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132:師傅和師伯見面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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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離開村子不久,凌沙就扛不住,累的躺倒睡著了。李大夫看了眼她眼下的青色,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昨晚肯定又一夜沒睡吧!

輕笑了一下,李大夫拿起剛才凌沙給他拿出來的糖烙餅吃了起來,偶爾還給外面趕車的李卓陽遞一個。

一個多時辰後,他們到了五木鎮。

街道上已經熱鬧了起來。

凌沙也被吵鬧聲驚醒,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師傅,到鎮上了?”

“嗯,我們在這停留一個時辰,讓卓陽去買一些東西,你不是說你那個師伯想見我麼,我們就約這個時間見一下吧!”

“嗯,行,我看看,那就那個時記茶樓吧。”凌沙道。想來,是時傲家的產業了。

“行,”李卓陽應了一聲,把馬車趕到了時記茶樓的門前,小二哥就趕緊出來幫著拴馬了。

等把李大夫扶進去,在窗邊找了個位置後,凌沙去錢氏藥鋪請華大夫去了。

華大夫剛剛看完一個病人,見到凌沙來請他,說有事時,趕緊跟順子打了個招呼,出去了。

“你是說,你師傅來了?”華大夫詫異,怎麼這麼突然。

“嗯,我們要出門去遊歷一個月,師傅說先見見您。”凌沙笑眯眯的道。

“哦!”華大夫應了一聲,卻悄悄的低頭,揪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緊了緊束腰的腰帶。

凌沙看到了,偷笑了一下。

時記茶樓,凌沙和華大夫進來,李大夫一眼就看到了,他站了起來,看向了華大夫,卻微微的眯了眯眼,這人,有點眼熟。

凌沙沒注意兩個人的神色,只是在互相給他們介紹了一下後,就恭敬的給兩個人倒水,之後又去要點心去了。

待坐定,李大夫看著華大夫,沉吟了一下,“我們是不是見過?”

華大夫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沒吧,沒印象!”

在他說沒印象時,還微微的搖了搖頭,擺了擺手。

但就是他這個動作,李大夫瞬間想起來了,十五歲那一年,也就是師傅出事的前一年,曾經有一個年輕人曾鄭重的去求師傅,想拜師,可師傅只問了他一個問題,得到答案後,就把人趕走了,不收。

師傅問,你可能丟掉你的姓氏跟我姓?那人當時想也不想,搖頭,擺手,這個不行,別的條件都可以答應。

師傅說李氏醫門不傳外姓,想學,就得改姓。

那時,他們師兄弟三個就在師傅身邊,看著那個年輕人,一身的風華絕代,來時滿懷希翼,最後垂頭喪氣的離開,他們還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師傅一旦再收個徒弟,對他們的教導肯定會分心,私心裡,他們不希望師傅再收徒。

此時的華大夫,雖然滿頭華髮,但是,這身形,這面容,都沒怎麼變,最多就是多了幾道溝壑,但是還能看出來,這人,就是那時的求學之人。

這樣想著,李大夫暗暗的嘆了口氣,這算是什麼樣的緣分呢,當年沒因為師傅跟這人成了師兄弟,如今倒是因為徒弟,成了師兄弟。

“李兄今年貴庚?”華大夫看著李大夫好像比自己年輕,問道。

“六十一了!”李大夫嘆了口氣。

“嗯,我年長你四歲!”華大夫暗戳戳的道。

所以,得叫師兄?李大夫嘴裡咀嚼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扭頭看了一眼剛剛坐下的凌沙。

華大夫也一眼寵溺的看向了端著點心過來的凌沙。

此時的凌沙,是男兒裝束的打扮,坐在凳子上,也是大大咧咧的,兩個人不由的看的眼疼,轉回了頭。

“華師兄,以後小徒半夏,就多靠你指教了。”李大夫拱手一禮,先低了頭,畢竟,凌沙是他們李氏的弟子。

“李師弟,不敢不敢,半夏也算我半個徒弟,她很聰明,我也很喜歡她。”華大夫笑眯眯的道。

李大夫沉默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哼,要不是為了沙兒的未來,他才不會承認這個師兄,師傅如果地下有知,沒準還半夜來找自己呢,當年不收的人,自己如今卻認了師兄。

凌沙摸了摸鼻子,趕緊笑眯眯的道:“師傅,師伯,你們喝茶,吃點點心,據說,這家的點心很好吃!”

“再好吃,能有林記的好吃嗎?上次你給師伯買的那盒點心,才叫好吃!”華大夫眉毛一挑,看了李大夫一眼說道。

李大夫卻是淡淡的低頭開始喝茶,並沒去碰那點心。

喝完,他才慢悠悠的說道:“是啊,半夏每次來鎮上,都會給我買一盒林記的點心,一罈子竹葉青,嘖嘖,那酒,才叫好喝!”

華大夫嘴唇動了動,不說話了,這個,還真比不了啦,這丫頭,可沒給自己買過酒。

不過,他又想起了一事,瞪著李大夫:“收徒就收徒唄,為啥沙兒跟你學個醫術,還得改名換姓?”

李大夫神色一頓,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覺得現在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遲早,當沙兒的醫術展現在天下人面前時,人們也會知道這是神醫李玉的後代的。

“因為師門規矩,只是起個行醫的名字,也不妨礙她日常生活,回了村子裡,她還是杜凌沙。”李大夫神色淡淡的說道。

“啥?”華大夫聽了這話,卻是驚的站了起來,隨即又趕緊坐下,緊緊的看向了李大夫,低聲道:“姓李,還有讓人改姓這麼個臭規矩,難道,你是幽靈山谷李玉神醫的徒弟?”

初識凌沙叫李半夏時,他就有過這個想法,只是覺得那不可能,江湖上傳言,李玉的三個徒弟都死了。

李大夫默默的看了他很久,才道:“嗯,大難不死,在下李廣白。”李大夫覺得,這人既然是自己人,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除了看他不怎麼順眼這一點,竟然想跟自己搶徒弟。

“呵,果然如此。在下華豐!”華大夫也對著李大夫報出了自己的姓名,既然都認了師兄弟了,名字是必須要通報的。

“華豐?榮......哦,原來如此!”李大夫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年一口回絕了改姓之事,皇家子弟,豈可輕易丟掉皇姓,那是要殺頭的。

華大夫知道,李大夫已經認出他來了。幸好,他沒有在這丫頭面前露了自己的底牌,他還真怕萬一這丫頭知道自己皇家的身份,還會不會搭理自己?

之後,兩個老頭突然間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熱烈的聊了起來,弄的凌沙一愣一愣的。不過,只要他們倆關係處好了,自己在他們中間,就不尷尬了,這就好,這就好!

等他們離開五木鎮時,華大夫已經回錢氏藥鋪忙去了。

李卓陽趕著馬車向著五木鎮的西方而去。馬車裡,凌沙和李大夫卻開始下起了棋來。

只是,關於華大夫的真實身份,李大夫並沒有對凌沙和李卓陽說起。

————

凌沙重生的這個世界,有五大強國,分別是東夏,北晉,西齊,南華和中週五國。

從名字就能看出來這五個國家的位置,而凌沙所在的國家就是中周國,而大石村所在的位置,屬於中周的北方。

其實,要說這中間的國家,有好,也有不好,中間的位置,就像是這個世界的中樞紐帶,對立面的兩個國家要想和對方來往,就得經過中周國。這個來往,可是包括了一切的生意往來和人情往來。

也可以說,其他四國,都與周國邊界接壤,生意往來,也少不了周國。且周國,是五國之中佔地最大的國家。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位置,四國對周國一直虎視眈眈,既想吞併,又得防著周國和其他國家聯手,給人借道來收拾自己國家。

所以,周國東西南北四方邊界上,常年有重兵把守,且進出邊界,檢查嚴格,也很緊張。

周國的京城,位置位於周國的中間位置,在大石村的南邊。

大石村所在的渝江省位於周國的北部,冬冷夏熱,田裡的農作物也都是一茬子作物。冬天的田裡,是什麼都種不了的,進入臘月數九天後,還會上凍。而且每年的冬天,也都會下幾場雪,或大或小。

李大夫師徒幾個那日出來後,白日間一直沒有停留,夜間,就在碰到的鎮上住店。

他們也沒有目的,就是這麼走著,看著,一路上也很是悠閒,既不像有急事趕路的樣子,也不像急於回家的樣子。

這一日夜晚時分,他們來了渝江邊的一個小村子裡。

離村口最近的一家人家,土坯房子,土坯院牆,還沒有大門,李卓陽停下馬車,拿著水壺進去討要點水,順便打聽這是什麼村子。

時候不大,李卓陽出來了,有些喜色,“爺爺,這家主人說有空的房間,可以讓我們留宿,我答應一晚上給人家五十文錢。”

“行,那走吧。”李大夫點點頭,有住處,總比睡馬車上好。

等他們把馬車趕進了院子裡,主人家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這是一對老夫妻,見到他們這陣勢,以為是哪家的老爺出門在外,以前也有路過的人在自家借宿過,所以這老夫妻二人也沒什麼驚奇的。

那老爺子在院子裡看著他們卸馬車,與李大夫倒是說上話了,“先生,你們這是去哪啊?”

李大夫笑著擺了擺手,“帶著兩個徒弟出來遊歷一番,今天走的慢了些,沒趕到下一個城鎮上。”

那老者點了點頭,帶著他們向著一間屋子走去。

這時,那老太太從亮著燈的屋裡又端著一盞燈出來,跟著他們走進去。

凌沙見屋子裡倒還算乾淨,地上一張桌子,兩張凳子,看樣子,用的有了些年頭。一張大炕,炕上鋪著一個竹席子,再無他物。

還好,有個炕能休息一下就行,不然這樣的天氣,在馬車上睡,著實有點冷。

“這間屋子可以睡五個人沒問題!”老婆子放下燈後,笑眯眯的說道。

李卓陽看了李大夫一眼,問道:“大娘,還有空屋子嗎?我師傅晚上睡覺受不得驚動。”

那老婆婆瞭然,“有,請跟我來。”

李卓陽和凌沙對視了一眼,跟上老婆婆去看。

“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再去拿盞燈。”老婆婆說完,又回去了之前亮著燈的屋子拿了燈,過來帶他們去看旁邊的一間。

好在,這間和剛才那間差不多大小,也是有一個桌子,一個大炕。

“謝謝,那我們要兩間吧,價錢給您按兩間屋子算。”李卓陽出去時說道。兩間一百文,和鎮上的客棧比起來,便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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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凌沙和李卓陽看這兩間屋子內,也大概知道,這家人,可能還真的像是鎮上的客棧一般,以這個來賺錢生活的。畢竟,以他們的觀察,這院子裡,好像只有這二老。

李卓陽在屋內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暗門後,放心了,低聲道:“我去把車上的褥子和被子搬進來。”

凌沙點了點頭,“我去拿師傅的東西!”

老爺子和老婆婆見他們自己搬褥子和被子進來,也沒說什麼,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老婆婆道:“你們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們燒點熱水。你們吃飯了嗎?”

凌沙搖了搖頭,“沒呢,可以借用一下院子裡的爐灶嗎?”

“用吧!”老婆婆點頭,老爺子去搬了些木柴來。

凌沙搖了搖頭,“木柴你們留著用吧,我有帶炭。”

老爺子沒說什麼,又把木柴抱走了,只留了兩塊做引火柴。

這時李卓陽把李大夫的藥箱和一些隨身的東西帶了進去。

他進門的那一刻,老爺子和老太太藉著屋內的燈光看清了他手裡的藥箱子,也看清了箱子上的那個標記,那是一枚藥草的標識,也是這個世界上每個醫者的醫藥箱上都會刻上去的標誌。

老爺子和老太太對視了一眼,這一行人,是大夫?

知道他們的身份,這兩老口倒是對他們客氣了很多,看到凌沙熬了米粥後,給他們還切了一盤自家醃製的小菜。

然後,兩口子回屋裡去了,從窗戶紙上映出來的倒影,看到他們不知道湊在一起說著什麼。

凌沙和李卓陽對視了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不過,凌沙的心裡已經帶上了一分的小心,打算睡覺前,得在馬車周圍和房屋的門口灑一些自己的特製藥粉。

而那兩老的屋內,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老爺子:“老婆子,這一行人竟然是大夫,估計醫術應該在我之上。”

老婆婆:“你怎麼見得呢?”

老爺子:“他有兩個徒弟,而我沒徒弟!”

老婆婆:“倒也是。不管他們,他們肯定是住一晚就走的。王五家媳婦今天下午發動了,我估計得過去,怕晚上生。沒什麼事的話,你也做好準備,如果有什麼意外,我讓人回來叫你,你也過去的快一些。”

老爺子點頭:“行。”兩老分開,不再說話了。

這二人,一個是村子裡的大夫,一個是穩婆,幫人接生的。

他們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不過,兒子在外做生意,常年不回來,而女兒,已經出嫁了。

凌沙做熟飯,三個人吃了收拾完後,也沒見那老兩口再出來。

凌沙給李大夫和李卓陽一人一顆解毒丸後,在他們的門外撒了些藥粉,又給馬嘴裡填進去一顆解毒丸,然後在馬車周圍也撒了一圈,回去後在自己門口也撒了一圈後,回了屋內休息。

時候不大,主屋門開了,老爺子出來院子裡看了看爐灶裡的火已經滅了,東西也收拾妥當了,客人住的屋子燈已經滅了,人也已經睡下了,輕咳了一聲,又回了屋裡。他還記得那年輕人說他師傅不喜歡被人打擾睡覺。

他們這個村子叫三道溝村,從這個村子往南二里地有座大山,有三道溝可過去那座大山。但是一般的行人們到了這裡,也不敢貿然去走任何一道溝,都會來村子裡打聽,遇到天黑,也會住宿。

久而久之,住在村口的幾戶人家,除了主人住的,有空屋子,就都收拾的像這家一樣,供過路人住宿,賺取些錢物。

這家老爺子,人稱山伯,是個赤腳郎中,年輕時,在鎮上的藥店裡當過夥計,認識了些草藥。後來娶了媳婦後,回了村裡,自學的醫術,也沒正經的跟過什麼師傅,憑著一輩子的經驗,倒是以看病這手藝在村子裡有些威望。加上他老婆會接生,是村子裡唯一的穩婆,所以哪家有媳婦生孩子,都會來請她。

下午,王五來說媳婦肚子疼了,山嬸去看了,檢查過後,擺擺手,說了句:早著呢,一指還沒開,一會就不疼了,什麼時候疼的厲害了,再來叫我,就回家了。

半夜,小山村寂靜無聲,山伯家所在的這處,更是幽靜。

突然,大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跑步聲,啪嗒啪嗒的跑進了山伯家院子,站在院子裡就大吼了一聲,“山嬸,快點吧,我媳婦見紅了,疼的死去活來的!”

山嬸一聽,不緊不慢的穿了衣服,開門出來,低嗤了一聲,“喊什麼,小心吵了客人休息,誰家媳婦不生個孩子,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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