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鬥不過我的！”唇貼著她的耳側, 輕輕地述說著，語氣中卻透著狠決, 原來有些話說得多了不必思考也能脫口而出。眼睛始終盯著那人，呵出的氣息打在細嫩如玉的耳珠上, 那微不可見的茸毛扇動著，在柔和的燈光下更加晶瑩璀璨，讓人忍不住想輕咬一口。鼻尖充斥著issey miyake的味道，你始終如一地鍾情於它，倒是符合你那倔強的脾氣……
我直起身，空留下你一人在那個偌大的會議室，天知道我有多不捨, 只是你那清晰可見的跳動的神經提醒我, 是該離開了，否則兔子急了也會撒鷹的。努力地吸取空氣中最後一絲香味，當電梯合上的那一瞬，澎湃的心潮迴歸原本的死寂。
沉默著走入空曠的車庫, 緊隨其後而至的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擾了四周的安靜，也引起了身邊人的注意。“付莘念，你給我站住！”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其實從剛才的響動已經判斷出來人是誰。
“你們給我讓開，混蛋！哼，缺德事幹多了, 怕死了吧，告訴你僱這麼多人給你擋刀子也沒用！像你這樣的人過馬路都要小心被車撞死！”
“小姐請你說話注意點！我們隨時可以告你恐嚇，威脅他人人身安全！……”
“讓她過來吧”我轉過身便看見被幾個壯男架著憋紅了臉指著自己咒罵的李敏。
“呼……呼……我恐嚇誰了？我威脅誰了？我說得是付莘念，你是付莘念嗎？我看你是負心漢還差不多！”口裡雖喘著氣語速卻快得驚人，倒像是她一貫潑辣的行事作風。
“呵呵，lee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語氣似有調笑，心卻真是笑了，還是跟從前一樣有趣，“一樣急躁火爆！”
“怎麼你承認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要當縮頭烏龜！我以前真是瞎了眼，還把你成好朋友！我們掏心掏肺地待你，你卻把我們耍得團團轉。籽言怎麼對你的，你自己最清楚，你這個人還有沒有良心啊，還是說你這個人根本是狼心狗肺，不識好歹的！籽言他爸已經得到懲罰了，他現在過得生不如死，所有的是非對錯都是上一輩人的事，幹籽言什麼事？為什麼你還不肯放過她，你明裡暗裡跟她做對，你究竟安得什麼心？……”
任那人在耳邊咆哮，不去看她暴跳如雷的樣子，眼睛注視著那雪白的牆，心裡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籽言你說過有些人生來就是適合做朋友的就像敏敏那樣的。看今天這情況，也許你們不僅僅是朋友，至少在她的眼裡你不只是朋友，原來你也有遲鈍的時候……
“你罵夠了沒？你再不停止別怪我們不客氣……”
“來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怎麼個不客氣法，這是莫氏看你們能拿我怎麼樣！哼，做這種人身邊的狗，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奉勸你還是早點離開她，壞事做多會有報應的！”
“你、我各為其主不必說得那麼難聽，我倒是要奉勸你一句，莫氏早晚是要換招牌的，你還是趁早棄暗投明，說不定古小姐還能不計前嫌……”
耳邊的爭吵聲不斷，無意間眼睛瞥到站在電梯口的人影，伸手扯了一下身邊人的手肘，笑著說道，“天麟你不用浪費口舌了，她和她的boss都是食古不化的人，又怎麼會因為你的一兩句話而開竅呢！不過lee你有句話是說對了，我從來就沒有心的……”
收起笑容，湊近她，“我恨莫家的每一個人，包括她！生不如死，不是還沒死成嘛！那就讓她這個做女兒的來還，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你……”
“怎麼想打我？”剛才我眼看著那掄起的右手朝自己的臉頰逼近，就在要落下的那一刻她的手卻被身旁的天麟擒住了，而與此同時左手也同樣被站在身後的男人按住，一時間眼前的人已動彈不得，“你以為我是隨便讓人打的嗎？”
“哼，人賤沒藥醫，就讓我來打醒你！”
“天麟，她剛才的行為我能告她嗎？”
“可以！故意傷害罪！”
“不好意思，麻煩兩位先鬆開我的秘書好嗎？”那人的聲音冷淡的讓人聽不出情緒。
挑眉示意他們鬆手，看著她身後尾隨而來的保安，我知道此時也不能去碰觸她的逆鱗，“莫總，是你的秘書先對我不客氣，他們才會這樣的……”
“是嗎？我怎麼沒看見！”
我看著眼前這個人，沒想到你也有這麼無賴的一面，“是嗎？你沒看見沒關係，這個恐怕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指著頭頂地攝像頭，見她臉上沒有變化繼續道，“如果說莫氏的攝像頭清晰度不夠高，或者今天剛好壞了也沒關係，我的車上有一臺360度連續旋轉，全高清1080p變焦的，想要多清楚就有多清楚！”
“那不知道古小姐你想怎麼樣呢？”見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我含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人總得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的，李秘書剛才的那幾句話讓我很不愉快……”
“敏敏……”她扯了扯李敏地衣服可那人偏不配合，“讓我跟這種人道歉，做夢！讓他們告我去好了，大不了被拘留，出來我照樣罵！”
“敏敏！”聲音裡帶著怒氣，奈何身邊的李敏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我覷著這兩人，看她如何收場，“古小姐，是我秘書語氣不好衝撞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不要跟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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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籽言，你幹嗎跟這種……”
“你這算是求我嗎？”我走近一步盯著她的眼睛，那眼裡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流露出淡淡的疲倦，是我讓你頭疼了吧，可是我沒有辦法不那麼做，即使知道永遠也無法得到你的原諒……
“對，我求你！”聽到那個“求”字，心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她對你來說始終是不一樣的，這麼驕傲的你會為了一個李敏跟我開口說“求”字，恐怕也不只有朋友的感情吧。罷了，何必去糾結這些只要你將來過得快樂就好，無論那個能給你幸福的人是男是女，只要他/她能真心待你，我都會祝福你們……
“既然莫總都這麼說了，我就不再追究，不過我不希望再發生同樣的事！”無心在此繼續表演下去，這一刻我承認自己是輸了，輸的徹底，輸給了你，輸給了心。
“姐，我們現在是回公司，還是……”
“回別墅吧，我有些累，想休息會兒。”我坐在車上，微閉著眼假寐，不敢睜開眼只是怕那不爭氣的眼淚，最後會隨了心奪眶而出。以為能放下，卻原來還是會痛的……
“啊！”突如其來的剎車讓毫無準備的我跟前排的座椅來了個親密接觸，準確地說是自己的額頭。
“姐，你沒事吧？”
“發生了什麼事？”輕輕地碰觸那隱隱發疼的額角，不知道會不會長包，果然被被李敏說中了，人是不能幹壞事的，沒想到現世報竟來得那麼快。
“大小姐，好像是前面巫迪遠他們撞車了！”
“我們不能繞過他們的車嗎？”心情煩躁讓我不願再耗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而且額間的疼意似乎已經轉染到了那該死的神經，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我知道這只是疼痛的開始。
“恐怕繞不過去，前面在修路，車道變窄，沒辦法……”聽到這裡我只得蔫蔫地靠回座椅，眉頭又皺了起來，“怎麼這麼久，他們在搞什麼？”長時間無謂地等待早已讓我失去了耐心，那熟悉的痛感讓我煩躁不已。
“我下去看看……”
“天麟，小心一點，沒什麼大事，能用錢打發就用錢打發吧……”
“知道了……”
“你們這些人還講不講理啊，以為穿個西裝，帶個墨鏡，自己就是黑社會了？你們要真是我就是反黑組的！我告訴你們 ……”車門開啟，不僅灌入外面的陣陣熱風，還有嘈雜的爭吵聲。無力地揉搓著眉心，為什麼想清靜會兒都那麼難。
等了很久始終不見人回來，“我就是反黑組的！”徘徊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在記憶的一角得到共鳴，緩緩地搖下車窗。原本被隔絕在外的男聲再次傳入耳中。“不要以為開了個大奔，就當自己真的是在開碰碰車了，橫衝直撞，相撞死人啊！”
“先生你夠了吧，只是刮花了一點漆，我們道歉也道了，再說錯在雙方……”
“道歉有什麼用，要是道歉有用這個世界還要警察幹嘛？”
“那你想怎麼樣？你要多少錢？”
“賠當然要賠！先拿個五萬吧！”
“什麼五萬？你敲詐啊！再買一輛□□也不需要五萬！”
“你這什麼話，你這是看不起我們開□□的是吧，你以為就你那大奔是車我這就不是車了？我這車還是新買的呢！我說你們有錢人怎麼這麼扣啊！……”
煩躁漸漸消散，笑意浮現在臉上。“大小姐，你最好別下去，恐怕……”
“不會有事的！”我開啟車門朝正在那兒滔滔不絕的男人走去。
“我再說一遍，我這可是新車，被你們一撞就成了破車，即使重新噴漆那也是破車，誰願意開破車啊！……”
“五萬是嗎？”伸出五個手指，問著眼前的男人，但不等他回答復又開口，“我賠……”
“姐？！他這明顯是敲詐……”
“哎呦，還是這位美女大氣！一看就是能做主的，不像她們小裡小氣的……”
“我賠，我就是傻瓜！”含笑看著那一臉狗腿的人的反應，見他明顯呆愣了一下便繼續道，“我不陪你，看樣子你今天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
話未說完我撿起早已看到的在路邊花壇上的一塊石頭，猛地朝車子砸去，一下一下重重地落在上面，車子結結實實地被砸出了幾個大坑，原本圓鼓鼓的車頭蓋也凹陷進去了一大塊。這回真成破車了，鬱結的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
“好了，這下我賠你，不會被人笑做是傻瓜了！”見那人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久久沒有動靜，才將石塊扔向一邊，撣去手上的塵土。
“season，你丫的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樣那麼腹黑！”聽著一字一句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我低低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