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和睦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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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從飢餓中醒來,看到顏賀就在身邊,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嗚咽地訴著委屈,“賀哥,嗚嗚……”簡直就泣不成聲。

顏賀見她這樣,想到還在母親房裡母親的臉色也很難看,雖然他一心希望妻子和母親能夠好好相處,為林琳說好話讓母親別太為難她,但是想到林琳對母親的態度,他也是不滿的,不敬長輩,頂撞婆婆這種話傳了出去,林琳真的不用再做人了。

明明,最初倆人見面時,林琳就是溫柔和婉的女孩子,雖然略有不羈,但對他來說卻更能留下深刻印象。慢慢再接觸,果然林琳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與自己也能有許多話可以說得上,雖然知道林琳總與自己私下接觸不妥當,但仍是沒有擋住誘惑,與她有了私情。

他是真心喜歡林琳,為了她,甚至可以說他得罪了林尚書,岳父大人,也為了她,在同窗之間常被取笑,這些他都可以忍下來。終於娶到林琳,他是歡喜是高興的,但是他願意為林琳付出這麼多,林琳呢,為什麼不願為他討好自己的母親,讓母親接受她呢?

“賀哥,為什麼母親要這麼罰我?我知道她因為我們私情的事對我不滿,可今天只是我嫁給你的第一天,我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啊,賀哥。”林琳見顏賀不僅不安慰她,還在發呆,淚水就流的更兇了。

“琳兒,你也知道你才入侯府第一天,為什麼你要忤逆母親,頂撞母親去氣她呢?你說那些話的時候,可有想過,那個是生我護我的母親?”顏賀眼裡有些難過,“你知道我為你向母親求情,母親心裡有多難過,我是她的兒子!你當初不是說過,為了倆人能夠在一起,無論多難你都會忍受嗎?可是,母親今日行事並無多過分,你呢,卻忍不了才頂撞長輩受了罰。若是以後,你也照你今日行事,我們…我們真的還能在一起嗎?”

“賀哥,你說什麼?你覺得是我做錯了?你這麼說是想要休了我?”林琳不敢置信,連淚水都忘了流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為了你連名聲都不要了,好不容易嫁給你,你以為我不想和你母親好好相處嗎?今天從去上房一直讓我跪,你和父親離開後依舊一直讓我跪著,母親斥責我不夠大度沒有婦德,還罵到我娘身上,難道我就該忍了下來?如果她只因早上我會通房的事對你發火然後斥責我,我可以接受,但是為什麼要牽扯到我娘身上,罵我娘是上不了檯面的妾室,她難道不知道現在林府正妻是我娘嗎?當著媳婦的面辱罵媳婦的生母,你覺得如果是你,你能忍下來嗎?”

顏賀聽後異常頭疼,母親說話確實不當,但是,“可這也不是你不敬母親的理由,如果你們一直這般相處不和睦,以後怎麼過一輩子?林琳,今日之事先這般過了,行嗎?明兒你和母親好好認錯,別再頂撞她,就當是為了我,行不行?”

林琳聽到顏賀這麼說,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沒在說出口,點頭答應,心裡卻不當一回事,以長輩之尊欺壓小輩也就侯府夫人能做出來,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侯府她沒有根基,本以為賀哥能當她在侯府過日子的依仗,如今看來他還是幫他的母親,實在是讓她失望透頂,為什麼他就不能諒解自己,是非不分呢?

顏賀見林琳答應,便讓林琳好好休息,他有事還要去父親書房一回,林琳見他沒有想去找那兩個通房的意思,心裡倒是高興了一些,安心地放他離開。

顏賀從自己的院裡出來,走去了侯爺的書房,看到父親的書房還亮著燈,想了想就讓守在門外的下人通傳。

“進來。”侯爺聽到通傳,聲音從裡邊傳了出來。

顏賀推開門,進去後轉身就把門關上,“父親。”

侯爺見他滿臉疲憊,新婚第一天婆媳不和,兒子必定左右為難,心下瞭然,“賀兒,可還是為你母親還有媳婦那事為難?”

“爹爹,兒子是不是做錯了?”顏賀語氣黯然,看到自己信任的爹爹,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難過。

侯爺嘆了一口氣,“賀兒,你是男兒,也是侯府世子,後院那些事不該你去理,婆婆管媳婦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媳婦既然選擇嫁入侯府就要學會適應,做不到就別怪誰。只要後院別往外伸手,爹爹是不會去管的,也不希望你管。爹爹遲早會老的,只希望看到你能撐起侯府,別受後院女人的掣肘,如果你不能,爹爹寧願你待在府裡老死,也別出仕。”

顏賀到底是一個男兒,聽到侯爺這般鄭重地吩咐,趕緊認真地點頭應是,“兒子確實不該把心思過多地放到後院裡去。爹爹,上次您說的,要兒子如何行事?”

侯爺見兒子沒讓他失望,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林府那只狐狸和我想的一樣,聽說他那個李家的女婿正在潭拓寺苦讀,你和那個李家的小子也算連襟,去潭拓寺進香打好交情就行。”

顏賀一聽要去和李傲言打交道,想到當初被李傲言痛揍還有兩人與林府小姐定親換親一事,心裡是很有疙瘩,不過如今早已塵埃落定,且朝上最近形勢愈發變幻莫測,為了侯府能夠不在權力變動中落馬,他也不該記著往事。

“爹爹,兒子謹記你所說,待三天回門回來,我就去潭拓寺。”顏賀應道。

“靖王的宴會,還有二皇子的詩會我都替你推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咱們啊,要選擇明哲保身,待情形慢慢明朗再小心地往一邊靠,對侯府才是最好的。你岳父是只大膽的狐狸,回門時許他會和你說上一些話,你屆時回來告訴我,李家那小子也是個賭徒,不過他是不得不賭,你此次去只需要打好交道,有份交情,其他的事不能牽扯過多,若他真成事,以後咱們是親戚互相提攜,若他輸了,那是他的事,李家也只能再次沉寂,林府,你岳父為了他兒子也不會敢多膽大,否則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婿當出頭椽子。”侯爺輕聲說道。

顏賀聞言垂眸,手指輕敲扶椅,思索著自己的想法。

林老爺,侯爺都以為李傲言去潭拓寺苦讀,卻未曾想他只去了潭拓寺上了一炷香,然後以潭拓寺人太多不清淨為由,帶著自己的書童離開潭拓寺,在潭拓寺往北的一間名為元和寺的小廟宇那裡安靜地唸書。

李傲言只在寫給林蓉的那份家書,給林蓉提過,並讓她不要告訴母親,免得她擔心。林蓉自然是應允,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夫君會中途改道去小寺廟苦讀,但想到潭拓寺是名寺,香火鼎盛,雖然讀書人素愛去哪裡讀書,可人多了也不好。她提筆回信也表示了贊成,並問李傲言有需要的都要一併告訴她,她會給他備好使人送過去。

“少爺,少奶奶可真貼心。瞧,這可是她這個月送的第五份家書還有一些吃食和衣物。嘿嘿,連我都有一份,少奶奶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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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錢元辰去接送信的人帶的包袱,一拿進來就高興地說道。

李傲言笑著放下手中的書,從錢元辰的手中接過林蓉寫的信,“元辰現在可是越多話可說了,娘子自然是好的。”

開啟書信,是熟悉的一手端正俊秀的小楷,裡邊先是說了家裡的近況,家中每一個人都不曾落下,再看林蓉寫到清琦被教,如今很是聽話的事,李傲言幾乎能想象到娘子臉上的笑臉,想著就會心地笑了笑,繼續往下看,便是關心他身體,告知他送了什麼過來。末了在信的末尾著重地提了侯府世子回門時說要去潭拓寺上香,林老爺特意使人告訴她,讓她送信告訴夫君。林蓉因為爹爹的慎重,只是告訴了李傲言,並在信中問此事是否要告訴母親。

李傲言看完整封信,心想娘子行事真夠謹慎,岳父只說了侯府世子到潭拓寺上香,其他事並沒有說,娘子雖不知道有什麼事,還是守口如瓶速使人告訴他。

想了想提筆就回了一封信,讓林蓉不必告訴母親,也不要把他不在潭拓寺的事告訴別人,又在心裡說了對林蓉的想念還有母親,弟弟妹妹的問候,並告訴她一切安好,便停筆不寫了。封好信件,李傲言讓錢元辰把信交給來人,才細想自己這小半個月來的收穫,幾乎一點都無。

岳丈和侯爺都是兩隻在官場上混得已久的老狐狸,他們的心思他多少能猜著一二,不過他們只知潭拓寺香火鼎盛的來源和前皇后有關,卻不知這間小小的元和廟卻和皇上有關。

這還是祖父在世的時候偷偷和他說的事,那時皇上還是皇子,庶出無勢的皇子,在這間元和廟與先皇共患難才得了先皇信任,因為先皇落難不是好事,所知之人甚少,元和廟的主持甚至還因此死了,祖父因是先皇的重臣,且一直伴在先皇身邊,才知道一二。這裡可以說是皇上的起步之地,太子,想來皇位對他的誘惑力更大,也許會來這裡沾染皇上的運氣也不一定。

李傲言想想自己這種想法都有些可笑,為前程放手一搏,以前的李家輸了,現在輸不起,機遇是一回事,實力是另外一回事,一年半後的府試,如果這回不曾有機遇,他也不會選擇去府試趟那趟渾水。他說過,他等得起。

原本他是很大膽,想在潭拓寺時,得岳父的傳信,佈置好一切,但是即使太子真的會去潭拓寺,這樣做也很冒險。後來,許是娘子林蓉對他的影響很大,娘子做事以穩為主,而他習慣行奇兵之計,雖然他看起來是穩重之人,但骨子裡好冒險,在和娘子相處那麼久,使他也慢慢有了改變。臨去潭拓寺前,娘子的擔心甚至她隱隱有不安也讓他記在心上,最終他選擇在元和寺苦讀。

如果娘子知道事情真相,怕也會同意他這般做。

林蓉又收到李傲言回的信,心裡高興,看到信中夫君說辛苦她了的話,心頭暖暖地,眼圈都紅了,和夫君書信往來許久,倆人之間的距離倒是越拉越近,有時候甚至會常常想到夫君,怕他冷著怕他餓著,最近城裡一直會傳來一些訊息,哪些官宦人家闔府被抄了,或是那個大人被抓牢裡了,有人被流放有人死刑砍頭,聽到這些訊息,都能感覺到形勢不對勁,朝上風向莫測,想到林府,侯府,爹爹有時使人告訴她的話,都讓她心裡有些不安。不過越是這樣,她越不能慌張,日子還是照過,私下裡與夫君的信件往來更多。

不僅擔心夫君,還擔心林府爹爹在朝中如何,弟弟又如何,她想得多了,擔心得多了,又不能讓婆婆看出不對,整個人都有些瘦了,每次只有收到李傲言的書信,提著的心才會鬆懈一些。

幾個月轉眼過去了,天開始飄起了雪花,冬天到了,讓人覺得越發冷了。許是快過年了,京城裡也不再常傳來一些不好的訊息,林蓉安心地為在李家過第一個新年準備,婆婆李夫人自己也會時常收到夫君的信件,但是仍常常詢問林蓉,“傲言也不知道何時回來,明明說了就在這幾天,怎麼還沒訊息。”

林蓉自己也很想念夫君,心頭著急,但仍要安慰婆婆,“母親,許是下了雪,路難走,趕回來會慢一些。母親,聽說夫君曾外出遊歷三年,如今幾個月不見,咱們都想得緊,那時母可是常提著心呢?”

李夫人被林蓉一問,想到兒子隨他夫子外出遊歷三年的事,便道,“那時傲言才十歲,和傲然一般大小,他離開的時候我整日都擔心,用飯睡覺都不安穩,好在他有夫子帶著,也會常給我寫信,我在家天天盼著他回來,也和今兒一樣左盼又盼,總是覺著時間難捱,怎麼路那麼長呢。”

“是呢,母親這麼說蓉兒也覺著一樣,這兩天每天睜開眼,就想到夫君是不是回來了。”林蓉也道。

李夫人聽她這麼說,反而勸道,“你也別著急,瞧你現在都瘦了好多,得好好補回來,傲言總會在這幾天回來的,咱們啊,就好好在家裡等著。”

因為要過年,大家都喜氣洋洋,林蓉聽到婆婆這麼說心裡也暖暖地,直笑著應是。就在這時,小姑子李清琦回來了,給李夫人行了禮,又問了林蓉一聲。

自從李清琦被李清琴教過一段日子,終於老實了許多,對林蓉雖然算不上好臉色,但也不在懂不懂冷臉給臉色看,或者無事找茬,但是今天她一進來,問過林蓉後,語氣就有些冷地說道,“母親,剛剛林府的兩個婆子說,大嫂的爹爹要接大嫂回府。”

“可有說甚麼事嗎?”林蓉聽到爹爹這回竟然要接她回府,心裡有些忐忑,忙問道。

說到這個,李清琦的臉更冷了,想到剛剛那兩個婆子對她不屑看不起的態度,無論怎麼問都不肯說什麼事,心裡就對林蓉遷怒上了,“不知道,大嫂自己回府上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剛剛我問她們,是死都不肯說,看來不定是什麼好事。”

李夫人聽了,眉頭也皺了起來,“蓉兒,既然親家這麼急,你就先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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