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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朔川沒說話，手下動作卻快，徑直選了獸林地圖，進入隨機佇列匹配。
可載入介面一出來, 嚴暖就整個人都不大好了…怎麼忘了遊戲名這回事……
程朔川顯然也注意到她的遊戲暱稱：海鹽味的小冰山。
嚴暖張了張嘴, 半天沒說出兩個字, 她努力保持著淡定，不要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誰說了海鹽味的小冰山就是他嗎？嗯嗯, 並沒有！
果然, 程朔川只是看了她一眼, 並沒有多問。
蓋世這個遊戲, 地圖有很多，部分地圖只對特定等級玩家開放，很多人都說, 滿級之後才是遊戲的開始，因為滿級玩家可以馳騁新手區和練習區以外的所有地圖。
嚴暖的賬號才十五級, 除了新手地圖無花界, 能選擇的地圖不過三四張，程朔川選擇的獸林等級下限剛好是十五級, 不過在這個地圖玩隨機匹配的一般都是六十級以上的熟練玩家。
這也是有原因的, 獸林的隨機匹配不可自選角色, 分配給你是什麼就是什麼，很多新人除了亂放技能上去送死啥都不會，來這兒純屬找罵。
載入結束，程朔川被選定為輸出型角色靈龍，隊友一看打adc的是個新手，歷史戰績一片灰色，頓時有點暈。
而程朔川只是靠著沙發，貼了櫻桃小丸子圖案的筆記本擱在腿上，神色冷淡。
等遊戲裡的旁白一聲ing響起，他的手才搭上鍵盤。
鍵盤的每一個鍵帽都貼了櫻桃小丸子的卡通圖案，很萌，此刻卻被程朔川操作出一股肅殺之感。
這種奇怪的反差並不違和，至少嚴暖沒覺得哪裡不對，她只覺得打遊戲的程朔川…帥出了一種新高度。
她一會兒看看他的臉，一會兒又看看他的手，其實根本沒看清楚他在按什麼，只知道很快，這個地圖她也選過的，只是此刻看程朔川，她總覺得兩人玩的大概不是同一個遊戲……
嚴暖算過，平時她玩一盤，大概是三十分鍾到一個小時之間，可是二十分鍾後，一個大大的win就出現在電腦屏幕上了。
嚴暖眼睛瞪得大大的，雖然也看不太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反正那個分數挺高的。
她看到左下角的對話方塊裡有人說話。
fant：美女牛逼，加好友麼？
收割機：美女你是個小號吧。
她眨了眨眼，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什麼……她看著程朔川，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這種時候，不管出於什麼心理，男生都應該很希望被表揚，雖然他一臉平靜，嚴暖還是決定按照常規套路先誇一波。
“程朔川，你好厲害呀，一下子就贏了。”
嚴暖捧著臉笑，兩個淺淺的梨渦看上去格外甜，眼睛也亮亮的。
噢……她突然想起來了，“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carry全場？”
“……”
程朔川把電腦放到一旁，起了身。
“後天下午兩點拍第一組宣傳片，棚拍地點就在啟程科技，你可以多玩玩遊戲，有助於後期宣傳。”
一下子畫風突變開始說正事，好不習慣……嚴暖鼓了鼓臉，輕輕點頭。
“對了，你儘快跟啟程娛樂簽約，讓他們幫你處理掉最近的醜聞，我不想找個代言人是來拖遊戲形象後腿的。”
醜聞！qaq！
交代完這些，程朔川就點頭示意，打算離開，“時間不早，先回去了，謝謝你的飲料。”
“噢……”嚴暖一路跟在後面，看著他開對面的門，“程朔川，以後我們是鄰居了，你沒事…可以來我家喝咖啡，也可以教我打遊戲呀。”
程朔川站在自家門口，轉身看她，只敷衍地點了點頭就打算進去，嚴暖扒著門邊眼巴巴等他禮尚往來一下，可他好像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誒，生氣！
在程朔川關門之前，嚴暖又喊了聲，“對了——”
他腳步微頓。
“我可以介紹給你幾家早餐店，都可以送外賣，我發你微信上吧，味道都很好的。”
程朔川：“不用，我會做飯。”
嚴暖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可不可以去你家蹭早餐呀？我可以幫你煮咖啡。”
煮咖啡再次強勢刷了一波存在感，程朔川靠著門邊，聲音淡淡，“你唯一的技能就是煮咖啡嗎？”
不是啊，我還會炒作呢！不然演技一般不會唱歌還毫無綜藝感的人是怎麼把國民小仙女的形象塑造得如此深入人心呢？雖然現在崩了點，但曾經也是有過輝煌成績的！
當然，這話嚴暖只會在心裡默默碎碎念，嘴上直接忽略了這個話題，繼續問他：“那，你一般什麼時候起床？”
“七點半。”
真早……但她已經決定了，“那我明天來你家蹭早餐好不好？”
程朔川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扔下“晚安”二字就關門睡覺了。
嚴暖一貫好心態，沒拒絕就是同意了呀，她心裡傻樂，看樣子小冰山是悶騷型的，說什麼來她家交代拍攝內容和時間，就那麼短短一句話，微信上說不行嗎？發郵件給工作室不行嗎？藉口！很爛的藉口！
想到這兒，嚴暖只覺得心情舒暢，她一步三跳地晃回臥室，撲倒在床，悶到被子裡笑出了聲。
小冰山雖然冷冷淡淡的一副面癱臉，但說話什麼的都比較有禮貌，問他話也會回答，想到明天還能蹭到他做的早餐，嚴暖開心得在床上打起滾來。
怎麼這麼彆扭又這麼可愛呢。
***
次日早上七點，天光已亮，程朔川起床。
新家很大，也很空，入目皆是灰白黑三色，低調也冷清。
他穿一身灰色家居服，頭髮有些蓬亂，睡眼惺忪。
喝了杯白開，他才慢騰騰走至流理臺準備食材，記得…她喜歡吃皮蛋瘦肉粥。
電磁爐上放著小鍋熬粥，鮮濃味道沿著鍋蓋邊緣的縫隙慢慢溢位。
酒精燈燃著，虹吸壺裡也慢慢散發出阿拉比卡的醇香。
平底鍋裡，雞蛋煎至邊緣微黃，趁熱夾入烤好的吐司片裡，再加上兩片火腿，一片生菜葉，沙拉醬呈擠壓的s行塗抹。
早餐做好的時候，剛好七點半，可預料中的敲門聲並沒有響起。
程朔川挑了本雜誌坐在餐桌前翻閱，可是什麼也沒看進去。
八點，還是沒人敲門，粥還在火上溫著，咖啡和三明治都已經冷卻。
八點半，他收拾廚房，去公司上班，落鎖時他看了眼對面的門，毫。無。響。動。
而此時的嚴暖還趴在床上睡得香。
她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有點汙。
夢裡，她和程朔川在泡溫泉，一開始還很正常，就是單純的泡溫泉，慢慢的畫風就開始變了，摟摟抱抱還親親，然後程朔川還開始脫她衣服，自己好像也並沒有怎麼反抗……嗯。
關鍵是，正要夢到不可描述的部分之時，她醒了。
周公你這樣是要捱打的，讓人做夢怎麼能不做完就醒呢？
嚴暖睜開眼睛的時候還一片茫然，程朔川呢，噢……又是夢。
她喪喪地坐起來，抓了抓頭髮，認真回想，噢……還是個春夢。
天，自己一個在娛樂圈中行走還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怎麼就開始做起了春夢呀……？
這一定是因為上次被阿星安利，看了島國愛情動作片男神的溫泉旅行才產生的幻想！
不對啊，上次看的時候她很面無表情的呀，什麼男神…並沒有get到帥點。
她捧著臉，又拍了拍，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兒。
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忽而抱著枕頭開始在床上打滾。
打滾的時候她想起來了，今天是要去程朔川家蹭早餐的呀。
她撈起手機看了眼，嗯？！十點半？！
天啦嚕，厲害了厲害了，程朔川可是七點半就要起床的人，她趕忙給程朔川打電話，漫長的等待音提示過後，手機裡響起了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不會是生氣了吧。
嚴暖又給他發了微信，等她洗漱完，仍然沒有回應。
兩人手牽著手壓馬路，路過夜宵攤，買了一把燒烤，她舉著一串裡脊肉喂程朔川，然後程朔川很配合的低頭去咬……
再然後，她就醒來了。
睜開眼的時候，嚴暖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分清夢境與現實。
她眨眼，在床上打了個滾，隨手撈起遙控開窗簾。
隨著窗簾自動往兩邊分開，光線也開始明亮，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撒入室內，很快便是暖洋洋一片。
她半坐著，認真回想做的那個夢，反覆確認之後發現，真的就是拉個小手壓個馬路吃個燒烤而已呀。
真是少女心……自己怎麼能這麼純情呢？竟然連線吻都沒夢到，所以，這連春夢都算不上啊。
她頗為懊惱的嘆氣，又去枕頭底下摸手機。
微信有未讀提示，小雞蛋頭像發資訊來了。
chueng：明天之前簽好合約。
喵喵喵，嚴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程朔川竟然主動給她發微信了。
主、動！而且足足發了八個字呢！
嚴暖差點笑出聲，完全沒想到，加上程朔川微信之後，先說話的會是他。
她昨晚就想了很久，到底要怎麼跟他聊（搭）天（訕），才顯得自然不做作。
為此，她還特意搜尋了一下某乎：
#撩漢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怎麼跟喜歡的男生聊天？#
可是底下回覆的建議都莫名其妙，有些甚至稱得上婊裡婊氣，用這些不著調的方法，她都能預想到程朔川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了。
後來她琢磨了很久，本來想說，今天問一下他遊戲角色方面的事，再找機會打聽一下他喜歡吃什麼菜，沒想到，他竟然先發消息過來了。
看著程朔川發來的八個字，嚴暖選了一個櫻桃小丸子比ok手勢的表情回覆。
她心情頗好，哼著跑調歌起床洗漱。
***
今天太陽很大，等她從浴室出來就發現，地板都曬得燙腳了。
她關上一層遮陽簾，又開了空調。
阿星十一點多過來的時候，就見嚴暖泡著足浴桶正在翻雜誌，掃地機器人在她周圍轉悠。
阿星邊換著鞋邊說，“你可真悠閒啊，姐。”
“那是，我只是暫時倒黴，又不是破產。”嚴暖放下雜誌，“你來得正好，幫我去拿下防曬霜，都拿過來。”
阿星不得不感嘆，她家小仙女的心態真好。
她一邊嘆氣，一邊熟門熟路地從櫃子裡找出三支防曬，她拿了一支藍色的幫嚴暖塗後頸，嚴暖自己拿了一瓶粉色的開始抹小腿。
阿星邊塗邊問，“今天是要出門嗎？”
“對呀，去啟程科技。”嚴暖抬頭，“合同帶來了沒。”
“帶了，律師說沒問題，可以籤。”
嚴暖點點頭，“那就好。”
擦完防曬，嚴暖又翻箱倒櫃找化妝品。
現在天氣熱，容易脫妝，她也不想往臉上弄太多東西，就想著簡單化個夏日清透少女妝好了，這個妝還是向化妝師姐姐學的，妝容重點在於突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粉嫩嫩的小臉蛋，乍一看上去，確實顯得清純又無辜。
這個心機girl……
阿星打了個呵欠，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欺騙，說好的簡單化一下呢，足足折騰一個半小時了。
還要選衣服選鞋子讓她幫忙卷頭髮，還要求柔順自然，髮尾末梢得卷得不刻意。
姐，你要不把造型師給辭了工資發給我算了吧？
***
等到出門，已經磨蹭到下午三點，正是能熱出人命的時候。
她們倆直奔啟程科技。
在停車場，嚴暖給程朔川發微信，“我到你們公司了。”
十分鐘過去了，沒、有、回、復。
嚴暖拉上阿星，“走，直接上去。”
昨天去過程朔川辦公室，再加上這一樓的人昨天都見過嚴暖，知道她接了蓋世的代言，倒沒人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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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打算敲辦公室的門，身後就有人喊她，“嚴暖？”
嚴暖回頭。
“真是你啊嚴暖。”
喵喵喵？大哥，我們並不認識吧，你這自來熟的語氣讓人很方啊，嚴暖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兩步，阿星也下意識站到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