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緬甸公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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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根據阮咸的吩咐連夜趕去了孟加拉國,這位殺神輕描淡寫之間便撂倒了艾德里豢養的幾個爪牙,然後將艾德里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問他那名臥底的記者到底長什麼樣,有沒有留下什麼資料下來。

“有有有。”艾德里只覺得這個棕色皮膚的青年看著貌不驚人,但是一雙手簡直像是老虎鉗子,鉗得他脖子都快斷了。

穆鬆開手,在艾德里屁股上踹了一腳,跟在他身後去取資料。

“資料在這裡。”艾德里畢恭畢敬地遞上了“達妮”的那份資料。

資料其實就是一張紙而已,不過上面有一張正面小照,是女工們報名時拍的。

穆盯著一寸照片裡的女人卻完全傻眼了,這不就是去夏威夷美黑回來的阮沅嗎?只是阮沅不是一直都是短髮嗎?有著輕微臉盲症的穆瞪大眼睛,稍稍湊近了照片凝神細看。

艾德里耳畔可以聽見被撂倒的護衛的哀嚎聲,他小腿肚子立刻顫得愈發厲害,趕緊諂媚道:“這個女說自己是法新社的。”

聽到這話,穆已經可以確定就是阮沅,他又問道:“她人呢?”

艾德里沒敢說實話,只說“她挺能跑的,我的人沒追上。”

穆將紙小心地疊好放進口袋裡,“真的假的?”

“我向上帝保證,她真的跑了。”

穆淡漠地瞥一眼艾德里:“我也向你保證,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恐怕你少一條胳膊都不管用。”說完便大步踏出了門。

“啊——”艾德里則是面如死灰地倒退兩步,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路邊的棕櫚樹下,穆撥通了阮咸的電話。

“那個不長眼的記者找著了?”阮咸的聲音懶洋洋的。

“那個不長眼的記者是阮沅小姐。”穆板板地回答道。

“什麼——”

穆只聽見電話那頭哐裡哐當一連串的聲響,似乎是阮咸猛地站起帶翻了椅子,又碰倒了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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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的臉皮輕微地顫了顫,也不知道少爺此刻是什麼表情,一定很有趣,心底隱隱覺得有些遺憾。

“是阮沅小姐化名達妮,到製衣工廠做了臥底。”穆一五一十將自己查到的資訊都說了。

達妮,居然化名這麼土鱉的名字,阮咸覺得額角的青筋直跳,聽到這個訊息,他第一感覺是震怒,這種感覺就彷彿你在浴血奮戰時,子彈不是來自對方的敵人,而是來自背後的戰友。但這僅僅是一瞬,下面,諸如擔心、憂慮、心疼…這些情緒立即將憤怒沖淡到稀薄。對阮咸來說,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一直是他最甜蜜的包袱,從小到大,跟在她屁股後面收拾各種爛攤子,在背地裡出手收拾那些企圖染指他的心肝寶貝肉的男生。可以說阮咸擔著哥哥的身份,操的卻是做父親的心。

“她現在人在哪裡?”

“工廠主說她跑出去了,目前不清楚人在哪裡。”

“你立即回巴黎,我親自抓她回來。”阮咸語氣有些森冷。

“是。”

收了線的阮咸也懶得扶起剛才被他帶倒在地的椅子,而是徑直坐在了辦公室裡乳白色的鞣質小牛皮沙發上,他此刻心情有些低沉,極其想吸一管阿親手炮製的阿芙蓉和菸草浸潤在一起淘漉的膏子。那種帶著奇異的甜香的煙霧緩緩被吸入喉間的時候,大腦被放空,人好像身處雲端的感覺……

篤篤篤。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阮咸有些不悅地低聲說了一句“進來。”

進來的是阮咸的首席助理lee,一個有四分之一法國血統的亞裔青年。他一進來,便敏感地察覺到了阮咸身上此刻盤旋的低氣壓,再極快地掃過地板上的椅子和破碎的花瓶,心中愈發惴惴不安。

“阮總,已經和緬甸珠寶交易會的負責人聯絡過了,這次您去仰光的訊息會做好保密工作的。”

躺在沙發上的阮咸換了個讓自己覺得更舒服的方式,這才說道:“你去跟對方重新說一聲,我臨時有事,這次就不去交易會了,你讓蘇浙和珠寶設計部的總監代我過去就行了。”

“好的,阮總。”lee猶豫地看一眼地上的花瓶碎片:“是否需要給您清理一下地板。”

“不用,你可以出去了。”

助理離開後,阮咸眯著眼睛看著頭頂上的水晶吊燈,阮沅這個丫頭現在會在哪裡?倘若他知曉阮沅此刻正在仰光,恐怕會將拒絕去緬甸公盤視作這一生最錯誤的決定。

一眨眼,阮沅已經在寺院裡住了兩天了。寺院的生活隨意裡帶著溫厚的篤定。東南亞多雨,經常一早醒來,青石板地面被雨水衝涮得乾乾淨淨。大蝸牛領著小蝸牛在雨後出來覓食,啃食植物肥厚的綠葉。黃色羽毛紅色小嘴的鳥兒在三角梅上蹦蹦跳跳,發出清脆的鳴叫聲。待到阮沅循著聲音想去拍它時,鳥兒已經輕捷振翅,直上雲霄,隱匿不見。當然,最讓她感覺到愉悅的還是因為他也在。

阿璋、阿、阿琮三人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禪房裡打牌。沙梅老和尚給早晨習慣給年輕僧侶們講經。大多數時間裡秦亦崢也會坐在最後一排,安靜地聽。因為是用英語講經,第一天早上,阮沅也曾跟著聽了一小會兒,可是什麼“準達,他自己確實已陷入沼澤,而將能救出其它陷入沼澤者,無有此事!準達,他自己確實沒有陷入沼澤,而將能救出其它陷入沼澤者,乃有此事!”費力聽了半天,她好容易才明白“準達”是位尊者的名字,後面老和尚又吧啦吧啦說了一串,簡直像繞口令,阮沅覺得自己實在沒有這個慧根和定力,於是便默默地拿著她的單反相機,在拍誦經的僧侶、風中的三角梅、簷角的風鈴、吃貓草的流浪貓的間隙裡,偷偷拍一張秦亦崢專注的側臉。

偷拍的感覺既刺激又甜蜜,看著取景框裡他英俊的側臉,阮沅覺得自己心臟像打鼓一樣砰砰直響。

然而今早起來,卻沒有看見顧子夜,阮沅便跑去問阿。阿抓了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大哥只說出去有事一下,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莫非是為那幾塊翡翠原石的事情,一天半之前,秦亦崢將幾塊原石送到了距離仰光約莫25公里的珠寶交易中心,然後領取了幾個編號和相應的底價牌回來。阿璋他們幾個看了底價牌連連嘖嘴,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居然能價值幾萬甚至幾十萬歐元?而這還是底價,競標拍賣時還可以翻上好幾番。

阮沅正在思忖著,阿璋忽然惡聲惡氣地說道:“喂,你又不是大哥的老婆,大哥去哪裡關你什麼事?”

自從阮沅“拖累”秦亦崢受傷後,阿璋對她的態度就特別惡劣。阮沅也懶得和這個比她還小一歲的傢伙計較,翻了個白眼,徑直出了寺廟。

“喂,女人,你別走丟了。”

出了寺院的阮沅朝路邊的一家冰室走去。她覺得自己需要吃點清涼敗火的冰淇淋才能平息心底的鬱悶。

“老闆,給我來一份大份的芒果冰淇淋。”阮沅大聲地用英語說道。

正當阮沅坐在街邊的一張凳子上,等著老闆給她送上冰淇淋時,阮沅忽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男聲:“阮沅?”

她抬頭一看,就看見穿著蛋黃色真絲襯衫白色西褲的蘇浙翩躚向她走來,而在蘇浙原先坐的位置的對面,顧子夜正坐在那裡,慢慢地喝著一杯冰水。

阮沅下意識地拔腳就想跑,然而蘇浙已經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腕子。

“你怎麼在這兒?”兩個人異口同聲。

“我在這裡旅遊採風。”阮沅嘴上說著,眼睛卻心虛地直往身後瞟,生怕阮咸跟在後面。

“放心,你哥沒過來。”蘇浙微笑著湊近阮沅。

阮沅毫不留情地拍開蘇浙的臉,卻被蘇浙敏銳地發現了掌心的傷疤,他捉住阮沅的手掌,好奇道:“你手心怎麼了?”

“不小心摔倒了,按在沙地上。”阮沅不由在心底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件豎領的衣服了。

知道阮咸不來,阮沅頓時放下心來:“你怎麼上這兒來了?”

此時老闆已經送上了冰淇淋,蘇浙大大咧咧地搶先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冰淇淋送到嘴裡,這才說道:“買翡翠原石啊。”

“你這種私下交易是違法的吧?”

“違法?誰有錢誰就是法。”蘇浙輕蔑地笑了一下:“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要回去談生意了。”

“等等,別把我在這裡的訊息告訴我哥。”阮沅一把扯住蘇浙的袖子。

蘇浙搔了搔下巴:“拿什麼來換?”

“一件阮咸的襯衣。”阮沅咬牙說道。

“要他洗過澡後穿的,帶著他的體香的。”蘇浙毫無顧忌地展露出基佬的本性。

阮沅懷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回答了一聲“好”,然後搶過冰淇淋便奪路而逃。

蘇浙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這才吹著口哨回到了座位。

“不好意思,遇見一個朋友。”

“不妨事。”

蘇浙看著對面的年輕男人,再一次輕輕摸了摸下巴,唉,要不是因為他是一個對感情很是忠貞的人,幾乎都要對眼前的男人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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