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奧村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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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在鬧鐘聲響起之後,床上的人兒迷迷糊糊的掀開被子,懶散地走在雪白的地毯上,卻一個跟頭摔下去,然後躺在了軟綿綿的地上,這觸感實在是太好了,讓地毯上的人又一不小心地沉睡下去,及腰的紫發就那樣凌亂地披散在雪白的地毯上。

這樣靜謐的氛圍卻沒有維持多久,沒過多長時間,房間外雜七雜八的各種鬧鐘聲都開始同時響起,躺在地毯上的人翻滾著,眉毛緊蹙著,而後手摩挲著從床上將被子拿到了地上,緊緊地裹住了腦袋,卻依舊完全擋不住鬧鐘嘈雜喧鬧的聲音。

突然間地毯上的人坐了起來,然後將頭上堆著的被子拿了下來,紫色的長髮凌亂地和剛剛在龍捲風中洗剪吹過一樣,而後這個人閉著眼睛站了起來,卻是用力地將被子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發洩著不滿。

紫發的人閉著眼睛摩挲著走到了走廊裡,一路將所有的鬧鐘全部都關掉,而後渾渾噩噩地走到了衛生間,將睡衣脫了下來,換上了校服。

現在才發現,脫下粉紅小熊睡衣的人是個少年,不管是從喉結,平坦的胸膛來看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生,因為留著長髮的緣故,那張稚嫩的臉上還看不出太多男人的特點。

只是這個還沒睡醒的少年,穿著的卻是女生校服,所謂女生校服不在乎於白色襯衫外加黑色連衣裙。而這個少年習慣地穿了上去,套上了長筒白襪,應該是這樣穿著很久了。而後熟練地用力將紫色的長髮梳順了,而後用白色的絲帶將長髮束了起來,從鏡子中看就正像是一個普通的國中少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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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過了一大會兒,人從洗漱間出來之後,直接就從桌子上將幾本書隨意地扔進了書包裡,從書中間夾著的一張折皺的試卷上可以看到這個人的名字叫做——江崎真人。

江崎真人就那樣從廚房裡隨意地摸出了一包泡麵,而後拆開將調料包都扔進了垃圾桶裡,而後直接咬著面就離開了家裡。

“我走了。”

江崎真人臨走之前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家裡,而後關上了門。

去學校的路上很安靜,也許是太早的緣故連幾個人都沒有看見,江崎真人一路拿著泡麵啃著,這條路倒是很安靜,但是走出了這片住宅區,倒是看到了一些人和店家,在公共操場裡也有了一些高個子的少年在興致勃勃地打著籃球。

江崎真人隨意地瞥了一眼,而後將手中的一小塊泡麵吃掉,舔了舔手指,甩了甩紫色的長髮,而後不再多看一眼繼續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到了教室之後,便坐在了椅子上,因為時間太早的緣故,班級裡也只有幾個學生在,在看到江崎真人進教室門之後,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向江崎真人哄了過去,圍在江崎真人的座位附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些女孩子們的喜歡的東西。

而江崎真人懶散地打著哈欠,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了淺藍色的指甲油,開始塗在指甲上,然後和周圍的女生們討論著什麼,無非就是些面膜,迷你短裙,化妝品之類的東西。

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少年踹著門進來了,連書包都沒有拿,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而本來圍在江崎真人周圍的一堆女生都竊竊私語地遠離了些,而江崎真人抬頭瞄了眼進來的少年,沒有過多在意,吹了吹手指甲,而後換了一隻手塗。

進來的少年叫做奧村磷,一頭黑色的短髮桀驁地像是從未撫平過,臉上一直都是拽拽的表情,白色的襯衫釦子即使都規矩地扣好了也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看著女學生們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小聲說著什麼,肯定就是在討論關於他的事情。奧村磷哼了一聲,而後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趴著睡著了。

而這位子,也就是坐在江崎真人的旁邊。

江崎真人看著補覺的奧村磷,也沒多注意幾眼,繼續塗著手指甲,然後其他女生又聚了過來,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不過在奧村磷皺著眉頭吼了一句之後,也被女生們都敵視了一番,卻還是散開了。

接下來是最普遍的上課,奧村磷百般無聊地聽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課上的時候打著哈欠,頭點著點著卻不由自主地趴在了桌子上。然後被暴力的女老師一個粉筆擦扔過來抹了一頭的粉筆灰,最後還被罰著頂著粉筆擦站走廊。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班級裡的學生也都走向了食堂,當看到奧村磷的時候也忍不住笑了幾聲然後快步離開了。而奧村磷有些氣惱的表情,而後氣沖沖地走向了教室裡,還嘟囔了幾聲臭老頭子,似乎並不是特別喜歡這種正常的學校生活。

教室裡又剩下了兩個人,奧村磷和江崎真人。

班級的記憶裡,似乎每當中午的時候,這兩個人就會坐在教室裡。

剛好就是鄰座的位置,奧村磷會拿著盒飯吃,而江崎真人卻每次都在啃著泡麵,而後刷著手機上面的各種女生愛看的網頁。

“喂!”

江崎真人剛兩隻手扯開泡麵的包裝,就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疑惑地抬起頭看到的就是一個飯盒,而一隻手遞過飯盒來的是奧村磷。

江崎真人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你吃這個!”

奧村磷看著眼前的少女,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聲音也抬高了許多,將飯盒放在了江崎真人的桌子上,而後一隻手搶去了江崎真人手中的泡麵。

“……為什麼?”

江崎真人愣了愣,而後看著桌子上的飯盒,有些奇怪地看著奧村磷。

“哪有這麼多問題?吃就吃唄。”

奧村磷這麼說著,然後惡狠狠地瞪了江崎真人一眼,平時這個樣子的時候,其他人就不會多說什麼了。但是江崎真人,這個女孩,卻從來不害怕他的眼神,反而會一直直視著他。

那雙紫色的瞳仁很漂亮。

從那雙通亮的眸子裡,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有種很安心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終於可以被當做正常人了一樣,不再是——怪物。

明明是不一樣的。

這個少女,每次都是人群中的焦點,即使不喧鬧也只是淡淡地出聲,但卻總是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和每個同學都能很好的相處,就像是弟弟奧村雪男一樣。

而他,每次都被當做異端看待,就算是真的用心想做什麼事,每次也都辦不好,反而會惹出更多的麻煩,而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是不同的。

但是——總覺得有什麼是一樣的。

“你喜歡我?”

江崎真人開啟了飯盒,看著裡面精緻的飯菜,而後抬起頭看著奧村磷,直截地問了出來。

“你!你!你在想什麼啊!怎麼可能!我只是……我只是想吃吃看這個泡麵而已,交換一下吃有什麼嘛!”

奧村磷突然間從凳子上面摔下去,而後立刻站起來大聲地嚷嚷著,視線卻始終不敢看著江崎真人的眼睛,反而耳朵倒是紅了,不自在地用力地咬著已被自己捏碎的泡麵。

不過,幹的泡麵——果然很難吃呢。

“你做的盒飯?”

江崎真人看著奧村磷的表情,挑了挑眉,而後嘗了一口不得不說味道很贊,江崎真人看著奧村磷的眼神帶著些訝異,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一手。

“是啊。”

奧村磷點了點頭,除了廚藝好之外,自己估計真的沒什麼優點了吧。

“你為什麼每天都吃這個,很難吃啊。”

又幹嚼了幾口泡麵的奧村磷終於還是皺著眉頭問了出來,即使是買個麵包也比幹的泡麵好吃多了,真是完全無法理解。

“不想吃的話,就換回來。”

江崎真人隨意地說著,不像女生的聲音那樣嬌柔,反而有些冷淡,不過還沒等江崎真人拿回泡麵,奧村磷就跳著幾步到了教室門口。

“我又沒說不吃,等你吃完了,你就把飯盒放我桌上,我,我去消化一下。”

奧村磷直接就闖出了教室門,也沒有打算再多說什麼。等走出了教室,將門關上,奧村磷卻是坐在了地上,兩隻手撓著自己黑色的短髮,臉上帶著些無所適從的紅暈,頭上的呆毛卻是在無風中更加地精神抖擻了。

啊啊啊!他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做想吃吃看泡麵?什麼叫做換一換吃?而且還說江崎真人每天吃的東西很難吃!就連出來的理由都是消化一下!這是什麼蹩腳的藉口啊!

真是笨死了!

當初和臭老頭子學的追女人的招數一樣都沒用出來啊!那個臭老頭子怎麼沒有教自己怎麼變得不緊張,不過想那個花心老頭子也不會有緊張這種事情,每次看到漂亮的女人都魂丟了似的。

完蛋了!

這回在江崎真人心裡的印象也不對了吧!

啊啊啊!真是的……

“咔嚓。”

門突然被開啟,而站在門口的江崎真人,就這樣低頭看著坐在地上,一隻手將泡麵放在牆壁上,一邊用頭砸著泡麵的奧村磷。而奧村磷愣愣地將實現轉移到江崎真人的臉上,泡麵從手中掉下去,碎的不成樣子的灑在地上。

“那個,我吃完了。”

江崎真人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飯盒,而後看著地上的泡麵。

江崎真人默默關門:“你……繼續砸吧。”

奧村磷:“……”

奧村磷默默地看著關掉的門,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失意體前屈,身邊似乎浮現出了無比低迷的鬼火,整個人完全陷入了陰暗的背景中。

真是的,奧村磷……你敢不敢再作死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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