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出現，蘇岑內心的悲哀越加的濃烈了。為什麼每次她心情不好，他總是會這樣及時的出現？

她沒有以往的猶豫，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沒有人注意到，賀連城的唇角偶然盪滌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也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建築旁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在冬日的陽光下，那深邃的雙眸被割得生疼。

原來，疼的人不止是她，還有他。懲罰別人便是在懲罰自己。

車上，蘇岑越發的沉默了，視線一直望向窗外。看著迅速往後倒的樹影，她突然覺得她與季司深之間就像是這一排排厚重的常青樹，終會隨著時光的流逝慢慢消退。

“怎麼了？你狠難過，很少看到你這麼安靜的樣子，我很不適應。”賀連城半開著車子，一邊偶爾回過頭開著不算冷的冷笑話。

蘇岑沒有收回自己的視線，手指顫了下，“賀連城，你有沒有發現，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你都會很及時的出現在我面前，雖然你講話很不好聽，但是我覺得你沒以前那麼討厭了。”

賀連城一副疑惑的表情，冷聲反問，“是嗎？我很樂意當你的備胎。”

這個世界上，總有這樣一個人，無論你怎麼討厭他，怎麼拒絕他，他都是以好朋友的名義存在在你的身邊。安慰你，不顧一切的討好你。儘管在你的眼裡從來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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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蘇岑悲慼的笑開，那麼憂傷，“他有女朋友了……”

賀連城聽後，沒有安慰她，只是說了句，“沒事，有我在，我來當你的男朋友，不會讓你落單。”

男朋友？現在的蘇岑才知道這個詞語對她是多陌生？

車子穩穩的停在學校門口，賀連城回過頭深深的望著她，“以後他給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給你，他給不了你婚姻，等你哪天累了卷了，來找我，我娶你，你難過的時候也要找我，我陪你一起難過。”

聽到他說這樣一番話，蘇岑幾乎感動的想要落淚，是敷衍也好，真實也罷，至少那個人連敷衍一下的時間都沒有，不是嗎？

只是，她不願講究。

他總是不忍心，看她一個人痛苦。哪怕她的喜怒哀樂從來都與自己無關。可是能夠融入他的生命裡的，除了那個隨時會巧笑嫣然的女孩子，就只有她了。每每一想到這裡，他的心臟就有一種被撕裂般的疼痛。

是愛屋及烏也好，真心喜歡也罷。總之，他無法看她不快樂，他寧願陪著他一起痛苦。

車子抵達學校門口的時候，明媚清冷的陽光灑滿大地，伸出手，陽光開始穿透指尖最終成了墜落一地的破碎光芒。原來，有些東西無論怎麼留都是留不住的。

午後，兩人沐浴在溫暖冷硬的陽光裡。在操場上的一顆大梧桐樹前背對背打坐，蘇岑大半個身子斜倚在賀連城的身上，彷彿在吸取溫暖。她深吸了一口氣，微閉著眼睛，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