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下意識捂住嘴後退了一步，然後心悸般的摸了摸脖子。不過，只是沾了酒不至於跪到御書房來等他吧？

“早晨醒來時，我在棲鳳殿……”蘇白卿的聲音古井不波的平靜得讓人心悸。

蕭衍的臉色有些發黑，卻強忍著，希望蘇白卿接下來的話會打破他的想象。

“房裡沒人……”蘇白卿頓了頓。

蕭衍略微松了口氣，臉色緩和了一點。

“但……”蘇白卿忽然嘆了一聲，“地上有一隻鎏金墜鳳簪……”

蕭衍那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被倒抽了回來：“你……”

蘇白卿微垂著眸子，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蕭衍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蘇裔，事不過三，再有一次，我不會放過你的！”

“嗯。”蘇白卿出奇意外的淡淡應了一聲。

蕭衍看似平靜的進了御書房，關上門後，他始終冷靜不下來，看著書房裡的任何東西都只覺得煩躁，然後他就開始砸東西，看見什麼砸什麼，乒乒乓乓一陣響動。

蘇白卿跪在門外輕輕嘆了一聲，他昨晚上到底怎麼想的怎麼就跑去了棲鳳殿……那一夜後，姚月紫便開始躲著蘇白卿，平日裡除了去看淑妃就是躲在棲鳳殿裡，竟小半個月沒有碰到蘇白卿。

但是那天她還是有意識的，所以每當夜深人靜她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蘇白卿妖冶的唇，迷離的眸子。她想，她一定是瘋了。

最讓她擔心的是淑妃的情況，雖然知道已經回天乏術，但是她還是不甘心。

這天，最讓她害怕的日子還是來了……

“娘娘，淑妃娘娘她……要不行了。”堯葉推門進來時姚月紫剛剛晨起還在梳妝，聽罷顧不得形象，披頭散髮地就往淑妃宮中跑去。

待跑到淑妃寢殿時，伺候的丫鬟都站在床邊紅了眼眶，而蘇白卿也在一旁。顧不得尷尬，姚月紫一心都在淑妃身上。

床上的淑妃已經瘦得皮包骨頭，嘴唇毫無血色，半睜著眼睛，眼神渙散。

“淑妃？”姚月紫趴在她床邊，輕聲喚道。

“娘娘你來了……”淑妃氣若游絲，說這幾個字就廢了好大的力氣。

“對不起，我不能救你……”姚月紫聲音哽咽，握住淑妃的手。

“不，謝謝娘娘救了……我的孩子，我別無他願，只想最後看看……看看我的孩子。”淑妃艱難地說到。

血已經透過淑妃的衣衫，一股腐爛的味道充斥在房間裡。

“來人，將小公主抱上來。”姚月紫對宮女道，她之所以這樣說也是為了安淑妃的心，她的孩子是公主，是已經被承認的孩子，所以她可以安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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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孩子被抱上來，姚月紫將孩子抱到淑妃面前，小孩眨著大眼睛看著淑妃笑開了花，淑妃欣慰地笑笑，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孩子的臉，可手卻停在半空，重重落了下來。

“娘娘！”宮女們撲通一聲跪了一片，痛哭流涕。

姚月紫強忍著眼淚，將淑妃的眼睛閉上。她從未像這一刻這樣無力，她看著病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身後一暖，頭上傳來低沉的聲音：“想哭就哭出來吧。”

姚月紫拽著蘇白卿的袖子嚎啕大哭。“我沒辦法，沒辦法……”

“你已經盡力了。”蘇白卿拍拍她的頭，心裡莫名一疼。

“我為什麼要給她刨腹產，為什麼？是我害死了她！”姚月紫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蘇白卿用袖子擋住她的臉，任由她的淚水打溼衣袖。醒來後的她變得更加堅強也更加脆弱，反而讓他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