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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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所謂黑手黨大多都是些特立獨行的傢伙,就算紀國光他們帶著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從頭黑到腳的查爾斯也沒有人因為這貨打扮奇怪而多看他一眼。

同時原本以為自己在這次歡迎宴會只是扮演一個可有可無的龍套角色的紀國光,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人來搭訕?

走過來跟紀國光搭話的是個跟查爾斯一樣披著斗篷又戴著大帽兜的傢伙。這人除了一張嘴和下巴,就只能看見臉頰兩側分別塗著的靛色倒三角形油彩了。其他全部籠罩在一團陰影裡,什麼都看不清。

說起來查爾斯好歹還能透過聲音來分辨出性別是男是女,可眼前這個傢伙,連說話聲音都讓人覺得難辨雌雄。更讓紀國光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人應該是意大利人吧?怎麼一個歐洲人說話時還能在句子裡帶上類似日文“ムム”的口癖?

“斯庫瓦羅說得就是你這個傢伙吧?”

面對帽兜人突如其來的疑問,紀國光甚至都不能肯定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於是只能回以沉默。

而紀國光的沉默不語在帽兜人看來簡直就是一種軟弱,他發出一聲不明所以的嗤笑聲開口諷刺道——

“昨天執行任務發生意外差點讓目標逃走就夠鬱悶的了,原本以為以斯庫瓦羅的性子回去要嘮叨半天……結果嘮叨是嘮叨了,不過叨唸的全都是你。聽說你是個用刀的?你的刀呢?本來今天比安奇家族舉辦宴會依斯庫瓦羅的意思是他要來,順便會會你的。不過boss不同意,鬧了最後就派我和貝爾過來了……”說到這裡帽兜人扯了扯衣領,“不過無所謂了。我拿人錢財自然要替人辦事。所以我來找你——”

對方話音未盡,掛在紀國光身上的某人卻一反最近常態,站直了身子上前一步攔在紀國光身前:“你是什麼人?究竟想幹什麼?”說話間那把紀國光曾經無比熟悉的光戟已然出現正握在對方手裡。

帽兜人沒說話,這時卻突兀地從他們頭頂傳來一陣奇特地笑聲——

“kufufufufu……那是你的武器?和我的挺像的嘛,要不要來交流交流心得?”

紀國光和穆慈順著那個聲音回身抬頭,只見一個鳳梨頭的年輕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二樓的欄杆上向下看著他們。他手中隨意轉著的,正是一把三叉戟。

“怎麼樣?來戰麼?”

年輕人說完旋轉著的三叉戟就在手中握定,直接從二樓躍下,以一個下刺的姿勢向著紀國光和穆慈的方向直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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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慈毫不猶豫提戟迎戰。

紀國光只覺得這驟然襲來的挑釁者出現地毫無道理:能來參加宴會的一定都是siren父親的同盟家族,在主人還未開始的宴會上大打出手實在毫無道理可言。

紀國光皺著眉轉頭正想和那個帽兜人理論一二——在他看來這一前一後出現的兩個人肯定就是一夥兒的。

豈料不過就是轉頭的一個功夫,剛剛還在眼前的帽兜人居然不見了蹤影!

紀國光驚疑不定地在宴會大廳的人群中來回掃視卻沒有任何收穫。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在做——siren還是滿臉不耐煩地被包圍在人群裡,莫小桀正在大廳另一角的自助餐區試圖將四個松露蛋糕放在同一個盤子裡。

整個大廳好像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邊正發出的不小的動靜——兩個大活人舞著那麼長的武器打鬥居然沒有任何人注意?

……等等!

穆慈呢?!

紀國光震驚地原地轉了一圈,發現不管是穆慈還是那個拿著三叉戟的人竟然就在他轉身的時候統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太過詭異,讓紀國光忍不住向離他最近的siren靠了過去。

“抱歉,借過一下。”

siren身邊圍著的人實在太多,紀國光不得不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從人群中擠過。

“呵~好久了不見了啊,你這反應是忘了我嗎?”

忽然響起一個似乎十分熟悉的聲音。甚至在紀國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聲音就已經貼在他耳側再次響起——

“how are you……刀疤狼。”

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外號此時在紀國光聽來不亞於驚雷!他幾乎是僵硬著脖子轉過頭,對著那個站在他後側的人失聲道:

“筆、筆頭?”

下弦月前飾的頭盔和黑色獨眼罩,以及獨特的經常混有異國詞句的說話方式——不是奧州的年輕領袖、澳洲筆頭伊達政宗還能有誰?!

這一出一出的,紀國光簡直已經驚呆到快不能思考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控制不住地開口問。

聞言伊達政宗爽朗一笑:“久別重逢你這是什麼表情!怎麼跟傻了一樣!難得刀疤狼你也有這麼呆蠢的時候!哈哈哈!”

眼前這個人確實和記憶中那個年輕的武將一模一樣。最初震驚的心情終於漸漸被喜悅代替。一時間紀國光覺得自己彷彿又穿越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此時他們剛打完勝仗正在趁休息調整的時候閒談。

紀國光有很多話、很多故事想要分享給這個曾經的首領。他激動地想組織好語言尋思著要先告訴對方些什麼。年輕的武將卻率先一步抬手制止了他快要脫口而出的話——

“我知道離開我們之後你一定經歷了很多事。我只問,這些年你的武藝是否精進?”

紀國光幾乎是強行壓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用力點頭。

於是年輕的武將笑了:“那麼拿起你的刀吧!讓我看看你的進步。”

紀國光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一把抓起突然出現在身側的武/士/刀。

他向對方行了一禮。

伊達政宗的回應則是直接拔刀——“開始吧!”

瞬間擊撞的長刀迸發出激烈的星火。兩個武士竟直接無視了滿大廳的人自顧自的就打了起來。

紀國光最開始接觸刀法,就是穿越到戰國時加入伊達軍的新兵營所學習到的內容。當時僅僅掌握了最基礎的刺、劈、砍等簡單的技巧之後他就被迫跟著部隊上了戰場。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他能做得只有不停地揮刀、揮刀、再揮刀!紀國光的刀法成長於戰爭,他的刀意是殺人的刀意。儘管後來因為突出表現受到重視,片倉大人和筆頭都會時不時指導他一些用刀的技巧。但是紀國光的刀,但凡出鞘便總是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而暴虐的味道。直到經歷了許多故事之後,當紀國光再次遇到了另一個對他的刀意影響深刻的人——山本元柳戎毓

護庭十三番一番隊的總隊長大人幾乎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學院派。儘管老人家脾氣火爆、揮出的刀果決而剛猛,但他的刀意卻是乾淨的、揮刀迎面襲來的更像一種厚重的、幾經時間沉澱的內涵修養——如果說山本總隊長是一位歷經滄桑的老人,那紀國光在他的面前就只能說是個剛學會握刀亂揮的稚子。紀國光拜在元柳讓畔碌牡諞患攏褪峭品ッ鞽隼吹囊磺校有木晨賈匭麓噶丁

現在的紀國光,揮出的刀更加理性而從容,心性堅定而不會輕易被渴望殺戮和戰鬥的殘暴意識所俘虜。同時又沒有忘記丟掉經歷過無數次戰鬥才逐漸形成的戰鬥本能,和那種面對各種情況都能應對自如的靈性。

所以說如今的紀國光相比較當年剛剛開始拿刀的他,可以說是完全脫胎換骨,刀意上升了不止一兩個臺階。即使面對曾經的首領、戰國群雄中依然能脫穎而出、名列前茅的澳洲筆頭,紀國光也能做到冷靜沉著對待了。

一招一式對打招架間,伊達政宗是最能體驗到對方揮刀時的心境變化的。他單手隔開紀國光的刀,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說:“我還以為沒過幾招你就要變紅眼了。要是那樣的話,我可能早就要拔第二把刀了。”

紀國光聽了這話,在轉身避過對方划來的一刀時,藉著寬大衣袖的遮掩,空著的手一把扣住對方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反手握刀,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拿刀向對方的要害刺去。

然而並沒有聽到想象中長刀撕裂衣襟刺入肉體的聲音,只有“咔擦”一聲金屬碰撞後發出的聲響——原來是情急之下,伊達政宗不得不得又拔出一把刀護住了自己的要害。

這輪攻擊結束後雙方各自拉開一小段距離。

伊達政宗見對方彎著眼睛的樣子,似乎像是在嘲笑他剛剛的判斷——確實,對方直接用實際行動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打臉。

伊達政宗雙手各握一刀,同時舞了一個刀花:“好吧,我承認是我太輕敵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認真一點兒?”微微側身扎穩馬步,左手握刀豎舉、右手橫刀輕觸另一把刀的刀刃,將兩刀比出一個橫躺著的十字架形狀——

“來戰吧!”

紀國光幾乎是瞬間衝到伊達政宗面前然後拔刀——當他施展出引以為傲的拔刀術時所帶出的強勁氣旋直接將伊達政宗露出頭盔外的髮絲吹得狂亂!

伊達大喝一聲“來得好!”單手架住紀國光的刀,同時另一手毫不猶豫地將刀揮向紀國光的腰際。

紀國光反應速度也是極快,幾乎在兩人長刀相觸的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攻擊意圖,直接提膝一腳踹在對方的大腿上,藉著力道擰著身子一個後空翻,堪堪擦過劃來的第二把刀。同時避閃在半空中的他還不忘借空隙將刀再次劈向對方。

伊達政宗卻直接跳起一個二踢腿——先是一腳踢在紀國光揮刀的手腕化解了對方這次進攻,第二腿就直接踢在對方後背上將人給踢開了。

當時紀國光招式近老,在伊達政宗第二腳踢來時在空中已經避無可避。倒是在對方第一腳踢開他的長刀時,手臂順著對方的力道轉了一圈將刀抵在了自己背後——伊達政宗那一腳踢得實在,紀國光差點兒沒背過氣去。但是顯然對方也沒落什麼好果子吃——剛剛他將長刀的刀背貼著他自己背後,踢他後背的人不可能毫髮無損。

果然,落地後紀國光原地咳嗽了一聲緩氣,抬眼就見伊達政宗右腳尖點著地,小腿的褲子上明顯一道長長的裂口並有血跡漸漸滲出。

紀國光緩緩長順了口氣:不能用念進行防禦、也不能用鬼道配合偷襲,實打實的全憑戰鬥本能進行刀與刀之間的對抗——很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過了。

紀國光不想這麼快就結束。

於是他拿著手中握著的長刀直指對面那人的面門挑釁道:“怎麼?這樣就不行了?不是還有四把刀沒有/拔/出/來/麼?一次性都/拔/出/來吧!回頭不要說你未盡全力我不算贏你。”

聞言伊達政宗先是一愣,然後忍不出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紀國光一直在等對方笑好重新站直身,連眉毛都沒抖一下。

等好不容易收回笑聲,伊達政宗用依然滿含笑意的聲音回答對方剛剛的話:

“那麼如你所願——”

左手三把刀、右手三把刀。六把刀分別用手指的力量夾著,原地站著不動便是一種明晃晃而又囂張到極點的姿態——六爪流!

這才是伊達政宗真正的實力。

紀國光能感到自己握刀的手正止不住的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為即將到來的戰鬥感到無比興奮與激動!

雙手握緊刀柄,紀國光在心裡念了一聲“來吧!”,好似有心理感應,幾乎同時!伊達政宗便已揮舞著六把長刀衝了過來!

伊達政宗的六爪流十分了得。以六把刀同時攻擊的極豪邁戰鬥方式,不僅攻擊範圍、攻擊力都會成幾何倍的上漲,就連各種動作也會變快。突然變換的攻擊節奏,並不是任何人都能適應得了的。

但是六爪流也是有缺點。施展此招時受到的傷害也會是平時的數倍,皆因為無法防禦和迴避——所謂的六爪流,其實就是一種放棄防禦完全著重在攻擊面的讓施展者暢快淋漓的刀術。

當伊達政宗改用六爪流時,攻擊範圍擴大,無可避免的就會殃及魚池——然而當伊達的刀砍到宴會席上的某一位客人時,那個被砍中的人沒有發出任何慘叫、也沒有如同常理那樣噴湧出鮮血,而是在長刀砍中他的瞬間就散為了一大片紅色的亮片消失不見了。

被砍中的人接二連三,也就是不斷的有人散為亮片消失。長刀掀起的勁風將那些紅色的亮片刮起到半空中飛舞——這讓伊達政宗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置身於漫天的櫻花海中舞刀一樣唯美。

這場景讓紀國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位護庭十三番裡某位貴族隊長的始解——

千本櫻。

“呲啦——”

因為一時走神,紀國光的後背被一口氣劃了三刀,受傷的同時自己穿著的外套也直接報廢了。

深吸一口氣,紀國光不得不重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應對——

伊達政宗的六爪流曾讓他在敵方數千人的包圍中一個人來去自如。由此,其招式鋒利狠絕可見一斑。

單憑一把刀、兩條腿,紀國光很難招架伊達的六爪流,所以他不得不利用宴會現場比較復雜的地形——掀桌子、扔椅子製造混亂,並趁機抓住對方縫隙進行反擊。

隨著兩人漸漸將戰局擴大至整個宴會大廳,整個大廳也已經被他們攪得一片狼藉,到最後除了他們兩,大廳內就連一個站立著的人形生物都不存在了。

終於從大廳最中央的地板開始崩塌,不斷擴大的黑洞似要吞噬整個空間——

紀國光猛地睜開眼!

依然是那個喧嚷的宴會大廳,所有人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還在互相聊天寒暄。

紀國光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莫桀已經端著盤子站到了siren身邊。此時站在一起的兩人一個正在向他興奮地招手、一個在向他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感覺自己肩膀上還壓著一個人,紀國光有些僵硬的轉動了下脖子。

餘光忽然就瞥到二樓,一個戴著皇冠的金髮少年正帶著一個披著眼熟斗篷的小嬰兒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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