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秋時節,長樂宮裡的梧桐樹開始落葉了。
樹下的美人榻上斜倚著一位錦衣華服的女子,她此時正揪著手裡的梧桐葉,神情懨懨。
“連翹,那殷世子真的傷得很重嗎?”洛南音有氣無力地喊道。
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七八遍了。
連翹端著剛煮好的銀雪耳蜜柑湯,含笑耐心道:“殿下,那殷世子就在偏殿躺著還沒醒,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去補上兩刀。”
聞言,洛南音從美人榻上坐起,生氣的將那梧桐葉往地上一擲,顫聲道:“本公主有那麼殘暴嗎?”
連翹保持著萬年不變的微笑,繼續攪著手中的湯,無視道:“殿下,最近入秋,天氣燥,喝點湯可以祛火。”
洛南音翻了個白眼,又直挺挺地躺在了美人榻上,一臉生無可戀。
那殷世子昏迷四天了,而她也穿書四天了。
對,她穿書了。
書中的洛南音是宸國備受寵愛的四公主,是已經薨逝的皇后唯一的孩子。
她從三歲起便有了“元懿公主”的封號,而最大的皇子現已有十六歲了,都尚未有封號,可見皇帝對她的寵愛。
元懿公主有自己的長樂宮,沒有掛在任何一位妃嬪下養著,可以說是眾星捧月,榮寵至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甚至她想把北淵世子殷羨困養在自己宮裡折辱,皇帝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殷羨是北淵送到宸國的質子,寄人籬下,備受欺凌。
或許是他性子過於清冷,一向眾星捧月的洛南音受不了他遺世獨立的模樣,所以把他留在自己的宮裡,說是要削削他的銳氣。
而這本書中,殷羨才是真正韜光養晦的大反派,真正飲血啖肉的修羅。
可她只看了個開頭就穿書了,還剛好穿在元懿公主把殷羨打了個半死之後。
她甚至連書中元懿公主什麼結局都不知道。
真是蛋疼。
“殿下,這湯再不喝就涼了。”連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唉,”洛南音長籲一口氣,“涼就涼了吧,反正我的人生已經涼涼了。”
連翹站在一旁但笑不語。
公主的腦迴路異於常人,作為貼身宮女的連翹早已習慣洛南音的間歇性抽風。
過了一會,一位太醫從偏殿走出,頗有些踟躕道:“元懿殿下,殷世子他……”
一聽到殷羨,洛南音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緊張兮兮道:“他怎麼樣?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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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洛南音這麼個問法,太醫很是惶恐,斟酌著說道:“沒,沒死透……”
“什麼叫沒死透?!那到底是死沒死啊!”
洛南音懶得再廢話,直接拂袖跑進偏殿。
一推開偏殿的門,一股子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那簡陋的床上正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一床薄被,整個人瘦得幾乎脫了形。
洛南音徑直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殷羨的額頭。真他媽燙手。
這都燒了四天了,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燒熔化了,他竟然還沒死!
難道就因為他是大反派,所以有光環?
洛南音抿唇坐在床邊,一張臉陰晴不定。太醫們見狀,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依你們看來,這殷世子什麼時候能死?”
一位太醫哆嗦道:“回殿下,這殷世子從受傷到現在沒有任何一位太醫醫治,能活到現在可謂是奇蹟啊。”
肚子上被戳了兩刀,肋骨被敲斷兩根,身上全是縱橫交錯的鞭傷,再加之這燒了四天滴水未進,還不死,只能說他命不該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