兒子不好當,還是老子好當。

怎麼到了他這兒,老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這就是隔輩親,兒子和孫子有雙重標準!

一炷香後,孩子們就在院裡院外愉快地玩耍。

若音和四爺都退居朝野了,只當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孩子們到了這,都撒開了玩,沒那些個正襟危坐的規矩。

然後,若音命御廚去準備中午的團圓飯。

這些年,每年大年初一,孩子們都會來給她和四爺拜年。

中午的時候,再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團圓飯。

團圓飯,吃的不是飯,吃的是團圓和喜慶的氛圍。

將一切安排妥當後,一家人就簡單地嘮嘮嗑。

二爺:“當年那岱欽娶艾兒的時候,不是說得好好的,每隔三年帶艾兒回大清盡孝,如今人也得手了,三年時間已到,也沒見著她們的影子,這個岱欽,說話也太不算數了!”

若音:“話是這麼說,但去年的時候,艾兒來過信,說是懷上了身孕,如今幾個月過去,應該是快臨盆了,加之天寒地凍,舟車勞頓,想來是不大方便吧。”

艾兒嫁去科爾沁後,估計是年紀小,所以剛嫁去那一兩年,肚子一直沒動靜。

當時若音正琢磨著要不要讓艾兒回大清,她給她好好瞧瞧,再幫她調理身子。

也就是那個時候,艾兒寫信回來,說是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若音自然是讓她好好養胎才是正事。

這些年,自打艾兒嫁過去後,每次艾兒寫信,字裡行間,全是幸福的語氣。

科爾沁部落和大清之間的關係也更加友好了。

不說科爾沁沒人造反,就是周邊有人敢在大清地界造次,不必大清出手,也不必吩咐,那岱欽就近就給擺平了。

女兒婚姻幸福,邊關太平,若音這個丈母孃對這門婚事是越來越滿意了。

二爺聽說艾兒有喜,面露喜色,“原來是這樣,那也算是情有可原。”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

若音和二爺正提起艾兒兩口子,就見李福康突然進屋道:“各位主子們,明頤長公主和科爾沁的汗王到了,馬車就停在門口。”

“什麼?!”若音趕緊起身往外走,高興的同時,嘴上也不放心地道:“這個丫頭,本宮信上都同她說了,叫她安心養胎,等生完孩子,孩子長大些,能經得住車馬勞頓再回來也不遲,她怎麼非要� �個時候回來。”

按照艾兒信上跟她說的日子,艾兒現在剛好臨盆。

即便生了,也是在坐月子呢,難不成早產了?

想到這,若音腳下生風般,加快了腳步往外走。

剛到院子,就見門外停著好幾輛馬車,奴才們紛紛從車上往下搬東西。

那些琳琅滿目的物品,全是岱欽和艾兒帶回孃家的過年賀禮。

緊接著,一輛馬車裡出來一名俊朗的男子,這名男子,正是岱欽。

只見岱欽親自攙扶著艾兒下了馬車。

若音的視線立馬落在艾兒如籮般的肚子上。

只一眼,她就驚呆了。

饒是她生過四個孩子,都從沒艾兒肚子那麼大。

艾兒見到若音,就要行禮。

若音還不等艾兒行禮,就立馬扶起了艾兒,“你這大肚子,快別行禮了,進屋說話吧。”

她一面攙扶艾兒,一面對一旁行禮的岱欽說,“賢婿也快起吧。”

於是,若音就拉著艾兒,一家人再次進了堂間。

進屋後,若音站著打量艾兒。

當年那個窈窕的少女,如今因為有了身孕,搖身一變,成了幸福胖的小女人。

她看著艾兒的肚子,道:“你這肚子,快生了吧,居然還趕著回來。”

“我本來也想生完孩子,等孩子大些了再回來,可岱欽說了,既然當年娶我的時候答應了您和皇阿瑪,就要風雨無阻,要說到做到,其它的,他會想辦法。”

說著,艾兒笑著看向一旁的岱欽,“本來我們還特意提前趕路的,誰知道路上一直在下大雪,給耽擱了,不然年前就到了。”

“難為你們了,天寒地凍的,也不算耽擱,只要人平安到了就好。”若音把艾兒交給岱欽,讓她們兩口子在下首坐著,“你難得回來一趟,又正值臨盆,那就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多住一陣再回去。”

“欸,好,女兒也是這樣想的,幾年不見,可想皇額娘和皇阿瑪,還有哥哥嫂嫂們了,只是,皇額娘別嫌棄女兒才好呢。”艾兒在跟若音撒嬌。

聽得若音笑眯眯的。

過了一會,該吃團圓飯了。

一家人圍著坐在堂間的紫檀嵌大理石桌旁。

由於兒孫滿堂,一張桌子都坐不下。

若音命奴才搬了張大圓桌進來,一共坐了兩桌。

沉甸甸的糕點,熱騰騰的飯菜,喜滋滋的心情。

一大家子團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熱熱鬧鬧地品嚐團圓飯,其樂融融。

期間,若音和艾兒坐在一起,她的左邊是四爺,右邊是艾兒。

由於艾兒肚子太大了,根本不好夾菜,或者端碗吃東西,她輕輕拉了拉岱欽的衣袖。

於是,還沒吃幾口飯的岱欽,就在那一口接一口地喂艾兒吃飯了。

見狀,若音不由得道:“艾兒,岱欽他自個也要吃飯,讓你的貼身宮女喂你吧。”

剛才她也瞧見了,艾兒的肚子頂在桌子前,根本就不好用膳。

但她考慮到岱欽趕了那麼久的路,還沒來得及好好地吃團圓飯,便隨意勸了這麼一句。

俗話說,女婿是岳母家的座上賓。

若音也跟天底下大部分岳母一樣,對女婿客客氣氣的,但願女婿會對女兒更好。

“謝額布喝體恤。”岱欽笑道:“不過,我們一路上都是這樣過來的,艾兒她也習慣了,若是讓別人喂,她該吃不好的。”

若音淺淺一笑,“那成,你喂吧。”

適才她也瞧見了,艾兒從馬車上下來後,岱欽一直緊張著艾兒,凡事都親力親為。

至於艾兒,除了性格稍微溫柔了點,又因為身孕,有了母性光輝。

其它的,還是當年那個刁蠻傲嬌的公主。

都說嫁給了愛情的女子,永遠都是小女孩。

而嫁給不愛你的人,就會被生活和男人摧殘得越來越小心翼翼,越來越懂事。

看來,艾兒嫁對了人,岱欽也兌現了當年迎娶艾兒時的諾言。

他說會守護最純真的艾兒,他說到做到了。

此刻,不止是若音對這個賢婿很滿意。

岱欽似乎也沒想到皇家岳母會跟尋常人家的岳母一樣。

就連皇後、二福晉、五福晉見若音一臉和善,也從未見過這麼好的皇家婆婆。

她們只知道尋常人家的婆婆難伺候,本以為皇家婆婆會更難伺候。

可她們進皇家這些年來,可以說皇額娘從未刁難過她們。

甚至,有時候還會幫她們一把。

吃過團圓飯後,若音命奴才給兒女們安排了院子。

由於艾兒難得回來一趟,皇帝幾口子也決定在圓明園多住一陣子。

當天下午,艾兒才住進圓明園,就有了發動的跡象。

若音立馬請了產婆到圓明園來接生。

是夜,艾兒的陣痛達到了極致。

這一會,若音、四爺、皇帝兩口子、二爺兩口子、五爺兩口子,還有她們的幾個孩子,都坐在艾兒房外的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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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面上,有期待、還有些許嚴肅。

岱欽也和她們一樣坐在下面。

本來岱欽要進去陪艾兒的,但是在這大清朝,產房太過血腥,是很晦氣的,艾兒沒讓。

且岱欽不是大夫,也不是接生的,他進去了也幫不上忙。

艾兒真正生孩子的時候,痛得根本顧不上他。

房間內,艾兒的哭聲可以說是撕心裂肺,一聲更比一聲痛苦。

若音生過孩子,知道那種痛。

尤其艾兒的肚子那麼大,想來肚裡的孩子發育得大,生孩子時只會更痛苦。

急得啊,若音捻動手串的速度更快了。

一旁的四爺更加,濃眉緊蹙,在那煩躁地捻動著鬼面佛珠。

待堂間的花鳥蟲鍾轉到九點時,只聽艾兒大喊了一聲。

“哇啊啊...哇啊啊...”一道響亮的嬰兒哭聲在萬方安和上空不斷迴響。

聽到這聲音,若音再也坐不住。

她走到房間中央,盯著裡間的那扇門,等著接生的產婆開門。

可隔了一會,產婆還沒開門,且門內還在嘰嘰喳喳,似乎有些手忙腳亂。

慌亂中,若音聽見產婆大喊道:“啊呀,還有一個,都看到頭了,公主再使點勁兒!”

還有一個?聽得若音才放鬆的一顆心,又跟著懸了起來。

就連皇後、二福晉、五福晉幾個妯娌也圍在了若音身邊。

想當年,她們這些做嫂嫂的,也是看著艾兒這個小姑子長大的呢。

緊接著,才停下呼喊的艾兒,又開始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

聽得若音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在堂間焦急地踱步。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後,裡間又傳出一陣嬰兒的聲音,“哇...哇...哇...”

聽到哭聲,若音停止踱步,看著門口。

一盞茶後,裡間那扇門可算是開了。

產婆也一手抱著一個襁褓嬰兒出來了。

若音聽見哭聲響亮,就知道孩子健康。

她暫時沒功夫顧孩子,而是打算進屋看看艾兒。

然而,一道墨色的身影先她一步衝進了裡間。

若音見岱欽進去後,不由得笑了笑。

這個岱欽,雙胞胎都顧不上瞧一眼,就直接衝進去看艾兒了。

罷啦,她還是看看孩子,給她們年輕人多些溫情的時候吧。

這時,產婆跪在中央行禮,朝若音和四爺說:“恭喜太上皇、太上皇後、長公主母子平安,一生生倆,生的還是一對龍鳳胎,福氣大著呢!!!”

聞言,若音心中一喜。

然後,她就聽見四爺聲音渾厚地道:“長公主誕下龍鳳胎,是皇家一大喜事,圓明園上下重重有賞!”

若音聽說艾兒和嬰兒都平安,已然笑得合不攏嘴了,

知道是龍鳳胎後,心中甭提有多高興,她對產婆說,“快,讓本宮抱一個。”

產婆遞了個襁褓嬰兒給她,“太上皇後娘娘,這是女娃。”

若音接過後,抱著嬰兒逗了一會。

這小丫頭正閉著眼睛,抿著嘴,由於是雙胎,比一般新生兒要嬌小些。

接著,她走到四爺跟前,“爺瞧,這丫頭小嘴巴巴的,像極了艾兒小時候呢。”

說話間,她就將嬰兒往四爺懷裡送。

四爺沒有拒絕,只是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若音則轉頭去抱產婆手裡的另外一個,“這個小子倒是長得像岱欽。”

“我瞧瞧。”二福晉湊近了看。

皇后、五福晉、幾個大老爺們也湊近了瞧。

並且,她們的孩子也圍在兩個新生兒旁邊,盯著小弟弟小妹妹看。

五爺家的小兒子還道:“等小弟弟小妹妹長大了,我就帶她們玩兒。”

五爺:“你自個還沒長大呢!”

一時間,眾人鬨堂大笑。

整個房間內,除了過年的喜慶,還有添子添福的喜慶。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甭提有多其樂融融了。

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就是茶餘飯後,一家人的歡聲笑語......

日月更迭,季節更換,又是一年歲始時。

新的一年,新的生機,新生命的傳承與延續,她們將譜寫出一闕新的山河之歌......

------【全文完】------

這一章1.3萬+字,由於是一個完整的結局篇章,還是合併發在一起比較好。

再見音音,再見傲嬌四。

一千個讀者,不說有一千種想法和結局,十個想法和結局還是有的。

可能結局不一定是你們最喜歡的,卻是我最喜歡的。

就到這吧,再寫下去,音音和四爺就真的老了,也要走到了盡頭,我怕忍不住,我怕我會哭......

這本書有許多不足,謝謝大家的包容和不離不棄。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咱們下個江湖再見!(抱拳)

------題外話------

我寫的同型別宮鬥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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