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他，心裡就越不安穩。

此刻的他，脆弱得就和美玉一般，只要輕輕一摔，便能粉身碎骨了。

而現在，她只能努力跟他說話，讓他轉移注意力，別真的睡過去。

“九皇叔，你是怎麼救下青陽姑姑的？”

“那天下著大雪，雪深到半腰了，我便在雪地裡救了昏過去的她。”

就這麼簡單？

沉浮愣了愣。

顏容忽然抬了抬眼，“只是，這次是誰要殺你？”

沉浮再次呆住。

要說是誰，連她也說不清楚。

“是慕容璇？沉仙還是樓蘭？”顏容嘴唇動了動，最後吐出幾個字稍重的字音，“還是皇后？”

皇后！

當她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更是不可思議地往他身上瞧，即使什麼都瞧不到，也能感覺到黑暗裡，有一雙犀利而又嬌弱的眼眸。

他居然這麼瞭解？

所說的那幾個人裡，都是和她有過矛盾的。

想的，也是和她設想的一模一樣。

顏容勾起嘴角，自顧自地說，透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無論是璇公主還是誰，除了皇后，沒人有這樣的能力了。”

沒錯沒錯，她就是這樣想的！

他的笑容卻忽然一轉，“不過，你知道璇公主的母妃，聶貴妃麼？”

聶……貴妃？

顏容低下頭，咳嗽一聲，“聶貴妃，可是個手段厲害的。”

這一句話，就如燭火點亮了沉浮的腦袋。

是啊！

她怎麼就把聶貴妃給忘了！

如果單說皇后有那樣的本事，未嘗聶貴妃就沒有。

之前慕容璇跟她有過很大的過節，如今又從燕山回來了，難保不是為了女兒而派人來殺她。

如果真是聶貴妃的話，只能說真的手段厲害。

畢竟，軟香樓的頭牌，豈是那麼好容易成為她的人？還潛伏這麼久，哪裡簡單的去。

要說皇后，她有白家，軟玉姑娘是她的人，那也沒什麼好出奇的。

聶貴妃，想必聶家連八大世家裡的家族都算不上吧？

憑著那樣的家世，卻能夠坐上貴妃之位，僅低於皇后之下，女兒又如此囂張跋扈。

仔細一想來，還真和顏容所說的那樣，不簡單！

不過，這事也不一定是她做的，是皇后也不一定。

皇后對親女兒下手的狠毒，可不是蓋的！

沉浮陷入一片沉默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是寧願相信是皇后所做，還是聶貴妃所做。

罷了罷了，還是別想了。

她移開話題，眨著眼睛問，“九皇叔，你入宮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

依照她的猜測，應該是沒了父母的話，否則也不可能就這樣入了宮做王爺，還認太后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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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輪到顏容沉默了。

他猶豫，遲疑了很久，“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沉浮翻了個白眼，不想說就不說，還說什麼不知道！

她連連點頭，“是，九皇叔，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比如占星臺上的諺語，就比如這石洞，就比如這青州的風俗。

他都知道！

簡直比鍾長情還瞭解呢！

還敢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