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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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董事會雖然一紙罷免令罷免了albus dumbledore的校長職務,但是,對於誰來接任,或者說,誰來暫代這個職位卻是只字未提。於是,霍格沃茲的校務暫時由副校長minerva mcgonagal打理。

這位女性的副校長當機立斷地召開了學校職工大會。平時霍格沃茲的校務基本上都是由她處理的,學校的運轉倒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城堡裡人心惶惶,沒有了dumbledore這顆定心丸,她卻是有些束手無措。赫奇帕奇的院長sprout和拉文克勞的院長flitwick都是指望不上的,他們最多就是能分擔一些校務,學校目前的這種狀態,她唯一能夠倚重的無疑就是severus snape了。

該死的應該下地獄的malfoy!

斯萊特林的院長大人一邊分心注意正在召開的職工大會上,一邊在心裡惡狠狠地詛咒他的好友——遠方的malfoy莊園裡,鉑金貴族突然覺得脊樑一陣發寒,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五十年前霍格沃茲發生的密室事件是真真切切出了人命的,如今卻只是“輕描淡寫”的石化而已;這裡或許有幾分對albus dumbledore的忌憚,但更多地是那本日記本本身的虛弱——魔藥大師不是沒有看到weasley家的小女兒日益無精打采的模樣,如果不是考慮到大量離體的生氣在短時間內不可能被真正消化,只要幹掉了源頭自然會回到原本的主人那裡,snape絕對不會放任那個格蘭芬多已經不能用愚蠢來形容地與黑魔法物品交流。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不對盤是一回事,但他是霍格沃茲的教授,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學生真的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

而現在,石化事件突然緊密起來的頻率喻示著“兇手”的逐漸強健;哪怕不是校董事會成員之一,malfoy也不可能得不到霍格沃茲裡發生的一系列襲擊事件的資訊。如若這個時候再失去albus dumbledore這個唯一的威懾,正是對方興風作浪的大好時機。

至於攻擊的物件——同樣身為一個斯萊特林,snape設想如果自己是slytherin的繼承人、以肅清麻瓜出身的巫師為己任,毫無疑問,作為真正動手的開端的話,他一定會選擇boone desiderio。

在slytherin繼承人的眼裡,一個泥巴種會是對斯萊特林榮耀最大的玷汙。

顯而易見,這就是lucius的目的,他不就是希望那個男孩和黑魔王正式槓上嘛。

severus snape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越來越陰沉,冷氣更是拼命地向外散發。他身旁的minerva mcgonagal說話間停頓了好幾次,有些困惑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惹到了這位陰晴不定的魔藥大師。

職工大會一結束,snape連聲招呼也沒有打,直接推開椅子走人,黑色的長袍翻起漂亮的浪花,飛快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那個該死的小鬼最好乖乖地呆在地窖裡哪裡都別去!千萬不要讓自己抓到他像個沒頭腦的格蘭芬多在外面玩什麼探險遊戲,否則自己絕對不介意利用院長和導師的雙重職權給他安排一堆勞動服務,足夠排滿他今後所有的四個學年!

絕不承認自己是在擔心那個男孩的魔藥大師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理所當然地忽略了現在還不是宵禁時間,而boone獨行的權利也是他自己默許的。

轉過一個拐角,那抹熟悉的、在同齡人之中偏瘦削纖細的身形,突兀地映入眼簾。

黑色的瞳孔猛然收縮,snape只覺得胃部掠過一陣輕微的痙攣,大步邁進的步子猛然頓住了,竟然一時無法繼續向前邁出。

似乎察覺到他人的到來,像雕像一樣杵立的小小身子動了動,慢慢地轉了過來。

snape放鬆了下來——他不會承認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完全沒有上前驗證那個男孩是不是被石化、甚至已經失去了氣息的勇氣。

“boone desi——”陰冷絲滑的聲音驀然消音。

走廊裡並不明亮的火光映出男孩的面容,蒼白至極,透出明顯的鐵青。

這並不是讓severus snape最震驚的,真正讓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的,是那個男孩難看的面色之下,隱隱透出的——一股死氣。

snape死死地盯著那張臉,然後,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靠近,近到男孩為了迎視他的視線,而不得不昂高了頭顱。

他伸出了手。

一如那天晚上一樣,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伸出了手。

直到那微弱到幾乎已經快要感覺不到的脈動確實地透出自己的指腹,傳遞到混沌一片的思維裡,他才像被什麼燙到了一般彈跳地縮回了手——即使男孩的體溫完全冰涼一片,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

活著……

至少這一刻,活著。

“抱歉……”

誰的聲音,微弱的,從很遠又很近的地方傳過來。

他看著男孩慘白的嘴唇張闔,好一會兒才意識是誰在說話。

抱歉?為什麼要抱歉?他弄丟他的小命是他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對他說抱歉!?

snape很想衝著他毫無斯萊特林風範地大吼,把他個罵狗血淋頭,反正他的毒液從來都沒有對這個男孩起過作用。但是他張闔了幾次唇,卻一個音節也沒有發出來,只是覺得喉間乾澀,摩擦出不可見的鮮血淋漓。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男孩,面容扭曲出足以嚇哭孩童的猙獰,動作卻是相反的極盡輕柔。

boone的身體像沒有骨頭一般軟綿,觸手驚心;他的額際早已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靠近他的美好都會被命運以最殘酷的方式帶走。

他聽到心底最深沉的角落裡,誰在那裡譏諷地重複。

severus snape,你簡直是個災星。

你的母親離去了;你的陽光熄滅了;眼前這個明明實力甚至可以和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比肩的男孩,只不過因為靠近你,就差點丟了性命。

你只會給你周圍的人帶來厄運,你就應該永遠一個人呆著陰暗的角落裡,不踏出一步!

“抱歉……抱歉……”

懷裡的男孩依然在一聲聲地重複,就好像牙牙學語的嬰孩只會這一個單詞一樣。

為什麼要抱歉?真的應該說抱歉的人是他吧。

如果不是因為他,boone alfred desiderio根本就不會進斯萊特林;如果不是因為他,男孩不會認識lucius。不進斯萊特林,不認識lucius,當然,也就不會有這次的無妄之災——

“閉、嘴!”

乾澀的喉終於艱難地一字一字地吐出,得到意料之中的服從。只是那牢牢盯在他身上的視線卻是無可迴避,不用眼睛觸及,也能灼痛他的神經。

十年來沒有任何外人涉足過的臥室第一次迎接了陌生的客人,墨綠色的大床愈發襯托出男孩慘白的面容。

一系列檢查咒扔下去,裂縫的骨頭,斷開的韌帶,錯位的內臟……severus snape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血肉模糊。

有些渾渾噩噩地開啟儲放魔藥的櫥櫃,snape突兀地想起,去年的萬聖節,現在躺在床上的男孩,託著一盤子的魔藥平淡地說如果您不喝我就打暈您灌下去。他還用掉了許多珍稀的材料,讓自己大發雷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當口自己會想起這樁子事,然後視線掃過,準確地找出那幾瓶“價值不菲”的魔藥,一併拿出。

boone desiderio絕對是個乖巧聽話的病人,不管端來的是怎樣稀奇古怪、難以入口的魔藥,他都眉頭不皺一下地全數喝下。只是視線,始終不曾稍離那襲黑色的長袍。

十幾瓶魔藥灌下,從始至終snape都只注視著手裡的魔藥,沒有分哪怕一絲餘光給男孩嘴巴以上的部分。看著最後一瓶強效無夢水逐漸被喝盡,他低頭收攏起所有的空瓶子,完全無視膠著在自己身上那猶若實質的視線——等等!

魔藥大師驀然抬頭。

他自己配置的強效無夢水效果如何他自然清楚,這點劑量下去就算是dumbledore那只老蜜蜂也該立刻睡死過去,為什麼這個男孩還醒著?!

正對上的鮮紅色的眼裡,暈染著淺而確實、近乎迫切的倉皇。

他愕然地瞪視著那張慘白的臉,看到清晰可見的一絲絲粉色在所有可見的肌理下慢慢沁出,然後漸漸轉為嫣紅。

他突然明白男孩在做什麼了。

“boone alfred desiderio!”嘶啞的聲線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你在做什麼!你不要命了!”

他竟然在用魔力抵禦藥效!那他剛才還這麼順從地喝下去做什麼!?好玩嗎?

而且這個小鬼到底有沒有腦子,就算在正常情況下,用魔力抵禦魔藥的效果都是一件非常耗神並且傷身的事情,更何況他現在是個重度傷員。就他現在這種簡直就跟殘破的木偶沒有多大區別的身體狀況,這種行為會致命的!

“您會走的……”

極輕極輕,boone吃力地一字一字吐出,一縷血絲順著張闔的唇,蜿蜒而下。

沒頭沒腦的簡單句子,snape卻是聽懂了。他向來知道boone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敏銳感知,他或許不會懂得旁人在想什麼,卻是可以準確地感知對方的心理。

只是因為感覺到了……自己的……退縮和抗拒,就可以連性命都不要嗎?

severus snape覺得心底深度最柔軟的地方,被近乎酸澀的疼痛淹沒。

面對這樣一份純粹的心意,沒有人可以不陷落其中。他,也無法。

攥緊了手中冰冷的玻璃瓶,然後,又緩緩鬆開。

如此反覆。

然而,怎麼可能不屈服。

“我,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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