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把地上的水往自己身側一拉：“去裡面偷點紗布和酒精。”

秦左沒猶豫，點頭往裡走，沒一會就拿著東西出來了。

周燃咬著牙上酒精，額頭上青筋爆出，沒吭一聲，快速用紗布纏上，靠在鐵門上大口喘著氣。

待他平息了呼吸，秦左擰開一瓶水自己喝了一口，遞給周燃。

周燃微仰頭喝了一小口，撐著鐵門站起來，向外走：“帶著水，走。”

秦左問：“去哪？房子都倒了。”

周燃慢慢向前走：“先去實驗一中。”

秦左跟上他。

實驗一中的操場上，人很多，天色已晚，人臉看得都不是很清楚，秦左陪周燃在外面繞了一圈，又進人堆裡找了幾圈，依舊沒人。

秦左問：“燃哥，你找人？”

“嗯，找一個小妹妹，估計是被她爸媽帶走了。”周燃腿鑽心的疼，血慢慢從紗布浸出來，他咬牙，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旁邊的有些歪的大樹：“今晚就睡這了。”

秦左跟著坐下來。

這天晚上，很少有人能睡著覺，幾乎每家每戶都在預想著未來的幾種可能，不過都是圍繞著如何活下去，比如沒有救援，是不是要聯絡省外的親戚；老人家忙著將身上的錢塞給家裡的小孩，如果走散了，他們還可以想辦法活下去；再要是山上的洪水衝了下來，也就不跑了。

周燃扶著腿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樹閉上眼睛。

秦左懷裡抱著一箱礦泉水，沒敢閉眼。

凌晨2點半的時候，周燃睜開眼，從他懷裡接過水，秦左才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有些人的電話開始能打通，周燃和秦左沒電話，也沒有可以求救或者牽掛的人。

周燃聽到經過的人說，C市大部分的人都在廣場，他又起身，推了下秦左。

“走了。”

秦左一向話不多，站起身。

出了學校向前走兩百米是一座橋，周燃一瘸一拐面無表情的走上橋面，顧立傾牽著蘇靜和顧晚晚從對面走來，他們一家人得走回別墅，聽說別墅區沒有倒塌，在集中安置。

周燃停下來，慢慢靠著橋的圍欄石壁，低下頭，手上的大拇指和食指磨蹭了一下。

他想，天災都下來了，還怕人禍嗎？不如直接搶，反正這種情況下，還能活幾天都不一定呢。

顧晚晚走在最裡面，她帶著顧立傾的帽子，長長的黑髮裹著臉頰，胸口的血跡已經幹了。

走過周燃身邊的時候，周燃低著頭微微抬了下手，卻還是沒碰她白皙的手臂就垂了下來。

媽的！過兩天醫院那條街的死人會開始病變，整個C市都會出現瘟疫，誰都要死，還有什麼害怕和顧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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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左疑惑的回頭看著他：“命都交給天了，你還想著找姑娘？”

周燃沒理他，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看穿著校服的顧晚晚，她胸口受傷了。

“秦左，我們再去躺醫院。”

秦左看他腿上大部分都浸紅的紗布：“好，這次我多搞點。”

可惜秦左被護士抓住了，直接哭著罵他沒有人性，動手將他攆了出來。

周燃看他窘迫地整張臉都紅了，將手上的水扔給他：“走。”

秦左就跟著他走，莫名的越走越遠，進入一個別墅區。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他和周燃混進了這個別墅區的人群集中聚集地。

秦左想，他哥真聰明，這裡都是些有錢人，家裡吃的用的肯定多，混這裡面至少這幾天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