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三章 太后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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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東陽公府為東方晨的嫡長子東方思明大辦滿月宴。東方燁嫡長孫的滿月宴,這陣勢自然不次於鳳舞的及笄禮,因此東陽公府的赫赫權貴又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天太君還特例允許四位姨娘的娘家人,可以借滿月宴之日,由東陽公府的側門而入,到梅蘭竹菊四閣探望四位姨娘,只是要在申時正之前離府。

最早趕來的就是李姨娘的母親,因為家裡經營著尚不算小的酒樓,在尋常百姓家裡也算是小富之戶,故穿著打扮也算得體,賀滿月的喜禮備得也還算上得了檯面。

只是天太君、高夫人和席氏、淩氏帶著鳳舞、鳳蕊、鳳玲招待前來赴宴的女客,故李夫人僅拜見了連珠夫人,送上了喜禮,就被管事媳婦引去了李姨娘所居的竹閣。

待丫鬟們奉上了香茶、果點,李姨娘便揮退了眾人,抱過剛滿月不久的四姑娘鳳玉,遞進了李夫人的懷裡。

李夫人看著懷裡半眯著小眼睛的外孫女,喜歡得笑彎了眉,誇讚道:“我們小鳳玉可真是好看,長大了,定然比你娘還要出眾。”

李姨娘在旁笑讚道:“國公爺的樣貌極好,玉兒長得像極了國公爺,想來長大後也絕不會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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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委委屈屈的苦嘆道:“只可憐命卻平常,託生到了姨娘的肚子裡,連滿月宴都不得操辦。若不是連珠夫人送了一桌席面過來,老太君和國公爺、夫人又送了滿月禮,恐怕滿府裡的人都忘了竹閣裡添了一位四姑娘。”

李夫人聞言,皺眉瞪了李姨娘一眼,然後小心的將鳳玉交回李姨娘的懷裡,又從懷裡掏出一條赤金的金鎖鏈和一對小金鐲子,遞給了李姨娘,方嘆道:“東陽公府向來都不太看重庶出子女,只是到底是赫赫國公府,再不看重也別尋常人家的嫡子女要過得好。當初你既然死活都要嫁過來作妾室,如今就不該抱怨這些嫡庶之別。好在你這胎生得是女兒,只要用心把她撫養成人,再嫁個好婆家,你往後也老有所靠。你們夫人至今仍未生下嫡子,她若認了無子之命也罷了,若真動了抱養庶子之心,那張姨娘和劉姨娘的好日子就過到頭了。”

李姨娘邊小心的將小金鎖鏈和小金鐲子給鳳玉戴上,邊幸災樂禍的嘲笑道:“還是娘心裡有主意,知道養女兒比養兒子的好處,沒讓我也跟著她們犯了糊塗。”

李夫人指著炕桌上帶來的精緻小木盒,囑咐李姨娘道:“你不是說郡主最喜愛精緻的小擺設嗎?這是我讓你爹和你哥弄來的一塊玉石,雕了一朵盛開的水蓮,用紫檀木雕的蓮座,你想著孝敬給大姑娘。記著娘的話,要哄好老太君,要討好大奶奶和大姑娘。只要她們看你順眼,你在這國公府裡就有好日子過,往後小鳳玉也能養得順、養得好。”

李姨娘笑著點了點頭,將那小木盒收好,又拿了兩匹天太君賞的進貢的好料子給李夫人,娘倆又說了會兒私房體己話。待用過了午飯,喝過了茶,李姨娘才吩咐丫鬟送李夫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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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宴擺在晌午,所以到申時初左右,男女賓客就漸漸散去了。僵著笑臉陪坐了一整日的鳳舞,可憐虧虧的向天太君告了懶,就躲回忘憂軒去歇息了。

留在正廂裡看屋子的橙玉見鳳舞回來了,忙倒了溫茶奉上,並捧過來李姨娘所送來的小木盒,笑稟道:“姑娘,這是五姨娘送給姑娘的,說是添妝之禮。還說請姑娘不要嫌棄禮薄,好歹是她的一份心意。”

鳳舞聞言,好奇的開啟小木盒,見裡面放著一朵精緻的玉雕水蓮,拿出來仔細端詳過後,笑著點了點頭,一面將玉水蓮放回小木盒子裡,叫青鳶盒進東裡間收好,一面吩咐青鳶道:“她送添妝之禮,是她的心意,我卻不能白收了這份禮。正好四妹妹的滿月禮,我還沒有送,就拿前日寧樂郡主送的那塊玉佩還禮吧。你讓紅袖去送,她嘴巧,會說話。”

青鳶笑著應了一聲,捧著小木盒進了東裡間。不多時,又捧著一個更小的木盒走了出來,站在正廂廊下,喚來紅袖,將小木盒遞給她,囑咐了她幾句話,就催她往竹閣去了。

青鳶剛想轉身回正廂,就聽得軒外有一陣腳步聲傳來,忙停了腳步,又轉正了身子,果見四個小丫頭抬了頂小轎進來,小轎旁跟著的是席氏的隨侍丫鬟。

“姑娘,大奶奶過來了。”青鳶邊揚聲向正廂裡回稟,邊快步下了正廂臺階,與席氏的丫鬟一起,扶著下了小轎的席氏,邁步進了正廂。

鳳舞已在堂屋裡迎接,邊親自扶著席氏進西暖閣坐下,邊笑問道:“今日折騰了一天,大嫂不早些回景風軒歇著,怎麼倒想著過忘憂軒來了?”

席氏笑著將手中的五個信封放到炕桌上,接過青鳶奉上的茶,挑眉回道:“大妹妹快些看看吧,這可是費了公公和你大哥好些的工夫呢。”

鳳舞不解的看了看席氏,又看了看那五個信封,心中越發的疑惑。隨手抽出一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來,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席氏臉上那曖昧的笑意。

那信上白紙黑字,寫的是靜成侯嫡長子的詳細資料,連靜成侯三親六故的資料都有。另四封不用看,鳳舞也知道寫的定然是另四位公子的詳細資料,這是東方燁要她挑選夫婿了。

席氏見鳳舞手裡雖拿著信,可眼睛卻望著西洋鍾,並沒有要仔細看的意思,以為她是臨要出閣,心裡難免忐忑不安,便輕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安撫道:“我們女兒家總有要出閣的一天,這五位公子都是公公精挑細選的,萬是不會錯的。大妹妹只管安心挑選合心意的就是了,旁的事情自有祖母和公公去料理。”

鳳舞回過神來,將手中的信放回信封裡,邊笑著點了點頭,邊讓青鳶把那五封信先收起來。

席氏又貼心的笑勸了鳳舞幾句話,又誇讚了幾句她已繡好的喜帕,方請辭回了景風軒。

韋嬤嬤見席氏走了,才從東暖閣裡走進西暖閣,一面讓青鳶去把那五封信取來,一面笑勸鳳舞道:“雖說女兒家的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咱們東陽公府向來不喜盲婚啞嫁,為的也是夫妻恩愛、白頭攜老。國公爺既然已費心挑好了人選,又詳細調查了家世背景,姑娘也該上心的仔細挑一挑。姑娘已是行過及笄禮的,無論如何也要在年底之前出閣。時間本來就緊得很,姑娘若再這麼不緊不慢的,老婆子可就沒法向去了的永樂長公主交代了。”

鳳舞見韋嬤嬤又要老篇長談,忙頭痛的接過青鳶送來的五封信,撒嬌的求饒道:“好媽媽,我這就仔細挑選,媽媽快別嘮叨了。”

青鳶笑著扶韋嬤嬤在炕榻上坐下,奉上溫茶,又貼心的挑亮炕榻上的燭火,打趣鳳舞道:“姑娘快些挑選吧,韋媽媽可是坐在這裡看著呢。”

鳳舞見韋嬤嬤果然一臉溫和笑容的盯著自己,只得不情不願的拿起那五個信卦,逐一開啟細看。看到最後一個信封之時,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那白紙黑字的第一行,赫然寫著——易子軒。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看過四位爵位權貴世家的公子之後,竟然會看見寒門出身的易子軒的資料。下一刻,那雙深邃冷漠的眼眸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韋嬤嬤見鳳舞的神情從漫不經心轉為了專注,便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望向鳳舞手中拿著的幾張紙。少頃,不解的皺緊眉頭,喃聲自語道:“這易子軒應該是此次兩疆戰事中的那位易小將吧?才不過正四品的官位,又是寒門出身,國公爺怎麼相中了他呢?他可要比姑娘大了整整十歲呢。”

鳳舞又細細的看了一遍易子軒的資料,見他老家在臨近南疆的玉林縣,父親早亡,家中除了易母,還有回孃家守寡的兩個姐妹,以及她們的三個孩子。雖然還有幾房遠親,卻都是十幾年沒有來往的。易子軒雖然已二十有五,卻從未娶過親,身邊不僅沒有妾室,連侍妾也沒有。自幼家境極為貧寒,好在隨著他官職的晉升,家裡的境況也轉好了許多,只是尚稱不上富足。

韋嬤嬤見鳳舞一直仔細翻看著易子軒的資料,心裡一沉,不安的勸道:“姑娘,你可要想仔細了,這易子軒不過是寒門出身的正四品小將呀。姑娘是永樂長公主和東陽公的女兒,是東陽公府的嫡長女,是皇上親封的忘憂郡主。姑娘這般貴重的人品身份,可萬不能糊塗的下嫁寒門呀。”

鳳舞笑著安撫道:“媽媽也太過多慮了,大嫂也說了,父親挑的人選,是萬不會錯的。況且,就如媽媽所言,我的身份已然極為貴重了,再不需靠夫家來提升。與其嫁入爵位權貴之家,整日勾心鬥角的過日子,倒不如下嫁寒門,日子過得反而逍遙自在。再者說,父親會如此看重易公子,必然是因為易公子有過人之處,聽說連皇上也很賞識他。而且這些資料裡也寫得清楚,這五位公子相比較,易公子家裡人口最為簡單,想來規矩也並不多,倒能省了好些心神。至於銀錢上的事情,就更不是問題了,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會缺了銀錢使用。”

韋嬤嬤隨著永樂長公主從宮裡嫁到東陽公府,凡是大秦爵位權貴之家,就沒有不知道底細的。活了大半輩子,自然比鳳舞知道這婆家人口簡單的好處。況且就如鳳舞所言,她那般貴重的人品身份,若是下嫁進寒門裡,倒是不需看旁人的臉色。而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向來也不是什麼問題。

想明白了個中利弊,韋嬤嬤的臉色也好了許多,見鳳舞已是下了決心,只得點頭嘆道:“姑娘向來最有主意,若姑娘覺得萬般好,那婆子就聽姑娘的。”

鳳舞安心的笑了笑,將五封信重新裝好,遞給韋嬤嬤,囑咐道:“此事交給旁人去辦,我自然是不放心的,也怕她們笨嘴拙舌的,說不明白。只能勞煩媽媽跑一趟,去桃源軒回訊息,只說我挑中了易公子就好。若父親問起原由,媽媽只管如實回答,想來父親也是明白我的。”

韋嬤嬤忙接了那五封信,笑應道:“姑娘只管放心,姑娘的心思,婆子知道的。”

語畢,叮囑青鳶早些伏侍鳳舞歇息後,就快步往桃源軒去了。怕若再不趕著些,東方燁就該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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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東方燁請了易子軒進府議事,陪同在旁的只有東方景一人。

鳳舞忐忑不安的坐在書房裡,時而寫字,時而彈琴,後來直接看佛經靜心。倒也不是她多想嫁給易子軒,只是她已經選了,東方燁也跟著提了,若是易子軒拒絕,那東陽公府可就成為大秦最大的笑話了。

韋嬤嬤知道鳳舞的心思,叮囑青鳶和藍星、橙玉伏侍鳳舞用晚飯後,就親自去了等訊息。直待戌正二刻左右,韋嬤嬤方一身雨露的帶回了好消息。東方燁只對韋嬤嬤說了一句話:讓舞兒抓緊備嫁吧。

對鳳舞來說,這一句話雖然說得很模糊,仍然不知道易子軒的意思,可至少知道易子軒是點了頭的。只要易子軒點了頭,想來這樁親事也就能順順利利的進行下去了,她也不用再第二次成為京華城乃至大秦朝的笑話。

三日後,秦明帝於早朝宣佈了太后的懿旨,將東陽公府的忘憂郡主指婚給正四品副參領易子軒,大喜之日定在了八月二十。與太后懿旨同下的,還有秦明帝賜下的一座三進小宅院,以及太后和皇后為忘憂郡主添的嫁妝。

這場太后的突然賜婚,又一次震驚了大秦上下,繼太子妃之位易主之後,原內定太子妃竟要下嫁寒門。東陽公府也又一次成為了大秦上下熱議的焦點,那些一直對鳳舞無比羨慕嫉妒恨的世家貴女們,也趁機很是冷嘲熱諷的笑話了一番。

一時間,大秦上下熱鬧紛紛,不是猜測東陽公府失了皇室天家之寵,就是猜測秦明帝極為看重且有意提拔易子軒。

更有甚者,說是西仁公府不願讓太子納忘憂郡主為側妃,所以逼著皇室天家在太子大婚之前,將忘憂郡主指婚他人。而眾爵位權貴人家因為不願撿皇室天家棄了的女子,不想得罪有皇后撐腰的西仁公府,逼著東陽公府不得不將忘憂郡主下嫁寒門。

不過在鳳舞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當然這話由身為女主的她說出來,讓人聽著是相當的狂傲自大。

然而無論旁人如何熱議,也影響不了東陽公府預備忘憂郡主出閣的熱情和喜悅。對東陽公府而言,忘憂郡主東方鳳舞出閣,比太子天浩然和準太子妃謝玉芙大婚,要更加的緊要、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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