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涿看著那些都被換了的畫紙，他心裡也越發的不安。

江涿突然想起那天所看到的陣法，也許那些畫紙上的圖案和陣法的啟動有著某種聯絡，那麼，換畫紙的人和殺齊凌的人便是同一個人，他為了掩藏些什麼，於是將畫紙全部調換。

早晨總有些涼意，尤其是冬天的早晨，若是衣服穿得單薄些，且不說感冒不感冒，恐怕直接就被凍死了。

寒風溜了進來，它輕輕的吹著畫室的窗簾，窗簾大概也覺得冷，於是開始瑟瑟抖動起來。

江涿嘆了口氣，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然後把門窗都關緊了些。

他把所有的畫板都檢查了一遍，不出所料，所有的畫都被調換了一番。

唯一沒有變化的，還有那個荷魯斯之眼的圖案，那個圖案依舊殘留在畫板的邊角，雖說圖樣不大，但它顏色鮮紅，在一眾空白的畫板裡面倒是有些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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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涿本來是想把陣法擺開，那麼畫紙上那些詭異的圖案便會啟動陣法，屆時，再讓南清子透過陣法來讀取犯人的資訊。

現在畫紙被調換，想來也有些棘手，他轉身看著身後的南清子，然後問道：“你除了能透過兇器看到案發過程，還會些什麼？”

南清子愣了愣，隨後受寵若驚的說道：“沒想到醫靈眾多，又少有謀面，江大人竟還記得我可以透過兇器讀取案發過程。”

江涿想也沒想就說道：“女媧說了，醫術不高的那個醫靈資質一般，在醫術界是極笨的，但她和別的醫靈不同的是，她在‘記憶’方面還有點用武之地。”

南清子頓時語塞，她不禁感嘆江涿懟人的厲害程度，她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江涿是誇還是損，若說是損，話語裡說她有“用武之地”；若說是誇，話語裡又說她“笨”。

南清子說道：“我可以喚起記憶，還可以透過殘留的物品來讀取物品主人的記憶，比如……”

南清子拖了拖長音，她的目光在這間畫室裡流轉一番，終於落在地面的血跡上，她指著血跡說道：“血跡也可以被讀取。”

“血跡？”江涿疑惑道，他第一次聽到血跡還可以被用來讀取。

南清子點了點頭，然後解釋道：“但血跡只能讀取出來流血的那個人的畫面，再多餘的，請恕我也無能無力了。”

江涿擺了擺手，他語氣裡依舊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透過血跡看到死者臨死時候的記憶？”

“對的。”南清子答應著。

江涿盯著那個紅色的圖樣看了許久，也不知這圖樣的成分是血還是紅色顏料，說來也是奇怪，這紅色顏料的顏色和血的顏色竟分毫不差。

難不成……

江涿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他朝著打翻了的顏料瓶子走了幾步，然後蹲下身，他把顏料瓶子放到鼻息處，他聞了聞顏料瓶裡僅剩的鮮紅液體。

那些紅色的液體並未散發出難聞的化學味道，江涿反而覺得那些紅色液體的氣味有點像……

像血！

哪怕是液體有些發乾凝固，但散發的氣味卻分毫不減！

江涿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驚恐之於他還有點慶幸那晚上並未發現這顏料瓶裡裝著的是血，不然，就喬歡歡那樣的膽子，恐怕要被嚇死不可！

江涿掏出手機，他給陸常超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喂？涿啊？啥事啊？”

江涿的語氣裡有些沉重：“你在警局麼？”

“在啊，怎麼了？”陸常超有些疑惑的問道。

江涿說道：“你把齊凌的屍檢報告找出來，然後照下來發給我。”

陸常超連忙答應道：“哦哦好的，不過，涿啊，齊凌的屍檢報告你不是瞭解過了麼？怎麼又想看了？”

江涿深吸一口氣，他努力平復著他此刻的心情，他當警察的年數雖不多，但接手的命案也是不計其數。

在所有的命案裡，他碰到過很多殺人手法，見過很多慘不忍睹的屍體，但是，把死者的血放到顏料瓶裡他還是第一次見！

江涿對著手機說道：“那個畫室裡的紅色顏料瓶裡，裝著的可能是齊凌的血。”

“什麼？！”電話那邊傳來一聲驚呼，隨即又傳來一陣聲音：“我馬上把屍檢報告照下來發給你。”

江涿輕聲應了應，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對於陸常超的反應並不意外，畢竟這樣的事情太過於稀奇，說的不好聽點，便是心理有問題的人才會把人血放到顏料瓶裡。

江涿突然想到原先畫板上的那幅夜景，那幅夜景還沒有完成，邊角處被人用血畫了一個“荷魯斯之眼”的圖案，那幅畫上面還被人用紅色的筆觸亂塗了幾筆。

那麼，畫上的筆觸會不會也是血呢？江涿不禁猜想著。

江涿心底的涼意越來越重，他掛電話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陸常超發來的微信，大概陸常超也被這事給驚著了，所以這次的辦事效率格外的快。

江涿開啟微信的聊天框，點開陸常超發來的圖片，隨著圖片載入的百分數越來越大，江涿的心情也越發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