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最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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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亭。

池清從處理奏摺的正殿趕過來,餘杭亦還沒來,他派宮人去檢視。宮人回來稟道:“皇子還未睡,只要皇后抱著,別人抱就哭……”

“要皇后抱著,成何體統。”池清非常生氣,他父親怎麼送來個這麼嬌氣的孩子,想當年他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十分懂事了。(池清自己的認知。)“宮裡不是有教習嬤嬤麼,叫她們過去看著皇子,不許他鬧皇后。”

“……是。”

“那還不快去!”

“可是,皇后不讓奴才們抱。”

餘杭亦那脾氣!池清伸手試了試酒的溫熱,讓宮人退下。餘杭亦不來,他也只有等著的份。其實他心裡是有幾分高興的,之前他還擔心餘杭亦那樣急的脾氣會厭惡孩子,不想,倒是同這個孩子挺投緣。

只要餘杭亦喜歡便好!

一直等到三更時分,伺候的宮人都忍不住打盹了,池清才看見有盞昏黃的燈慢慢過來,他站起來從宮人手裡拿過大氅,掀簾出去。宮人驚醒,急急追上伺候。

走過去一瞧,果然餘杭亦只穿了夾襖就出來了,池清把大氅給他兜頭罩下,責備宮人:“那些不懂怎麼伺候主子的宮人還留在宮裡做什麼,叫他們……”

“我沒那麼嬌氣。”餘杭亦趕緊打斷池清的話。他把孩子哄睡,惦記著池清,慌慌張張就出了屋子,他的腳步多快,沒習過武的宮人拿著大氅追出來,又哪裡能追的上。

“怎麼傻等這麼久,我不過來,你就不能去殿裡找我?”餘杭亦瞪了池清一眼,把燈盞遞給池清,回頭吩咐宮人不必跟過來了。

有些話,在這世上,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為好。

池清在前面引路:“我哪裡敢走開,好不容易你才答應要解答我的困惑。若是我敢私自離開,說不定你會尋個由頭不告訴我了。”

“我又不像你一天三變,一個主意得在你肚子裡轉上三百六十圈才能出來。”餘杭亦掀開簾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拿起桌上暖好的酒連喝了三杯,全身寒氣都去了大半。

謹慎細緻如池清,也沒什麼不好。做出來的事體貼的很,餘杭亦只覺得比宮人伺候的還有周全。

“睡下了?”池清問。

“嗯,許是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活潑的厲害,在床上跑來跑去的玩。我讓宮人給他做了把木劍,他很喜歡,睡著了都抱著,看來以後他倒是能當個將軍。”

池清低著頭捻了捻腕上的珠串,不大樂意道:“他是咱倆唯一的孩子,自然是儲君,是未來的天子。”

餘杭亦湊過去:“我沒有想去守邊疆的意思。”他知道池清堵得是哪口氣,說是關心孩子的將來,其實還不是怕他不願意待在宮裡。池清這種人,說話都話裡帶話。

“即便有,我也不會放你去。”池清心裡松了口氣,轉而說起別的話題:“三更天了,要不要讓宮人煮些宵夜來吃?”

“你餓了?”餘杭亦笑問。

池清搖頭。他不餓,五更早朝,四更多,他就得起來用膳。現在吃東西,怕是到時候難以吃的下。他只是擔心餘杭亦太好動,所以容易餓肚子。

“我也不餓。”餘杭亦給池清斟酒:“那咱倆就在這裡說說話。”

“好。”

“你想問什麼儘管問。”餘杭亦難得大方。

問什麼!池清脫口便問:“床技是誰教的你?我想聽實話。”

餘杭亦:“……你只在乎這個?”

池清對上餘杭亦的眸子,不錯眼珠地盯著:“在乎的多了,不過無論發生過什麼事情都好,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些事情改變不了什麼。唯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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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餘杭亦音色上挑:“怎麼,我跟人睡過,你就不願和我在一起了?”

說著說著就惱,這臭脾氣。池清悠悠然道:“對,不要你了。”音剛落,就挨了餘杭亦一拳。他看餘杭亦並不傷心,也沒有恨意,只是惱,就知道餘杭亦是信他的,心裡不由開懷。

“唯獨這個。”池清接著說完:“讓我心裡有個疙瘩。除非讓我找出那個人,把他千刀萬剮了,我才能順心。至於你。”池清瞟了餘杭亦一眼,後者打個哆嗦,顯然是被他那“千刀萬剮”嚇到了。“至於你嘛,我這人護短的很,就不跟你計較了。”

餘杭亦咽口水:“不管那人如何,你都要把他千刀萬剮不成?他若是個好人,有治國之才,能輔佐你呢?”呸,不講理!

“那在千刀萬剮之前,也得把他的臉給畫上幾道子。”

治國之才跟臉有什麼關係!餘杭亦不能理解池清的想法。他從靴子裡掏出池清送他的匕首,裝作小心翼翼問池清:“要是能找出那人,你能不能讓我親自動手?”

池清分外滿意地瞧了餘杭亦一眼:“允了。”

“那好,你把褲子脫了。”餘杭亦託著下巴打量池清:“我第一刀最想割掉的地方,就是你下面那坨肉。”

“……”

“脫啊。”餘杭亦逼近,把刀放在池清褲子上。

“是我?”池清哪裡能信,他跟餘杭亦前幾次做,餘杭亦表現的根本不像是個雛兒。

“自然是你,不然呢。我這臭脾氣,若是真有人睡了我,我要是不喜歡,肯定想法設法的報復他,我若是喜歡,那也得千方百計的跟在那人身邊。”

這麼說,池清便勾起了唇角。餘杭亦自打從家裡逃出來,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呢。雖然還是有許多不解之處,但是心情舒暢許多。

餘杭亦又道:“其實你心裡那諸多疑惑,我只說一點,你便能自行想通。”

“什麼?”

餘杭亦不答,抿著嘴把池清的褲子給割破了,微涼的匕首直接壓在小池清上,不知是否因著刀涼,池清蹙眉往下瞅。餘杭亦更加得意,把匕首豎起來,刀刃對著小池清,只要他放手,這個吹髮可斷的匕首就能把小池清給割下來。

池清絲毫不擔心。餘杭亦經常口是心非,尤其是在那碼子事上,常常喊著不要做,說池清完全不顧他的感受,只一味的索取。可池清真要兩三日不碰他,那家夥還小心眼的抱怨。

要是割了,餘杭亦頭一個損失慘重。

“你不怕?”餘杭亦故意做出要鬆手的樣子:“你答應我個條件,我就不割它了。現在你的命根子可是掌握在我的手裡,所以說什麼話都老實點好。”

“它每天都會落在你手裡,這個時候何必拿刀裝樣子。”池清道:“你隨便提條件吧,玩這個做什麼?”

也是,小池清確實每天都能摸到。餘杭亦收起匕首,瞪池清:“沒意思,我想不到你有什麼弱點是我能掌握的。”身邊人太強大,有時候仰望的脖子疼。他也沒什麼條件可提,說什麼池清都允他。

弱點?他自然有。池清但笑不語,餘杭亦找什麼弱點,那弱點不就在餘杭亦身上麼?餘杭亦就是他唯一致命的弱點。

“好了,還是迴歸正題,你要告訴我什麼?”

“其實,我,我……”事到臨頭,餘杭亦倒不知該怎麼說了:“你信鬼神輪迴麼?”

“或許信。”池清也不甚確定,餘杭亦身上的事情讓他往這方面想過,但不敢深入。鬼神之事,超出人力,已非他能控制的範圍之內。

餘杭亦吃了口酒,聲音不大:“我死過一次,以為要入輪迴之道,不料再睜開眼後,竟然回到了你我成親那日。”

“死過一次?”池清聽的心口悶痛,他無法想象餘杭亦曾經離開過這個人世間。

“嗯。”餘杭亦斷斷續續將他上條命如此死去的前因後果都說與池清聽,說他如何嫁給池清,如何幫池清管理後院一眾色人,如何被誣陷害死池清的獨子,如何被自絕於牢中。

他說完,連喝了半壺酒,才把眼裡的溼意逼退,雖早已不去計較過往種種,可如今提起還是難受之極,畢竟當時身心的痛可半點不假。

良久,暖亭內無人說話。餘杭亦帶了幾分醉意去瞧池清,後者背對著他坐著,紋絲不動。他繞到前面去瞧,看見池清額上青筋暴起,雙目赤紅,在極力忍耐。

餘杭亦蹲下來,握住池清的手,仰視池清:“過去的事了,要不是為了消除你我二人之間的困惑,我都要將此事忘乾淨。我是為了我們的感情更好,若是你難受,就違了我的初衷了。”

“我一直認為,在感情上,我沒有對不起你之事,反而處處包容你,對你可謂是寵溺至極。現在想想,我對你做的哪能及得上你在牢裡所受之苦的萬分之一。”池清垂著頭,不敢看餘杭亦。他還是頭一次,在餘杭亦面前這般自覺骯髒,覺得無顏面對。

“胡說,及不及得上是我說了算的,若是及不上,我又怎麼會忘了那些傷痛,再次站到你的身邊?”

池清不語。

餘杭亦主動把話題岔開:“你怎麼都不懷疑懷疑我說的話,重生之事可是離奇的很。”尤其是池清比常人謹慎,按理不該這麼快相信。

“我信,你方才說那孩子生母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所說不假。我迎娶你進門之前,曾為了保護你的安危,選了她懷孕,好幫你擋掉一部分不懷好意的目光。她懷孕之事,在你嫁到大將軍府之前,只有我在內的三人知曉,你斷斷不可能知道。”

“三人?”

“我,她,還有我安排與她通姦的暗衛。”

“所以那孩子其實……”

“不是我的。”池清道:“我在你之前沒碰過任何人。”

餘杭亦心頭一陣歡喜,他終於能明白為何池清為什麼會這麼在乎誰和他睡過的事。不過,這樣一說,他反倒有許多不解的地方:“既然那不是你的孩子,那你為什麼還把我關到牢裡,是為了裝樣子?”

“不會,要是為了裝樣子,我也會把你關到大將軍府的地牢,不會將你交予他人。那時,我應該有什麼事必須要離開,護不住你。”

那時,池清也是逼不得已,誤信他人罷了。餘杭亦心底的怨恨徹底消失,他笑出聲來:“不提了,把以後的日子過好就行。我已經變強,能自己保護自己了。”那事也不能完全怪在池清身上,是他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池清抬起頭,對上餘杭亦帶著笑意的眼睛,他也強迫自己勾起嘴角笑了笑,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聲音來。餘杭亦沉默地等著,許久,他才道:“是我自私了,杭亦,你若嚮往邊疆,就去吧。我每年都會去看你。”

他已沒有資格再要求餘杭亦犧牲掉志向,將人鎖在深宮。

“我才不去那貧瘠之地。不過我在宮裡確實沒什麼消遣,不如這樣,你把守衛京城的任務交給我,我去管那十萬兵馬。這樣我既有事情做,又不會遠離,豈不兩全其美。”

“那倒不錯,不過京城不會有十萬兵馬了,南北疆都需人把守。”

“無妨,再招人便是。”

“怕是難招,當年我為了防止廢皇招攬人馬,把京城附近的男丁全都招到隊伍裡了。現在恐怕沒什麼好苗子了。”

當時他入伍時,池清曾下令什麼人都要,不過是那時負責此事的武官暗裡挑挑揀揀瞧不上弱者,他才會受到為難。其餘幾個收兵的地點,都是只要是男人便收的。

餘杭亦嘆口氣:“要把他們培養出來得費多少功夫,京城的安危難道不重要?”

池清緩了緩情緒,笑道:“我都把你從吃個大餅都能咯掉牙的小兵調/教成了文武雙全的大將軍,你只要把人從普通百姓培養成合格的士兵罷了,有什麼難的。”

當然難了,餘杭亦在小池清上使勁捏了一把。池清也不叫疼,倒吸一口涼氣,捧著餘杭亦的腦袋,慢慢親了下去。

“我再不叫你受一絲苦。”池清呢喃。

“那好,以後咱倆別做了,每次都疼,上次都腫了。”餘杭亦嘟囔。

“我收回我剛才說過的話。”

“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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