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227:姜雲言試藥,渾身紅疹子(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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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凌沙端著一盤炸薯條從後門進來。

今日的飯菜擺在了前廳,因為有客人在,花氏也沒在後院擺飯,把後院的餐廳留給了何婆婆他們三個人。

平時沒客人在時,他們一家子都是和何婆婆他們一起吃飯的,這也是白宴冰要求的。而如今既然有客人在,她還是要講些規矩的。

時傲看到一桌子的好菜色,早饞的流口水了。

剛要往桌前湊,被凌沙喊住了,“你們幾個,洗手去,一會有手拿著吃的東西。”

幾個人一聽,趕緊歡樂的洗手去了。

這時翠煙又端了一個湯過來。

“你們那裡都有嗎?”白宴冰一看把飯擺在了前廳,就知道婆婆他們不會一起吃。

“都有的,少夫人和婆婆每個菜備的都是做雙份,一樣不少。”翠煙呲牙一笑,開心不已。

“好。”白宴冰點了點頭。

幾個人洗完手,坐下,凌沙把碗筷放在了幾個人面前,“你們先喝點湯開一下胃,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先讓胃適應一下。”

四個人聽話,把碗裡的半碗湯一口喝了。

白宴冰灼灼的看著凌沙,“沙兒,來這裡坐。”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子。

“不急,還有兩個菜,我去弄,你們四個可以先慢慢的品嚐著。”話落,凌沙轉身離去。

白宴冰有些失落,默默的唸叨了一句:“有婆婆在,你做什麼飯啊,又不是我一個人吃。”

“老白,你越來越過分了,我們難得來一次,怎麼就不能吃凌沙姑娘做的飯菜了?”姜雲言鬼叫。

時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跟他你能理論出什麼來,他現在看到凌沙滿腦子就是凌沙,哪還記得你!”

話音落,時傲手下不停的夾著桌子上的菜,很巧的是,他夾的,還都是凌沙做的菜,基本有好幾個他都在杜家吃過,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哪個是凌沙做的。

白宴冰也能認出來哪個是凌沙做的菜,因此看到時傲很準確的搶著吃凌沙做的菜,無語的撇了他一眼,“時公子近來口味變了啊,竟然開始和我的口味一模一樣了!”

時傲淡淡的撇他一眼,不說話,只顧著拿筷子去夾薯條。可是夾了兩次,才夾一根,他乾脆放下筷子,用手抓了兩根吃了起來。

白宴冰一看,乾脆也學著他,開始吃了起來。

等凌沙端著孜然豆腐乾和拔絲紅薯回來,這四個人已經把一盤薯條吃沒了。

“你們餓了可以多吃些菜,這個雞丁炒的也很好吃的,夠香夠辣。”凌沙放下手裡的,指了指雞丁。

有凌沙的推薦,四個人趕緊拿起筷子去夾,果然很好吃。

這時花氏端著一小盆小花捲和一盆白飯走了進來。

看著幾個人搶著吃東西的樣子,無奈一笑。

見花氏來了,時傲三個人趕緊坐規矩了很多,恭恭敬敬的問了伯母好後,開始規規矩矩的吃起飯來。

花氏坐下,笑著招呼凌沙,“沒有了吧,沙兒,坐下吃飯吧!”

“我再去炸一盤薯條,伯母您先喝湯!”凌沙給花氏舀了半碗湯後,又去廚房炸薯條去了。看來這東西大家都愛吃,無論大人還是小孩。

時候不大,凌沙又端了一盤薯條回來。

這回,四個人不好意思去搶著吃,讓花氏和凌沙吃。

凌沙示意花氏吃,自己也夾了兩根後,看向了白宴冰和時傲,“吃啊,這個東西,就是剛炸出來新鮮好吃,我還在上面撒了了點鹽,正是好吃的時候,等過一會,就沒什麼味道了。”

“快,你們趕緊吃,娘不怎麼愛吃油炸的東西,你們幾個年輕人吃吧!”花氏笑眯眯的道。

她話音一落下,就見,白宴冰飛快的放下筷子,先給凌沙碗裡抓了一大把,然後自己用手抓著吃了起來。

凌沙和時傲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他卻不理,“沙兒,這個很好吃,以後我們家可以常有這個菜。”

“好!”凌沙笑眯眯的應了一聲。

時傲一聽,默默的看了姜雲言和劉稟連還拿著筷子夾的樣子,淡淡的道:“以後我們要多來老白家蹭飯。”

兩人一.asxs.頭,認同。

白宴冰輕咳一聲,衝著凌沙眨眼,“沙兒,以後有客人在,你就別下廚了,別累壞了,何婆婆做飯也很好吃的。”

凌沙失笑,看了對面三個人一眼,笑了笑,“好!”

花氏失笑的看著幾個孩子玩鬧,心裡欣慰不已。

吃了幾口就吃飽了,藉著回屋休息,就走了,把這裡留給了一群年輕人。

沒有了花氏在,幾個人又開始爭著搶著吃了起來。

凌沙也懶得搭理他們,就低著頭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飯菜。

一碗飯下肚,凌沙也飽了。

“我先去書房練字去了,你們幾個慢慢吃吧。”凌沙站起來,拍了拍白宴冰的肩膀,離去。

四個人目送凌沙離開後,又開始吃了起來,這回,倒是正經多了,也吃的慢了些,也開始聊起了一些外面的事情。

白宴冰還去拿了一罈子酒,四個人每個人喝了兩杯。

待時傲還想喝第三杯時,白宴冰擺了擺手,“你們三個喝吧,喝完在我這裡休息,我一會還有事要去辦。”

“什麼事?”時傲好奇問道。

“一會要跟著老村長看戲去!”

“那我們也不喝了,一起去!”劉稟連一聽有戲可看,頓時來精神了。

“嗯,我吃飽了,你們先吃著,我先去和沙兒說幾句話,把她送回去,一會回來找你們。”白宴冰說著話,就站起來出去了。

時傲三個目送他離去後,默默的開始又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姜雲言突然幽幽來了一句:“原諒他吧,那麼大歲數了,才找到媳婦,還是沒娶到手的那種,不得勤快點往人家跟前湊,混眼熟麼!”

劉稟連和時傲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喝起了酒來。

“啊,等等。凌沙姑娘不是答應了讓我試藥的嗎?”

姜雲言站了起來,要衝出去,被時傲和劉稟連趕緊給拉住了。

“你現在去湊什麼熱鬧,你去了,肯定會被老白一腳踹出來的,沒看出來人家想單獨和沙沙說幾句話嗎?”

姜雲言有些心痛的看著時傲,“你乾妹說話不算話。”

“你跟前那杯茶喝了嗎?我記得那是沙兒給你親手泡的吧?”時傲繼續說道。

“咦,是嗎?”姜雲言端起來看了大半天沒看出什麼,一仰頭喝了下去。

時傲和劉稟連同時退後了好幾步,遠離了他,默默的看著他會出現什麼反應。

沒一會,就見姜雲言臉上手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的紅疹子。原本一個豐神俊朗的貴公子,瞬間變成了一個看上去像是身染了什麼重病的頹廢少年。

“我怎麼有種渾身發燒、無力的感覺?”姜雲言抬頭看向了時傲和劉稟連。

兩個人不忍直視的默默轉開了頭,忍住了噁心的衝動。

“到底怎麼了嗎?”姜雲言有些怕怕的問道。

“看你自己的手,我估計你全身跟手一樣樣的。”

姜雲言抬手一看,嚇的在原地蹦了三蹦,“這,這是我的手?”

姜雲言趕緊扯開腰帶,拉開內衣的帶子,發現身上也全部是紅疹子,密密麻麻的,很恐怖,很噁心。

“嘔......”姜雲言自己先忍不住乾嘔了一聲,往外跑,衝向白宴冰的書房要解藥去了。

後面時傲和劉稟連一愣住,趕緊追了出去,等著看熱鬧。

書房裡,凌沙和白宴冰正低聲的說著什麼,突然聽到了外面匆匆的腳步聲。

凌沙抿唇一笑,“去開門吧,看看我的新藥效果咋樣。”

白宴冰過去開了門,就見姜雲言快速的衝了進來,“凌沙姑娘,解藥,快點給我解藥,我快要忍不住了!”

姜雲言忍著噁心,衝進來就開始催促凌沙拿解藥。

凌沙看了白宴冰一眼,“把你的解藥給他吃一顆。”

“啥?解藥都在我這?”白宴冰一愣,“都給了村長了。”

“什麼?”姜雲言一聽,聲音拔高,吼了一聲。

白宴冰摸了摸鼻子,看了凌沙一眼,見凌沙失笑的望著他,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還有藥嗎?再給我一瓶,昨天的那兩瓶都用在紅布上了。昨晚那些紅布被偷,我和村長決定一會吃完飯就要突擊去那幾家檢視去了。”

凌沙點頭,“有幾家懷疑的?”

“三家,都是平時很低調的人家,也與我沒什麼仇恨,不知道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白宴冰嘆了口氣。

“那你先去看看再說吧!”凌沙點頭,把自己這裡唯一的一瓶紅疹粉給了白宴冰。

“嗯,我先送你回去。”白宴冰點頭,送她回家。

“乾哥,你們今天回嗎?不回晚上就去我家吃飯,晚上給你們吃涮羊肉。”凌沙出門時問時傲。

“不回,我們按時過去!”時傲點頭,心裡偷偷的說,就是為了那個叫涮羊肉的飯,也不會能回了啊!

“好,”凌沙點頭,家裡正好還有前幾天買下的羊肉,她這幾日還想著吃頓涮羊肉呢,就是東西缺的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回去的路上,白宴冰問,“那個涮羊肉麻煩嗎,太麻煩就不要做了。”

凌沙笑了笑,“還行吧,主要我也想吃,試試吧!”

“找出那幾個人來,你和村長要怎麼處罰?”凌沙接著問。

難道再弄去西山溝裡開山去嗎?

“先問清楚什麼原因吧,這個祭日對村民們都很重要的,看看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再決定。”白宴冰嘆了口氣,雖然今日的祭祀是比較順利的,但是昨晚有了這麼一出,就讓村民們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萬一今年的收成不好,或者來個災難的,人們就會把罪怪到祭祀這事上來,或者會怪罪到自己頭上來。

“嗯,不管怎麼說,要保護好自己,別做傻大個,什麼事都往前衝。”凌沙的耐心他有時候會英雄主義思想上頭,做出什麼對他自己不利或者不好的決定來。

這人並不像時傲那麼圓滑會處理事情。

心裡有著如此的擔憂。

白宴冰雖然不知道凌沙具體想的是什麼,但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擔心自己做衝動的決定。

他眸色暖暖,轉頭看了凌沙一眼,“放心吧,我不傻,有時候有些事只是覺得那樣做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而已。以後我會多考慮你和娘,多考慮自己的感受,凡事不讓自己吃虧,不讓你們擔心。”

凌沙笑了笑,“嗯,不管怎麼說,這個村子裡的村長不是只有一個才可以,可家裡,卻只有一個你。沒有了你,家有可能就會散,你娘有可能會活不下去,家也就再也不是家了,明白嗎?”

“嗯,我知道!”白宴冰點頭。

雖然今日的事情不會嚴重到這個地步,但是他知道凌沙說的不是指今日這事,而是指以後。且這種話,凌沙也不會常說的,今日,只是借了這個機會而已。

送凌沙回去後,白宴冰就回家帶了那三個出了門。

姜雲言出門時,被時傲和劉稟連修整了一番。

臉上戴了個黑色的斗笠,黑紗把整個腦袋都罩了起來。

身上穿了件白宴冰的黑色長披風,把整個人都包在了裡邊,連只手指頭都不露了。

原本,姜雲言是不想跟出來,想在家裡等著解藥的,可是白宴冰說村長那邊的解藥不一定能剩下,如果沒有了,還得帶著他直接去找凌沙再陪解藥。

這樣一想,姜雲言麻溜的跟了出來,只希望村長能先賞他一顆解藥。

等四個人到了村長家,村長已經坐在桌子前邊喝茶邊等著了。

見到時傲他們幾個也跟來了,村長挑了挑眉。

看著村長精精神神的樣子,時傲他們幾個明白,那時候村長在村民們面前一副累到不行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可能就是為了放鬆那幾家人家的警惕吧!

村長見到姜雲言的打扮,嚇了一跳,“這是誰??

白宴冰示意姜雲言取下斗笠給村長看看。

姜雲言慢慢的取下斗笠後,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村長。

“咳,咳咳!”村長雖然剛剛把茶水咽下去了,還是被嗆到了。

“這不是上午那位公子嗎?這臉是怎麼了?”

村長一副吃驚的模樣。

白宴冰又示意姜雲言,姜雲言無奈的又伸出了雙手,給村長看完,又扯開了衣服給村長看。

村長衣服被驚嚇到的模樣,大半天才緩過神來,有些疑惑的看向白宴冰,“宴冰,這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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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宴冰點頭,:“是的,九爺爺,那些人如果是偷紅布的,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那個藥,我手裡已經沒有解藥了,只能把他帶來找您了,解藥在您手裡!”

村長默了默,摸出解藥來,開啟,倒在手心裡看了看,一共三顆。

姜雲言看到有些激動,往村長跟前湊了湊,“九爺爺,給我先解了可以嗎?”

村長正要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搖了搖頭,又把三顆解藥裝回了瓶子裡,說道:“等會給你解,我們先去那幾家看看,別讓他們把人送出村,那就難找了。”

姜雲言:“.......”

姜雲言有些凌亂,無奈的看向了白宴冰。

白宴冰輕咳了一聲道:“那走吧,你這個樣子,對那些人更有說服力。”

姜雲言想哭,不帶這麼坑朋友的。

那三家,一家姓楊,與楊三家是出了五服的本家,家裡很窮,爹死了,家裡有兩個兒子,娘是個常年有病的,可因為家裡錢不多,也很少請李大夫去看。從凌沙跟著李大夫學醫以來,反正是沒去他家出過診。

今日上午村裡的祭祀,他家只去了個小兒子和那個病娘。村長一直觀察最多的,就是他家的娘,好在一直堅持下來了。村長心裡冷笑,往年,這個娘是沒出現過的吧!

他們五個人第一站,就直奔這家而去。

他家死了的老爺子叫楊旦,比村長年紀還小個幾歲。娶媳婦晚,三十多歲才娶到,娶了個寡婦,成親過了十來年,寡婦才開了花,五年內,生了兩個兒子。

如今,家裡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大兒子二十五了,還沒娶到媳婦。

小兒子二十一,和白宴冰同歲。

家裡地不多,三畝多,種出來的,剛剛夠三個人一年的吃食和交糧稅,他們的娘病了時,基本就是自己去山上胡亂挖些草藥來吃。也是老太太命大,這些年,還沒給吃壞了,也沒給吃死,還頑強的活著。

他家大兒子叫楊才才,二兒子叫楊二才。

這兄弟兩平時出來,其實都是很沉默很和善的,在村子裡從來沒惹過什麼事。

所以這一次,把懷疑的點定在他家大兒子身上時,村長還有點不敢置信。

等幾個人推開大門進了院子後,看到院子裡的破爛不堪,抿了抿唇。

楊二才正好出來倒水,看到新老村長都來了,身後還跟著三個明顯是鎮上的人,頓時嚇的手一抖,手裡的木盆掉在了地上。

“二才,怎麼了?”屋內,響起了老太太的聲音。

“村,村長,你們怎麼來了?”楊二才臉上的笑容非常的不自然。

“來看看你大哥,他在哪個屋?”村長淡淡的問道。

誰知楊二才不聽還好,一聽村長說來看他哥,噌噌噌幾步,跑到了東邊屋子的門口,擋在了門口,結結巴巴的道:“村,村長,我,我大哥感染風寒了,你,你你還是別看了,小心傳染......”

這時,旁邊的門響了,老太太出來了,一看到院子的眾人,立刻嚇的腿有些抖,都帶上了哭音,“村長,村長,求求你,別看了,孩子病了,起了疹子,會給你傳染上的。”

“是嗎?村裡有的是大夫,起了疹子,就該弄到李大夫那裡看看,不然你想失去一個兒子嗎?”村長冷哼一聲。

“可,可我們沒錢啊,村長,還是別看了,啊,別看了!”老太太哭求村長。

村長淡淡的看著老太太和楊二才,冷冷的道:“讓開,不然,我就去鎮上報官,等官爺們來了,我看你們還讓不讓看?”

娘倆一聽,嚇的夠嗆,撲通一聲,給村長跪下了,明顯的心裡有鬼。

“村長求求你了,別告官,別告官!”老太太和楊二才一起求著村長。

“你現在求我不管用了,村長是宴冰,要告官,也得他去跑。他可是秀才,聽說秀才告狀,官爺連夜都得給辦!”村長冷哼一聲。

“哇......”老太太一聽,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吱呀一聲,東屋的門開了。

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頭上蓋著一件衣服,側著身子,聲音有些沙啞,“娘,二弟,你們別哭了,回那屋去,讓村長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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