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公主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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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芸正在和三位皇妹說著話的時候,玉淑走了過來,“玉淑有事稟告各位公主。”得到慕容芸點頭的允許後,她再度開口,“三公主在大街上掌摑三駙馬,二人更是從街上一直吵至公主府。”

“那都是他們夫妻間的小情趣,我們又怎麼管得過來?”清雲用扇子捂嘴打了個哈欠。

“只是三公主掌摑三駙馬的時候,是在青樓外面。”

“只是在青樓外面的大街遇上而已。俗語都說了,捉賊要有賊贓。”川平手執黑子,放入棋盤,“這步棋我走這。”

“青樓走火,三駙馬抱著一女子從中步出。”

慕容芸一愣,隨即拿起白棋,落子,“知道了。你先下去。”

雖然金家一干人等都向昭陽力證金多祿與那名青樓女子並無瓜葛,但是氣在頭上的昭陽還是不願意聽金多祿解釋,決定和離。而金家眾人得知可以從此與公主脫離關係,竟高興得擊掌慶祝。金家三兄弟一身輕鬆地到官媒府欲辦和離,卻發現輪候的牌號早已派清。金多祿為此特意找了丁有維,希望能夠通融,卻不料被丁有維斷然拒絕。就在這時候,昭陽忽然出現,還帶了戶部的命令書要求丁有維優先處理。

送走了三公主和駙馬,丁有維回到後堂,開口詢問,“海棠,聽過了三公主和駙馬的和離理由,本官覺得甚是合理。為何你要本官說謊推遲辦理時限?大公主這樣做又是何解?”

“三公主這個人心思變得特別快。大公主之所以示意海棠過來找大人你幫這個忙,就是希望三公主能夠有足夠的時間重新考慮。若是悔了,那也為時不遲。”

才剛找人寫了放妻書的金多祿卻在半路被人攔截。

“大公主要見三駙馬。”站在他面前的妙齡女子笑意盈盈。

會面地點是一間酒樓的廂房,金多祿也第一次見到脫下錦衣華服,一身素雅打扮的大公主。他內心一番讚歎,即使是荊釵布裙,也不改她那動人風情。

“無需多禮,今日,我們兩人就好好說話,無地位尊貴之分。你只需把我當普通人。”慕容芸淡淡一笑,親自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你就稱呼我一聲姐姐得了。”

金多祿忙伸手接過,“又怎能喊你姐姐呢?走在大街上,他們都只認為我年長於你。”

慕容芸捂嘴一笑,“你倒是風趣。”

金多祿想詢問自己找過了到底是為了何事,卻不料坐在自己面前的人開始介紹糕點,還熱情讓他品嚐。待為數不少的糕點落入金多祿的肚子後,慕容芸才開口說正事,“有糕點墊肚子,我就不擔心你會餓壞肚子導致體力不支。無論怎麼說,你身子甚是虛弱,熬不得餓。我們的談話也可以開始了。”

金多祿這才恍然大悟,也在心裡感慨面前這人的心細。

“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跟昭陽和離這件事。”

金多祿一愣。

“不,應該是,我希望你能改變主意,不和昭陽和離。”

金多祿低頭,吶吶不知所言。

“其實你與昭陽相遇的實情我都知道,你喊她白面書生,她拆了你幫別人看的算命攤子。無論是昭陽所說的還是司徒銀屏所說的你們兩人相遇的情形都是騙人的。”

金多祿面部表情僵硬。

“昭陽是為了不嫁往吐蕃才下嫁於你。你跟昭陽在崔太妃還有我們面前的恩愛都是做戲的事,我都是知道的。”

“你都知道?”

“我甚至知道歸寧之日,你所說的閨房之樂都是謊話。從昭陽下嫁那天到今天,你們都沒有圓房。”

金多祿手一抖,茶水灑了出來。“你連這都知道?”

“你們並未圓房一事,我之前只是猜測。看你這反應,我就知道我沒有猜錯。”慕容芸拿起茶壺,再度為金多祿倒茶。

“恕多祿愚昧,到底是哪裡讓你發現了破綻?”

“若要說破綻,很多。昭陽雖然讓你和她一起演戲,你們都含情脈脈望著彼此,多祿你的眼神也表明你的確將昭陽當做你的妻來看待。出賣你們的就是那些細節。你不曾見過新婦回門,我可是已經見過三位新婦回門,更不用說我也早嫁為人婦。昭陽自以為瞞過眾人,但是她事事無變化,一點都不符合她所說的話。你們兩人之間對彼此的戒心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幸而崔太妃她們並未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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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為何不告知眾人?”明明你與昭陽公主並不合得來,“又是為何要勸說我不與她和離。”

“因為我是大唐的長公主。”

聽了這個答案,金多祿有幾分明了。這更增加了他對面前之人的讚賞之心。

“雖說你胸無點墨,精通的也是世人視為旁門左道的東西。但你一顆赤子之心,待家人也是極好。也不至於一無是處。讓你忍受昭陽,不與她和離,對你來說甚是過分。若是昭陽好好瞭解你,放下身段待你還好,你們之間不曾圓房,而你還不得近女色。這樣的日子讓你繼續下去,若說你無怨恨,那才奇怪。所以我都理解你希望和離的那種心情。雖說理解,但還是請求你不要和離。”

“和離一事是公主所提出。”

“我知道,不過昭陽向來不喜我們這些姐妹,若我們去勸說了,那倒是我們的不是。昭陽執意和離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挽回一下。”

“哈哈,那未免太高看於我了吧。“

“你願意娶昭陽的緣故我都知道,是為了金家,為了保住你們的鑑金號。如今鑑金號安然無恙,你也不能翻臉不認人。利用完公主就用和離來甩開公主,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要得到一些東西,就必須要用一些東西去進行交換。你就當是迎回一樽三公主的佛像,需要擺放在家中好好供奉。駙馬雖說不能納妾,但是沒人說不能有房裡人。“

“唉?”金多祿睜大雙眼。

“等過了一陣子,你就能往房裡放人,不會再獨守空房,你金家也能有後。”

昭陽入宮向崔太妃提出要與多祿和離之事,卻得到了崔太妃的訓示,更指如真的欲和離,便要再和離後出家為尼一年。捨不得一頭青絲被剪的昭陽只得臨陣退縮。而當她悶悶不樂地回到公主府時,從吳四德口中得知金家眾人知道和離一事後毫無異狀,心中更不是滋味。

金多祿垂頭喪氣地帶著大公主贈予他的物品回到家中。見到他如此頹廢,金家眾人紛紛詢問緣故。金多祿便將方才大公主對自己說的話轉述給家人。

“這樣說來,二哥不能和離了。”金多壽一拳擊向掌心。

“是啊!我們還需要謹言慎行。簡直就是要將三公主供奉起來。”金多祿一聲嘆息。

“不用擔心,二弟。大公主都說了,若是三公主強硬要和離,你都沒辦法的啦!如今正是三公主發話,看來她都不會改變主意。二弟,你放心,你一定可以甩開那個刁蠻公主的!來,我們來喝酒,慶賀一下。”金多福安慰自己的弟弟,還示意身邊的侍女去取酒。

“但願如此。”金多祿還是放不下。

幾杯黃湯下肚,金多祿將方才的煩惱忘得一乾二淨,還唱詠手中的放妻書。恰好在此時,昭陽忽然出現。眾人忙雞飛狗走般把酒瓶收起。

昭陽一開口,便向多祿提出要收回和離的要求。金家眾人彼此對視,甚是無奈。

大公主,還真的讓你說對了。昭陽公主的確要改變主意了,而且速度很快。金多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金多祿醒過來的時候,金家一干人等被愁雲所籠罩。不過他們也決定聽從大公主的建議,將昭陽當作佛像般供奉起來。

和離一事如昭陽所願,不再提起。而金家一干人等待她也挑不出錯處,但是卻讓她隱隱覺得有不妥之處,她感覺自己與金家之間有一堵牆,就像是橫在自己和皇子公主們之間,還有自己和皇親國戚之間的牆一樣。

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過著,直到有一天,昭陽發現,自己從宮中所得到的賞賜不再是眾多公主中最多最珍貴的,孫貴妃待自己也不似以往般親近。當她得知金多祿為青樓女子楚翹贖身,並收入府中的時候,更是生氣得到金府大吵大鬧。卻反而被金多祿反駁回去,他並沒有納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符合禮制。一氣之下,昭陽掌摑金多祿,憤而進宮找人為自己主持公道。

而這時候的崔太妃宮中更是其樂融融。四位公主都帶著自己的孩兒進宮看望崔太妃。唐太宗也在崔太妃宮中逗弄自己的外孫們,更是被那些童言稚語逗弄得哈哈大笑,龍顏大悅。

當昭陽向崔太妃和唐太宗訴苦的時候,兩人都不以為意。崔太妃更勸昭陽放寬心,容納楚翹。唐太宗連連點頭贊同崔太妃的話。當昭陽再度說唐太宗後宮三千,從而導致自己的娘含恨而終的時候,唐太宗怒了。

“三皇妹,你以為就只有你孃親一個人想情有獨鍾,鴛鴦成雙,不想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母後十三歲嫁予父皇,同進退,出生死,她又何曾怨過在座諸位公主的孃親得父皇恩澤?父皇最後都迎你入宮,也是履行承諾,你都說自己得萬金,享富貴,你至親在泉下得知理應高興,又何來苦,悽,清之說?”慕容芸冷著臉開口,這昭陽,越來越不像話,在這時候提前她那早死的娘,這不是存心膈應自己和各位妹妹嗎?

“沒錯。我們的孃親又何嘗不對父皇心存傾慕愛意?又何嘗要求父皇遣散後宮獨寵一人?”清雲也開口。她最不喜歡昭陽就是這一點,動不動就拿她那死去的娘說事,討人憐愛。我呸!就你娘望穿秋水,要知道入了這後宮,望穿秋水,奢求得到帝皇一夜恩寵的女人可不是一兩個!

“就算是曾被皇上獨寵的長孫皇后,也勸皇上廣施恩寵,開枝散葉。”韋貴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踩上一腳。

唐太宗臉色緩和,他也想起了自己那逝世的長孫皇后。她出身名門,是前朝右驍衛將軍之女,八歲喪父後便由高士廉撫養。高士廉是北齊清河王高嶽之孫,高勵之子,也是他將長孫許配給自己,而且大唐的開國功臣少不了他,當初若無他相幫,大唐能有今天談何容易?觀音婢(長孫皇后小名)13歲下嫁於自己,武德元年冊封為秦王妃。武德末年,觀音婢不僅竭力爭取先皇后宮對自己的支援,在玄武門之變當天還親自勸慰諸將士。她是自己的賢后,大唐母儀天下的皇后。

“能夠得到父皇的恩澤,是你孃親的福氣。”川平臉上也是溫和的笑容。誰讓你娘自己勾搭上當今聖上的?若不是你娘存了攀龍附鳳心理,又怎麼會無媒苟合?我們的孃親都是正兒八經選入宮的,可不像你娘那般不要臉!你有什麼資格拿你的娘來壓我們的娘?就算是最有資格這麼做的大皇姐,也不曾這般做過。

“昭陽你能有今天,也是倚賴父皇的恩澤。”晉懷拿起桌面的茶杯,輕輕啜飲一口。不然的話,你現在就是一個浣紗女!

“你孃親等不到,那是她福澤未夠。你替你娘得到聖上的寵愛,還有太妃娘娘的細心看護,享盡榮華富貴。又怎能說皇上有錯?”韋貴妃再重重踩上一腳,此刻她心裡的小人笑得可是非一般肆意,死丫頭,還不讓我有機會對付你?你那卑賤的娘該在下面慶幸自己死得早,不然進了這後宮,不用一年,皇上就能忘了她,自己也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不給昭陽開口的機會,韋貴妃再接再厲,“再說,昭陽你遲遲未見喜訊,三駙馬著急香火也在情理之內。更何況,三駙馬並未納妾,只是將一名女子接入府中,有無收入房中都未知。何錯之有?”

“他和那個女人眉來眼去又不是最近的事。”昭陽可是還清楚記得金多祿抱著楚翹從青樓中跑出來的情景。她恨啊!這兩人勾搭在一塊可不是最近一兩天的事了。這分明是在打自己的臉!

“夠了,昭陽!”唐太宗不想再聽下去,自己的好心情都跑光了。本來自己還好好地和孫子輩玩耍,就昭陽過來搗局。處事小家子氣,送給文成的禮物簡直是有失帝皇家的臉面,四位公主為災民籌備糧食的時候她不理會,動不動就提擴建公主府,五位公主中就她最鋪張浪費,之前還鬧出了她身邊的宮女私自問媒的醜事,如今更是為了一點小事就跟駙馬吵翻天,而這個駙馬又是她自己當初選的!昭陽,你真的讓朕很不省心!

看著昭陽被訓斥,被責罰,韋貴妃心裡那個舒坦。待昭陽被押離宮殿,臨時被帶走的孩童們再度回到宮中,童聲再度響起,韋貴妃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好幾分。更是大方地送了很多禮物給那些孩子,絲毫不吝惜誇獎。

昭陽悶悶不樂地回到府中,而金家眾人看到宮中有人來清點公主府的物品甚至削減人員和收回賞賜的物品,徹底放下心來。看來,他們是不會被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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