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完結倒計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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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在我國某海域上空發生了一起大型飛船墜毀事故,所幸並未引起大面積人員傷亡,此次事件正在接受多方調查,目前引發事故的原因暫不明,接下來請看前面記者為我們帶來的畫面……你好,中村小姐,可以為我們介紹一下現場情況嗎……”

電視主播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巨大的電視屏幕上傳來,池袋街頭穿行的人流中,一個帶著細框眼睛的黑短髮少女靜靜地站在街角中央,抬頭看著新聞中的飛船墜毀畫面,黑沉的眸子裡有著不為人所知的情緒。

“圓原同學——”

不遠處緩緩跑來一個穿著整潔運動服的黑髮少年,氣喘吁吁的模樣隱約有些狼狽,卻不讓人討厭。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的圓原杏裡靜靜看著他跑向自己,在少年來到自己身前的一刻,輕輕的笑了起來。

“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麼著急的……”

“沒關係……哈……”

喘著氣抹去自己額頭的汗水,o之峰帝人堪堪站定,看著面前秀美文靜的少女,臉頰難以剋制的紅了起來。

“我沒想到你會接受我的邀請……畢竟,額,我以為圓原同學你並不是那麼喜歡出門……”

“沒有。”

聞言柔和地彎起眉眼,圓原杏裡乾脆地回答了一句,接著便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如果物件不錯,其實一起出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側過頭衝o之峰帝人笑了笑,純真的笑顏讓呆愣的少年一下子紅透了臉頰。而等他手足無措地跟上圓原杏裡後,他糊里糊塗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這個在他印象裡一向沉默寡言,沉悶自卑的女孩似乎在無形中開朗了不少。

不再似從前那種時常壓抑著一切,死氣沉沉的樣子,彷彿是被什麼東西賦予了全新的生命力一般,煥發出別樣的生命力……

圓原同學的這種變化是從什麼開始的呢?是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被勒索和騷擾困擾的?自己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她的這種變化是誰帶來的……

“你吃章魚燒嗎?”細聲細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o之峰帝人有些失落的思考,抬起頭的瞬間,他看見了圓原杏裡臉上還沒消退的笑意。

“啊!當然!我去買吧,圓原同學你在這裡等一下……”

被那抹笑容弄得心頭一跳,他下意識的拔腿就朝馬路對面的一家章魚燒店跑去。黑髮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裡滿是難以抑制的喜悅,在洶湧的人潮中也顯得格外顯眼。

圓原杏裡目送著他離開,一直到喧鬧的池袋街頭將他的身影完全掩蓋,黑髮的少女這才轉過頭,定定地看向了站在另一邊街角,懶洋洋衝自己微笑的瘦削青年。

“hi~”

手指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勾著嘴角,一臉放肆笑意的黑髮青年跳步著朝圓原杏裡走來,在她的周圍旋轉了一圈,這才停住腳步,衝她壓低著聲音開口道,

“小無色的小氏族,你的王到那裡去了?是不是忙著拯救別人,自己反而丟掉了寶貴的性命呢哈哈哈哈……真是可憐又可愛哈哈哈……”

“住口——”

手掌猛然間拽住了折原臨也領口的毛領,圓原杏裡無法控制住自己胸腔中的憤怒,將手中若隱若現的罪歌抵到他的脖頸上道,

“如果你再胡說……”

“我並沒有胡說喲哈哈哈哈……”

嘴裡發出古怪的笑意,折原臨也低頭看著面前被激怒的少女,歪歪頭開口道,

“雖然他還沒有死,但是已經離死沒有多遠了……”

折原臨也的話音未落,一陣可怕的巨響就驟然在不遠處響起,圓原杏裡錯愕地望向原本擠滿人流的商業街,卻被空氣中驟然燃起的槍火聲和恐懼尖叫的人群一下子刺痛了眼睛。

“該死!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幾步跑向路邊,圓原杏裡難以置信地看著一顆顆包裹著火星的炮彈從政府專用飛船上朝地面上的人群投擲,只覺得自己的手顫抖的幾乎握不住罪歌了。

“這太美了……這太美了哈哈哈……

難以壓抑住自己嘴角放肆的笑意,折原臨也大笑著緩緩踱步來到她的身邊,將原本縮在自己袖管的手伸出來一些,如同一位指揮著交響樂演奏的指揮家一般猛地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了位於城市中央的那座巍峨的建築物。

“上帝締造了世界,而現在正準備親手毀滅這一切的上帝正在那個地方……獨守於那裡的黃金之光已經熄滅,黑色吸納這世間的所有……可憐的孩子,失去了你的信仰,你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呢……”

“你們這些瘋子……瘋子……”

圓原杏裡畢竟還是個還在讀書的中學生,即使因為自身的遭遇讓她比很多成年人都要成熟一點,可是此刻可怕的景象還是讓她的眼睛漸漸紅了起來。

目及之出,火光和鮮血充斥著她的瞳孔,原本高大的建築物在那些飛船的轟炸下逐漸倒塌,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普通人在這場忽然起來的災難之中只能發出痛苦絕望的哭喊……

“啊啊——”

嘴裡發出憤怒的嘶吼,圓原杏裡痛苦地擦去臉頰上的淚水,纏繞於鎖骨處的黑色荊棘花如同瞬間恢復生命力一般爬滿她的小臂,脖頸,而緊接著,她便在折原臨也張狂的笑聲中,從自己手臂的血肉中緩慢地拔出了那把劍身縈繞著銀色光芒的妖刀。

一片血色的天幕下,奔跑的人群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裡發生的異變。黑髮的少女通紅著眼睛握緊自己手中的武士刀,像是將自己胸腔中所有的憤怒都傾注到手上,揮起刀狠狠地砍向了折原臨也——

“咔——”

匕首和武士刀劇烈地碰撞在了一起,黑髮的高瘦青年像是在舞蹈一般輕巧躲過妖刀的刀刃,接著便抬起手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將手中匕首用力地捅進了圓原杏裡的小腹!

“噗”的一聲,尖銳的刀子捅進身體裡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折原臨也微笑著感受著武士刀劃開自己脖子的刺痛,猛地用力將那把匕首整個扎進了圓原杏裡的腹部。

粘稠的血液染紅了折原臨也的手指,他緩緩鬆開手,垂眸望了半跪在地上,此時已被豔色血液弄汙衣裙的圓原杏裡,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我的王命令我將無色的氏族殺光……所以,抱歉了~”

倒在血泊中的黑髮少女抽搐著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手中的罪歌發出刺目的銀光,似乎在為她的傷痛而哀鳴,可是一邊的折原臨也卻連一絲停頓也沒有,徑直走到圓原杏裡的面前,將那把深深扎進她腹部的匕首拔了出來。

“呀,弄髒了……”

將沾著血的匕首舉到自己面前,用舌尖舔了一下,折原臨也看了眼身前已無多少氣息的圓原杏裡,站起身按了下別在自己耳邊的通訊器。

“莫西莫西~”溫和年輕人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折原臨也挑挑眉,笑著開口道,“彙報任務,完成。”

“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們的任務也在進行中,那個銀髮捲毛目前還沒找到人影,富蘭克林又不小心讓那幾個喜歡游泳的小子跳進海里逃跑了……唔,雖然他們看起來傷的很重完全沒有辦法救的樣子,可是既然……”

“滴——”乾脆地按下通訊器按鈕,完全沒興趣聽俠客絮絮叨叨的折原臨也原地伸了個懶腰,接著蹦蹦跳跳地朝著混亂的街頭走去。

而被他遺忘在原地的圓原杏裡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屍體一般仰倒在滿是可怖血跡的地面上,一直到混亂中有個聲音驟然響起,才讓原本已失去呼吸的黑髮少女緩緩地動了動自己僵硬的手指。

“媽媽——!”

有個栗色頭髮的小女孩哭泣著站在馬路中央,忙於逃命的成年人顯然都沒有注意到她,她跌跌撞撞地被推倒在路上,細聲呼喚著自己的媽媽,可是她的母親卻在被淹沒在人群中,連一絲影子都沒辦法尋找到。

小女孩的哭聲微弱,卻還是毫無阻隔地傳到了圓原杏裡的耳朵裡,她的身軀已然僵硬,腹部的致命傷讓她的生命氣息一點點地消失著,以至於她想掙扎著起來去看看那個小女孩的安危的這個簡單的動作都沒有辦法做到。

“嗚……嗚……”

嘴裡發出絕望的喘息,黑髮少女滿臉血跡地從血泊中緩緩地掙扎起來。目及之處,一個穿著漂亮小洋裝的女孩哭泣地坐在馬路中央,而在她的上方,一架可怕的飛船正緩緩地向這裡靠近……

虛弱的圓原杏裡見狀一愣,雙手顫抖著想拼死跑上去護住女孩瘦小的身軀,可是一顆流彈已經擊中了位於街道上方的廣告牌,伴隨著一陣可怕的聲響,那塊巨大的廣告牌瞬間就砸向小女孩的身體。

“不——”

圓原杏裡發出痛苦的哭喊,淚水順著她滿是擦傷的臉上劃過,卻無法改變眼前這讓人心痛的一幕即將發生的事實……

“吾王……救救我……救救她……”

“啊!”

驚魂未定地從座椅坐起,正身處於萬米高空的無色從剛剛那個可怕的夢境中甦醒,臉色慘白地深吸了一口氣,卻還是無法控制自己顫抖的雙手。

“無色,你怎麼了?!”“無色,你沒事吧?”

溫暖的雙手一下下撫慰著無色僵硬的背脊,無色抬起眸看了眼身邊一臉驚慌的夜刀神狗郎和已然走到了自己身邊的伊佐那社,搖搖頭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沒事……我只是做了一個夢……”

話說到這兒,無色忽然停了下來,好半響,他才用快哭出來的聲音低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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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並不是夢……”

“無色……”

擔憂地看了眼面前彷彿隨時都會崩潰的黑髮少年,夜刀神狗郎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還沒等他開口,駕駛著回程飛船的伏見卻已經走進機艙,朝他們露出了一個事情非常不妙的表情。

“剛剛我接到了來自septer 4應對危機事件特別小組的通訊……京都已經徹底失陷,黑王庫洛洛·魯西魯已將黃金之王囚禁,並在整個京都上空投放了大量放射性武器襲擊平民,赤王力量暴走,目前和青王一道生死不明……而且,根據淡島小姐剛剛的意思推測,黑王很可能已經將無色的氏族……”

伏見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無色清楚伏見的意思。庫洛洛不可能放過無色氏族的任何一員,那些曾經與無色有過聯絡的人他統統都要剪除。作為氏族的王,無色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來自千里之外的氏族的呼救,而剛剛無色說的那個夢,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氏族被黑王屠殺的情景……

“無色……”

伊佐那社露出悲傷的表情,靜靜地看著面前瘦弱的黑髮少年。只見少年彎曲著背脊,蜷縮在座椅上,看上去格外疲憊地低著頭,他從來明亮無畏的祖母綠眼睛此時黯淡的可憐,蒼白的嘴唇緊緊抿著。這忽如其來的一切足以摧毀任何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可是身為石板所選中的王,還只是個少年無色只能沉默著負擔著這一切的痛苦,卻連一絲拒絕都不能向這冷酷的命運提出。

一旁的夜刀神狗郎同樣看著無色,可是相比起伊佐那社的同情憐惜,他對無色更多了幾分歉意和悔恨,身為無色的氏族,他沒能為他分擔起他的痛苦,卻將還稚嫩的他硬生生地拖入了這場三輪一言大人早早預知的災難之中……

“他們會沒事的……”

好半響,無色緩緩開口打斷了一室的沉默。黑髮的少年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這三個表情各異的男人,勾起嘴角兀自笑了笑。

“如果他們死了,我一定能感受到我給他們的印記回來的訊息,可是現在我只是聽見了他們向我求救的聲音,這說明他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除非……除非他們已經被黑王的部下徹底殺死,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好像是十束一樣……”

艱難地將含在自己唇邊的那個名字嚥下,無色用手指點了點座椅的扶手,像是做下一個承諾,又像是要將自己心頭的憤怒統統發洩出來一般,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今天黑王加註在我氏族身上的每一絲痛苦,我都會一點點討回來……如果他們死了,我就讓殺死他們的人加倍的痛苦,如果他們還活著,我就讓他們親手將這些痛苦一點點地討要回來……”

——“我無色,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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