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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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寅北的衣物方才在雨中也早已淋得溼透,他一進來就倉促的替許諾換上了乾爽的衣物,而他自己的衣物還是溼漉漉的穿在身上。

許諾的整個面頰都撲在他已經溼透的褲腿上,那聲音被面料悶悶的堵住,聽起來更像是嗚咽作響的雨聲,無時無刻不揪著他的全部心神。

他怕溼冷的面料太冰,自然下垂的手心落在空中,好幾秒過後才輕輕的覆上她的腦袋上方,輕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他不問還好,他這麼出聲一問,她原本有些止住了哭勢,此時又重新嗚咽出聲起來。

厲寅北印象裡還真沒見過許諾這麼不管不顧大哭起來的場景,而她依舊拼命的跩著他的褲腿,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可以勸著些,見她哭得一噎一噎的,連著後背都跟著聳動起來,他也不知道可以做些什麼,原本僵在她腦袋上方的手心便轉而落到她的後背上,輕輕的拍了起來。

許久後,她的哭聲這才漸漸小了下去,覺著她終於鎮定許多了,厲寅北這才將她重新扶到沙發那邊坐著。

方才被她的臉頰貼了這麼久,陡然離身,他驀地覺著褲腿上方空蕩蕩的,居然不可思議的留戀起來,留戀上方曾經荼毒滾燙的淚水。

那至少是她此時的真心,一顆甘願與他坦誠的真心。

哭了這麼久,她的雙眼早已紅腫起來,加之方才撲在他褲腿上的緣故,劉海那邊也是被她自己弄得亂糟糟的,而她分明是絲毫未覺的。

他便又伸手過去,將她額上的劉海輕輕捋順了一些,之後才問道,“是不是薇薇的事情?”

許諾會突然情緒失控,按照她平日的理智程度,除了許薇薇的事情,他的確是想不出其它的原因了。

“沒有——是我自己工作上出了紕漏——”她帶著濃重的鼻音,剛說了半句,臉上又撲簌撲簌的落了大顆的淚珠下來。

只因他是她的三哥。

天大的委屈,也只可以和他一人說的。

卻也是覺得天經地義理直氣壯要和他哭訴的。

“出什麼紕漏了?”厲寅北原本以為是許薇薇治療的壞消息,眼下聞言,反倒是松了口氣,原本緊繃起來的神經不知何時就鬆懈回去了。

“前陣子我們小組不是接了錦城的專案,今天早上ae把錦城的樓書發出去後,才發現上面的文案把你們華城二期專案的幾個點子寫進錦城那邊去了。文案是我負責的,我最後一次發給同事的明明不是這個版本的,可是設計師卻收到用我的郵件發出去的更新版的文案,我讓網管去查,偏偏昨晚這個時間段的監控錄影也被刻意刪除掉了。吳總說查檢視,讓我等訊息。”許諾說到末了,有幾分自暴自棄的嘆了口氣。

“就為這麼點小事?”他無奈的應道,說完後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看著許諾。

“吳總讓我們下周初立刻重新定位你們二期專案的賣點,他說要是被你們公司的人知道這種事情,對我們公司影響會很惡劣的。三哥,你能不能先當做不知道?先不要和你們公司的營銷部門說這件事情。我自己捅下的簍子,我自己會想辦法寫份全新的樓書的。”在外面受的委屈,是咬牙都能忍得下來的,唯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還沒說上一句,就脆弱的潰不成軍。

她自己發洩完後,此時才覺得方才一股腦的和厲寅北交代了事實,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公司造成新的麻煩,眼下又跟著囑咐起來。

“同行競爭,不免會出簍子。更何況,我們華城和錦城的關係向來算是微妙的很。你們公司今年估計是太缺單子了,才會同個時間段去接定位很接近的專案。你自己回想下,平時有沒有得罪過公司的其他同事?”厲寅北腦子向來好使,眼下三言兩語的就給許諾理了思路。

“我平時沒有得罪過同事。頂多就是上次你來公司,就在茶水間裡礙於你的緣故,讓同事難堪了下。不過她肯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做出這種出賣公司的事情來。”許諾略一思索後應道。

“吳文勝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他繼續問道。

“他不像其他的同事,認定就是我自己發出去的。他讓我這個星期放假,下周一等回覆再去上班。他說會安排人去跟進調查的。”許諾如實應道。

“放心吧,吳文勝這個面子還是會給我的。不過就依他的能耐,這種事情到最後估計也只能囫圇吞了,他給不出最終的謎底的。結果,最終的受害人還是你和你們組裡的同事,多忙活一場而已。”厲寅北無比篤定的下結論道。

“也不一定會這樣吧——”見著厲寅北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最後的一絲希翼,許諾跟著反駁起來。即便她自己說時也是底氣不足的。

“吳文勝算是業內難得還有點情懷的商人,他噹噹學者還可以,要當福爾摩斯查案可不行——”厲寅北半是欣賞半是貶損的評價吳文勝起來。

“難道你行啊?”許諾也聽出厲寅北話裡的意思,畢竟吳文勝是她公司的領導,她對吳文勝也算是頗為敬仰的,眼下便輕聲嘀咕道。

“我再不濟比他應該會稍微好點的。”厲寅北也聽出許諾話裡的維護之意,原本還聊得好端端的,某人說時不知為何臉色倒有點小氣起來了。

見著許諾沒有再出聲,他這才繼續出聲說道,“你放心好了,我會託人去打探下的,到底是誰指使的點子,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不過二期專案的樓書,你自己還是早點開始準備吧。”

“恩。”事已至此,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眼下也是自認倒黴的點頭應道。

“那我先去煮薑茶去了。”厲寅北見許諾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他便也不再擔心,說完後就要朝廚房間走去。

“三哥,還是我來吧?”她方才還看著奄奄一息的,此時卻又精神回來,搶著說道。

“你坐著休息好了。”厲寅北說完後見著許諾的嘴角抽動了下,不過並未說出口,他忍不住又問道,“還有什麼事?”

“咳——三哥,你會煮薑茶嗎?”依著許諾的判斷,厲寅北肯定是沒有煮過薑茶的,而且也不見得會喝過薑茶這種東西,她對他的廚藝實在不放心的很,眼下便又小聲問道。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的!”他一副被許諾小看而心塞的可以,冷著一張臉說完後才挺直了身姿,朝廚房間走去。話說薑茶這種玩意,顧名思義,切了薑片泡茶不就可以了麼?某人十分不屑的想道。

於是,幾分鐘後,某人就端著一杯熱騰騰的茶水送到了許諾的面前。

效率如此之高,許諾也有點吃驚。

她從厲寅北手上接了茶杯過來,見著白開水似的茶杯裡面沉著好幾塊厚厚的姜塊,那熱水看著倒像是剛燒開的,還冒著白茫茫的水汽。

許諾看了一眼沉在杯底的厚姜塊,她其實心頭就已經瞭然了,某人估計是切了姜塊直接放到熱茶中去就算是薑茶了。

“快點喝吧,免得感冒了。”厲寅北見著許諾一臉探究的望著杯底,他又繼續催起來。

“哦。”好歹是某人親力親為的成果,許諾便也點點頭,不過她怕茶水太燙,只是輕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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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薑茶裡面連紅糖都沒有放,只有點薑汁的辣味,含在嘴裡,辣而無味。

“趁熱喝才有效果。”邊上的某人還繼續一臉熱忱的囑咐起來。

許諾喝了幾口就覺得實在難以下嚥的很,她便把杯子往厲寅北面前湊了點,就著濃重的鼻音說道,“三哥,你也淋了雨,你也喝點——”

“我身體好著這麼點小雨算什麼,當年——”厲寅北自己隨口就拒絕了許諾的提議,不過他脫口而出說了半句,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事,後面的倒是沒有繼續說了下去,“你已經有點感冒了,快點喝吧。”

她聞言已經抬頭望著他,然而他隨即就避了她的目光。她便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開始安靜的喝起了杯子裡的淡薑茶。

等許諾把一滿杯的薑茶都喝得見底了,杯底那幾顆切得橫七豎八的厚姜塊也現了出來。厲寅北把她手上的杯子拿走放到一邊,之後才走到她身邊挨著坐下來,板著臉說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要第一時間和我說。你要是再和今天這樣,我——”他一想到這件事,其實心頭還有點火氣沒有發作出來的,沒說幾句,神色又回到平日寡言少語的模樣了。

“你要怎樣?”她知道他會這樣計較,不過是擔心著自己,她自己想通了這點,前一刻還憂心忡忡的,此時卻覺得早已雨過天晴,暖暖的餘溫在心頭慢慢的盪漾開來,持久而又濃重。

“我——”他顯然沒有料到許諾居然敢和他調侃起來,一時間被她頂嘴頂的噎住了,明明是繃著一張冷臉準備要訓話的,他自己反倒是被發問的無語起來。

“你怎樣啊?”她說時嘴角笑嘻嘻的,她忽然間就摸透了厲寅北的性子,和他硬著來,依他這樣固執彆扭的性子,只會跟著鬧僵起來,反倒是不害臊的和他笑笑,他就拿她沒了法子。

果然,他被她猜得全中。

“跟誰學的!”他留意到她眼神裡閃過的一絲得意的神色,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她拿捏的夠準,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自己說完後臉色終於也繃不住,那笑意早已在眉間若隱若現著的了。

許諾知道他終於是不打算追究自己了,她剛舒了口氣,未料到下一刻上方就俯下來他的身影,隨即她的唇就被堵的死死的。

他吻的前所未有的漫長,她沒一會就覺得胸腔都要憋的難受起來,伸手要去推他,可是他紋絲不動的一點也推不動,她甚至都急的要手腳並用了。

他這才及時的放開了她。他當然是有分寸的。

見著許諾忙著大口大口的吸氣,某人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下次你再試試這麼不負責任的離家不歸,就不是這麼點小懲罰了,記著點——”某人明明一本正經的交代著家規,可是無端就讓她想到了某個意義深長少兒不宜的畫面。

看著面前的許諾臉上迅速竄起紅暈,厲寅北顯然對自己的訓話成果十分滿意,這才繼續心情大好的說道,“諾諾,你不是說接下來這幾天放假嗎,我們出去旅遊吧。你想去哪裡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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