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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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和老婆的雙中背叛, 就算是如同康熙這樣的強人, 也受不了如此打擊,自從廢太子後,康熙的身體明顯變得不好了起來, 霜色染上他的頭髮,越發現出老態。太子廢了, 其他的兒子們自然就活躍了起來,爭先恐後的顯示自己, 而頭一個倒了大黴的就是大阿哥。

有御史告發大阿哥在府中醉酒對大福晉戲言‘若爺做了九五之尊, 定封你為後’。此話一出,滿堂譁然,康熙本來就暗恨大阿哥做了那個告密者, 還插手乾清宮的事物, 正愁找不到理由狠狠的罰他,可巧打著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康熙震怒, 說大阿哥有不臣之心, 直接圈了起來,落得了和太子一樣的下場。如今正是這奪嫡的緊要關頭,大阿哥又不是毫無心機之人,頓時明白自己是被陷害了。可陷害的人是誰?那流言又是從何而起的,大阿哥百般查詢, 查到身邊的一個倒水小廝,是他酒後與人瞎說。這種事怎麼可能沒有主謀?然而那小廝當晚就自己吊死,斷了線索, 更是無從去查,大阿哥就這麼背了一個大黑鍋。

惠妃聽了大阿哥被奪了爵位,圈禁了起來,頓時急慌慌的淚如雨下,也未整頓儀容,便衝向了乾清宮,不住的在乾清宮外跪著磕頭,而屋子內的康熙卻無動於衷。

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惠妃的頭髮被汗水粘溼,貼在額頭上,兩鬢邊。她與康熙年齡相仿,身體受不住了,搖搖欲墜。聲音嘶啞,可還是不住的說著:“萬歲爺,您從小就贊大阿哥知禮懂禮,仁孝賢明,他是被陷害的啊,大阿哥是被陷害的啊。”

惠妃雖然尖酸刻薄,後宮之中最愛掐尖兒,可如今也不過是個平凡的母親,想要給大阿哥留著一條活路。

“萬歲爺,臣妾求您了,大阿哥是被陷害的。求您見臣妾一面。”

時間越來越長,惠妃涕淚橫流,雙眼越發無神起來,口中喃喃的重複一句:“大阿哥是被陷害的,大阿哥是被陷害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惠妃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乾清宮的大門終於開啟了,惠妃精神一震,卻看見走出來的是李德全。像是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李德全的袖子:“李公公,求您通融通融,讓我見見萬歲爺吧。”

李德全看著平日雍容華貴,不可一世的惠妃如今的狼狽模樣,惠妃手中的羊脂玉鐲子,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塞回了她的手中。

惠妃頓時苦下了一張臉,若是李德全連收都不收她的東西,就表明事情是沒希望了。

李德全嘆息一聲,小聲道:“惠主子,回去吧。萬歲爺說了雖然圈了大阿哥,可還是萬歲爺的兒子,不會虧待了他。惠主子是跟在萬歲爺身邊的老人,萬歲爺給您留著臉面,您還是一宮主位,還是主子。您跪在外面這麼長時間,萬歲爺厭煩,您還是回去吧,若是萬歲爺生了氣,發作了您,到時候大阿哥還指望誰呢?”

惠妃慘笑道:“我跟了萬歲爺三十幾年,萬歲爺當真無情至此,當真無情至此!”

李德全憐憫惠妃,看了看周圍耳語道:“惠主子,別說奴才沒提醒您,這朝中的人不知,可奴才是知道的。二阿哥害了元孝皇后,這個告密者就是大阿哥,萬歲爺如何能不恨?惠主子,如今您自己都是自身難保,還是不要再鬧了,回去吧。”

惠妃一呆,隨即眼淚掉了下來,她的大阿哥,她的胤|,她的兒,到底還是比不上廢太子和那個賤人。慘然一笑,惠妃慢慢起身,踉蹌一下,慢慢踱出乾清宮,背影佝僂,再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

“萬歲爺,惠主子回去了。”

康熙站在蘇寧的畫像中,沉默不語,眼神晦暗,良久才道:“明憲背叛了朕,可是朕還是不忍心處置她,不忍心不善待她給朕生的孩兒。小李子,你說這是為何呢?”最後一句話輕聲呢喃,也不知是問李德全還是在問他自己。

李德全沉默了一下,隨即道:“萬歲爺是至情至性之人,對娘娘深情。”

康熙嘆息,咳嗽幾聲,在李德全的攙扶下做到榻上,喝下一碗藥,面色發苦:“朕身體越發的不行了,可朕那些不孝子孫還是在爭來爭去,個個恨不得朕早死。”

“萬歲爺身子硬朗著呢,可莫說這話。”李德全眼角帶了一些溼意:“而且萬歲爺的阿哥們都是孝順的,前幾日四阿哥和十一阿哥不是還給您親自侍疾,其他阿哥們也是日日關心。萬歲爺把心放開一點。”

“老四這孩子倒是個外冷內熱的,一直覺得老四性情不定,暴躁無常,沒想到朕病了他倒是第一個親自侍候了幾天。十一也是好的,就是。。。。。。。。。”康熙嘆了一口氣:“十一太單純,且玩心太重,一點也沒有爭的心機,辦差也辦不好,就是個吃喝玩樂了。朕倒是有心。。。。。。。。。可十一太不堪大任。”

說到了立儲位,李德全是個太監,自然不能插嘴,只在一旁默默侍候,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萬歲爺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大阿哥被圈了,太子被廢了,八阿哥本來就是大阿哥一黨,他們消停了好些日子,也知道康熙情緒不好,不能逼著他立儲,以免引起反彈。可在四阿哥龜縮府中,十一阿哥越發遊手好閒的時候,公正廉明,任人唯賢的八阿哥一時間名聲如日中天,他不過是個貝勒爺,‘八賢王’這個名號卻越叫越響,跟著得到好處的良妃在後宮中也無人敢欺,八阿哥一黨彷彿就勝利在望了。

然而康熙對此視而不見,幾次三番壓下大臣們請求立儲的摺子。年初的時候,家宴過後,倒是把四阿哥留了下來。

康熙打量著自己這個四兒子,做派沉穩,臉色嚴肅,辦差的時候除了有些太過喜歡事事親恭並無其他毛病。雖無嫡子,府裡那個三阿哥卻是個聰慧伶俐的,只是他生母實在有些惠妃做派。三阿哥弘晨當初也算他跟前養過的。老三寄情旁門左道,作詩作畫倒是個好手,可是辦個差事卻差強人意,老五心思純善,一貫不參與此種事物。老七腿略有殘疾。老八倒是有能力,只還是個貝勒,就弄出一個八賢王的名聲,他是想怎樣?老九老十跟在老八屁股後面。十一無意皇位,倒有些老五的風範。更不用說十三被自己罵過,罵了個狗血淋頭,一下子蔫了下去。十四倒是頗有將才,只可惜母妃出身低,若真考慮他,算半個嫡子的老四和嫡子十一將來怎麼活?還不被新君忌憚?

想的一時間出了神,四阿哥見皇阿瑪沒發話,也不敢打斷,只低著頭默默的呆著。

突然,康熙回過神來:“年前大臣們上的摺子,說立儲的事,你是怎麼想的?你也知道老三對這些一竅不通,你辦差辦了這麼些年,說說你的看法。”

四阿哥一愣,抬頭看了康熙高深莫測,心中頓時警醒,他的皇阿瑪這是在試探呢!

“兒子不敢隨意妄論儲位。”

康熙敲了敲桌子:“讓你說你便說,只咱們父子二人,你且說說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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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抿抿嘴唇,嗓子有些發乾:“既然皇阿瑪讓兒子說,兒子就妄自說幾句。兒子以為,太子害死元孝皇額娘之事,尚且有疑點。且太子爺平日對待我們兄弟並非無情無義,有人陷害也未可知。立儲之事兒臣沒那麼深遠的見識,只是覺得皇阿瑪與太子爺父子之情深厚,太子幾次監國也未見大錯,何不。。。。。。。。”

康熙垂下眼:“保成的事,先放在一邊,你只說現在你們兄弟中,你覺得合適的人選。”

四阿哥小心翼翼的看了康熙一眼:“若是論身份,自然是十一,十一是元孝皇后所出,是嫡子。可若是論能力來說。。”又看了康熙一下,確定他沒有暴怒才接著道:“兒臣覺得八弟能力出眾,朝野中人人都稱八賢王,乃是眾望所歸。”

“眾望所歸?”康熙冷笑一聲,忽然道:“如今朕的兒子裡,老大圈了,老二廢了,老三只會做那些沒用的詩畫,你辦事朕也很放心,若朕立你為太子。”

四阿哥心中一跳,他現在試探於他,他絕對不可被誘惑,太子就是個靶子,一堆人等著在打倒你,誰現在做那個位置,誰倒黴!

急忙跪下,四阿哥惶恐回答:“兒臣不才,當不起如此大任,兒臣只求能如同裕皇叔一般,做個賢王,輔佐皇阿瑪和新皇便好。”

發現他並不是撒謊,康熙面帶滿意:“行了,你回去了,今日之事不要同旁人說。”

“是,皇阿瑪。”

四阿哥走出了乾清宮,摸了摸後背,衣衫已然被冷汗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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