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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這兩日做什麼去了?”馮氏忍了兩日,終於忍不住問起夏知命的行蹤。這都三天了,往常他們倆鬧變扭的時候,夏知命早來和她講和了。

“老爺,老爺他這這兩日都在姨娘們那邊。”王嬤嬤磕磕巴巴的回答,邊說邊觀察馮氏的臉色,語氣漸漸地弱了。

馮氏“啊”了一聲,失落的垂下頭。這是怎麼了,她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本該高興的,可她根本高興不起來,心裡頭還泛著濃濃的酸楚。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只知道自己難受,心揪著疼,沒辦法呼吸。

奇怪,丈夫去睡姨娘,這不正是按照她的期待去做的麼?她有什麼可吃醋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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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深吸一口氣,扯開乾裂的嘴唇,笑了。

王嬤嬤打從馮氏十歲的時候就跟著她了,主子心裡有多不痛快她自然明白。嘆了口氣,心裡替馮氏抱不平。哪有女人願意把男人往外推的?如果不是為了子嗣,主子不至於犧牲至如此地步。論起那天吵架的事兒,到底是自家主子做得過了。

老爺的身子再這麼鬧下去,夏家走得不單單是大爺一個人了。

王嬤嬤心裡愁,她知道馮氏性子倔,有時候認準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可這次的事兒,她必須要勸一勸馮氏,千萬別再鬧下去了。

王嬤嬤尷尬道:“太太,老奴沒敢全說,您可要挺住嘍。”

馮氏蹙眉,怨道:“怎麼連你也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儘管說!”

“老爺天天睡三個人,還是,還是一塊兒的。”王嬤嬤尷尬道。

“什麼!”馮氏驚叫一聲,劇烈的咳嗽起來。

王嬤嬤趕緊拍馮氏的後背撫慰。

馮氏連飲兩杯濃茶之後,方冷靜下來。她原以為夫君真的對他的話上心了,原來在和她慪氣。

馮氏躺在床上,不作聲的苦笑。

天色漸晚了,馮氏喝下小半碗燕窩粥,便被丫鬟扶著躺下來,她吩咐王嬤嬤去夏知命那邊瞧瞧。不一會兒,王嬤嬤連滾帶爬的跑回來,告知馮氏夏知命剛回來便叫到了六個通房進屋。

馮氏一聽,氣得發暈,當時就癱在了床上。

王嬤嬤一邊焦急地扶著馮氏坐起來,一邊詢問辦法。馮氏捂著胸口吩咐王嬤嬤快去阻止夏知命,他再這樣下去,早晚會精盡人亡。

她一個女人,剩下的只有丈夫了,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麼活?

王嬤嬤立時帶著幾個人出去了,馮氏沒力氣的趴在床上捂著胸口等訊息,等了半晌不見人回來。馮氏叫個丫鬟去瞧瞧情況。不一會兒,小丫頭回來了,臉上帶著恐懼,膽戰心驚的告知馮氏王嬤嬤等人惹怒了夏知命,被下令圈禁了。

王氏聞言,哇的吐出一口血來,人暈了過去。眾丫鬟趕緊請了大夫,煎藥,服侍馮氏把壓驚湯喝了,睡了一晚之後,馮氏果然好些了。早上王嬤嬤被放出來後,聽說馮氏昨兒個吐血,第一時間來瞧馮氏,後來聽說馮氏不過是一時抑鬱集聚所致,沒什麼大事兒,方舒口氣。

馮氏見王嬤嬤被放出來,心裡一酸,抱著王嬤嬤痛哭起來。

王嬤嬤曉得馮氏心裡苦,也跟著哭。

王嬤嬤規規矩矩的跟著馮氏幾十年,安分守己。馮氏十分仰仗她,府裡上下也因這層關係都會給王嬤嬤幾分薄面,連秦王妃都會尊稱她一聲“老姐姐”的。

夏知命居然毫無理由的圈禁王嬤嬤一夜!

馮氏氣不過,鬧著要去找夏知命理論,被王嬤嬤攔了下了。

王嬤嬤曉得夫人為她抱不平,主子有這份心足夠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更加僵化主子和老爺的關係。左右她昨兒個被圈起來,也沒受什麼苦,半夜裡反倒有幾個小丫鬟給她們送碳送水的好生伺候著。

王嬤嬤好說歹說,才勸住了馮氏。她輕聲道:“我的好太太喲,咱得想個法子,不能讓老爺這麼鬧下去,身子要緊喲。昨兒個我瞧老爺這拗勁兒還在呢,不好勸,這事兒還得麻煩老爺的姐姐去。”

馮氏皺眉頭想了想,點頭。丈夫的脾氣他最瞭解,最愛犯倔,這回恐怕是真把他惹毛了。她去和他說,一旦控制不了情緒,無異於火上澆油;換做秦王妃就不一樣了,夏知命最聽她二姐的話。

既然決定了,馮氏立即派人去請秦王妃。

秦王妃得了訊息,二話不說立即坐轎子來教訓夏知命。秦王妃先把夏知命領導馮氏房裡,趕走了多餘的人後,對著夏知命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夏知命起先回了兩句,引得秦王妃愈發火大,滔滔不絕的訓了他小半個時辰。說道夏知命終於認錯了,秦王妃方止住話。

於是屋子裡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秦王妃見夏知命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心軟了,嘆息道:“賭氣可以,卻不可傷身,你們兩個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好不好?”

秦王妃轉而訓斥馮氏,可到底礙於對方是女子,口氣輕了許多。“也有你的不對,你先前對他說得那是什麼話?父親去西域,就是為了圓他多年的夙願,和你們半點關係都沒有!說來說去就出在子嗣問題上,達兒走了確實可惜,可那是命,怨不得誰。你這樣的怨天怨地的,有用麼?難不成你們夫妻倆想一起隨他去了不成?鬧什麼鬧,都給我好好過日子!”

秦王妃見夏知命垂目,知道她這個弟弟曉得錯了,一個大男人自然不好開口承認,便暫時打發夏知命走了。獨留下馮氏說話,馮氏一直在抹眼淚,秦王妃好言勸了幾句,也順便點撥馮氏幾句,一再強調她不準再說那樣的話傷夏知命。

經秦王妃這麼點撥後,馮氏終於意識到自己先前的作為太強勢了。她總以為自己犧牲很大,她覺得自己‘賢惠‘的為夏知命找來那麼多美女姬妾,夏知命就該承著她的好意。夏知命不願意,就是在枉費他的苦心。

說到底是她太自私了,所有的事情都從自己的想法考慮,根本沒有顧及丈夫的感受。

馮氏心裡萬分後悔,哭著點頭,感激的給秦王妃賠禮。

秦王妃見她識趣兒,耐著心思哄她幾句,馮氏果然漸漸地好轉一些了。

秦王妃嘆口氣,軟語道:“不是我說你,你嫁進夏家這樣的人家真真是你的福氣,上面公婆不為難你,我們三姊妹也打從心眼裡疼著你和弟弟,從沒有親近裡外之分。當年我陪著母親和弟弟相看你的時候,我眼盯著弟弟瞧你第一眼就臉紅了。打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這門親事準成。他這人聰明,也愛認死理兒,性子像極了父親。從你們新婚至今,這麼多年了,他由著你鬧騰,心全在你一個人身上,他對你什麼心思,你該明白的。子嗣的事兒他心裡也苦,也急。可他和你抱怨過半句麼?”

馮氏對上秦王妃頗具深意的眸子,心中一凜。是啊,按理說肚皮不爭氣的是自己,生下瘋兒子的也是自己。這麼多年,夏知命從來沒因為這事兒怨過她。可她卻……馮氏羞愧的無地自容,悔恨的淚水翻湧而出。

“二姐,是我錯了。”

秦王妃笑著拍拍馮氏的後背,按理說她不該多嘴去管弟弟的家務事,可今兒個鬧成這幅模樣便由不得她不插手了。所幸這個弟妹還算聽她的,聽進去就好。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馮氏認錯後,也要有個態度。關於她不停的納姨娘通房的事兒就得第一個叫停。“回頭我便把那些沒用的遣散了,可這幾日光他……也有十五個了,這些都留著?”

“暫且留著吧,等過些日子叫大夫把個脈,確認之後再說吧。”秦王妃說完話,想了想,又道:“人不要留多,以他的性子,一兩個就夠了,人太多反而惹他煩。這姨娘選擇你可要留心,要挑合他心思的,性子好知進退的,將來就算她有了身孕,也不能叫她翻上天去。”

馮氏聽見“孕”這個字,莫名的內疚和難受。恨自己的肚皮不爭氣,低頭不做聲。

秦王妃瞧明白她的想法,好言勸道:“你們年紀才多大,還有機會,等過個四五年再不濟,咱們總歸會有個辦法,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從三妹那裡過繼過來一個。”

馮氏聽這話有了希望,感激的握著秦王妃的手,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秦王妃無所謂的笑了笑,拍拍馮氏的手背,囑咐他好生照顧好自己,便帶著人走了。

當天下午,馮氏便依從秦王妃主意,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通房全打發了,只留下先前夏知命剛睡過的十五人。以前馮氏選美妾,儘管挑漂亮的,倒沒怎麼去注意每個人的具體長相。這次得見這幾個人,竟發現其中一位叫馬玉蘭的,十七歲,眉眼頗有她當年的風采。馮氏對其問話,暗暗觀察其性格舉止,性子溫婉,腦子也算聰明伶俐的。馮氏心裡有了主意,等她觀察幾日後,若沒什麼問題,便有把馬玉蘭提作姨娘的意思。

初晨得知夏達病死之後,心裡並沒有向她預期的那樣暢快,即便是後來聽秦王妃說夏府裡鬧出烏七八糟的事兒,她還是沒高興起來。

初晨總覺得她這雙手沾血了,不乾淨。

懷璧敏銳的發現自己的妻子這幾日心情不大好,遂日日對公事“偷懶”,早早回家照看媳婦,想法設法的逗她開心,給她弄各式樣稀奇的玩意兒。

這日懷璧歸來,見初晨臥在榻上瞅著天棚發呆。衣裳沒脫,便湊到自己的媳婦身邊,用冰冰涼的手指捏她的臉。

初晨打了個激靈,叫著坐起身,埋怨的看向懷璧,衝他撅嘴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懷璧被初晨俏皮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接著伸手捏。

初晨用自己溫暖的雙手握住他冰涼的手,給他取暖。

懷璧感動,一雙眸子裡閃爍出熾熱。他抬起手,戳一下初晨的臉,調笑道:“再不聽話,把你這張小臉捏腫,誰叫它不會笑?”

初晨被逗樂了,仰頭問他:“你捨得麼?”

懷璧順勢摟住初晨,嘆道:“真捨不得。你瞧瞧你,已經有我這樣好的夫君了,平白無故的愁苦什麼?有什麼事兒比為夫更重要?”

初晨聞言眼底一沉,嘴上嬉笑道:“對對,夫君最重要,夫為天嘛。”

懷璧低頭看初晨一眼,眸子裡浮現出幾分沉鬱,隨即被他溫潤的笑容所掩蓋。

懷璧嘆口氣,抱著初晨一會兒後,便陪著初晨一起到秦王妃那裡定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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