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血色瀰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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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在人群當中詭異的一種像是連空氣都隨之凝滯起來的靜默當中,拍賣會進展到了最後一項。

“今天的最後一項拍品,五號展品,開始。底價人民幣兩千萬,有興趣的客人們,可以開始出價了。”拍賣師朗聲說道---說起來今兒個的拍賣,儘管從價值到客人份量都這麼重,但對拍賣師來說,卻毫無疑問是一次非常糟糕的經歷。

他不能鼓吹,不能發揮他僅有的巧舌如簧的能力,甚至按照上頭的意思,他連拍品到底是什麼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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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這次拍賣會儘管重要,但卻始終無趣的很。

兩千萬人民幣底價的拍賣品,甚至於這人還一度在心裡嘀咕過,會不會……就這麼流拍?或者賣的非常不順利?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這一次,他話音剛落,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客人就開始舉牌子了,價格,也在他的眼前節節攀升。

“三千萬……這位客人三千萬……四千萬……五千萬……”按照一百萬一加,但這些人這會兒出價卻一千萬一千萬的往上跳,就好像他們說的不是人民幣,而是日元一般。

這麼看來,這會兒的一億多,還遠遠不到這些豪客們的心理價位。

拍賣師一時心花怒放啊。

他是喜形於色,底下慕初晴也在和王恂交頭接耳:“慕慕,我們也來湊個熱鬧?”

“……為什麼?”慕初晴皺了皺眉頭,湊這個熱鬧幹什麼?

王恂估計身家不菲,但他的錢是他的錢,何況對於買這個所謂的五號展品,她總覺得有些詭異,所以根本就沒打算去參一腳。

“舉牌子就是了,”王恂卻笑,眼瞅著那幾個人已經你來我往的把價格抬上了兩億,他忽然譁的拉著慕初晴也舉了牌子,“三億。”

一加一億,很有“勢在必得”的味道。

他們兩個人又是生面孔,一時場內微微一亂,三億已經超過了一部分人的心理價位,一下子,場中好像就出現了一道分水嶺,把真正想要得到這個東西的人,和那些只是來湊熱鬧的人從中分開。

而王恂要的也不過就是如此。

他細長而明亮的眼神在場中一掃,瞬間將那些或者猶豫著要繼續喊價,或者已經側耳傾聽耳機當中吩咐的人一一收入眼底,二郎腿晃悠著,臉上的笑容裡多了幾分嘲諷。

一直等到慕初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皺眉哼了一聲:“三億!喂,你……”

王恂湊到她耳邊,指了一指右側角落裡一個金髮碧眼正在舉牌子的女人,那女人是第一個把價位抬到三億一的,她喊價急迫,顯然對這個五號展品有極大的需求,王恂輕輕朝著她那邊努了努嘴:“教廷的人。”

後方又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往上加了一千萬,王恂凝神瞧了一眼,冷哼道:“歐洲黑暗議會的人也來湊熱鬧……”

場中這時候還有餘力往上抬的不過是四五家,三家是歐美人,一家印度人,一家卻像是鄰近的某個島國人。

王恂這會朝著慕初晴如數家珍的一一說了她的判斷,末了衝著她攤了攤手:“你要不想要,我們就不再舉牌子,這樣可比原先的判斷速度快多了,我也是怕夜長夢多……”一下子就知道都是哪些人在背後了。

慕初晴有些嗔怪的瞧了他一眼:“這喊價有什麼夜長夢多的?人都在這兒了,你這麼心急。”

不過她這會兒聽王恂一一道來,仔細想了一想卻也覺得忍不住的詫異,訝道:“怎麼都是外國人?”

先前明拍的時候還有不少國人的,怎麼這會兒,場中雖也見不少亞洲人外貌的,但仔細想想,要不就是給外國人做中介的,要不然,就是非本國的亞洲人士。

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呢。

王恂的眸光漸深,嘴上只說:“不知道呢。”手裡,卻將她攥的更緊了一些。

面上的喊價這時候已經將近了尾聲,竟然是那個教廷的女人,在和島國的矮小男子“你上我下”的搶奪不休。

最後的價格在四億五千萬開始拉鋸,兩個人都是面色凝重,這會兒沒有再一千萬一億的往上跳了,而是一百萬一百萬艱難的往上抬。

似乎是那個教廷的女人準備的更充分一些,她最後報出了四億七千萬零五百萬的價位,那島國男人終於頹然,靠在了椅背上準備放棄。

就在這時候,已經沉默良久的王恂忽然站起來狠狠往上一舉牌子---慕初晴一下子沒拉住他,眼瞧著他笑眯眯的,顧盼自得的喊出了“四億八千萬!”

“臥槽!”慕初晴一把拉空,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嘴裡蹦出了一句髒話:王恂你這是幹嘛啊啊!

那金髮碧眼的美人本已經滿臉笑容,這會兒豁然回頭望過來,臉上滿滿的全是怒色,王恂居然朝著她得意的咧了咧嘴唇:這兩人先前因為一百萬而僵持不下,顯然這已經是她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了。

他這會兒直接又往上加了五百萬,直接突破了對方的心理底限。

那美人擰著眉頭看了他好一會,忽然嘰裡呱啦的朝著連說帶比劃的在那邊吼起來---不誇張,絕壁就是用吼的。

那聲音,和她柔美乖巧又無辜的外形一點兒也不相稱,王恂聽著她的嘰裡呱啦,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慕初晴是一句沒聽懂,她拉了拉王恂的衣袖,有些緊張的問:“她在說什麼?”

“嘖,”王恂略帶輕蔑的瞥了一眼那個女人:爺跟你爭,是為了你好懂不懂?他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她說,要當場檢驗我有沒有這麼多錢,嗯,說國際市場上從來沒聽說過我這麼一號人,怕我是來故意搗亂的。”

站在這臺上的要是換個經驗豐富的拍賣師,說不得說幾句也就岔過去了,畢竟非天的vip客戶,哪怕像是王恂這樣開了後門才坐在這兒的,全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但這會兒主持這拍賣會的拍賣師可是個“菜鳥”啊。他最擔心的,實際上是這壓軸的東西流拍,連帶著,那4%最後會落到他手裡的提成也給泡了湯。

是以,這會兒他聽著旁邊的翻譯一句句的說了,想了一想居然真的同意了,對王恂點了點頭:“這位先生,我們需要再一次確認您的資金……”

臥槽!這下在心裡低咒的換成了王恂。

他出價的確只是臨時起意:說起來,他方才忽然想到,不管那混血兒辦這場拍賣會的用意究竟是什麼,他要破這個局,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破了他的拍賣會。

不管是把這東西買到手,還是讓這個東西誰都買不到手,不都是一樣的結果麼?

王恂的確有錢,但這個錢……要確認卻很麻煩。

他一下子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落在那教廷女人眼中,她越發的不依不饒起來,大叫大嚷,風度全無。

場面僵了一下,王恂惱火的衝著走過來的警衛吼了一聲:“真當爺沒錢?”

隨便從腰間的袋子裡一掏,就是一顆通體渾圓的明珠,有女人的拳頭這麼大,一落入那人手裡的盤中,就立刻如同走珠一般的轉動不停。

這是珍珠當中最名貴的走盤珠。

王恂瞧著那教廷女人的眼眸裡也多了幾分惱火,他伸手把袋子一掀,裡頭滴溜溜滾出了一整袋子這樣的明珠,足足有三十六顆,正好成套。

王恂指著那一袋明珠冷笑道:“光這東西,就價值連城。我身上沒直接帶現金,是因為幾億,我要是拿麻袋裝,都帶不進來……”

場中立刻嗡嗡連聲。

有些人看著王恂的眼神就變了,慕初晴聽他這麼說話忍不住的撫了撫額頭:她猜到了王恂想要扮演什麼角色。

他和她穿著古裝,場中這麼多的“異能人士”,估計,王恂就是想所有人把他們兩個看成那種,剛從大山裡出來,有錢但不通世事的土老帽吧---因為只有土老帽,才會不在身上帶信用卡,而是號稱要拿麻袋裝現金的。

估摸著臺上的拍賣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愣了半天這才苦笑了一下,無奈的攤了攤手:“這位……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們這場拍賣會是不接受以物易物的,先生您若是沒有足量的信用或者現鈔,我們的確不能接受您的出價,很抱歉。”

王恂還要糾纏,這拍賣師估計是怕了他了,狠狠拿手裡的錘子一敲臺板:“這位先生的出價無效,現在最高出價是這位女士的四億七千萬零五百萬,還有沒有人有更高的?”

“三,二,一……成交!”隨著錘子的重重落下,宣告了拍賣會的結束。

拍賣師微笑著請了那個教廷的女人和其他標物的得主走上去,當場在那邊過賬和結算。

錢到了手,後臺負責接東西和送東西的人得了遙控開始交接,眼看著一切順利,忽然,拍賣會原本緊閉的大門“哄”的一聲從外頭被轟開,硝煙彌漫之中,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從外頭拎著槍支,控制了整個會場唯一的出入口---大門。

王恂瞬間緊緊握住了慕初晴的手,臉上雖無懼色,但多了幾分疑惑:這又是玩什麼?

他偏頭靠在慕初晴耳邊,聲音低低啞啞的:“慕慕,一會躲人群裡就好了。”

“好。”慕初晴知道自己的肉體完全還是普通人的肉體,雖然不清楚王恂的肉體抗打擊力有多高,但她瞧著那些人的荷槍實彈,卻還是忍不住的心頭一顫的:她的異能可跟“刀槍不入”毫無關聯,看見這種赤.裸裸的暴力手段,到底還是有幾分畏懼的。

王恂見她乖巧,點了點頭,門口處,當先走進來的那人已經一腳踹在了拍賣師頭上,打的他滿臉是血的倒在了拍賣臺上。

底下的賓客,有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只是中介過來代理一下的驚慌失措想要往外跑,另外一些明顯是異能者的,則是眼神閃爍,眼見得,在這個時候,想要抓機會暴起殺人了。

的確,在某些“超人”眼中,現代槍械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這些綁匪,在他們看來,不過是譁眾取寵的小丑而已。

但旋即,那當頭的綁匪一撕自己的胸膛,那邊裸露出的一整排雷炸藥,就叫這些很是自以為是的異能者,停頓了一下。

王恂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喃喃低聲說道:“這炸藥要是真的炸了,整個非天大樓大概都要倒塌……”

到時候,這整個場中的也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最少,這裡有些非肉.體系的異能者,估計是絕對沒得活了。

這下好了,異能者們之間也在互相制約,誰都惜命,那些非戰鬥系的一時牽制著肉.體系的,誰也不敢先動手,一下子,場中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哪怕是王恂,一看這些炸藥,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慕初晴的安全,所以無來由的後怕,還好沒人動手,否則哪怕他能夠全身而退,慕慕可要怎麼辦呢?

慕初晴卻忽然閉上了眼睛。

被王恂握著的手指一陣顫抖,她把頭靠在了王恂肩膀上:“我想起來了……”

王恂豁然回頭:“怎麼?”

慕初晴咬牙低聲說道:“你知道為什麼臨出門我忽然不讓兜兜跟我們來麼?”

王恂的眼瞳瞬間一縮:原本他們是商量好了的,今兒個就要故意帶小包子一起來拍賣會,反正都打定主意要扮作“土老財”了,也不在乎多一項帶孩子來上流場合的不合時宜了。

但不知為什麼,慕初晴一覺醒來卻忽然毫無理由的變了主意,跟他說,不帶孩子一起過來了,於是不管兜兜怎麼哭鬧,王恂怎麼表示“不高興”,小包子還是被留在了家裡,由狐妖暫時做了看護。

“你預見了……”王恂的臉上依舊帶著未曾散去的震動。

“但我又忘記了。”是在夢裡看到的,但她醒來的時候是依稀記得當時的急切,依稀記得一點點當時的緊張,所以毫無理由的就要求小包子留在了家裡。

但或許就像某些科學雜志裡說的,大部分的夢境當人醒來之後都不會記得,所以她的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堅持了自己的意見。

到了拍賣會現場之後,看見那個拍賣師的第一眼,她好像又恍惚了好一會,當時像是又看到了什麼,但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個記憶,卻被她選擇性的,暫時吞了下去,沒說起。

因為總覺得,會血流滿面的,讓她產生了某些不好預感的,並不只是這個拍賣師一個人。

她夢裡看見的血腥和殺戮,也遠遠……不止於此。

王恂看見了她臉上的凝重。

他噎了一下,輕聲叱道:“回去再收拾你。”

說是叱喝,但實際上話裡只有輕微的不滿,更多的是滿滿的擔憂。

兩個人說話的當兒,那一群黑衣服黑頭罩的綁匪,已經提著槍管一個個的敲了過來,這會兒瞧著他們還在這邊竊竊私語,中間一個負責他們這塊的居然一槍托就打了過來,差一點打到王恂的臉上:“他媽的,說什麼呢?你們兩個,給我過來蹲好了!”

那兇惡又頤指氣使的範兒,再看另外一些綁匪,也是一樣的情況,王恂這會兒心裡便更加有了底:這些人,似乎一點也不清楚,他們面對的是一群什麼樣的人質和肉票。

暫且靜觀其變吧。

這是在場大部分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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