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話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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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一天,按規定,新郎新娘不能見面。虞錦瑟便乖乖呆在家裡待嫁,可她不知道,她的父親卻跟她的新郎提前見了面。

是在九號公館的新房,兩個男人站在三樓的陽臺上,居高臨下地俯覽著g市的風景。

虞鴻海掏出一根煙遞給沐華年,“給。”

沐華年沒接,雙手推了出去,口氣極客氣:“謝謝,錦瑟不讓抽,已經戒了。”

虞鴻海會心一笑,點燃了自己手中的那根,青煙嫋嫋之中,他說:“我只有這一個孩子,二十年來待她如珠如寶,沐總想娶我的女兒,不知要拿什麼做聘禮?”

沐華年笑了笑,“我取消了我的那份遺囑。因為我打算把我名下持有的百分之四十七的鴻華股份,全部拿來下聘。”

“既然你小子這麼有誠意,而我們虞氏又只有錦瑟這一個繼承人。”虞鴻海滿意一笑:“我就將我在鴻華的所有股份,給她做嫁妝。”

就這樣,在兩個男人不到半小時的談話裡,虞錦瑟成了g市最牛逼的白富美,沒有之一。

從此,她可以改名了,不叫虞錦瑟,叫虞n瑟。

然而此時,呆在家裡正做指甲敷面膜的虞n瑟,對此事一無所知。

……

翌日的婚禮,果然給了虞錦瑟一個大大的驚喜——婚禮的地點居然在星光遊樂園。

公園閉園一天,只招待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婚禮上賓客雲集,有商界巨賈,政治名流,影業大亨,演藝紅星,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婚慶潔白的高臺與帳篷,搭在摩天輪下的寬廣草坪上,極目所見,處處都是鮮花絲帶氣球,浪漫濃郁的氣息盈滿整個公園。

婚慶臺上,婚禮led螢幕背景播放的是《星光遊樂園》的宣傳片,因為剛好是新郎新娘合拍的,放上去不僅格外甜蜜而具有紀念意義。

在熱烈的氣氛中,妙語連珠的司儀問虞錦瑟:“新娘子,來談談你是怎麼愛上新郎的。”

大庭廣眾之下,虞錦瑟紅了臉,實話實說:“呃,十九歲那年,我大一,呃……”

她還沒說完,幾個大學校友就在下面起鬨,“我們都知道!她在大一的開學儀式上,對新郎一見鍾情,從此死纏爛打窮追不捨!這事整個s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虞錦瑟:“……”靠,你們到底校友還是損友啊!

眾人鼓掌大笑,起鬨讓新郎也談談是什麼時候愛上新娘子的,臺上的虞錦瑟跟著起了好奇心,她也不曉得沐華年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眼見沐華年的表情,她不由有些緊張,畢竟按沐華年低調的性子,一向不習慣對外界袒露私人感情。

就在他沉默的時間讓司儀都覺得該出面打圓場時,沐華年突然抿唇笑了笑,往常深邃的眸光此刻柔和的像四月的春水,他緩緩開口道:“好多年前的一個雪夜,她在學校的梧桐樹下等我,撐了一把藍色的傘。那天的雪很大很大,她凍得直跺腳,但是看向我的眼神,很溫暖。”

新郎身後的伴郎慕春寅打趣道:“溫暖?可溫暖不是心動的感覺啊!”

臺下的賓客——影星赫祈跟著緊追不放:“沐總,您得說具體點!這答案太簡單,不算!”

沐華年默了默,看向虞錦瑟,眼神含笑,問道:“那麼,心跳不能控制,算不算?將她撫摸過的一片葉子,撿回去寶貝似的夾在最喜歡的泰戈爾詩集裡,算不算?日後的很多個夜裡,想起她睡不著算不算?”

眾人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一向以清冷嚴苛著稱的g市風雲人物竟有這樣浪漫柔情的一面。三秒鐘後,全場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而被深情告白的新娘子早已眼淚汪汪,而新郎官在眾人大喊著“親一個親一個”的起鬨中,抱著自己的老婆來了一個熱吻。

……

夜幕降臨,賓客散去。

被折騰了一天的新人回到新房之時,雙雙癱倒在沙發上,動不了了——一個是被灌醉到不省人事,一個是穿著十二釐米的高跟鞋站了整整一天,腳痛的。

虞錦瑟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又按摩了半天腳丫子,這才緩過勁來。她攢了一下力氣,將沐華年慢慢拖入衛生間,替他脫去髒衣服,沖洗他身上的酒氣與汙物。

就在虞錦瑟趴在衛生間伺候老公沐浴更衣時,通宵開放的星光遊樂園夜場裡,結婚慶典的草坪上燈火斑斕,沐氏的員工還在為boss的結婚典禮而狂歡。

白色的藤椅旁圍著一圈人,市場部的劉部長喝著雞尾酒,拍拍王秘書的肩,納悶地道:“王秘書,我就不明白了,先前沐總不是跟那季助理兩人是一對嗎?怎麼今天婚禮上,他又說,愛了虞總很多年?”

旁邊的八卦愛好者們也跟著附和道:“對呀,這究竟怎麼回事呀!我們都繞糊塗了!”

王秘書淡然地道:“季弘謠麼,就是個炮灰女配,對於沐總來說,就是場過眼雲煙,你們還真把她當回事呀。”緩了緩,喝了口啤酒,道:“今兒我心情好,給你們講件事吧,你們就知道沐總的心了。”

“啥事?”

王秘書道:“你們記不記得虞總有一個淺金色的包包?”他用手比了比:“挎著的,大概這麼大……”

一群人點頭,“記得,她時常背。”

“你們知道這包包怎麼來的嗎?”王秘書神秘一笑:“上次我跟沐總去加州出差,明明行程很趕,沐總卻非要抽出時間去找一個品牌的包包,我陪他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付賬的時候,那個白人導購小姐不經意問這包是送給誰的,那時候我在門外等沐總,可隔得那麼遠,我聽見沐總清清楚楚說:my love!”

“哇!”一群人大呼:“my love?好浪漫!來來來,為了兩位boss的珠聯璧合,我們再幹一杯!cheers! ”

……

而另一張白色的桌子旁,胖乎乎的王導摸著自己的禿頭,道:“上次遊樂園的片子一拍出來,我就說嘛,這兩人是天生一對!”

監製嘿嘿一笑:“王導,你就說實話吧,當時你是不是收了沐總什麼好處?我看你在片場處處都幫著他!”

“呀呀,哪有什麼好處,我就是見他們倆很般配,加上沐總對虞總又很真心,就想撮合一下嘛,我這是君子之德成人之美好不好!”

監製不懷好意一笑,“我看你拍完片子之後就開了一輛新的法拉利,而且車牌是……”後頭的話沒說,被王導一把捂住了嘴,王導乾笑著,壓低了聲音:“哥們,咱們十幾年的交情,這事你知道就行了啊……我實話告訴你,那車確實是沐總送的,你保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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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趕緊轉移話題,“兄弟,既然這個片子反響這麼好,他們又這麼上鏡,咱要不要再去忽悠他倆再拍一部其他的什麼?肯定大賣!屆時,就算不賺錢,我得一個最佳導演獎也不錯呀……”

監製搖頭,“這事你談妥了再說,我下陣子會很忙。”

王導道:“怎麼?接到新活了?”

劉監製指指不遠處的長椅:“盛唐的慕總要拍片子捧新人,我已經答應了。”

“哪個新人?又是哪個跟頭條帝傳出緋聞的女伴嗎?”

劉監製搖頭:“不,不是他的女伴。一個擁有奇怪特質的女生,歌唱的特別好,哦,她剛巧是今天的伴娘,叫樊歆。”說著他眯了眯眼,是一個高深的笑意,“以我十幾年的眼光來看,這女生不簡單,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大器?當天後,影后,歌后?”

劉監製道:“恐怕還不止。”

“這還不止!”王導一驚,打量了那邊的纖瘦背影幾眼,質疑道:“我見她樣貌氣質雖然還行,但放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裡,算不上很出挑的人。”

劉監製微微一笑:“是不是,我們拭目以待。不信咱賭你的那輛法拉利?”

“還是不賭了吧……”

……

正值兩個資深人士對那個未來必成大器的人評頭論足之時,燈光流轉的摩天輪下,喝高了的樊歆坐在長椅上,笑得有幾分傻氣,她捅捅身畔的慕春寅,“阿寅,你在想什麼?”

慕春寅似乎在發呆,“我在想你穿上婚紗會是什麼樣子。”

樊歆撐著暈乎乎的腦袋想了一會,嘆了一口氣,惆悵道:“應該是很慘的樣子吧。”

“為什麼?你跟著本少爺混還能慘?”

樊歆愁眉苦臉道:“你這左擁右抱的頭條帝怎能體會我這種單身汪的痛苦。我約摸著啊,即便我穿上了美美的婚紗,也沒有人來娶我……即便有……”她忽地住了嘴,腦中一霎浮起那張愛了十年的臉龐,被酒精麻痺的心瞬間扯起針扎般細密的痛,後半句終是沒有再開口。

——即便我穿上婚紗,也沒有人來娶。即便有人來娶,也不可能是他。

她語氣沉重,慕春寅卻譏誚的笑了笑,很有幾分幸災樂禍,“你想說,就算有人娶你,也不可能是溫淺對不對?”他拉長了聲音,聽起來愉悅極了,“那當然,上次酒局你們坐一個桌,中間就隔著一個人而已,他居然都沒認出你——哎,真是可惜啊,十年苦戀,人家卻連你的樣子都沒印象。”

樊歆扣住長椅的手猛地一緊,心頭的難受如排山倒海般傾軋而來,好半天後,她勉強一笑,又往嘴裡倒了一大口酒,“這樣也好,挺好的。”

慕春寅斜睨她一眼,“哪裡好了?”

樊歆道:“我嫁不出去,從此就可以一心一意伺候你,這樣還不好嗎?”

慕春寅的俊臉登時漾滿了笑,“說的也是。”手一撈將樊歆撈進了懷裡,順勢還揉了揉她的發。

“不要。”樊歆將身子歪了歪,躲開他的手。

“本少爺怕你冷好不好?別想歪了!”慕春寅瞅著她暴露的抹胸伴娘裙以及光潔的半個後背,奚落道:“沒什麼料還穿這麼露,晚上風大,凍壞了肩膀胳膊還能給我做飯端茶捶腿嗎?”

“可一會你的新歡lisa來了會誤會的。”

“怎麼會。”慕春寅滿不在乎的笑,“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太監總管。”

“也是哦……”一陣風吹過,確實有些涼意,樊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慢慢將腦袋歪靠在慕春寅的肩膀上,一切自然而然親密如同一家人,“阿寅,現在的我們像不像小時候?”緩了會她閉上眼睛,倏然一聲感嘆:“其實如果沒有過去的事,你對也我挺好的……”

“如果沒有過去的事……”慕春寅喃喃著,低頭看向臂彎裡的人,樊歆閉著眼,像是要睡著的模樣,長睫毛在燈下投下一弧暗影。慕春寅的神情忽地騰起一些恍惚,卻並無其他動作,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瞧著她,幽黑的眸光深邃如頭頂夜空,像有千言萬語,卻只化作緘默。

過了很久,他將臉靠了過去,虛虛地貼在她的髮絲上。夜風微涼,她的幾縷長髮被風吹起來,拂過他薄而精緻的唇邊,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投到地上,偎依在一起的影子顯出他的動作——他輕輕張唇,含住了她的那縷發,繾綣的像是接受了她一個投懷送抱的吻。

夜色迷離,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散漫無謂,唇角微微上揚,是一個似笑非笑的模樣,可那幽深的眼底,卻有濃重的悲傷瀰漫而出。

可是,可是,閉眼小憩的她看不到——正如這些年,她從來看不到。

……

十分鐘後,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平靜。兩人同時睜開眼,樊歆還是暈乎乎的,可慕春寅早恢復成一貫散漫的公子哥模樣,他懶懶坐直上身,視線落在不遠處一道頎長的身影上。

那人由遠至近,慢慢走來,待到兩人面前,慕春寅挑眉道:“赫祈,你來找我喝酒啊,抱歉我今晚不能再喝了,等下約了妹子……”

赫祈的目光根本沒在他身上,他盯著樊歆,俊臉上漸漸浮起驚愕與欣喜,長椅上的樊歆看著他,眸中也有詫異。

許久,赫祈道:“是你?”

樊歆摸著不清楚的腦袋,似想到了什麼,“咦……是你。”

赫祈眸中喜色更濃,“好久不見,對著大海唱歌的女孩,加拿大一別,三年了。我一直在找你。”

“是嗎……”樊歆瞅著赫祈的俊臉,還沒回過神。

驀地慕春寅一聲大吼,結束兩人的對視,“樊歆你這禍害!你給我說清楚!一個溫淺還不夠,怎麼又冒出一個赫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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