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藍妖孽懷裡,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任由他緊摟著我。好一會兒之後,感到耳邊那道讓我心驚膽戰的呼吸聲漸漸平穩,箍著我的手臂也稍稍放鬆了力道時,才敢試探性的動了動。
“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嗎?”妖孽不悅的嗓音裡還帶著一絲沙啞。
“不,不是。我,我有點兒,累了。”嗅到了危險資訊的我急忙解釋。
“恩。”妖孽不置可否的低低恩了一聲,鬆開手臂緩緩將我放下。
忐忑不安的緊靠著妖孽緩緩下落,在感覺腳觸控到池底時慌忙低頭檢視,我這才發現池中的水僅及胸口。
真是的,早知道這樣剛才我還緊張個什麼勁兒啊!還,還被這個妖孽,咳……想到這裡,我極度懊惱的悶哼一聲,抬頭就看見一臉佔了便宜還不賣乖的妖孽。
他早就知道!忽然明白過來這一點的我忍不住對著笑的極度狡猾的妖孽狠狠一個白眼——就不能指望他對我幹什麼好事。
“我早就讓你放開的。”妖孽見我白他,裝的比我還無辜。
“當時我都快嚇死了,怎麼會聽見你說什麼!”我撅著嘴沒好氣的回答。
“為什麼那麼怕水?”妖孽皺著他那好看的眉毛忽然問了我這麼一句。
“恩——,恩——”我猶猶豫豫的考慮著要不要告訴他一些那時並不怎麼光彩的事情。
“因為那次掉到河裡?”妖孽看我猶豫的樣子,略一思索猜測道。
真是個妖孽!沒事幹這麼聰明幹什麼!我懷著不想承認的妒忌心態又白了他一眼,自暴自棄般的爽快點頭道:“是啊是啊,那次在河裡泡了那麼久,我又不怎麼會游泳,當然害怕了!”
“那你怎麼還非要拿那著塊金牌?”妖孽聽了我的回答,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對我大肆嘲笑一番,反而把眉頭皺的更緊來了這麼一句。
“我為什麼不要那塊金牌!那是我的動力!動力懂嗎?”我一聽妖孽這突如其來的一句,頓時想起了那塊跟我共泡問天河,現在被眼前的死妖孽棒打鴛,咳,強行虜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音信全無的金牌,不由怒從心頭起的嚷嚷起來。
“動力?”聽了我的嚷嚷,妖孽些許迷惑的表情喃喃重複道。
嘿嘿……一看這表情我頓時心情大好:你也有不懂的東西嘿嘿……
“動力——”我抬高腦袋得意洋洋的斜瞟了妖孽一眼,趁他還沒想明白過來之前急忙解釋,“就是我動起來的力氣。要不是一心想把那塊金牌拿到手,我哪有那麼大的力氣在河裡漂這麼長時間,說不定早就淹死在裡面餵魚了。你看看那塊金牌對我有多重要啊!我說你就——”正想趁此時機跟妖孽開口把那塊金牌要回來,卻被打斷:
“那塊金牌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妖孽看著我,眼光奇怪的問道。
“恩恩,”我一看好像有希望,餓雞啄米般連連點頭,並輔助以悲悲切切的表情,“重要,重要極了,您還是把它還給我吧,您怎麼忍心讓我們陰陽永,咳,兩地分,咳——”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詞的我緊皺眉頭咬住嘴唇。
“呵呵——”一看我的動作,眼前的藍妖孽好像想起了什麼般輕笑一聲問道,“你不是說過富貴如糞土的麼?怎麼,一塊金牌就讓你朝思暮想成這樣?”
富貴如糞土?!開什麼玩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敗家的話來?不想還給我金牌就算了,找什麼冠冕堂皇的藉口啊!因收回金牌的希望就要破滅而萬分鬱悶的我,當然不會記得以前在“溢香茶樓”聽書時那些胡亂拼湊的話。
“那肯定是我想當夜香郎的時候說的。”面對眼前這種極度可恥的耍賴行徑,越想越生氣的我也顧不上說話的語氣。
“噗——”聽了我的話,妖孽忍不住的噴笑出聲,然後看著我充滿興味的接著問道,“那功名利祿如浮雲呢?”
“你看看我頭上!”極度氣憤的我指指自己的頭頂。
“恩?”妖孽不解的順著我的頭頂向上看去。
“早就萬里無雲了,因此我不介意飄幾片黑雲彩!”我極為鎮定的回答,在氣憤中保持著一絲理智。
“那,那,家人如手足,其他的都是衣服,又是,怎麼回事?”妖孽彷彿忍什麼忍的極為辛苦的又蹦出一句。
“家人如手足,其它的都是衣服;誰動我衣服,我廢他手足;誰動我手足,我穿他衣服!”已經氣暈頭的我終於忍不住的爆吼出聲。
聽了我的話,妖孽微微一愣,也忍不住的爆笑出來:“哈哈哈哈哈——”
“旭兒,旭兒,我的旭兒……”笑夠了的妖孽一把撈過後退動作比他慢一拍的我,邊在我脖頸處輕輕啄吻,邊低聲呢喃。
“放開我!放開我!騙子,你這個騙子!”還沒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的我又推又搡的竭力偏頭逃脫卻獲得意外的成功。
退了好幾步終於覺得安全了的我詫異的看著忽然放手的妖孽,心裡的警惕指數比課本上所說的國民經濟增長總值躥的快多了,一口氣就邁了好幾個臺階。= =///
“小旭兒——”妖孽看著我充滿誘惑的慢慢開口道,“親我一下。”
啊?!聽了妖孽的話,我不由驚的張大了嘴巴,隨即又嚇的死死閉上。
“就一下,”見到我的反應,藍妖孽的眼神驀然一沉,隨即又變為清澈,語調變的更為柔和,“只要你同意,你的東西,我就還你一樣。”
啊?!——我再也忍不住的又張大了嘴巴。
“旭兒,這可是一次機會,你向來不會浪費機會的對不對?”妖孽的聲音越發低沉輕緩,彷彿希臘神話中海妖塞壬的聲音般具有能魅惑人心的神奇力量。任何人都無法抵禦,更何況他說的內容是如此的讓我心動:
機會,對我來說是絕對不可多得的一次機會,能拿回其中一個東西的機會,無論是跟我共患難的金牌,還是藍盈兒給的鴛鴦玉佩,又或許是那枚戒指,哪個都行。
可是……可是……我緊咬下唇,眼光卻不由自主向面前那微微張開,暈著淡淡粉光紅唇瞄去。
正猶豫間,就聽見一聲惋惜的嘆息:“唉——算了——既然……”
“不,不要!”驚覺到面前的妖孽想說什麼,我不由自主的急忙制止。
“哦?——”妖孽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發出一聲像反問又像催促的單音詞。
忽然察覺自己說了什麼的我不由一陣懊悔,但又真的不想放棄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轉念一想自暴自棄道:不就親他一下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當,就當吃豬嘴好了!!!= =///
“那,那你不能,不能動。”為了杜絕電影電視上那種被人化主動為被動的狗血情景發生,已經同意妖孽條件的我未雨綢繆提要求。
正笑的像只偷雞摸狗成功的妖孽聽了我的要求微微一愣,隨即笑的更加開心:“好。”
“不能動就是不能動,不管什麼藉口反正就是不能動。”對藍妖孽的誠信度依舊感到不放心的我繞口令般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明白過來我目光與言行一致的不信任,妖孽忍不住收斂了笑容不悅的說了聲:“旭兒——”
“到了這個份上再害怕就等著吃虧吧”——明白這個道理的我硬著頭皮壯著膽子看著妖孽不妥協。
“也就是你才能……”大概是我的態度難得的強硬了一回,藍妖孽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什麼爽快點頭,“好。”
“恩——”因太過輕鬆的勝利而感到心裡不踏實的我反而又猶豫起來,皺眉拼命思考還有什麼遺漏或值得注意的地方。
“旭兒!——”看出了我的遲疑,藍妖孽加重語氣。
“哦——”一番思索下來再也想不起來別的什麼值得注意事項的我緊攥著拳頭像妖孽走去。
短短幾步路,卻被我走的跟裹了小腳的女人一樣零零碎碎,而眼前的妖孽不知再想什麼也不催促,就那麼看著我磨磨蹭蹭,蹭蹭磨磨的挪到他面前。
“你,你閉上眼睛。”我看著妖孽艱難的咽口吐沫,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帶著些沙啞。
“那,你要,好好的親我。好好的。”聽到我的話,妖孽深深看了我一眼,慢慢閉上眼睛。
看著臉上帶著幾分迷茫,幾分慌亂,幾分期待,幾分渴望,幾分——緊張的藍妖孽,不知為何感到心猛地一跳的我慌亂的搖搖頭,又連忙點點頭,隨即想到他看不見,再輕輕的“恩”了一聲。然後慢慢伸頭輕輕覆上眼前那張微微顫抖的薄唇。
伸出舌頭小心翼翼的舔了舔,又舔了舔,涼涼的,軟軟的……
把下唇瓣緩緩的含入嘴裡,慢慢濡溼,用牙齒一點點廝磨……
在口腔內壁反覆舔舐,依稀感受到辣椒的味道……
輕輕捲起絲毫沒有逃避的舌頭,一下下認真吮吸……
藍妖孽始終遵守諾言,一動也不動……
我受蠱惑般帶著連自己都不可置信的認真,履行著自己的承諾,直到在猛然醒悟間慌亂撤退……
“完了?!……”感受到我的離開,藍妖孽像是做什麼美夢忽然被驚醒了一般睜開眼。
“恩。”我匆忙低下頭,以圖遮掩自己也不清楚的心煩意亂和——驀然間滾燙的臉。
“這就是你的好好親?!連我的一半時間都不到!”藍妖孽看著我,不知是氣是急的低吼道。
“我,我……”我漲紅著臉欲辨已無言。
“你到底是怎麼被人稱為青樓太子的!”藍妖孽猶不解氣的又說了一句,說完還輕蔑的瞥了我一眼。
太過分了!聽到這相當於對一個正常男人說他不行的話。雖然並不喜歡那個綽號的我也不由火冒三丈:我哪有這方面的經驗,跟雪純在一起的時候,一方面是假戲真做的時間還不夠長不好意思;一方面是要忙著跟她爸爸作鬥爭;後來又是她的病;每次都是蜻蜓點水一下就完了;跟藍盈兒我壓根就沒機會。
我唯一的兩次還是楚天樂和小五……再者就是眼前的這個妖孽了……
“我又沒主動親過別人我怎麼會!名字是別人起的關我什麼事!!!哼——”再也忍不住的我怒哼一聲把頭扭向別處。
“你說什麼?!”聽到我的反擊,剛才還氣呼呼的妖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語氣透著極度狂喜的問我。
糟糕!驀然間也意識到一個錯誤的我不由暗呼一聲:我說這句話,不就相當於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告訴別人他還是一隻童子雞。真是——
“那,那些是什麼?”懊惱不已的我半是轉移注意力半是好奇的指著水池周圍那些不高的柱子上發光的大圓球。
“夜明珠。”藍妖孽不知問什麼並沒有再追問下去,反而給了我答案。
“夜明珠?”我心不在焉的重複一句,然後忽然回過神來滿臉不信的轉頭看向妖孽,在他衝我含笑點頭肯定的一霎那心跳加快。
夜明珠——這就是省力省電省錢,被冠以“古代燈泡”之美稱,尋寶探秘電影中的頂梁主角之一夜明珠。哇哈哈夜明珠……
開心的跑向溫泉的臺階,一步三個階梯的慌忙從臺階上躥上來,抱著其中的一個柱子踮起腳尖兒用比夜明珠還亮的眼光仔細打量= =///:那麼大,那麼圓,那麼亮,要是……手悄悄的伸上去……
“小旭兒,那是鑲上去的,拿不下來。”妖孽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