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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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聽著燕康那麼堅決的語氣,那負責尋找燕墨的人才知道肩上的任務有多重。

又一個將領走了過來,"皇上,相錦逸要怎麼處置?"

燕康轉首,看著已經臉色發青的相錦逸他搖了搖頭,"押去天牢,不對,不是還有一個黑衣的女子嗎?她哪裡去了?"他一路奔來,明明是看見的。

"皇上,我們趕過來的時候,草地上就只躺著相錦逸一個人。"

燕康抱著夕沫停了下來,"馬上給我搜,搜一個黑衣的女子,她受傷了,一定沒跑多遠。"

"是,皇上。"

傳下了命令,燕康這才抱著夕沫大步的走向廣元宮,如今,鳳央宮裡屍橫遍野,慘不忍睹,所以,他只好先帶著夕沫去了廣元宮,那是淑妃曾經住過的地方,如今,已是人去屋空,不過,從前奢華的一切猶在,也說明了這裡曾經住過了一位顯貴一生的婦人。

燕康的心情是複雜的,住進了母妃曾經住過的地方,就讓他不由得想起是燕墨親手殺了他母妃的事實,可是,燕墨執行的是父皇的旨意,如此算來燕墨又何錯之有呢?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風花雪月早已成為過去了,他真的不想再去深究,否則,真是問責了下去,最後受到傷害的人則更多。

許久沒有見到夕沫了,那一場宮變,她被慕蓮楓帶走,想不到再相見,她已傷成了這個樣子。

抱著她一步步的走向廣元宮,再輕輕的放她在床榻之上,身後,阿桑也抱了小珍兒跟了過來,"阿康,你瞧,小珍兒真乖,一點也不哭。"

燕康轉首看了看阿桑懷裡的小女娃,那圓溜溜的大眼睛真象夕沫,"把她交給奶孃吧,夕沫這一傷很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阿桑,你多照看著些小珍兒。"

"阿康,你放心吧,不用你囑咐我也會好好的照顧小珍兒的。"

"唉..."輕聲嘆息著,燕康一點也不確定燕墨還活著,眼看著他中了幾刀又落了水,如果不及時的救上岸,只怕真的凶多吉少,想起夕沫手指著太液池讓他去救燕墨的畫面,燕康真的是不忍,可是,什麼也急不得,只以一步一步來,至於人是否能活著,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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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醫來了。"太監恭敬的在門外道。

"快宣。"燕康急切的低吼,剛剛一路走過來,他已經封了夕沫的穴道,這樣,可以暫時的不讓她再繼續流血,可是治標不治本,若不及時的救治,夕沫真的很難...

想到這裡,他以手揉了揉額頭,頭很痛。

面對夕沫,他的心緒是前所未有的複雜,她是燕墨的女人,卻不想在他生日宴的時候她的琴曲她的禮物真的打動了他的心,總想要忘記的,卻怎麼也忘記不了。

太醫進來了,燕康吩咐了一下便退了出去,如今皇宮裡還是一片混亂,相錦逸才被抓住,可是餘黨猶在,若不及時的清理出去,將來也都是禍患,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原本自己的宮中竟有相錦逸那麼多的奸細,不得不說相錦逸的行事作風當真是防不勝防的,就連他也中了招,如果不是鳳央宮御書房裡的那個密道,如果不是蘭婷一意的要把他拘在鳳央宮,只怕他之前根本就逃脫不了,也就沒有了如今的重回宮中,對蘭婷,他現在也說不上再怨了,就讓什麼都過去吧。

一整夜的忙亂,可卻一點也沒有燕墨的訊息,那麼高大的一個人,落了水不可能不見影子的,可惜,任憑派出去的人把太液池翻了一個遍也找不到人。

疲憊的趕回廣元宮的時候,阿桑正帶著小珍兒,還有他與阿桑的兒子宏宇,看著兩個小家夥並排的躺在一起,他的心是說不出的痛,如果這個時候夕沫醒了,然後問起他燕墨是生是死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了。

說沒找到,那是真的太殘忍了。

可是,這卻是事實。

一瞬間,他竟是矛盾,一方面希望夕沫醒來,可另一方向他卻一點也不希望夕沫醒來了。

"阿康,要不要睡一會兒?"阿桑體貼的問道,能重新回到燕康的身邊她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燕康搖搖頭,靜靜的坐在床邊,就那麼看著燕宏宇和小珍兒,看著哪一個都是那麼的喜歡,而小珍兒的身上有太多夕沫的影子了。

"阿康,你一夜沒睡,都黑眼圈了,不如,打個盹吧?"阿桑試圖勸著燕康。

"我一會兒再睡,我先去看看夕沫。"

"有沒有六王爺的訊息?"聽燕康說要去看夕沫,阿桑才想起來問燕墨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還沒有任何的訊息,我已經派人去太液池的下游去打撈了。"

"真是奇怪,夕沫也不醒,太醫已經為她做了縫合的手術,她命大,身上的傷都是外傷,沒有傷到內臟的,所以,只要傷口縫合了,也就好了,只是可惜她的身上要做下疤痕了。"阿桑也嘆息著,"夕沫好象是還在惦著六王爺,所以,說什麼也不肯醒過來。"

"我知道了,我過去看看她。"燕康早就聽到太醫的稟報了,之所以沒有過去看夕沫,主要是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夕沫,也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燕墨現在的狀況。

抬腿大步的就到了夕沫的房間,安靜的只有藥香的味道,她身上上了許多的藥,也纏著一圈圈的繃帶,這一傷,當真是傷得不清。

看著他走進夕沫的房間,知夏立刻就站了起來,眼圈裡都是淚,"撲通"就跪了下去,"皇上,我們小姐還沒醒,怎麼也不肯醒過來,可太醫說她傷的只是外傷,真的沒有理由這麼久也不醒的,還有,王爺現在在哪兒?小姐可能是擔心王爺吧,睡著了也總是夢囈著喊著王爺的名字。"被燕康的人帶進宮的時候,知夏就大概的瞭解了宮裡發生了什麼,就要嫁給旺福了,所以,旺福擔心誰她便擔心誰,那是夫唱婦隨,況且,燕墨也是夕沫的歸宿,反正,她就是這樣認為了,她覺得小姐再也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起來吧,我自會再派太醫來察看的。"燕康比知夏還著急,可他知道急也沒用。

"皇上,你一定要救活小姐一定要找到王爺呀。"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燕康有些微的煩躁,看著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夕沫,他的心裡是說不出的亂。

燕康的語氣讓知夏也不敢留,只好退了出去,房間裡暫時的只剩下了夕沫和燕康。

經過了一夜一天,夕沫還在沉睡中,可那緊蹙的眉頭卻象是在告訴燕康,她在等著燕墨回來。

那個黑衣的女子派出去的人也沒有追上也沒有搜到,就彷彿憑空裡消失了一樣,讓燕康不禁覺得怪異。

一撩衣袍便坐在了床上,夕沫的手軟軟的垂在身體的一側,看著夕沫如蔥白般的手指,再回想著阿桑對他說起的夕沫在草原上曾經的生活,她真的是受了太多的苦,輕輕的握了她的手在他的掌心中,那微微的涼讓他忍不住的用了些力氣。

那一握,卻惹得床上的女子輕輕一動,那一動,讓燕康不由得驚喜了,"夕沫,你醒了,是不是?"

夕沫似乎是聽到了一聲欣喜的低喚,可她什麼也聽不清楚,只覺得整具身體都如散了架般的痛,她好象是死了,可又好象是活著的。

她想要動一動,卻根本動不了。

燕墨。

小珍兒。

相錦逸。

還有那個黑衣的蒙面女子,一一的悄悄的湧上了她的心頭。

還有,那些曾經發生過的畫面,一幕幕開始想起來的時候,她的額頭上也慢慢的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是太液池,燕墨落入了水中。

阿墨。

阿墨。

她不停的在心裡呼喚著,腦子裡不住閃過的就是燕墨落入水中的那一幕,那是那麼的殘忍。

手,似乎是被握著,那麼的寬厚,讓她有了踏實的感覺。

是阿墨嗎?

想到有可能是燕墨,她便有些激動的想要醒來,這樣,她就可以看到他了。

那麼不顧一切的救她,她還能怨他什麼呢?

既便是死,他也不放棄她,不放棄小珍兒。

就那麼一直不停的喚著'阿墨';兩個字,她的心在燕墨落在太液池的時候便全隨著他的身體而去,再也沒有了她自己。

一定要活著,活著多好,活著可以看到彼此,可以一起擁有他們的小珍兒。

握著她的手越發的緊了,也讓她不停的回握著。

"夕沫,你好些了,是吧,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燕康。"

耳邊,她漸漸的聽清楚了一個男子的話,那聲音讓她皺了皺眉頭,那似乎不是她的阿墨,而是...

想了一想,她終於想了起來,那好象是燕康。

燕康進宮了,是了,她昏過去之前的那一刻她是見到燕康了,她還請他去救燕墨,此刻,也不知道有沒有訊息?

可她偏就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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