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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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喬倚夏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她突然想到1997年的白小豔命案,那個可憐又無辜的花季少女,原本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母親是知名演員,父親是有名的漫畫家,卻慘遭綁匪毒害,因母親報警而被綁匪撕票。

不止是她,在場所有的人聽到白英的話,都像是吞了一塊碎玻璃。

“英子,你先別著急。他們的目的是錢,現在錢還沒拿到,他們不會對商陸做什麼的。”石韋把她扶起來,讓她坐到椅子上,並倒了一杯水給她,“而且,或許,我們可以請路教授來幫忙。”

“是啊!”聽到路西綻的名字,白英眼睛一樣,方才那如乾涸枯井的眼珠瞬間變得亮晶晶,燃起了她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她起身走到喬倚夏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倚夏姐,你幫忙跟路教授說一下,讓她也來跟我們一起調查好不好!就像當年陳安和的案子一樣,讓她來作我們的案件顧問,拜託你……”

喬倚夏回握著她的手,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其實,早在石韋提出之前,或者說,當她得知商陸出事之後,她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這個念頭,可是很快就被她否決了。路西綻才剛剛經歷過那樣的事情,精神和心理都受到了創傷,她怎麼能忍心再讓她查案子?

“白英,高局他……”

“高局那邊不會有問題的!他既然能同意讓倚夏姐你跟進,又怎麼會拒絕讓路教授來作我們的外援呢?而且,路教授的能力是我們有目共睹的,只要她點頭,一切都一定沒問題的,倚夏姐……”

“好。”喬倚夏皺了皺眉頭,從未感到有哪個字能像此刻的好一樣讓她說的這麼艱難,“我問問她。”

“倚夏,什麼事。”

“蒼蒼……”她低著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是想讓我,幫忙調查商陸的案子麼?”路西綻緊了緊衣領,兀自往前走著,這段路坑坑窪窪,走起來甚是艱難。

喬倚夏道:“嗯。”

“我不會同意的。”

因為開的是擴音,所以辦公室裡的人全都聽了個一清二楚,白英向後退了幾下,顯然沒想到路西綻會拒絕的這麼乾脆。喬倚夏見她拒絕,已是不忍再繼續追問原因。反倒是白英搶先問道:“路教授,現在商陸他生死未卜,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求求你,你別拒絕好不好……”

“我不是警察,我的專業是犯罪心理學,不是刑偵學,查案子不是我的本職工作。”

“路教授,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隨你怎麼想。但是如果你們重案組的人要依靠我一個門外漢才能找到綁匪的話,那我只能說,你們的存在,簡直讓人民警察這個職業蒙羞。”

她的話尖銳刻薄,不禁讓在場的人啞口無言,面面相覷。白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前不久還帶自己跟商陸逛夜市的女人,那個她真心實意把她當朋友的女人,為什麼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

“路教授,你的言辭未免太過偏激。”開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石韋。

“石隊長,我有這個義務一定要幫忙嗎?”她反問道。

石韋緘默不語。

“如果沒有,那麼請打消這個念頭,這個案子,我絕不會插手。”

電話那頭再也沒有聲音,手機螢幕驀地一亮,然後變成了黑色。方才那些敢怒不敢言的警員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氣惱,對路西綻的所作所為指指點點起來,白英愣在一邊,無助又絕望。她不知道,為什麼路西綻會突然變成這樣,她也不知道,她的商陸,到底該怎麼辦。

“夠了。”喬倚夏冷聲打斷議論紛紛的警員,“適可而止。”

石韋嘆了一聲氣,搖著頭說道:“路教授前不久才受了驚,情緒不好是正常的,你們大家,差不多也就得了。以前人家幫了我們不少,我們可不能忘恩負義。而且,路教授說的對,我們是警察,破案是我們的本職,什麼風浪沒見過?哪能事事依靠心理學家?你們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把八組的臉丟光了!”

白英的手機鈴音化解了尷尬,所有的人在聽到她喂的那一刻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皺著眉頭看著她。

“好,明天早上六點對吧?好,沒問題,你能不能讓我聽一聽他的聲……”白英落寞地看了看螢幕,搖了搖頭,“掛了。綁匪說,明天早晨六點,讓我們帶著錢去九魁山,具體位置沒說,只說到時候會再跟我們聯絡。”

技術組的人早就把白英的手機跟裝置繫結,順著ip查過去,可以確定是某個十字路口的公共電話,但是沒有監控,還使用了變聲軟體,無法確定對方是誰。

不過綁匪的電話還是從心理上給了白英安慰,喬倚夏見白英松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與此同時,喬倚夏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她們並未聽到商陸的聲音,根本無法確定商陸現在是否安好,如果當年倚輝的悲劇重演……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路西綻聽著電話那頭“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系統提示音,手指緊緊扣著掉了一層皮的枯樹幹,眼神冰冷而狠戾。

他到底在哪裡。

回到酒店的時候,路西綻正躺在長長的貴妃椅上,手裡端著高腳杯細細品味著紅酒,她優雅高貴得像是天外來客,宛如歷經一千八百年修煉幻化成人形的白素貞。她依然沒有化妝,但是氣色卻好了不少,柔順的頭髮披散在胸前,與昨天在密室裡出來時候的她判若兩人。

有那麼一瞬間,喬倚夏覺得這樣的她很陌生。

路西綻覷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很想罵我?”

喬倚夏走到她身邊,直勾勾地看著她,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樣子的念頭,哪怕一秒鐘,都沒有過。捨不得。”

“為什麼?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他們是我的朋友。可是。”喬倚夏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頭髮,“你是我的西綻。”

杯中的液體泛起層層漣漪,那是路西綻的手在顫抖。她離開貴妃椅,起身站到落地窗前,背對著她:“倚夏,我不插手,有我自己的理由。”

“你不用解釋的西綻。我以前就說過,跟我在一起,無論你做什麼都不需要解釋。所有的事情,你想怎樣做就怎樣做,而我要做的,就是百分百的相信你。”

路西綻轉過身子,兩個人毫無阻隔地對視著,似要將彼此深深望進自己的心裡,窗外夜色朦朧,窗內人心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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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她,不是因為她是她的愛人,而是因為她是路西綻。因為對方是彼此的愛人而選擇相信,這本身就是一種不信任。她知道她比誰都要嘴硬心軟,雖然看起來冷冰冰又不近人情,但這樣子的她比太多笑裡藏刀的人善良純粹。而這件事情,她答應也好,拒絕也好,一定都有她自己的理由,她不會失望,也不會責怪,更不會去主觀地臆測她拒絕的理由。她只要相信她,支援她,那樣就好了。

“我給你買了灌湯包,還有稻香園的肉鬆卷。你晚上還沒有吃飯一定餓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喬倚夏是那麼的溫柔又細心地呵護著她,其實她又何嘗不擔心商陸,但是她不想把自己的這種擔憂表現出來,讓路西綻為難,正如她所說,商陸是朋友,但西綻是西綻。沒有人能夠利用感情去綁架另外一個人讓她替自己做任何事。

“倚夏,這段時間,我可能要時常要出去處理一些事情,你不用擔心,也不要找我。”

喬倚夏聞著床單被褥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說了聲好。這顯然已經不是昨天酒店自帶的床被,上面是簡單素雅的黑白條紋,應該是路西綻今天新買來且乾洗過的。

“我也希望商陸能夠平安無事。”

喬倚夏心中一暖:“我知道。”

“以後就別叫我蒼蒼了。之前,我以為蒼蒼這個稱呼將會屬於我最愛的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他。甚至在更久以前,我只不過想透過你來提醒我自己,不要忘了他。其實這無論對誰都是不公平的,因為在我的心裡,你早已勝過了一切。”

“好,西綻。”她的吻落在她的眼瞼。其實,西綻也好,蒼蒼也罷,那又有什麼大不了,只要她能夠確定眼前的人是她,那樣就足夠了。

第二天喬倚夏醒來時,身邊已經是空空如也了,而彼時才只有凌晨四點。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去局裡同白英他們匯合,然後一起去九魁山。自昨天接到綁匪的電話起,警方就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並於凌晨進行了周密的部署,確定只要綁匪一出現就可以將其一網打盡。

白英像個粽子一樣裹得嚴嚴實實的,雖然綁匪已經知道了她報警的訊息,但是為表“誠意”。她還是象徵性的一個人提著箱子行走,等待綁匪的通知。而至於箱子裡的錢,他們小兩口結婚沒多久,前陣子買婚房辦婚禮已經花了不少的積蓄,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是喬倚夏無條件借給他們,解決眼下燃眉之急的。

時間點滴流逝,天色由暗漸明,綁匪那邊卻毫無音訊。喬倚夏拿出手機,準備看看時間,卻發現了來自路西綻的資訊。

——不要去。

喬倚夏眉頭一皺,看了看發信時間,五點二十五,現在已經六點零五,時間過去了整整四十分鍾。她說的不要去,是指不要她們來九魁山嗎,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情,還是說,雖然表面上不答應參與,可是她也在暗地裡幫她們尋找商陸的下落……

果然,緊接著八組所有的人都收到了白英轉發的資訊。

——白英小姐,知道嗎,你真的很沒有誠意,我不計較你報了警,看你可憐想給你一次機會,但沒想到你竟然又把你的小夥伴們帶來了,很顯然,我生氣了。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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