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惜已經被言家老爺氣得不能再氣下去了,說出的話也不是自己內心真正想說的話,顧若惜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麼的虛假,但是,她也不願意就這樣子向言家勢力低頭,她骨子裡雖然覺得自己卑微,可她從來不願意低頭屈服。
“我就知道你不是這麼簡單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言家老爺將剛準備端起來送入口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時間杯子碎成幾塊。
顧若惜冷笑,道:“我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我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小你就逼著以辭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現在到了人生大事的關鍵,你還要用他做你的籌碼?你們做父母的,也是時候為兒女著想了吧。”
言夫人聽到茶杯碎了的聲音不禁皺眉,對玩意正在興頭上的顧小單說道:“小單,你先玩著,奶奶先去端點糕點來吃,好嗎?”
顧小單勉為其難地點頭,道:“那奶奶你得快點兒。”
言夫人走到外面,看著客廳裡僵持著畫面的顧若惜和言家老爺,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女人頗有用心,利用幾年前以辭的血肉想著威脅我們,我們言家從來不缺錢,你想要多少直接說,免得事情越弄越複雜。”
“你們言家只會仗勢欺人。”顧若惜大聲說道。
“我們是不會讓你進言家的門的,你現在住的好,以後以辭會主動讓你離開的。”言家老爺威聲道。
顧若惜冷聲道:“求之不得。”
顧若惜從來沒想過要在言家待下去,若不是言以辭,她定會早就逃之夭夭,對自己許下的承諾,顧若惜是不會去反悔的,儘管她從小就偷盜無數,但從來不會出爾反爾。
顧小單玩了一會兒,才發現言夫人還沒上來,於是走到門口,可是奈何門把怎麼開都開不開,一個勁地使力,猛地手上一陣疼痛,顧小單立馬縮回手,看著鮮血從自己的指尖滴落,於是大聲地哭泣。
顧若惜聞聲立馬跑上樓,看著顧小單捂著自己的小手抽泣時,不禁心疼了起來,說道:“小單,沒事啊,別怕,媽媽在啊,媽媽給你包紮一下。”
顧小單窩在顧若惜的懷裡,不想讓自己哭的樣子被顧若惜看到,於是小聲地抽泣著,說道:“媽媽,小單不哭,小單不痛。”
顧若惜找到醫藥箱,慌張地拿出一些紗布和止血藥,然後手忙腳亂地給顧小單包紮,顧小單忍著疼,問道:“媽媽,你怎麼了?”顧小單知道此刻的顧若惜心情不穩定,和平常時候的不太一樣。
言夫人趕到房間,一把推開顧若惜,說道:“你怎麼可以亂給小單包紮?你是什麼手法?萬一小單傷口被感染了怎麼辦?現在這種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醫生。”
言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在給言家的私人醫生打電話。
顧若惜失措地坐在地上,眼淚一下子就充斥著整個眼眶,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和言以辭一起離開,可是,就算是離開,這一切的一切還是會發生的,只不過是時間先後順序的關係。
顧若惜看著言夫人帶走顧小單,看著顧小單不安地看著自己,她對顧小單微笑著,示意自己沒事,顧小單這才安安心心地跟著言夫人走,他好奇地看著言夫人,問道:“奶奶,你為什麼要推我媽媽?”
言夫人有些尷尬,說道:“因為你媽媽在傷害你,所以,奶奶不會讓你媽媽傷害你的,知道嗎?”
顧小單撅著嘴巴,說道:“奶奶,我們老師告訴我們,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自己的只有自己的父母。”
言夫人摸了摸顧小單的腦袋,說道:“也有例外的家長。”
吳管家看到這番模樣的顧若惜,端了一壺茶,站在顧若惜身邊,說道:“顧小姐,夫人也是愛子心切。”
在顧若惜眼裡,吳管家和言夫人是一夥人,不管怎麼樣吳管家都會為言夫人說話,於是她說道:“那又怎樣?在我眼裡,她不過是想要拆散我和我兒子的壞人,我何必去在乎她的感受。”言夫人從來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憑什麼讓她顧若惜委曲求全地去在乎言夫人的感受,這不等價。
吳管家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唉。”
言以辭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顧若惜窩在被窩裡,手腳冰冷,言以辭看著顧若惜倒在床上,枕頭已經溼了大半,顧若惜睜著雙眼,淚直直流下,卻不覺得眼睛疼。
言以辭從身後抱住顧若惜,輕聲溫柔地問道:“怎麼了?”言以辭最怕的就是顧若惜的眼淚,眼淚這種東西在他眼中就是一種很悲傷的東西,看到顧若惜悲傷,他總覺得心是在被揪著痛一樣,所以,他不希望顧若惜哭,也不願意看到顧若惜的眼淚。
顧若惜這才回過神,反問:“言家真的是我該待的地方嗎?”這個地方自己怎麼都喜歡不起來,這個地方,怎麼也不喜歡自己,給自己帶來無限的小心翼翼,帶來無限的悲傷與自卑,她厭倦這種感覺。
“我爸爸是不是為難你了?”言以辭皺眉說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找個門當戶對的,然後把我這個利慾薰心的女人,從你身邊移除,難道不是嗎?”顧若惜反過頭,和言以辭面對面,眼睛通紅著流下眼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她只知道現在的自己怒火攻心,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言以辭抱著顧若惜,將下巴搭在顧若惜的頭頂上,說道:“你不要在意我爸說的話,他為了自己的目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顧若惜待在言以辭的懷裡,說道:“我真的很累了,這種遊戲一點兒也不好玩。”這種無厘頭的遊戲只會把自己玩得遍體鱗傷,她沒法帶著這渾身的傷活得像刺蝟一般,她不過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