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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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司徒楓也如他所說的對紙歆恩愛有加,而且他經常去玉竹苑。

平日裡,正側妃也有刁難過紙歆,但都是小矛盾,紙歆並沒有記恨心上,她也是一個女人,自然知道她們的妒忌心,而且她還沒有什麼身份,地位還是妾室,雖然後來司徒楓讓王府裡的人都稱呼紙歆為歆夫人,但也不過是名頭上好聽些罷了。

紙歆不久之後就有了身孕,司徒楓很是開心,對她更為照顧疼愛,甚至是十天半個月都不正側妃那裡,天天待在紙歆的居所。

紙歆作為一個無名無分的妾,居然比正室還先有了孩子,可想而知,她們想要除掉她的心更甚了。

最開始是去皇后那裡告狀,說是司徒楓不去她們那裡,天天待在妾侍那裡。皇后三番五次的明裡暗裡的提醒,司徒楓心裡都知道,表面上也應下了,但是每次過去她們那裡也都是走個過場,晚上的時候必定回玉竹苑陪著紙歆。

來自於正側妃的算計永遠都沒有停,經過她們的謀劃,有一次在司徒楓喝的酒裡面下了藥,於是那個晚上他留宿在正妃房裡。第二日司徒楓醒來發現懷裡的不是紙歆,頓時愣住了,後來知道是這個酒性太大,他一不留神居然醉了,也就沒有在意什麼。

然而不久後,他從大夫那裡得知正妃已經有了身孕,而這時,紙歆的肚子也有些顯懷了。

一日晴朗大好,正妃邀請所有人去後花園賞花,紙歆不好推辭,無奈也去了,因為傳話的婢女直接表示,她不去就是不給王妃的面子。

紙歆擔心她們會對她下手,但是又一想,到時所有人都在場,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行動,所以她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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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結果是,女人的直覺永遠是準的,在花園的一處池子旁,她被正妃拉到水裡,角度選的很好,從在場所有人的角度看去,那就是紙歆推正妃下去了,而她情急之下也被拉著,真是自作自受。

落水的那一瞬間,紙歆就知道,這次她們真的處心積慮。後來兩人被救上來,經過大夫診斷,紙歆的胎動有異,但是開藥服下,休息時日調養便好了。然而正妃那邊,卻流產了…………

正妃自然是不會放過紙歆,她向司徒楓解釋,向皇后告狀,說是自己也懷了孕,那個妾室嫉妒自己,就推她下水,害得她孩子都沒了。

司徒楓去問了紙歆,紙歆卻說是正妃誣陷自己,她是被拉下水的。想他司徒楓,根本就不懂得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他相信紙歆不會有那麼惡毒的心眼,但同時他也不相信正妃會連他們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最終,他還是選擇相信紙歆,可是正妃的問題也要解決,畢竟她的父親是戶部尚書,是一定要給一個交代的。

然而還沒等到司徒楓親自登門謝罪,皇后就一道懿旨下來,將紙歆給關入了獄寺大牢,罪名是因妒設計陷害正妃,殺害未出世的小世子。

司徒楓去向皇后求情,放紙歆出來,然而皇后說,那個女人善妒,居然連正妃都敢謀害,而且還殺了世子,簡直是不可饒恕。司徒楓沒辦法,他只好去求皇帝,讓他網開一面。

最後,他親自替紙歆去向正妃道歉,希望她能原諒紙歆,然而正妃就一直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司徒楓決定用自己去威脅皇后,跪在她的寢殿門前不起,同時讓他大哥司徒烊幫他說情。又過了三日,皇后終於是無奈,下令讓放人,但是她也有條件,那就是以後紙歆不得出她的閨房半步,司徒楓也不得去寵幸她。

司徒楓答應了,於是他第一時間趕去牢房,想親自接她出來,結果卻接出來一個了無生氣的紙歆。

原來在這五六日的牢房中,紙歆非但遭受了嚴刑拷問,而且他們還不放過她肚子裡孩子。最終,她被打的被迫簽下罪狀書,肚子裡的孩子也沒能保住……

司徒烊是陪著司徒楓一起去大牢的。然而在進去後看到地上躺著的紙歆,他都覺得是心被揪得慌。當初在選妃大典上,是他看上了她,可是她選擇了自己的弟弟,於是司徒烊只好放棄。

但是如今呢?那地上躺的女人披頭散髮,身上的灰色囚衣沾了許多的血跡,尤其是下體的地方,簡直是暗紅一片,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了,血跡都乾涸了,看的人觸目驚心。

司徒楓衝進去抱起紙歆,然而懷裡的人臉色蒼白,並沒有任何的回應,放他將手指放在紙歆的鼻下,她只有微弱的呼吸了。

司徒楓趕緊抱著她出去,司徒烊留著審問到底是誰用的重刑。等到司徒楓回到王府,讓人傳來大夫給紙歆醫治,大夫當時說的是:“病人懷有身孕,現在現在已經流產了,而且她的身上還經過虐待的痕跡,導致身體特別虛弱,最主要的一點是,病人現在沒有一點求生的念頭,脈象低微,如果王爺再晚一步將人救出來,那麼就直接是屍體了。”

當時聽到這話的司徒楓就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般,他沒有想到在這短短的五六天裡面,紙歆竟然遭受了這樣的虐待,非但是孩子沒保住,她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脅……

最後司徒楓讓大夫無論如何都要讓紙歆醒過來,大夫表示他只能盡力而為。至於在牢房裡對紙歆施加虐打的獄司,司徒烊已經查出來了,而且讓司徒楓過去當場一刀給殺了。

紙歆再醒來已經是半個月後,在這半個月裡,他一直是坐在窗前陪著她,整個人就像是蒼老了十多歲,變得寡言少語,而且對他的正妃態度冷漠。

正妃哭著去向皇后說,皇后質問司徒楓,結果司徒楓對著她發了生平第一次火:“紙歆都要死了你們還想幹什麼!就非要把她給逼死才高興麼?如果紙歆醒不過來,那我就去陪著她。”

皇后當時就愣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會這樣對自己說話,為了那個低賤的侍妾,居然頂撞她!還要陪著她去死!

當時皇后就生氣發怒,對著司徒楓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然而司徒楓什麼也不聽,徑直離開了。

再後來幾日,他進宮請安都只是向皇帝,沒再去看皇后,而且他的正妃也被他給徹底冷落了,沒有再踏入她的房間半步。

紙歆醒來後,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然後在大牢那五六日的經歷又浮現到腦海裡,頓時就是泣不成聲。

玉竹苑的丫鬟都被換了,新來都是司徒楓親自挑選的,很忠心。在司徒楓知道紙歆醒來後,立刻興奮的從書房裡跑去玉竹苑,然而當他的人走到床邊,卻發現床上的人面對裡面看著,只留下一個後背給司徒楓。

“紙歆……我……”司徒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當初說要保護好她,結果讓她遭受的這麼大的傷害。

床上的人不回答,司徒楓又低聲道歉道:“對不起……我來晚了,沒有及時的將你救出來……我們的孩子……沒事,以後還會有,你能不能回答一聲?”

床上躺著的沈南煙哭的更甚,臉上無聲的淌著淚,將床單都給浸溼一大片,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臉上都是痛苦。

最後,司徒楓在床邊站了一會,然而紙歆依舊沒有回答他,於是他上前看著,紙歆卻將自己的頭蒙在被子裡,聲音哽咽道:“我不想看見你。”

司徒楓呆住,他知道,這一下,紙歆是真的對他失望了。於是司徒楓沉默將手收回,緩緩的離開了玉竹苑。

接下來的幾天,司徒楓每天去兩趟玉竹苑,然而紙歆還是不肯見他。司徒楓下令,整個王府上下,除了他還有玉竹苑的人,誰都不得進入那裡,進入者按照王府家規處置。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司徒楓只好命人做上好的營養飯菜,讓大夫每隔三天就去一趟為紙歆看病。而他自己,從每天進房間裡待一會,變成了不進房間,就這樣在院子裡坐著,不發一言。

“夫人,王爺在院子裡。”某日下午,婢女小聲說道。

“讓他走。”紙歆淡漠說道。

經過這些時日,她的身子已經被調理的好了許多,只是臉上再也沒有從前的笑容了,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圈,變成了一副清冷的樣子。

剛被救醒的那幾天裡,她無時不刻都在想著瞭解自己的生命。從前,她覺得是最幸運幸福的人,有她的伯樂沈南煙,有愛她的人司徒楓,如今再看來,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美好都只是暫時的,她本來都不配擁有這些東西,事實證明,擁有了之後,她會加倍的償還回去……

但是紙歆還是活下來了,只不過活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她已經心如死灰,見識了人心黑暗,知道了她終究抵不住權謀地位的迫害。而那個說要保護她的男人,在那幾天裡,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都沒有出現。紙歆已經徹底放棄了,哀莫大於心死,說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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