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七十九章 背叛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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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沒有, 蘇瑛的義兄……”

旁邊對話提及蘇瑛,莫惑便豎起耳朵聽著。

“那個叫莫惑吧?好像不是武林人士, 一點武功也不會。”

“是不會,但……”

莫惑聽著, 這對話除了姓名是真實 ,內容簡直是亂七八糟。他什麼時候身懷寶藏地圖,莫名什麼時候脅迫他尋找寶藏了?

莫惑困惑,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透露著某些資訊。早前他偷聽瞭解到深紅似乎是為了誘莫名上當,安排了誰冒充他,以此作為陷阱。但究竟深紅的目的為何, 最終準備對莫名做什麼, 莫惑還未弄清楚。

在一切未明的情況下,他悄悄聯絡了茶修,也確定已經聯絡上,甚至幾次在錯開深紅的情況下與茶修的人接觸過, 他原本依仗著茶修幫忙, 但如今似乎未能如他所願。

有太多人關注‘莫惑’,流言甚至發展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止是引誘莫名上當,寶藏甚至能惹起武林的一陣勝風血雨。難道這是莫名的計策嗎?莫惑不禁這般想著,但他馬上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莫名是不會將他的未來賭進去的,絕對不會。

會發展至此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就是茶修並未兌現承諾, 陽奉陰違。

越是往這方面想,莫惑越是心驚,如果連茶修也不願意幫忙,甚至有可能倒打一棍,那麼莫名的處境是相當的危險。

只要想到這些可能性,恐懼感就不斷膨脹,莫惑有點無措,緊握著的手心有一絲溼意,頭腦也有點漲痛,他不想坐以待斃。

“主人?”

“嗯?”猛地回過神來,莫惑看見深紅疑惑的表情,他心頭一驚,卻迅速應對。就以平常的心應對,以攻為守:“深紅,你聽到隔壁的談話?”

當然聽到,所以他才問。深紅心裡想著,表面卻裝作擔憂狀,實則在觀察莫惑的神色:“有,主人,要不要我去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

莫惑聽罷,彷彿苦惱地垂首,然而在深紅看不見的地方,那張臉卻是冷靜的。莫惑盯著光潔的桌面,右手輕摩左手,他引導深紅以為自己在想‘莫惑’的事情,其實他是在想如何對付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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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是敵人,茶修也不可能成為友軍,在這種情況下,單單只有他一個人,難道要刺殺深紅?先別論能不能成功,如有可能,他也不情願殺死陪伴他成長的夥伴,即使此時為敵。

但不殺深紅,持續現在的狀況發展下去,莫惑不敢肯定結果會如何,只是他能夠肯定自己將毫無建樹,他不願意在焦慮中等待結果。

“也好。”

深紅正審視著莫惑,聽見這麼一句,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去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我們離開應該是秘密……就是洛山發現了,也不至於會鬧成這樣。”莫惑嘆息著說。

對於這種說法,深紅倒是沒有意見,他回身就走遠了。

就等他離開,莫惑盯著深紅隱去的背影,而茶修暗地裡佈置的人果然來了。就是這樣,按他的計劃進行。

“給我準備一套衣服。”幾乎不讓茶家人有任何說話的機會,莫惑命令他:“馬上。”

不知道茶修給這些人下的是怎麼樣的命令,總之他們會服從……在還來不及給茶修通報的之前,就會完成。

得到要自己想要的東西,莫惑以平生未有過的速度奔跑起來,自小他被教導禮儀,像這樣急躁地奔跑幾乎不會有,像這般慌張也不常見,即使是當初面臨牢獄之災,命懸生死一線之時,也未曾試過。

他在賭博,在有限的時間裡,必須要勝利。

回到房間中,直至一切準備好,他仍是抑止不住發自內心的顫抖和劇烈擂動的心跳。允許自己深呼吸十回,莫惑終於按壓下緊張感,端著一張陌生的臉冷靜地出門了。

另一邊深紅正在質問自己的屬下,他早就知道茶修在搗亂,也早已經命令屬下們壓下這下‘莫惑’的訊息,至少在大鑫。

但明顯不怎麼地成功,茶修還是利用自己的脈絡將‘莫惑’的訊息傳播開去,而且還將故事編得越來越離譜,什麼寶藏,什麼武林秘笈,全是些惹得別人利慾薰心,燈蛾撲火的玩意兒。

“茶家,茶家所有訊息點都在賤價出賣‘莫惑’的訊息,官府根本鎮壓不住。”那名下人也惱恨,他們的對手茶家就像鼴鼠,這邊打掉了,那邊又鑽出來,彷彿沒有個盡頭。

“那家夥……”深紅怒極,一把掃落身側花盆,盛怒在他易了容的臉上也顯得不真切,但他的確氣極:“他在打莫惑的主意,這事莫惑遲早能意識到,他想迫著莫惑在我身邊逃開,然後乘機搶奪嗎?休想。”

無論是出自哪一個理由,深紅也不認同茶修,如果是這樣……

“主人?”

主人?深紅聽著,突然生起一股笑意。剛才他也用這種詢問的語氣探問莫惑呢。無論這次他要對蘇瑛做什麼,莫惑是他所不願意傷害的,但事以至此,以他對這位‘主人’的理解,那是不可能再瞞騙下去了,那麼……

“去準備酒菜,在裡面下蒙汗藥,輕量便好。”深紅決定先將莫惑帶離,就是使他不高興了,日後也能開解,現在就不能輸給茶修。

“是。”

下屬離開了,深紅也想好唬弄莫惑的語言,他端著從容的表情前去找莫惑,然而只能看見空蕩蕩的桌子。

深紅只覺腦中一道靈光閃過,他明白,明白自己被莫惑擺了一道,他希望還能挽回:“馬上給我搜尋,把人給搜出來。”

裝作平民的下屬聽命動作起來,他也不閒下來,急步奔向房間。

客棧裡熙熙攘攘的人群,迎面而來的是深紅,莫惑垂下眼瞼,安靜地與迅步跑過的他錯身。該是這樣的,因為莫惑已經換了一張臉,甚至連衣服都換了……現在只不過是當一般婦人裝扮。

沒錯,連性別都隱瞞了,不該有人注意到,至少現在不管是深紅還是茶修,都該想不到。

當離開客棧走出大街以後,莫惑急步前進,他想過了,現在只能找堇蘿,也只有女王有能力並有可能拯救莫名,無論代價有多高……也是後話,只要現在能得救就好。

他要到堇蘿國境去,但有心人肯定會在一路上埋伏,他必須要繞道,該先瞭解路線,再決定行程,更要迅速。畢竟易容也不能夠保證安全,對手是那兩個人,情況不樂觀。

“我不該依賴深紅。”莫惑喃喃著,他責怪自己當初把一切日常交予深紅處理,結果這路上他雖然認得路,卻也僅此而已,要在漫長旅途中躲過那二人至達堇蘿,談何容易。

而且他還是第一回獨自出門,他除了瞭解到一粒饅頭價格,實際連住宿及一頓飯的錢沒弄清楚。剛才帶出來的盤纏也不知道夠不夠熬到堇蘿去,如果不行,那是不是也要行乞?

再多的煩惱也不能拖慢腳步,他決定先行換裝,為了躲過那二人,他不能維持同一個模樣太久,或許也不能待在同一個地方太久。

他急步穿過人群,不忘注意四周情況,他準備獨自在陌生中求生,而且必須儘快適應。

打聽過可能的路線,就在街邊買了幾顆包子,準備憑這點食物熬到下一個城鎮去。然而一切都不如他所想的簡單,就在接近城門以後,他發現城門外士兵竟然逐一檢查出城的人……細緻的彷彿就為著查出易容者。

莫惑大驚之餘也匆匆退回去,他想不到深紅還是茶修有這種能耐,竟然對動用官門。如今他是出不了城,但久留城內,被捕捉也是早晚的問題。莫惑在此刻深刻地感受到實力的差距,他的能力根本無法與那二人鬥爭,他緊握拳頭自問:難道要服從?難道要去哀求那些人幫助自己?難道該希冀著他們憐憫?

不。

這幾乎是肯定的答案,莫惑不相信他們,也不敢賭這一把,他寧願再想別的辦法。即使要自己搓根繩子,在夜裡自行爬牆出去,也不願意相信出爾反爾的茶修,更不願意相信心懷不軌的深紅。

懷著決心,莫惑佝僂著身子,讓自己儘量與一名平庸的普通婦人相仿,特意挑選的寬大衣服能供他縮起身軀,完全看不出異樣。正當他往回走,前方有醒目的一行人。

為首者黑色僧鞋,褐色僧服,線色紅袈裟。

莫惑直覺就張臂擋住這一行尼姑的去路,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阿彌陀佛。”

陽光明媚的街道上,披袈裟的尼姑一禮,後頭隨行的尼姑將擋路人圍起來,暗暗地一股肅殺之氣漸濃。

遠方紂國大雪紛飛,縮在被窩中的人是不想醒來的,但天才蒙亮,已經有人在敲門。

“殿下,該準備了。”

床上有了動靜,顧君初先下床,腰上一緊,回首一看便見環抱著他的人正往他懷裡蹭。顧君初無奈嘆笑,輕輕掰開那雙以後又為莫名捂好被角。

捂好以後又覺得自己犯傻了,這下子又把人從被鋪裡挖起來:“快點醒來,要進宮了。”

莫名的回答是往被窩裡鑽了鑽。

顧君初無奈,只好先一步穿戴好,再把門外侍從放進來。

一行十數人,進來以後便七手八腳地給睡夢中的莫名張羅。幾人把莫名架起,幾人準備好沐浴用品,把人往熱水裡泡了幾回,又撈起來擦乾,莫名還是睡眼惺忪的,那些人已經給他穿上華麗的服飾。

大紂始終是大紂,即使是宮廷服飾也沒有堇蘿的繁複,簡約線條與華貴搭配,讓莫名少了幾分魅惑,多了幾分英挺。

莫名正在端詳鏡中的自己,彷彿也很滿意自己少有的男子氣概,待戴上發冠,頭髮一絲不苟地盤好以後,他簡直是有點為鏡中的自己傾心了:“果然俊。”

“……”顧君初不知道說什麼,的確,莫名這身打扮是‘氣宇軒昂’得多了,但這讚美的話由自己來說就是臭美。

注意到他的視線,莫名淡淡一笑,尖削的臉,邪魅的笑靨格外清晰:“君初,看來我還是適合在上面。”

知道莫名指的是什麼,顧君初一代大俠的臉也轟紅了,不知道怎麼樣回答,他以為莫名已經放棄反攻了,怎麼這又起意。

“事情辦完了,讓你好好嚐嚐我的技藝。”

“……不……”

“傳承自你的高階技藝呢。”說罷,莫名送顧君初一記曖昧的妖嬈笑容。

顧君初張口結舌(澹

無奈過後,只能苦笑,嘆了口氣,顧君初將莫名摟在懷裡,輕撫著他的背:“行,只要一切順利,那也無所謂。”

知道顧君初這是激勵自己,莫名心裡感激。他退出顧君初的懷抱,一指撩開那塊半掩臉的黑色方巾,在薄唇上印落一吻。

僅僅是輕輕一沾,兩人又分開了。

旋身轉向,莫名大步邁開,隨領路人啟程:“跟緊了。”

“當然。”這是顧君初的回答。

琅琊雲裡早就在馬車裡等著,只待莫名來了,就一同往王宮進發。

這個十二王爺明顯對莫名今天的打扮十分滿意,他心裡歡喜,因為這樣的穿戴彷彿讓他看到了悉日的皇兄,除去那雙眼睛狹長微翹,那種可恨的嫵媚以外,基本就與當年的太子琅琊魄是一個模樣了。

對於王叔熱忱的目光,莫名視而不見,百無聊賴之際,他挑起車簾,迎著冷風觀看這雪色世界的景緻。沒有大鑫綠柳碧水的生機,更沒有堇蘿張揚強烈的炎色,大紂國都大街上有白雪鋪陳,綿綿地為冷硬且凌角分明的建築物添上柔和感,但視覺始終不一定反饋真實,與現實不同,這雪才是酷寒的始作俑者。

突然的衝動,一種類似於毀滅的想法,莫名忍不住伸手去接住飄雪,因為他想弄清楚他與雪,誰才是極寒。但他未能成功,顧君初扯回他的手,二話不說就用上了兩個獸皮手套,莫名的雙手也失去了自由。

“不冷?”不是問語,而是嘲弄。

莫名失笑:“冷啊,冷得快要忘記心跳了。”

他的話不止讓顧君初皺眉,連琅琊雲裡眉心都堆起小山。不為別的,就因為早前的診斷結果,大紂的御醫根本對莫名的狀況束手無策,無論來多少回,來多少位,都只有一個結果——小心護理。

而莫名乘機告訴琅琊雲裡,如果沒有顧君初,那麼他只有被冷死這一命運,於是琅琊雲裡不但不能除去顧君初,還得保其平安。因為他要的是活生生的,能立於凡人之上,帝王意氣的侄子啊。

輾過溼漉漉的地面,前方宮牆開了張大嘴,正確來說就是硃色大門張開了,車子駛入,又似被巨獸吞噬般,朱門在後方緩緩關上,封住去路。

車子停下,一干人下了車。莫名才下車,一陣狂風捲過,從衣襬領襟處透進一絲絲冷風,臉上也感受到點點涼意,那就是雪。

眼前突然出現竹子作骨、油紙糊面的傘沿,側首一看,是顧君初撐的傘。

莫名往他身邊挨去,聽見某人特意的咳嗽聲,他回覆幾聲更狂的重咳,於是便肆無忌憚時與顧君初相傍而行。

仰眺,數階之上,似楊花飄雪飛舞,比大鑫宮殿氣勢更狂橫的大紂宮殿兀立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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