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73:凌沙在錢氏藥鋪坐診,秦家來看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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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五木鎮。

今日是李氏醫門的李半夏神醫在錢氏藥鋪坐診的日子,一大早,錢氏藥鋪就摘了門板,小二和掌櫃的們早早的來了,店裡店外的開始灑掃。

錢氏藥鋪自從華大夫離開後,也沒再設坐堂大夫,鋪子裡的生意落了很多,不過錢掌櫃的也不急,因為他手裡握有和李半夏神醫的協議,他一點都不擔心。

鎮上還有兩家藥鋪,一家叫李記藥鋪,另一家的規模比這兩家小一些,就是一個老爺子自己是大夫,開了個鋪子,叫濟世堂,一邊自己給人看病,一邊賣藥,鋪子裡也僱人,只有自家兒子孫子幫忙。

老爺子叫秦瞬,兒子叫秦濟世,這名字,是老爺子特意給自家兒子起的,跟著自家鋪子叫的名字。孫子叫秦得第,十八九歲,不愛讀書,沒考上秀才,最後也進了自家的濟世堂,跟著自家爺爺和爹學醫術。

一直以來,錢氏藥鋪因為有華神醫坐診了三十年,生意和規模,都是鎮上最好的一家,好多人看病也都會去找華大夫看。

可自從華大夫離開後,濟世堂熱鬧了,人們生病了,就會去那裡看病,或者請他們上門去給看病,濟世堂的生意頓時好了起來。

自從李氏醫蜀開始建後,這秦家夫子倆心裡就開始不痛快起來。

這好不容易把錢氏藥鋪壓下去了,誰知道這李氏醫門天大地大,哪不能去?非得來這鎮上和自家搶生意?

前幾日,錢氏藥鋪開始宣傳十月二十五李半夏神醫將會在錢氏藥鋪坐診一日。這一下,人們病情不嚴重的,也不看了,硬扛著等著二十五找李半夏看病。

這一下,父子倆有些氣惱了起來,可又無可奈何。

最後,父子倆一合計,打算帶著秦濟世的夫人去看病,他們倒要看看這李半夏是個什麼樣的,年紀輕輕就敢自稱神醫,年紀一大把的人也沒敢自稱神醫。

而秦濟世父子倆雖然為大夫,卻學藝不太精,連自己媳婦的病都治不了。

其實,這事鎮子上的人不少都知道,所以,人們找他看病也都是吊著一顆心,潑著半條命的去找他看病而已。

說起秦濟世媳婦的病,也是生的有些奇怪,自從懷了老二卻半路掉了後,再沒懷上孩子,而她卻總是肚子疼,已經好幾年了,還經常月事來了乾淨不了,秦瞬給配些藥喝一喝,就好一段時間,過一兩個月,就又不行了。

直到現在四十多歲了,這種狀況依舊存在。以前華大夫在時,秦濟世跟他爹提過,要不讓華大夫去給自己媳婦看看,可秦瞬覺得拉不下那個臉,同樣是大夫,如果自己的媳婦去讓華大夫看這種病,那以後還會有人找自己看病嗎?

可是,今日卻沒辦法了,秦瞬終於想通了,反正這李半夏也是個年輕小夥子,也不見得他能看的了這種病,自己有什麼好丟人的。而且,經過這幾年,他們父子倆媳婦這個病都治不了,想想就有些無奈,只怪自己學藝不精。

凌沙是在巳時到了錢氏藥鋪的,標準的李半夏行頭,一身白袍,繡著半夏草的腰帶,銀色半夏草面具,外面披了一件夾棉淡藍色的披風,是她出門時白宴冰強迫她披上的。

他的身邊跟著板板正正的走著的橙兒,另外就是青黛和甘藍,她們也是昨日從大石村被遠之帶出來的,為的就是跟在凌沙身邊伺候的。

當然,今日,她們倆也是一身男裝,青黛揹著凌沙的藥箱。

錢掌櫃的早就在門口迎著了,見了凌沙,他還是不由的拱手行了一禮,“神醫,裡邊請。”

“嗯!現在有病人了嗎?”凌沙問。

“有了,按照您的囑咐,已經都排了號,正在屋內等著呢。怕藥鋪裡坐不下,我還把我家院子裡的兩間屋子收拾了一下,生氣了地龍,給號排在後邊的病人休息用。”錢掌櫃的趕緊說道。

凌沙輕笑了一下,點頭,“嗯,錢掌櫃大善人,你會有善報的。”

“神醫,怕今日忙不過來,我把我家閨女也安排的穿了男裝在鋪子裡幫忙了,您看著她能做什麼,就指撥她做什麼吧。”

凌沙笑了笑,點頭。

“這位是?”錢掌櫃的發現今日這半夏神醫身後怎麼跟著一個小孩子?

他們進去鋪子裡,一邊走,一邊說話,橙兒恭恭敬敬的跟在凌沙的後面,也不隨意斜視,很懂事的樣子。

“他是我的徒兒,叫橙兒。”凌沙回頭看了橙兒一眼。

錢掌櫃的趕緊衝著只有九歲的橙兒行了一禮,“程公子小小年紀竟然就開始學醫術了,佩服佩服。”

臉色是失笑,“他姓花,您叫他橙兒就行了。”

“好!”錢掌櫃也不尷尬,趕緊招呼著凌沙到了診桌邊坐下。

凌沙掃視了殿內一圈,一共大概有二十多個人,此時,都好奇的看著她。

臉色問旁邊站著的錢掌櫃,“現在排到多少號了?”

“四十八號,後面的人都在院內的屋內等著呢!”

“這麼多?我們五木鎮也不大吧,哪來的這麼多病人?”凌沙詫異不已。

錢掌櫃的笑笑,“周圍村子裡慕名而來的,想一睹神醫風采的,對李氏醫門懷念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明白了,那開始吧!”凌沙衝著錢掌櫃的點了點頭,去一邊準備好的半盆溫水裡泡了泡手,拿起一邊準備好的乾淨布巾擦乾淨後,坐回了桌邊。

這時,第一個病人已經坐在桌子對面等著了,是個老太太,身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陪著老人,看起來是她的女兒或者媳婦。

屋內的其他病人都一副好奇打量的神色,李半夏神醫在京城坐診了兩次後,傳的很廣,也傳的神乎其神。五木鎮上的是曾經聽說過李半夏神醫在時府出現過,如今他們已經知道李半夏身體大概也是他們五木鎮人或者與這裡有淵源,而那正在建著的李氏醫蜀,人們也都知道了。

“老人家有哪裡不舒服嗎?”凌沙解下披風,遞給了甘藍後,一邊坐下,一邊輕聲問對面的老太太。

“聽聞神醫擅長疑難雜症,我老婆子才打算來一試,說起來,我這個病也有些奇怪,周圍的人們更是說我是被鬼跟上了。”老太太見凌沙態度和藹,就嘮嘮叨叨的開啟了話匣子。

凌沙聽了,詫異了一下,隨即失笑,“怎麼可能呢,一切的病痛,都有病因,您且說說看。”

“我這病,說起來時日已久,已經得了有十多年了,每天一到夜間的亥時起,就會開始頭疼,大概到子時即自然停止了。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藥,可惜都不管用。就連這裡以前的華大夫也給我看過,可惜,好了一段時間後,又開始了痛了,後來華大夫給我配了一種止疼的藥丸,每次開始疼時,吃一顆,慢慢會止住,第二日又會開始。聽聞半夏神醫喜看疑難雜症,我老太太想來試試看,我這到底是什麼病,我這餘生可能擺脫這止痛丸?”

老太太說完,一副無奈的神色。

凌沙聽完沉吟了一下,仔細的問道:“您一天的時間,只有那個時間會疼嗎?疼起來什麼樣,除了頭疼可有別的症狀?”

“痛的厲害時會噁心嘔吐,之後會出一身汗。”

凌沙點頭,開始診脈,之後又觀看了老太太的舌頭。

診脈結果,脈弦細帶滑,觀察結果,舌淡紅苔淺白。

收回手,凌沙衝著老太太點頭,“您這還是因風邪所致的頭風病,病是常見病,不同的是您的體質有些特殊,加之此病時日已久,如果只用平常祛風止痛的方子給您下藥,是起不了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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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說完,那婦人點頭,“是,以前的大夫也是這麼說的,說我娘這就是風邪所致的頭風病,可是,喝上藥就是不管用啊!”

凌沙衝著那婦人點了點頭,輕笑“老人家的病理,主要還是風邪傷於陽經,入於腦中,伏留不去,而致的頭痛不休。我如今給老人治,也是以祛風止痛為主。老人家以前可扎過針嗎?我如果給您扎幾針,您怕嗎?”後一句,凌沙笑眯眯的問老太太。

老太太擺手,“不怕,我死都不怕,就怕頭痛,扎個針,要是能治的了我的頭痛,我忍著。”

婦人無奈的道:“娘,您又開始瞎說了,那就麻煩神醫了!”

凌沙點頭,接過青黛遞上來的普通銀針盒,開啟,消毒,取了幾針中長的遞給青黛,讓她一會給自己遞。

凌沙第一根針扎在了老太太頭頂的百會穴上,接著,又拿了一根針,扎在了腦空穴上。

“給老人把鞋襪脫了!”凌沙對婦人道。

“幹啥呀?”那婦人茫然的問了一句。

“扎針啊!”凌沙自然回答。

“啊?頭疼,去腳上扎?”婦人傻眼了,店內的眾人也傻眼了。

凌沙笑了笑,“對。”

婦人雖然茫然,但也知道神醫肯定有神醫治病的獨門手法,因此也不多說,趕緊彎腰給自己娘把鞋襪脫了。

凌沙讓老太太把腳放在小凳子上,也不嫌髒,蹲下就給老太太扎針,腳上的穴位,凌沙選了太沖。之後,凌沙最後一針,扎在了老太太手上的合谷穴上。

最後,凌沙站起來,又去洗了一次手,坐回桌邊開始開藥方。

開好後,凌沙遞給了婦人,“配三副,每日一副,一副熬兩遍,和在一起,早中晚喝三頓。吃藥期間,不宜吃油膩辛辣的食物,宜清淡。”凌沙囑咐。

婦人點頭。

“神醫,那我娘這明日還用來扎針嗎?”婦人問。

“不用了,今日扎完,晚上回去可以安心睡覺,不會再頭痛,但是藥一定要按時喝上,針配藥,才能徹底的去了根。如果十日後有反覆,此方回來再配兩幅喝上就可以了。如果不疼,就不必再喝藥了,切記。”

“是,謝謝神醫。”那婦人欣喜的表情看了自己娘一眼,趕緊拿著藥方去櫃檯邊配藥去了。

凌沙接著開始給第二個看。

此時,店內等著的病人們心裡都放下了心來,這大夫雖然看著年輕,雖然很神秘,面具一直戴著,可是,人家看病,是真利索,真有兩下子,他們是第一次見到看頭痛病去腳上扎針的,就衝這一點,人們就覺得這年輕公子不愧神醫之名。

那秦瞬和秦濟世夫子倆也在人群中。兩個人怕人認出來,一直儘量的往牆角蹲著,只有秦濟世的夫人吳氏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看著前面那年輕的神醫給老太太診治,她的心裡突然間覺得看到了希望。自己的病也好幾年了,可家裡那兩個人根本就給自己治不好,今日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打算來給自己治病了。

等第二個把完脈,凌沙搖頭,“您這不需要喝藥,不是大毛病,如果擔心,回家把雞蛋取蛋黃,開水衝半杯水,裡邊加一勺紅糖,連著喝幾天,你頭暈的症狀即可緩解。如果能堅持,就連續喝個十來天也不礙事,但再不能時長了,怕你流鼻血。”說完凌沙輕笑。

那婦人有些不敢置信,“神醫,就這樣就可以了?真的不用喝藥?”

“這樣就可以,當然您要是堅持喝藥,我給你開個四物湯也可以。”凌沙失笑。

“那那算了,能不喝藥,我就不喝藥了。謝謝神醫,謝謝謝神醫。”婦人趕緊擺手,站起來還恭敬的給凌沙行了一禮。

凌沙笑著擺了擺手,叫了三號。

給三號把完脈,開完方子,凌沙去給一號老太太拔了針。

這中間,橙兒就一直在一邊默默的看著。

“橙兒,給銀針消毒,像我平時教你的那樣。”凌沙對橙兒道。

“是,師傅。”橙兒趕緊去盆裡洗了手,過來認真的開始用酒精棉認真的擦洗銀針,之後,又把銀針泡在一邊的酒精瓷罐裡。

接下來,凌沙開始繼續診脈。

那一號的婦人已經抓到了藥,過來領老太太,順便還對凌沙說了謝謝。

凌沙衝著他們點了點頭,繼續診脈去了。

吳氏的號是二十三號,輪到她時,時辰已經是午時了。

吳氏過來坐下,她男人秦濟世也過來了,他此時心裡已經對這個神醫很是服氣了,只有秦瞬有些拉不下老臉來這邊聽。不過,此時,屋內的眾人也都靜悄悄的,前邊神醫那邊說話,這邊也能聽的到。

實則,錢掌櫃一眼就能認出他來,都是同行,誰還不認識個誰。這秦濟世夫人的病他也稍有耳聞,所以懶的搭理他,萬一惹怒了這老秦,給自己這裡砸了場子,那自己今日可就丟人丟大了。

這邊人不多了,錢掌櫃的親自回去又喊出一屋子裡的人來,一下子,藥鋪裡又熱鬧了起來。

秦瞬有些看不到了,想往前噌,聽聽神醫回怎麼說自家兒媳婦的病,可他又怕被人認出來,正在他猶豫間,有個以前他的病人認出了他,“秦大夫?您怎麼在這裡?是來配藥的嗎?您那裡缺藥了?”

這人是個沒顏色的,看不到秦大夫給他眨眼睛,只大嗓門的問了一句。

秦瞬頓時老臉有些紅。

前邊的凌沙正在給午時把脈,聞聲,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秦濟世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爹,別找了,我們倆在這。”

秦瞬點了點頭,踩著兒子給搭的臺階趕緊噌噌的來到了前邊。

這樣近距離的,他也看清楚了這個神醫的樣子,心裡嘆息,好年輕啊,秦瞬心裡的第一個想法;真是年輕有為啊,這是秦瞬的第二個想法。

凌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放開了吳氏的手,“夫人平日除了偶爾會小腹疼痛外,還有什麼症狀?”

“就是來月事後,血總是乾淨不了,有時候能十來天。最後,總是得喝一兩副藥才能完事利索。”

臉色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身邊的那一老一少一眼,看來,一個是她男人,一個是她爹了?

這應該是家裡有大夫給調理著,不然,這要是普通人家,遇上這事,此時,這婦人怕死不成人形了吧!

“神醫,我這,究竟是什麼原因?這樣子也好幾年了,自從我懷了老二,卻不小心落了胎後,就這樣了。我爹說是落胎留下的毛病,卻總是反反覆覆,去不了根,每個月總是不乾淨,但以後再也懷不上孩子了。”吳氏說著,有些難過。

秦濟世在一邊站著,默默的看了自己夫人一眼,心裡也有著一絲愧疚,只能怪自己學醫不精,給夫人治不了病。

凌沙淡淡點頭,“你這情況,要是再能懷上孩子,要的就是你的命了,還敢懷孩子嗎?”說完,凌沙無奈的搖了搖頭。

“啊?”吳氏一聽這話,嚇的夠嗆,“神醫,我這,究竟是什麼病?”

“你在上次落胎時,只有出血,還是你見到有小肉塊或者是大血塊掉出來了。是懷孕幾個月掉的?”

“是三個月剛到時,我親眼看到有一團血肉掉出來的。”吳氏低聲道。

“因何而流產的?”凌沙問。

“被東西撞到了肚子,就開始肚疼,最後胎掉了,喝了很多藥想保,可惜沒保住。”吳氏低聲道。

凌沙點了點頭,“看來,你那時懷的雙胎,或者是根本沒掉乾淨,以我診脈的結果來看,你這子宮裡,應該是還有一個死胎的,這是導致你肚疼和出血難止的原因。估計你家是有大夫的吧,你的身子倒是好一些,被他們調理的還算可以,否則這事讓別人遇上,怕是此時根本不是你這個樣子了!”

“什麼?”秦濟世和秦瞬瞬間怪叫了一聲,臉色瞬間白了紅,紅樂白!

這時,店內的人們也聽到了,頓時有些譁然,有人暗道:可惜了,懷的雙胎,就那麼掉了。

吳氏眼睛卻一下子紅了,驚聲問道:“怎麼會?可為什麼一個掉出來,一個沒掉出來?”

“雙胞胎,有的會是兩個公用一個胎盤,就是我們平時說的衣包,也可能會是一個人一個胎盤,當這種情況出現時,就會出現你這樣的狀況。那麼,你懷的,有可能是兩個孩子一個性別,或者兩個孩子是龍鳳胎。”

“我這樣說,您明白了嗎?”凌沙輕聲問吳氏。

“哇,怎麼會這樣?兩個孩子,嗚嗚,我的孩子......”吳氏瞬間泣不成聲,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在知道這個事情時,吳氏還是痛哭不已。

秦瞬和秦濟世卻徹底的傻眼了,秦濟世的眼,也漸漸的紅了,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神醫,那我家媳婦這個可還有辦法根治?只怪我老兒年輕時學藝不精,害了孩子們啊!”秦瞬此時聽聞了這事,哪還顧得臉面,心裡愧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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