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9.為了生活狼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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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日子怎麼過,地球還是一成不變的旋轉著,日出日落,時間從不為誰慢下腳步。

轉眼便到了三月初。

程晨的婚期將近,她整日焦躁不已,每天拼了命的買東西,誓要將自己多年攢的工資全部花光,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這些錢嫁進沈家門後就不再單獨屬於我了,我得把它們全部都換成衣服包包化妝品,讓沈熙然想用也用不了。”

當然,沈熙然是不會在意那些錢的。有時候程晨還與我抱怨,為什麼她卡里的錢越用越多。我不用腦子也知道,除了沈熙然那個冤大頭,誰會這麼把這個傻妮子供著。

我與秦陌的關係平平穩穩的進展著……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用程晨的話說,便是:“你們在戀愛嗎?我以為你們已經結過婚五十年了!”

我與秦陌處在一種“金婚”的狀態中——相處和睦,因為我們都各忙各的,偶爾通一下電話,通電話多半是為了一起吃晚飯,而一起吃晚飯多半是為了一起睡覺……

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我也說不清楚,我知道秦氏這次出的問題不小,他的壓力與忙碌可見一斑,而我手裡拿著兩個單子,另外還要帶實習的新人,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到了二月底的時候,我與秦陌幾乎失去聯絡長達十天,如果不是因為婚前焦躁症的程晨每天纏著我,她實在看不下去的提點了我一句,連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個有男朋友的女人。

我給秦陌打電話約好時間見面,但每次都因為“忙”而夭折了。

生氣?或許有,不過在一堆圖紙面前,我很快就把那種情緒給忽略掉了。

很忙,沒錯,姐也一樣。我甚至沒有時間停下來想一想,我與秦陌兩人真的適合嗎?真的可以牽著對方的手走完下半輩子?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了程晨結婚那天。

三月,春花漸次開,各種病毒也相繼復甦。我在忙碌的工作中光榮的感冒了,因此也推掉了做程晨伴娘的工作。

因為沈家家庭各種複雜的關係,婚宴被分成了兩部分,一個在酒店樓下的草坪上擺成西式的,一個在酒店樓上的包廂裡擺成傳統中式的。而我自然被程晨邀請到西式宴席那塊去,秦陌則被邀請到中式宴席那塊去。以至於宴席都快吃完了,我與他也沒見上一面。

即便是在今天,我的事情也沒有變少,新人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來,左一個何姐右一個何姐的問,承辦商那邊的電話也不少,我一邊呼鼻涕,一邊躲在角落裡打電話,剛掛掉一個,又是一陣鈴聲響起。

我頭暈得想摔了手機走人,但是看見螢幕上跳躍的名字後,我唯有認命的接了起來。

“程大小姐,你不是在結婚麼?怎麼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你家秦陌要出事了,快上來看看。”

我渾身一震,忙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提足了精神氣兒踩著高跟鞋急急的坐電梯上了樓去。

電梯門一開,許久不見的王大貓正站在電梯口,見過下來,他小聲道:“程晨叫我出來接你的,在最裡面的那塊地方,都是些政商要人,你上去簡單的說兩句話,幫著喝杯酒,然後帶秦陌離開就好了。下面我們幫你解決。”

我一邊走一邊問:“到底怎麼回事?”

“你知道秦氏最近資金出了問題?”

我皺眉應了聲。

大貓無奈道:“這社會啊,只有錦上添花的,沒有雪中送炭的,而秦陌被最壞的落進下石找上了。”

沒時間多問別的,侍者已經幫我推開了宴廳的大門,王大貓不適合與我一起出現,所以他躲在了門的另一邊示意我進去。我深吸一口氣,心道,尼瑪,秦陌,姐為你都豁到這地步了,你要是以後敢對不起我,我就在你的眉毛上擦脫毛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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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式宴廳裡顯然比下面的西式宴席要規矩正統許多,我進去一看,沈熙然與程晨那對新人正在宴廳東邊與人敬酒,然而我所熟悉的那個人的身影卻在宴廳西邊的一處飯桌後站著,他的對面還有一人,似乎在與他說著什麼話,然後兩人將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我只覺自己的胃都疼得抽搐了一下,拉出個笑臉便走了過去。

一桌的男人,每個人臉上都是客氣而禮貌的笑,我沒一個人認識,但都一一笑著點了頭,最後才把我身邊這個男人的胳膊抱住:“阿陌。”我小聲埋怨,“不是說好陪我去醫院的麼?”

正巧我感冒,鼻音夠重,演上一演也不讓人覺得突兀。

我抬頭望了秦陌一眼,他神智清明,口舌清楚的應了我一聲:“啊,瞧我都忘了。”一邊說著,身體的重量卻不由自主的往我這邊傾,我忙裝出親密的樣子與他湊做一塊兒。

我見識過秦陌喝醉時的武裝,他總是把面子功夫做得那麼好,誰也看不出他還能喝多少,但是我想他的胃已經在拼命叫囂了。

我知道越在這裡多待一分鐘,秦陌便越難受。忍不住,我索性主動出招,雖然要吃點虧……

吃就吃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叫何夕,是阿陌的女友。”我對那一桌的男人微笑道,“因為我也是女方那邊的好友,所以一直在幫著她張羅下面的場子,這不,忙到現在才有時間上來。”

“何小姐多禮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笑呵呵的說。

我一隻手圈著秦陌的腰,另一只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了起來,道:“這杯酒就當是何夕來晚了給各位賠給不是,我先幹為敬。”言罷仰頭便悶了這杯酒。

眾人皆挑眉看我,一時沒人搭腔。

我只有乖乖的唱獨角戲,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這杯酒再敬各位,謝謝各位今天對阿陌多多照顧。”仰頭喝下第二杯,我又迅速的斟滿第三杯酒,“第三杯酒向大家告罪,實在是因為今日感冒……”

“何小姐豪爽。”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叫住我,他長得肥頭大耳,平時不知吃了多少油水,“我見在座各位都對何小姐的酒量感到欽佩……”

我可不敢讓他把話說完,言語上我可鬥不過這些老狐狸,唯有先發制人道:“不敢當,我聽先生您說話,感覺您精神氣十足,想來您一定也是海量,何夕為表敬佩,請容我敬您一杯。”

將手中的第三杯酒一飲而盡,我立馬又倒上一杯:“其實先生您不知我之前早在報紙上看過你的新聞,對您十分仰慕,今日得以親眼見到您實在是榮幸,這杯酒,我再敬你。”

我手中這個杯子,一杯酒大概有一兩半,我連著幹了四杯,已是六兩白酒下肚,眾人看我的目光漸漸都有些變了。

秦陌的手在我腰間收緊,像是擔心的惱怒,又像是無奈的剋制。我沒有搭理他,接著為自己倒上第五杯酒,繼續對著那個五十來歲的男子道:“剛才聽先生說稱讚我的酒量,何夕實在感到深深的惶恐,我相信在長輩您的面前,我這點小把戲還是拿不出手的,不過為您看得起我這一點,請讓我再敬您一杯酒,以感謝您的知遇之恩。”

將飲盡的空酒杯放到桌上,我又慢慢的給自己斟滿,這次我拿起酒杯,卻沒急著說話,而是環視一圈,看看還有沒有人敢起來找茬。

果然,酒桌上就怕人拼命,這次大家都很沉默的配合了我。

我笑了笑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前幾日不小心感冒了,今日預約了醫生要去看病,所以接下來可能無法奉陪了,請允許我用這最後一杯酒敬大家以謝罪。”

一瓶白酒被我這樣迅速的幹完了。我挽著秦陌的胳膊,帶著他半點也不失禮節的走出了宴會大廳。

後來據程晨說,我因為這一頓酒在c城的政商界裡名字響亮了許久。

當然那些都是與我無關的。

廳外,王大貓一邊搖頭一邊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夕哥,任他歲月流逝,您自日漸彪悍啊,小人叩拜。”

我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裝得酷酷的說:“幫我叫車。”

只有我知道,現在我已有些控制不了麻木的肌肉了,我穩住自己的身子,緊緊的將身旁的秦陌抓住,他的眼已經半睜不睜的快閉上了。大貓半是扶半是拖的把我倆弄進了電梯裡。

王大貓暫時還不能離開婚宴,只有把我和秦陌送到計程車上,多塞了百塊錢到司機手裡,交代他好好照顧我倆。他再三確定了我與秦陌的狀況,才重新上了樓去。

計程車上,沒坐一會兒我便開始感到一陣胃寒,開了窗戶便開始吐。司機在前面堪堪叫苦,我回頭一看,秦陌可不也趴在另一邊的窗戶上吐麼……

“哈……嘔!”

在這麼倒黴的夜晚,嘔吐物的味道亂躥的車廂裡,我一邊趴在窗沿難受的嘔吐,一邊顫抖著想笑。

秦陌,你看咱們為了生活狼狽的模樣……

在計程車司機的幫助下,我與秦陌總算是回到了家——他家。

我花著眼在他身上摸了許久才找到鑰匙,進門,上樓,將秦陌扔到床上,緊接著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驀地一黑,身子軟軟的趴在地上……

人事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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