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衛藍，再次回到高三那年，黑色的大床，冷俊陰鬱的少年，她渾身不著寸縷躺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從她肌膚滑過。

她沒有掙扎，只是等著這份羞恥的折磨儘快結束。

可這一次，竟然沒有結束。

痛！

一陣錐心的疼痛忽然從身下穿來，衛藍猛地從夢中驚醒，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黑色的大床，覆在她身上的段之翼，因為酒精仍舊混度的腦子，讓她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可即使再混沌，她也能感受到身體中傳來的鈍痛。

她下意識想掙脫，可忽然發覺，身體就像是棉花一般，絲毫使不上力氣。唯有那身體的疼痛是真實的。

也許不止是身體，還有將至冰點的心。

即使腦子再如何不清，衛藍也知道現下是發生了什麼。

“疼……”她緊閉著眼睛，低聲痛苦呻,吟。

段之翼在他睜眼後，便只趴在她身上，沒有再動。

即使沒有任何經驗，他也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剛剛用力太重，衛藍說疼，他自己也疼，是一種夾雜著興奮的疼痛。

他摸了一把衛藍的臉，察覺她的冰涼，咬牙起身，轉到下方，開啟她的身體。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令人羞恥，可是衛藍渾身使不上一絲力，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她不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何會這樣，可想來不僅僅是因為酒精的關係。她混亂中想起陳雨煙那意味不明的笑臉。

“段之翼，你放過我好不好？”衛藍終於氣若游絲地開口。

可此時的段之翼什麼都聽不見了，全部都聽不見了。他看著兩人身下沾染的一絲血跡，整個人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

他保持著這般一動不動的姿勢，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他不是沒有常識的人，自然知道那是意味著什麼。於是整個人渾身再次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

他猜到陳雨煙對衛藍動了下三濫的手腳。可此刻的他，卻是有些心存感激，至少現在的衛藍可以讓他將這件事繼續下去。

陳雨煙說的對，這是他的禮物，最好的禮物。

他稍稍爬上去，附在衛藍上空，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唇，輕聲問：“很疼嗎？”

衛藍睜開眼睛，她幾乎是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溫柔似水的表情，可卻是在對她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真是荒唐至極。

她紅著眼睛，裡面湧上一眶霧氣，因為無力，只能帶著祈求的聲音開口：“你放過我，好嗎？”

段之翼的表情立刻冷了幾分，盯著她看了半響，忽然又沉默著整個人滑了下去。

衛藍腦子懵了片刻，猛地反應過來，羞恥地想要掙脫這種令人恐懼的觸感。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腦子越來越混沌，像是回到十七歲時，那間陌生別墅，黑色房間裡，又恐懼又好像有種無可奈何的憐憫。

段之翼憑他喘息著慢慢抬起頭，重新來到衛藍上空，眼神赤紅地盯著她。他那染著水色的唇上，沾著一絲詭異的血色。

衛藍幾乎不敢再看，只是感覺他又準備低頭吻自己時，用盡全力轉過頭，埋在床上。

段之翼也不強求，只是用他溼潤的唇舌，咬了咬她脖頸，在她臉側不停地親吻，好像在喃喃說著什麼。

但是衛藍一句都聽不清楚。

她仍舊是疼，頭也疼，身體也疼，心臟也疼。

她想尖叫，可因為無力，發出的聲音卻細細的像是呢喃□□。她只得羞恥地用力忍住。

段之翼俯趴在她身上，雙眼通紅，面孔扭曲，身體急促的聳動，很快便瀕臨絕境。這種渴求多年的感受，曾經讓他無數次在綺夢中醒來，但真正置身其中，才知道從前那些幻想，多麼不值一提。

不僅是因為這陌生的身體快感，而是得償所願的心理滿足。

他咬著牙想要繼續這種快樂和滿足，但身體下方泛起來的戰慄，讓他很快走到強弩之末，不過幾分鐘，他整個人就忍不住渾身痙攣，悶哼一聲，脫力一般倒在衛藍身上。

他們的身體如此接近，但是靈魂卻好像依舊遠隔天涯。

身體裡那突如其來的暖流，給了衛藍心理上最後一擊。她早已經過了遇事哭泣的年齡，但是這一刻，眼淚仍舊是止不住淌了出來。

段之翼全身的重量覆在她身上，頭埋在她的脖頸之後。他靜止片刻，緩過了要人命的那一陣，抬手去撫摸她的臉，在摸到那滿臉的水汽之後，似是愣了愣，然後緩緩向下，握住她接近心臟的左胸。

整個房間再無任何聲響，只有兩人靜謐的呼吸。

衛藍漸漸覺得身體的力量，一點一點復甦。正要試著掙開將自己壓得快要無法呼吸的人，段之翼忽然又豎起身，紅著眼睛，喘著粗氣，捲土重來。

衛藍此時身體的疼痛已經減少，只是心裡卻像是在被凌遲，一刀一刀，將她的靈魂完全瓦解。

她第一次覺得如此迷惘。

像是食髓知味一般，這一次段之翼持續了很久，直到衛藍的呼吸漸漸有些變短，這場□□才終於算是結束。

這個時候的衛藍，身體力氣已經恢復大半，但是卻因為內心湧起的絕望，恨不得就此人事無知。

她連哭都無法再哭出來。

段之翼趴在她身上半響，終於滑倒在她身側，又將她撈在自己懷裡緊緊抱住，嘴唇附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呢喃她的名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魔音穿腦的聲音才漸漸停止，呼吸變得深沉，竟是沉睡過去。

衛藍的腦子卻漸漸清醒，她抬眼恨恨地看著睡得一臉饜足的人，此時真是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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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自然是複雜而混亂的。本以為這個相隔八年的人，再與自己無關，卻還是被他打破生活的平靜，還是以這種方式。

女人的第一次固然珍貴，不過衛藍也並非守舊的女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失去第一次，實在讓她羞恥又憤怒。

何況，她還即將結婚。

而最讓她覺得恐懼的是，她太害怕八年前的情景再次上演，段之翼不止是對她做這件事，而是會再次對她無休無止的糾纏。

她看著眼前俊朗的男人，渾身漸漸變得寒冷。腦子混亂許久，輕嘆一口氣，慢慢掙脫他的桎梏，起身下床。

身下有明顯的粘膩感，身體內的溫熱隨著起身而湧出，衛藍忍不住咒罵一句。

衛藍輕手輕腳地去洗手間清理好自己，出來穿好衣服時，段之翼仍舊在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