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夏沫從床上偷偷起來,戴上早就備好了的白色手套,用面紗遮住自己的臉,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到顧若惜的門口,手裡緊緊拽著的,是一把剪刀,只要她戴上手套,就誰也不知道是她夏沫殺了顧若惜,她對顧若惜的仇恨遠遠不是那麼簡簡單單的殺了她就能說清楚的事情,她把都不敢忘自己那夜被顧若惜痛打的經歷,那絕對是她受過最慘最苦的一段日子。
今晚,就是她報仇的最佳時間。
她輕輕一扭,發現門沒有上鎖,她暗喜著進門,心想道:顧若惜,你也有今天啊?我今天不殺了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言以辭臥在床上,靜靜地聽著腳步聲的靠近,就是在這時,夏沫高高的舉起自己手中的剪刀,說道:“顧若惜,今日你死,也別怪我不給你機會說遺言了,很快,你的兒子也會下地獄陪你的,生你們不能在一起,也許死才能讓你們母子團圓,這樣看來,我是不是做了件大善事?”
刀起刀落,言以辭抓住了夏沫的手腕,用力一捏,剪刀就掉落在地上,顧若惜這時從房門走進來,說道:“夏沫,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心慈手軟地放過我,我本以為我不出現在你的面前就就不會出事了,可沒想到,你卻是這般的心狠手辣。”
夏沫揉著被言以辭捏得發疼的手,可臉上卻還是惡狠狠的表情,她扭曲著自己的臉,說道:“顧若惜,你可知道,我被你折磨的那晚,生不如死?”
顧若惜沒好氣地說道:“生不如死?那你怎麼不去死呢?”
夏沫摸著自己的人胸口,說道:“因為我的心中還有一股惡氣,支撐著我。”
顧若惜懶得和夏沫廢話,說道:“夏沫,今日的事情我不再和你追究,算是彌補以前我怒火中燒而犯下的錯,若是他日,若是再有衝突,我保證,會讓你死得難看。”
“顧若惜,我該謝謝你嗎?”夏沫笑道,眼裡卻仍舊是惡狠狠的目光,她該謝謝她顧若惜嗎?以前對自己下那麼狠的手,現在卻在自己沒受傷的時候說放過自己,好像自己是救世主一般,夏沫最討厭的就是顧若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顧若惜不再說話,走了出去,言以辭也跟了出去,留下夏沫讀者一人,她不甘地拿起剛剛的剪刀,狠狠地在枕頭上刺著,將枕頭裡的羽毛刺得四處零落,卻顯得夏沫十分的落寞。
她對顧若惜的恨,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你還要跟我多久?”顧若惜不耐地說道。
“我可救了你,你怎麼不感謝我?”言以辭看顧若惜的態度,忍俊不禁,就像一隻會抓人的貓,惹人可愛。
“要是是我自己,我也能對付她。”顧若惜忍著發燒帶來的不適,強硬著和言以辭說道。
“哦?是嗎?”言以辭笑問。
“言以辭,你之前說我和楚天闊是一對,現在這個態度,未免轉變也太大了吧?我和你說,你最好把小單還給我,不然,你將成為我的仇人。”顧若惜眼裡閃爍著兇光,只要是威脅到顧小單的人,不管是自己深愛的人也好,她都不會放過他。
言以辭扶額,說道:“可是我也想顧小單啊,他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你幹嘛這麼自私啊。”最後竟然還耍起了無賴。
“可是,你就算是再喜歡顧小單,你也不能把他給綁走吧?你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你不能這麼做你知道嗎?”顧若惜眼裡是遮不住的疼惜。
言以辭說道:“可你不也一直和楚天闊在一起嗎?既然如此,我讓小單跟在我身邊,至少,也不會成為別人的繼子。”他派人查過了,顧若惜找顧小單的那陣子,楚天闊不僅是幫著顧若惜找,還在顧若惜那裡過夜,他知道後,心情好不起來,也不願意把顧小單還給顧若惜,他想他也不算自私吧,至少把顧若惜全部都讓給他了啊,他也算是帶著顧小單全身而退了。
“你最終不也會和夏沫走在一起嗎?與其把小單放在夏沫那個狠毒心腸女人那裡,我覺得再適合不過的是,把他放在楚天闊那裡,至少,楚天闊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更不會對小單下手,而且,他們的關係,比你想象中的好多了,我想你不是不知道。”顧若惜一想到夏沫那張臉就覺得厭惡,甚至噁心,可是,在言以辭繼續冤枉自己的時候,她一心想要的不是怎樣解釋讓言以辭相信自己,而是忍不住拿楚天闊來氣言以辭,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手法很卑鄙,可是,她就是想這樣,與自己的內心背道而馳。
言以辭將生氣的顧若惜拉入自己的懷裡,說道:“我不會娶夏沫的,我不喜歡她,你不是不知道的。”
顧若惜用力地想要掙脫言以辭,這個懷抱的溫度她太熟悉了,太懷念了,每當自己獨自發冷的時候,最想念的就是這個體溫了,可是,離開言以辭後的她,只能獨自迎來寒風,任由寒風刺骨,她知道自己這樣離開又想念的想法是多麼的不堪,但是,無論她怎麼鄙視自己,她卻無法真正地忘卻言以辭。
一個人走進一個人的心,是那麼簡單的事兒,可一個人走出一個人的心,卻是那麼難。
顧若惜強忍著自己的淚水,不讓它往下留,說道:“你娶誰,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不過是一個路過你的人,和我說,又是幾個意思?”她想自己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路人而已,何必煞費苦心地和她這個不相干的人說。
言以辭感受著自己毛衣傳來的溫熱,說道:“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顧若惜將眼睛埋在言以辭的肩膀上,說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言以辭緊緊地抱著顧若惜不肯鬆開手,顧若惜也無力去掙扎了,也許,過來今晚,再見,便是路人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再讓自己操心這麼令人難過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