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慕容手指微微收緊，她心裡下意識的排斥這一段往事，她覺得接下來的這句話會毀了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可是她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件事情對她很重要，她必須聽。

慕容雲月陷入了矛盾當中。

蔣夫人溫柔的看著她，“慕容，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我們思涵能夠別你喜歡是他的榮幸，我相信他肯定挽留過你，也對你說了心裡話，可是，”蔣夫人話鋒一轉。

慕容雲月心頭微微一跳，心快要跳出嗓子了。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兩清了。”

“慕容，我真的不知道心心的存在，如果我當時知道……”

“沒有那樣的如果了，思涵，我們都不要自欺欺人了。”

他那天好像要跟她說什麼話來著？

會不會是……

“我想這些往事思涵這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但是我覺得，既然你們曾經想愛過，你還牽掛著他，我就必須告訴你。”

“蔣夫人……”慕容雲月下意識的要反駁，可是對上那一雙什麼都能看透的眼睛，她沉默了。

如果真的就像是她嘴上說的那樣，她恐怕現在就不會糾結了。

“思涵在五年前出過車禍，他一直昏迷不醒了很長一段時間，手裡緊緊的握著一個戒指。他那天喝醉了，然後不小心被有心之人算計，差點丟掉了半條命……”

慕容雲月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是他們吵架的那一天。

她拒絕了蔣思涵的求婚，說她只想談戀愛不想結婚。

蔣思涵從那天開始下落不明，後來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去了蔣家求見蔣思涵。

“如你所想，其實你那天來到蔣家的事情我們沒有一個人知情，如果我知道，就算思涵不醒來，你也會是蔣家的兒媳婦。那年思涵混迷了近半年才醒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你。”

“當時他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說什麼都要去找你，他說你一定很生氣，如果你不想結婚，他陪你單身一輩子，他不能沒有你。”

“但是那天晚上他回來了，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句話都不說，我急壞了，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喝的爛醉如泥。”

“從那天開始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不會笑了，對誰都是冷冰冰的。”

“慕容小姐，我知道你在國外經歷過什麼事情，我也是女人，知道你有多麼痛苦，但是你愛思涵不是嗎？”

“你離開的那幾年，每年特定的日子裡思涵都會喝的爛醉如泥，然後準備禮物。”

“思涵因為空腹喝酒多次胃出血，我勸解過很多次，可是他好像對於人生沒有什麼希望了。”

“直到你回來，他似乎又活了，會笑了，慕容小姐，思涵他真的很愛你。”

慕容雲月聽著這些往事，她竟然不敢想，害怕想蔣思涵醉生夢死的樣子。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多出來的唐念秋多好啊，如果心心沒有死多好啊？

她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些念頭嚇了一跳，她怎麼會這麼想，他們已經結束了。

“蔣夫人，我和他之間真的結束了。”

蔣夫人臉上沒有了笑容，“我知道，因為你們分手了，我才來找你的，這些年思涵已經去過好幾次醫院了，每一次都是酒精中毒。”

“我是一位母親，我知道我不應該來找你，可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我愛我的兒子，我也尊重你。”

“這些照片留給你，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以後都不來找你了。”

蔣夫人言出必行，留下幾張照片，就離開了。

慕容怔怔的坐著，她看著桌子上的那些照片，十指顫抖著想要去碰觸，卻又收回，她慌忙拿起桌子上的橙汁，急忙喝了一口，她竟然害怕看這些照片。

她竟然還會心痛？

不是說好已經死心了嗎？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拿起桌子上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看著，每一張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樣，插在她的心裡，讓她的堅持不堪一擊。

慕容雲月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她回過神發現周圍的人奇怪的看著她，她摸了一把臉，溼漉漉的。

她怎麼就哭了呢？

許久之後，她如夢初醒，買了單，出了咖啡廳，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慕容雲月愣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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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

蔣思涵看著她通紅的雙眼，蹙眉，“對不起，我不知道母親會來找你，她還是說了什麼你不要當真，我會遵守諾言……”

“思涵，可是我想食言了。”

她不想餘生都不想見，各自安好了，怎麼辦？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足夠瀟灑的，她已經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陪著她，強大到自以為自己可以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今後的風風雨雨了。

可是在那些照片面前，她變得不堪一擊，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臟還是活的，會疼，會窒息。

“慕容，你……”蔣思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後悔了，我不想我們餘生都不打擾，我不想我們永遠都不見。”

慕容雲月裂開嘴笑了，她不想，在她的內心深處一點都不想。

因為她這小半輩子都只愛過這一個人啊。

“我想做你的妻子。”

這句遲到了很多年的話，連同過往的傷痕，一起過去了。

“……好，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