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王者的王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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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暈黃,茂密幽暗的森林之間,一片碧綠的湖水隨著微風習習,盪出波光粼粼,異常的美麗。

湯姆坐在湖邊,稚嫩的臉龐露出茫然的神情,恍恍惚惚地看著搖曳的湖面。

--已經多久沒有見過父親了?

--聖誕節沒有回去,父親是不是很難過?

--那麼疼愛寵溺他的父親……是不是在聖誕夜那天,一直等著他回去?

湯姆用力地閉起眼睛,似乎是想要甩開腦海中父親孤獨的影像,又像是想讓自己牢牢記住。

聖誕節湯姆沒有回去,而是選擇去參加馬爾福的舞會,他的這個決定讓阿布拉克薩斯既高興又驚訝。

高興的是好友終於從那無可救藥的戀父情結中稍微走出來那麼一步;驚訝的是好友怎麼會突然想要離開父親的懷抱?

可是在看到湯姆即使沒有暴露出斯萊特林傳人的身份,也依然在舞會中萬眾矚目,獲得了不少純血巫師的真心讚美和認同後(他無視了其他輕蔑湯姆混血出身的愚蠢巫師),這份驚訝便被阿布拉克薩斯直接扔到外太空--好友的耀眼光芒果然是任何事物都無法掩蓋,他已經想像得到等好友完全成長起來,並且公佈身份後會在純血巫師之間造成多大的瘋狂追隨!

比起阿布拉克薩斯的滿足,但湯姆卻覺得不夠,遠遠的不夠……他想要快點長大,快點獲取到更強更強的力量,然後成為--巫師界的王!

“那個孩子”繼承了父親的力量,繼承了一個國家,但那都是“那個孩子”從父親身上得到的,他不一樣……他不一樣!他不需要依靠父親,他可以憑自己創造出一番偉大的事業!

就像在孤兒院中不斷告訴自己是與眾不同的一樣,湯姆這些日子以來不斷重複著這個信念!

他會是最好的!

父親的孩子只要他一個就夠了!

父親溫柔的雙眼只要一直看著他……不管是“那個孩子”還是那個叫做阿爾加斯的男人,除了他以外,父親再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存在!

所以他要力量,無與倫比,讓整個世界都俯倒在他腳下的力量!

湯姆儘管心智比一般小巫師成熟許多,可是在牽扯到有關父親的事情時,他便無法冷靜思考,像個普通孩子一樣固執地、任性地貫徹心中的念頭。

“哦,我們斯萊特林的新星,未來的領導者,怎麼敢冒犯校規,跑來禁林玩啊?難道我們未來的領導者突然想向英勇卻沒有大腦的獅子看齊了?”

聽到這語帶刻薄的字句,湯姆恍然回神,不悅地一轉過頭,便看到克萊文……不,該說是裡亞左手拿著一顆被剖開腦袋的蜘蛛頭,就像在吃點心似地嚼動著口中的蜘蛛腦漿。

湯姆厭惡地皺起了眉頭,“要是讓貝登看到他的‘克萊文’最愛的食物是腦漿,你想貝登還會這麼喜歡你嗎?”

“他喜不喜歡我對我來說不重要,只是有他的喜歡,讓我在斯萊特林方便多了而已。”

里亞也不管湯姆臉上明顯的厭惡,逕自走到他身邊坐下,不過也很有自知之明地隔了大約一公尺的距離。

“你聖誕節沒有回去,接下來的假期也不打算回去?戰族王者可就像是個期待戀人早日歸來的少女一樣,每天每夜都想見你一面呢。”里亞的嘴角浮現一抹惡意的微笑。

“他叫做湯姆.裡德爾,是我的父親,他不是什麼戰族王者!”湯姆立刻出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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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是的是的,他是你的父親,可是你怎麼不願意見他了?”里亞的語氣帶上了怨懟,湯姆不回裡德爾莊園,他也就只能待在霍格華茲……他從來沒有和哥哥分別過這麼久的時間過!

這所巫師學校有結界保護,裡頭又有那麼多極有實力的巫師在,哪裡會有危險?就算是擔心鬼族那個煞星找上門,也要過一段時間,甚至是好幾年,等到羅伽學習到覺得滿足了才會找上門來。

而他,里亞,暗族千年才會出現一次的天賦者,獨自離開哥哥這麼長的時間傻傻待在這座學校,陪那群笨蛋小巫師學習,就只為了保護眼前這個戰族王者的愛子?

“我--”湯姆頓住了聲音,“我……”

里亞將剩餘的蜘蛛腦漿一口吃光,隨便地把可憐的蜘蛛頭往後一丟,順便很不羅曼蒂克地在湖水裡洗了洗手。

“我什麼我?真搞不懂你的想法,你到底是在猶豫什麼啊?如果認為是戰族王者殺了你原來的父親,霸佔‘湯姆.裡德爾’的身體,那就乾脆一點,憎恨戰族王者憎恨到想直接殺了他不就好了?”

“我不恨他,從來沒有恨過。”這一點是確確實實的,湯姆願意以生命發誓。

“哦,這樣啊……哈,我懂了!”

里亞開心地一個拍手,用著詭異的眼神直盯著湯姆看,頓時湯姆被那種詭異的眼神看到全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你是在鬧彆扭對吧?因為戰族王者隱瞞他的身份……不對,你一點也不恨戰族王者,所以這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你鬧彆扭的原因是除了你以外,戰族王者還有個孩子,或許該說那是你的‘哥哥’!”

被這麼一說,湯姆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隨即站了起來,稚嫩的嗓音嘶啞地低吼著:“我沒有哥哥!父親只有我一個孩子!他只有我這麼一個孩子!”

--只有我!我才是唯一的!我才是最重要的!

湯姆一張出眾的小臉此時顯得猙獰,就連眼瞳不知為什麼微微轉為血腥般的紅色,令裡亞也不由心悸,對眼前的湯姆產生幾分的驚懼。

但很快地,里亞將那份驚懼抹殺得一乾二淨,甚至因此感到氣憤。雖然湯姆是王者的孩子,本身又具備過人的資質,可在裡亞看來湯姆再怎麼優秀,畢竟還是個小孩,只要他想,隨時都能夠殺死湯姆,所以現在的湯姆怎麼可能讓他產生驚懼的情緒?!

里亞一臉的憐憫,嘴角卻是挑起諷刺的笑容,說:“哦,湯姆.馬沃羅.裡德爾,你真是悲哀啊,你只能這樣欺騙自己呢……戰族王者除了你之外,確實還有個孩子,而且那才是他真正的孩子。一名繼承了他全部一切,實現他寄予的期盼和冀望,帶領他們戰族前進的優秀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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