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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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亨七年,四海昇平,百姓樂業,大梁王朝出現一派欣欣向榮、繁榮昌盛的新氣象。

揚州素來是人文薈萃之地,風物繁華之城,長年以來,遊人如蟻,絡繹不絕,無數文人墨客在這裡留下了依依不捨的足跡,他們用筆,用自己的情思,為它婉轉歌吟、深情詠歎,留下了無數動人的佳句。

而揚州,又是出了名的煙花勝地,唐代大詩人杜牧曾有詩云“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瘦西湖畔,秦樓楚館,名妓雲集,一到晚間,高樓之間,畫舫之上,到處燈籠高掛,輝煌如同白晝,美女嬌娃,或隱約於珠簾之內,或徘徊於花簇之間,或倚欄獻媚,目送秋波,或嫣然含笑,眉間傳情,引得無數王孫公子、名流儒士、紈絝子弟等爭相競逐、骨酥神醉,一擲千金而面不改色。

而湖畔新開的一家“怡香坊”,一夜之間成了揚州最大的倚紅偎翠之所,開張沒多久,便聲名鶴起,壓倒揚州所有妓院,成為一些歡場老手津津樂道的最大享樂之地。

蓋因這“怡香坊”,不僅場地大,真是算得上雕樑畫棟,玉宇瓊樓,比揚州一些普通富戶的宅院還要豪華,並且那裡面的姑娘,皆是重金從全國各地買來,經過嚴格訓練的,美貌自是不必說,許多人皆通音律、懂辭賦、精書畫,這樣才貌雙全的歡場女子,無論在一些風雅之士,或是一些附庸風雅之人的眼裡,自是最為吃香。這樣一來,怡香坊的門檻幾乎不曾被踏破。

眾人在享受陶醉之餘,想到這老闆的大手筆,又不禁感到十分驚奇,用盡這種途徑,爭相打聽,但是不等他們打聽,很多人便有幸見到了那位老闆,大家一見之下,都忍不住目瞪口呆,原來這老闆竟只是一位二十七八歲出身神秘的少婦,她,白白胖胖的身材,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蛋,皮膚水嫩,吹彈得破,面上總是帶著一絲迷人的親切的笑容。

相處久了,彼此之間相熟,眾人都覺這老闆娘言談爽利,頭腦精明,很有生意頭腦,做什麼都給自己和別人留有餘地,而在應付一些難纏的權貴和巨賈時,也是遊刃有餘,可說圓滑世故之極,於是開始對這年輕輕的少婦感到由衷的折服。

在這種情況下,“怡香坊”的生意更是紅火了。

藍天悠遠,草原遼曠。上面一望無際的藍,地上一眼望不到邊的綠,竟是相得益彰,令人賞心悅目。

白雲牧場彷彿置身於喧鬧的塵世之外,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氛。

一個眉眼間帶著幾許英氣、五官如雕刻般俊美的銀衫少女,坐在院子裡的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右手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削著一根木頭,她那心無旁騖的認真的模樣,看著讓人覺著說不出的迷人。

許久,她拿著手中的木頭比了比,皺了皺眉,又開始繼續削,忽然,一雙柔軟的微微帶著馨香的小手,覆蓋住她的眼睛,她一愣之下,無奈的道:“淺語,別鬧,我在做事呢。”

她身手穿著緋色春衫的美麗少女微微皺了皺鼻子,明眸中的溫柔帶著幾許埋怨之色,嗔道:“看你,一臉汗。”拿出塊手帕給她擦了擦。

楚優辭笑道:“沒辦法,沁兒第二個快生了,我得趕快再做一輛嬰兒車。嘿嘿,曉曉真是聰明,她上次指導我做的那輛小車,很實用啊。”

丁淺語抿唇一笑,道:“你現在快成了木匠了,不過,你這認真的樣子,真是可愛死了。”說著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淺語,別。。別這樣,在外面。”楚優辭俏臉漲得通紅,連忙環首四顧。

丁淺語見她著急的樣子,心想這人真是幾十年如一日,單獨在一起就大膽,在外面永遠是一副羞澀的模樣,心下好笑,越發想逗逗她,在她耳畔輕輕的道:“在外面又怎樣啊?”舌頭忽然在她耳垂上舔了舔。

楚優辭心中一跳,耳朵根子都紅了,丁淺語柔軟的微涼的嘴唇再次湊過來的時候,她早已丟盔棄甲,一敗塗地了,手一軟,匕首和木棍掉落在地,雙手抱住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含住她溫軟馨香的小舌,纏繞嬉戲,吮吸舔砥,迷醉在那一片甘醇芬芳之中。

兩人正是情熱似火,心醉神酥之時,一個軟軟的清亮的童音忽然想起:“楚姨,丁媽咪,弟弟醒來了,他在哭,把我也吵醒了。”

兩人頓時大驚,倏忽分開,丁淺語還好,微微喘氣,笑著看向楚優辭,楚優辭的臉,就跟喝了烈酒似的,她望著不遠處那個粉嫩嫩的漂亮小女孩,連忙走過去抱起她,道:“小語,走,我帶你去哄弟弟去。”

這小女孩,便是林堪和蕭沁兒生的第一個孩子,名字是丁淺語取的,叫林小語,楚優辭和丁淺語特別寵她,經常把她帶在身邊,丁淺語見她玉雪可愛,伶俐非常,還認了她做乾女兒,且讓她稱呼自己“丁媽咪”,而她口中的弟弟,卻是王曉曉和汪乾目前唯一的孩子,叫汪駿。

林小語兀自揉著眼睛,道:“弟弟哭得好大聲,害我都沒辦法睡覺。”

楚優辭一笑,抱著她就往房內走去,誰知林小語忽然眨了眨眼睛,道:“楚姨,你剛剛是不是在欺負丁媽咪?”

楚優辭哭笑不得,咳了一聲,道:“沒有。”

林小語撅起嘴巴道:“哼,就有,我看見你在咬丁媽咪,就象弟弟咬我一樣,丁媽咪還在叫痛,媽咪,是不是?”

丁淺語忍住笑,作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道:“對,楚姨剛剛欺負媽咪,小語你要替媽咪出氣。不過這事,不要告訴你爹和娘哦。”

林小語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楚優辭臉上拍了幾下,氣憤的道:“楚姨壞,欺負丁媽咪,小語以後不跟你玩了。”說著扭動身子,便要從她懷抱裡下來。

楚優辭百忙之中,抽空瞪了丁淺語一眼,連忙抱住她,好言哄著。

三人走進房內,果見那白胖胖的小男孩在床上哇哇大哭,丁淺語和楚優辭手忙腳亂的,抱的抱,喂牛奶的喂牛奶。

“天底下如此不負責任的媽,也就王大小姐一人了,孩子還沒斷奶呢,他們夫妻倒好,滿世界跑去了,簡直把我們兩在當保姆。哼,隔一陣子給我們捎來些江南的名貴綢緞和胭脂,以為就可以開工資了。”丁淺語想到王曉曉,恨得牙癢癢。

楚優辭不作聲,她現在雖是聽得懂丁淺語和王曉曉說的一些對他們來說稍嫌奇怪的話了,此時卻裝作沒聽到,又拿了個鮮紅的蘋果遞給林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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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辭,我們也出去遊山玩水好不?”丁淺語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袖,眼裡滿是興奮之色,道:“在這裡呆了六七年,我也很悶了,再說,你哥哥好象是真的沒追著你了,出去也不用擔心了。”

“那小駿呢?誰帶他?沁兒肚子裡還有一個呢,照顧不來,完全交給僕人帶不放心。”楚優辭皺了皺眉道。

“可以交給水藍帶啊,她大孩子已經六歲了,完全可以帶一個小的,何況她一直母愛氾濫,而且淳于博那家夥很喜歡小孩。哼,曉曉和汪乾可以出去逍遙,我心理不平衡。優辭,你都不想跟我出去玩玩嗎?”丁淺語嘟起嘴道。

“淺語,這個,我。。。我告訴你,我現在身邊只有幾千兩銀子了,還要負責牧場花費,出去玩。。。沒錢了。”楚優辭眼神閃爍,咽了咽口水,艱難的道。

丁淺語聞言一驚,微微思索一下,挑了挑柳眉:“沒錢?你出來時,不是把公主府的家當差不多都帶來了嗎,而且牧場也是經營有道,哼,我雖然不管你的錢,但是我知道你在錢莊的金票不會少於幾萬兩,說吧,哪些錢哪去了?”

楚優辭望了望她一副不問清楚誓不罷休的臉色,只得無奈的開了口:“其實曉曉這次出去不是為了跟汪乾遊山玩水,她。。。她帶走了我全部的金票,出去做生意了,她說怕你反對,讓我別跟你說。”

話未說完,丁淺語已是發飆:“她讓你不跟我說,你就不跟我說啊,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她的人。”

見楚優辭尷尬著不說話,又補了一句:“她去做什麼生意去了?”

“嗯。”楚優辭羞紅著臉,言辭之間甚是尷尬:“她去揚州開了家很大的妓。。。妓院,又在金陵秦淮河邊也。。。也開了一家,還在蘇州和杭州那邊開了幾間酒樓。她。。。她說等她發。。。發大財了,然後就衣錦還鄉。”

丁淺語怔了半天,又好氣又好笑:“呸!什麼衣錦還鄉,我看她是閒得發慌。開妓院開上癮了,又幹上老本行了。”說著望向楚優辭,神色堅決:“我不管,我們明天去找她,清早就走,哼,大不了我問水藍要盤纏,淳于博家反正有錢,至於小駿,也交給她了。”

怡香坊,今天照樣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一個四十歲上下、濃妝豔抹的老鴇正在大廳內忙著招呼客人,忽然一個模樣俏麗的年輕女孩走到她身邊,在她耳旁悄悄的道:“媽媽,外面來了一個公子。。。”

那老鴇正忙著,不等她說完,便急忙道:“哎呀,這裡一天不知道要來多少個公子,你是新來的嗎?拉他進來不就是了。”

那少女忙道:“問題是她身邊還帶了個美麗的女子,她也非要跟著進來。”

那老鴇一愣,女人要進這裡?心下奇怪,連忙出去一看,果見院內,有一對少年男女站在那裡,她上上下下將兩人打量了個仔細,見兩人大約二十多歲年紀,穿著華麗,那銀衫少年固是沉靜俊美,豐神異彩,那身著一襲淡綠色輕衫的少女佇立那裡,亦是明眸皓齒,清新可人。

那老鴇心內為她們的氣度所折,陪笑道:“姑娘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麼?這可不是茶樓酒家,這是公子們玩的地方,你是不是有所誤會。”

丁淺語美目流轉,道:“公子們玩的地方,姑娘我今天偏要來玩玩,媽媽你能破個例麼?”

老鴇一怔,苦笑著道:“姑娘要去裡面玩什麼?”

丁淺語眼睛四下一瞧,見周圍的那些女人,面上都帶著一種迷戀之色,目光如膠著似的,附在楚優辭身上,鼻中“哼”一聲,忽然狠狠一腳踩在楚優辭腳上,歪著頭對那老鴇道:“媽媽,我也不想玩什麼,我只不過想進去喝喝酒,嚐嚐你們那做的菜,然後給這位公子,親自挑幾個女人而已。”

那老鴇更是奇怪,心想莫不是這兩口子鬧彆扭,正要說話,卻見那少年道:“媽媽,別聽她胡說,我們是來找你們老闆娘的,我們是她的朋友。”

那老鴇一驚,半信半疑的望了她一眼,連忙叫過身邊的一個少女,在她耳邊低聲叮囑了幾句,那少女飛也似的離開。

幾個時辰後。

一間裝飾精緻、鋪陳華麗的房間內,已擺滿了一桌上好的酒菜,酒是溫得恰倒好處的女兒紅,菜是水陸中所有的珍品,什麼魚翅、海參、鱘鰉魚、鹿肉、野狍應有盡有,外加不少時先蔬果。

“哼!你不錯嘛,拿著我老公的錢,到處開酒樓,妓院,連兒子都甩給我們了。”丁淺語在王曉曉耳邊,低低說道。

王曉曉自知理虧,陪笑道:“我這不是看我們人多,開銷大,想出來賺錢嗎,再說還要為我們養老著想。”

“你少來!”丁淺語白了她一眼:“當我是白痴啊,不懂得金銀的價值是吧?我可不會把幾萬兩黃金當幾萬人民幣,我家優辭那錢,夠我們用上兩輩子,需要你出來開妓院餬口,還有賺養老錢啊,你就承認是自己生意癮發作了吧。”

王曉曉低低笑道:“就是嘛,你想啊,白雲牧場雖好,呆久了也膩嘛,我不出來體現下我的價值,實在是過不得了。我真的搞不明白古代人,人這一生,不工作還有什麼意思?我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當賢惠妻子,帶孩子的。”她一臉志得意滿的樣子。

“你的人生價值就是靠開妓院來體現?”丁淺語瞟了她一眼。

“哎!我又沒有幹逼良為娼的事,這是賺錢的一種方式,也是法律允許的啊,再說了,我還開了酒樓好不好。淺語,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可有多充實,我正想寫信給你,讓你出來跟我一起呢,在這花花世界,不比呆在那冷冷清清的地方好。”王曉曉興奮的道。

丁淺語道:“得了,我可沒你那麼大的志向。”

兩人細語交談。

另一邊,楚優辭也在問汪乾:“你。。。你怎麼讓她開這個?”

汪乾漲紅著臉,尷尬的道:“我拗不過她,沒辦法,不過。。。不過我在打理酒樓的生意,沒管這個。”

楚優辭搖搖頭,對汪乾的怕老婆不作評價,只是喝酒吃菜。

幾杯酒下肚,丁淺語忽然拿起筷子,敲了敲杯子,道:“各位,我有一個訊息要宣佈。”

王曉曉抬頭道:“你要幹嗎?”

丁淺語一本正經的道:“從明天開始,我要跟我家優辭出去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什麼意思?”汪乾放下杯子,一頭霧水的道。王曉曉卻“

撲哧”一笑。

丁淺語不理汪乾,眼睛卻望向王曉曉:“我們一切所需費用,由老闆娘出。”

“好啦好啦,這麼見外幹什麼,我的錢還不是你老公的,你花我的,還不是花你老公的,既然是花你老公的,那就是花你自己的,那你還跟我說什麼我的你的你們的。。。”王曉曉聳了聳肩,一大串繞口令脫口而出。

夜色下的瘦西湖,波光流動,冷月無聲,美得如一幅圖畫。岸上的亭臺樓閣之間,到處張燈結綵,河邊的柳影之下,一艘艘畫舫遊曳而過。

不時有清雅的絲竹之聲、少女們的嬌嗔之聲傳入耳內。

遠處,一匹高大神駿的白馬立於樹蔭之中,馬上的綠衫少女身子後仰,靜靜的依偎在那銀衫少年的懷裡。晚風溫柔的吹著她們的頭髮,夜色中花木的清香傳入鼻中,兩人皆有心曠神怡、幸福陶醉之感。

“這兒真是如詩如畫,美不勝收。”丁淺語喃喃的道。

楚優辭抱著她,臉貼著她的,溫柔的道:“你要是喜歡,我們在這裡買所宅院,便在這裡住下算了,反正曉曉也在這裡。”

“不,這裡雖然美,但我還要去看西湖,看秦淮河。。。還要看許多許多地方。”丁淺語的語氣,象個想要糖吃的孩子。

楚優辭溫柔的吻著她烏黑柔滑的髮絲,柔聲道:“好,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優辭,我想跟你一起,把天下的美景看遍,你覺得可能嗎?”丁淺語無限嚮往的道。

“為什麼不可能?我們有很多很多時間,有很多很多個明天呀。”

丁淺語的眼睛在發光,她輕輕的道:“對!我們有很多很多個明天,很多很多個明天。。。”靜靜的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

楚優辭雙手小心翼翼的環著她,象懷中抱著一個稀世珍寶,她小心的溫柔的一遍又一遍的親吻著她晶瑩細膩的臉頰,吻得投入而專心,丁淺語微笑著,靜靜的感受著她的愛意,片刻之後,竟甜蜜的睡去。

楚優辭感覺到她勻淨的呼吸,停了下來,她不敢驚動她,只靜靜的跟她依偎著。天上皓月如洗,懷中佳人如玉,此情此景,讓她心裡充滿著幸福溫馨的感覺。

她的臉上,綻開一絲安心而甜蜜的微笑,只因她知道,明天的月色,一定會跟今天的一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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