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惜這些天一直睡不著,睜眼閉眼都是顧小單的身影,她坐在偌大的房子裡,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掉著,眼淚是這樣的肆無忌憚,她壓抑著自己的哭聲,不想讓隔壁已經睡著了的許盈嬋聽到,許盈嬋為顧若惜顧小單的事情已經操了很多心了,好不容易睡了下來,顧若惜怎麼也沒法睡下去,總感覺一倒下去就聽到顧小單在一直哭著喊“媽媽”,她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她害怕著心中所想的一切都發生。
她腦中一直懷揣著幾個字:“怎麼辦?”
她喃喃著,不停地喃喃著,直到門鈴按響,顧若惜跳起來去開門,心中想著的肯定是楚天闊帶來好消息了,顧若惜跑著就摔了一跤,腰上的舊病復發還有一些痛,她強忍著,走到門口,果然是楚天闊。
顧若惜狠狠地拽著楚天闊的衣服,急切得哭了起來,喑啞著自己的聲音,說道:“怎麼了?找到人了嗎?”說著看了看楚天闊身後,希望顧小單藏在楚天闊的身後,問道:“怎麼?人去哪裡了?是不是在下面?”
楚天闊一把抓住光著腳準備下去的顧若惜,說道:“若惜,你別衝動,也不要激動,我沒有找到小單。”說著露出為難的神情。
顧若惜無力地跪做在地上,許盈嬋聞聲看到顧若惜一副墮落的樣子,問道:“怎麼了?小單找不到了?”
顧若惜一把推開許盈嬋,說道:“小單怎麼會找不到,他那麼聰明的孩子,肯定是有人綁架了他,不然他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的。”說著就無力地哭了起來。
許盈嬋求助地看向楚天闊,楚天闊也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盡力了。”
顧若惜哭著哭著就暈倒了,楚天闊立馬把人抱起來送到醫院,許盈嬋跟在身邊,眼睛是無限的模糊,楚天闊也知道最近許盈嬋吃了不少苦頭,說道:“盈嬋,你先去休息,若惜這邊就交給我了。”
許盈嬋第一次聽楚天闊把自己的姓氏給去掉,臉也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回到浴室裡看到自己只覺得是一片緋紅,許盈嬋第一次這般心跳得快過,之前為顧若惜的事兒奔波得勞累也不覺得很累了,原本的睡意也完全消失了。
顧若惜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從凌辱不堪的那一夜開始,從顧小單存在自己的肚子裡開始,從顧小單生下之後,從一切一切的發生之後,這是一個很長直到顧小單消失不見只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全世界都黑了,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世界的中央呼喊,卻好像在真空中一般發不出聲,她無措,周圍都是黑暗,唯有一束燈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就像一個落幕的場景,她就不過是一個小丑一般。
她,想醒來,卻醒不來,她是那樣的無力。
言以辭醒來的時候,只發現沙發邊上是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女子,她睡著的臉和顧若惜有幾分想象,可她不是顧若惜,她叫什麼?錢蘭兒是嗎?
言以辭揉了揉自己陣陣作痛的太陽穴,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兒,大概是李銘和林友旭給自己下套,在酒裡下了藥,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言以辭坐起身子並不是急著起身,而是看著身邊睡熟了的人,他腦袋裡問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說道:若惜在楚天闊身邊,是不是也是這樣子?
他一拳砸在玻璃桌上,玻璃桌瞬間就碎成了渣,熟睡中的女人被這巨響給嚇醒,看見臉色鐵青的言以辭,問道:“言總,怎麼了?”
言以辭鐵青著臉對錢蘭兒,挑起她尖尖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和若惜一點也比不得,她比你好多了,要不是你這張臉和她有幾分相似,我都保不準對你做什麼事兒。”如果不是和顧若惜幾分相似的臉龐,他真的動的下手去傷害這個女人,無論是名字還是各方面都不及顧若惜一點。
言以辭又想到了言夫人的話,顧若惜為了言家的錢,把顧小單給賣了。
言以辭從自己的錢包裡掏出一張支票,拿著桌子上的雪茄就抽了起來,呼了一口煙在錢蘭兒的臉上,說道:“說吧,你要多少錢?”像夜總會裡面出現的女人,就多半都是為了錢而來的,她們不要錢,言以辭還看不起呢。
錢蘭兒嬌柔地說道:“言總,我比較喜歡你。”說著,便把身子湊近。
言以辭挑眉看著錢蘭兒渾身上下的淤青,說道:“身材沒她一半好,有什麼資格留在我身邊與我共枕?”說著就把錢蘭兒推倒在沙發上:“做好你該做的事兒,我的手段,你應該不是沒有聽林友旭說過。”
錢蘭兒眼淚落了下來,演技看起來有些嚇人,她道:“蘭兒真的不是為了你的錢,蘭兒就是喜歡你,言總,給蘭兒一次機會好不好?”
言以辭皺著眉,厭惡地說道:“也行,我剛好需要你。”
言家。
顧小單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雖說是想要絕食,可是根本就經不住食物的誘惑,他苦惱地撐著自己的下巴,心想:要是媽媽在的話,肯定也不希望我這個樣子,她一定想看到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顧小單。
言夫人看著發呆的顧小單,剝了一個桂圓遞到顧小單嘴邊,微笑著說道:“小單呀,來,吃桂圓。”
顧小單抬都沒抬眼,說道:“我不想吃。”
言夫人尷尬地收回手,放在自己嘴裡,仍舊是用溫柔的語氣,問道:“小單,那你最想吃什麼?”
顧小單不再說話,就上了樓。
言夫人這才收回自己的笑容,狠狠地把大理石做成的茶几上的杯子摔在地上,整個大廳的氣氛頓時沉浸了下來,言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這輩子是被這言家的三個男人給吃住的,老的,大的,小的,都這麼對付我,也不知道這言以辭和小單是吃了顧若惜的什麼藥,兩個人都給那女人迷得神魂顛倒的,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還有沒有天理了?”說著言夫人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