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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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有多痛苦,不用多說了,停藥的第二天晚上症狀就出現了,開始只是煩躁,疲乏,繼之而來的就是痠痛,從骨頭到皮膚每一個地方都痠痛,還有耳鳴頭暈,程安兒煩躁的在床上轉轉反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

程安兒知道點癮要犯了,心裡帶著恐懼,那種痛苦,不說也罷,王莉旎在隔壁哄著福寶睡覺,程安兒焦躁的翻身起來,到了隔壁門口,小聲叫王莉旎,王莉旎開啟了門,輕輕噓了一聲,掩門出來,問她:“怎樣了?”

程安兒拖住她的手說:“你陪著我吧,好難受”,王莉旎點了點頭,和她回了臥室,兩人回到床上,程安兒的呼吸急促起來,有些心慌氣短,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緊緊拉著王莉旎的手,似乎抓著王莉旎,就可以抵消那些痛苦。

王莉旎嘆了一口氣,伸手把她擁住,程安兒的腦袋緊緊抵著王莉旎的胸口,低聲說:“什麼時候才能過去?”王莉旎說:“就快過去了,我一直陪著你呢,別怕”,程安兒的手指抓住了王莉旎的胳膊,痛苦的促使下,五指深陷,王莉旎似乎沒有感覺,只是撫著她的頭髮說:“快了,快了”。

清晨的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裡透了進來,程安兒一夜都未能睡好,只是在點癮過去後,迷迷糊糊打盹,感覺到王莉旎也並沒有睡著,一直抱著她,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的日子,程安兒睜開眼睛,在王莉旎臉上親了一下。

王莉旎被她弄醒了,看著她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突然有點不自在,說:“該起床了,我去看福寶”,程安兒點了點頭,王莉旎起身去了隔壁,過不多時傳來她的聲音說:“水漫金山寺了,昨晚我都忘給他換尿布了”,隨即是孩子的哭聲。

程安兒急忙過去,看著王莉旎抱著孩子出來,說:“小祖宗哦,該吃奶了”,說著去給孩子衝奶粉,王莉旎看著她的身影,忽然說:”安兒,你能幫我把孩子一直帶到大嗎?“程安兒楞了一下,隨即欣喜的說:”當然“。

王莉旎看著她欣喜的表情,知道她會意為和自己一起這樣一直相處下去,王莉旎抱著福寶,默默的望著他的眼睛。

但是程安兒總算在她的幫助下熬過了第一關,整整幾天的煩躁失眠,渾身痠痛乏力,心慌氣短和間接性發作的點癮,過了這一關,後面的路就要好走多了,這幾天,程安兒承受著痛苦,也感受著感動,王莉旎既要照顧孩子,還要盡力陪伴著她,照顧她,二十四小時連軸轉,非常辛苦,但她非常耐心,半點忍受不了的意思也沒有。

鄭建業來了,交給王莉旎一個新任務,他把幾招照片給了王莉旎,讓她記住上面的人,總共四個人,是一個團伙,鄭建業告訴她:“這些人,老大叫明施,綽號鯊魚,從小習武,有一身功夫,你和他打交道千萬要注意。這些人不是毒品販子,但他們專門給毒品保駕護航,在景洪有他們的窩點,你一定要認清楚這幾個人,想辦法和他們套上關係,摸清楚他們運送毒品的路線“。

毒品進入內地的路線只有兩條,一條是海關,一條就是雲南這條線,這邊的路線複雜,再加上一些政府內部的腐敗蛀蟲保駕護航,這邊查毒的情勢還是非常嚴峻。

王莉旎點了點頭,說:“這次和誰搭檔?”鄭建業說:“還是和李志勇,他給你打外圍,另外上面還特地調派來了一個技術骨幹,回頭你和他見見面,有東西教給你”,王莉旎點了點頭,說:“孩子的事,怎麼樣了?”鄭建業說:“我已經跟上面彙報了,上面決定給他撫恤金,一個月四百塊錢”,王莉旎撇嘴說:“不是吧,四百,現在一桶差不多點的奶粉就得兩百多,奶粉錢都不夠啊”。

鄭建業也很無奈,說:“這我已經是據理力爭了,朱旺又不是警察,也不能算是正經的烈士,能批下來這些錢已經不錯了”,王莉旎嘆了口氣,鄭建業又說:“孩子的收養問題我已經和民政部門打過招呼了,不過你的身份不好領養他,萬一資料外洩,你會連累到小孩的,還是換個領養人吧”。

王莉旎點頭說:“這我想到了,我和安兒商量過,讓她認養”,鄭建業點頭說:“行,沒什麼事了,我走了,記得看完照片,把照片燒了“。

王莉旎陪著程安兒上街,王莉旎把福寶放在布兜裡,掛在身前,看著街上車水馬龍的熱鬧,老實了很多。程安兒想給王莉旎買雙皮鞋,看上一雙極漂亮的時裝高跟鞋,王莉旎卻不喜歡,看了一眼就拉著程安兒走開了,最後還是買了一雙跑鞋,兩人經過一個櫥窗,程安兒看到櫥窗裡模特身上一件連衣裙,眼前一亮,站在櫥窗前看著那件連衣裙。

王莉旎看著她說:“喜歡就買下來吧“,程安兒沒有說話,王莉旎拉著她走進了店裡,問了一下裙子的價格,兩百多塊,也不是太貴,於是對程安兒說:”買下來吧,也沒多貴“,程安兒卻拉著她走了出來,說:”莉莉,我想找工作“,王莉旎說:”好啊“,街邊一個和她們住同一個樓的熟人路過,程安兒笑著和他打招呼,王莉旎卻低下了頭,帶著掩飾。

程安兒又說:“可是我以前就沒認真做過事情,一點工作經驗也沒有,還吸毒,哪個公司肯要我這樣的?“王莉旎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說:”不用擔心,我給你想辦法“,程安兒看著著她也笑了笑,似乎從來沒有什麼事情會讓王莉旎為難,永遠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和她在一起,程安兒永遠不必擔心有後顧之憂。

一個禿頭男人走進了桌球廳,此時天色還早,桌球廳裡人還不多,目光所及,他看到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那裡打檯球,女孩子穿著非常簡單,體恤牛仔褲,但是身材很好,背影看上去長腿細腰,臀部緊湊挺翹,禿頭男人邪笑起來,走過去一巴掌拍在女孩的屁股上,說:“妹妹,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玩呢?”

女孩子回頭看了看他,忽然揚手一個耳光打在了他臉上,禿頭男人楞了一下,隨即吼著說:“你敢打我“,女孩卻無所謂的斜挑著嘴角笑了笑,說:”你給我一巴掌,我還你一巴掌,很公平啊“,禿頭男人惱怒起來,一手去揪女孩的衣領,一邊說:”臭婊 子….”.

話音未落,又一個耳光重重落在他臉上,他抓衣領的手卻落空了,女孩早已經躲在了一邊。他的臉上現在左右各一個紅紅巴掌印,非常對稱,再加上氣的臉紅脖子粗,看上去滑稽而可笑,他憤怒的一拳向女孩打過去,女孩一把抓住了他的拳頭,隨即反向一掰,巨大的壓力伴隨著疼痛促使他跪倒在地,根本無力反抗。

女孩冷笑著說:“還要繼續玩嗎?”禿頭男人惱怒的說:“你有種。。。。”,話沒說完,女孩手上加勁,禿頭男人疼的聲音都變了腔調,女孩笑著說:“繼續說啊”,禿頭男人咬牙改口說:“好,今天我認栽,我有眼不識泰山,姑娘你就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女孩這才笑著說:“以後這眼睛可得放亮一點”,說著鬆開了手,禿頭男人握著疼痛欲斷的手腕說:“你叫什麼名字”,女孩無所謂的說:“我常來這裡,有本事就來這裡找我”。禿頭男人氣恨的說:“好,你有種,你等著”。

女孩臉上依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轉身去打檯球,她自然就是王莉旎了,禿頭男人卻是鯊魚手下的一個打手,外號馬禿子。

兩天後,王莉旎穿著一件白襯衣,再次出現在桌球廳時,一進門她已經感覺到氣氛不對了,桌球廳裡,很多人默契的放下了手裡的球杆,退到了角落裡,角落裡一推人聚集著,帶著看戲的心情。注視著她,球桌邊零零散散站著六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馬禿子。

馬禿子帶著那幾個人向王莉旎包攏過來,馬禿子邪笑著說:“沒看出來,你還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還真敢來,不知道我是誰吧?”他身邊的一人對王莉旎說:“給馬哥賠禮道歉吧,在陪他睡一覺,我們哥們幾個就不為難你了”。

王莉旎卻笑了起來,慢條斯理的解開了襯衣,脫下,一個人大聲笑起來,說:“吆,這就脫衣服了”,王莉旎依舊笑著,脫下襯衣,只穿著黑色的背心,活動了一下肩膀說:“單挑,還是打群架啊?我看你們還是一起來吧”。

幾個人看了看馬禿子,馬禿子咬牙說:“揍她”,幾個人一擁而上。

王莉旎帶著輕蔑的笑容向他們迎了上去,靈活的步伐已經從兩個人中間穿插過去,隨即一手反帶住第三個人的手腕,一把將他摔倒在地,同時一個後擺腿踢在了另一個人的小腹上,將那人踢倒在地,與此同時一個人已經一腳向她的小腹踹了過來,王莉旎提腿屈膝,擋開了這一腿,式子還未收回,另一條腿單腿躍起,一個彈腿踢在了那人的下身,那人立刻疼的慘叫著滾倒在地。

帶頭的馬禿子抓著一個球杆,用粗的那一頭向王莉旎打了下來,王莉旎舉手擋開,球杆打在了她的手臂上,斷成兩截,一節向地上掉落下去,王莉旎反腳一踢,斷了的杆子還未落地,又被她踢起,抓在了手裡,狠狠抽在了馬禿子的臉上。

馬禿子臉上立刻出現了一條青紫色的印子,王莉旎緊跟著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馬禿子吃疼跪倒在地,惱羞成怒的大叫:“給我往死裡打”,王莉旎卻一躍而起,踩在他的肩上,一個空翻翻上了旁邊的檯球桌,隨手抓起一個檯球,扔出去,打在了一個正要跳上檯球桌的男人的肩上,那個男人痛呼著掉了下去。

王莉旎抓著檯球接二連三的打出去,沒有一個落空,那幾個人一人挨了一下,疼的跳腳,稍停了一下,又都圍了上來,王莉旎帶著不屑的笑容,手裡的檯球瞄準那些人的腦門打過去,一打一個準,那些人被打的暈頭轉向,看王莉旎躍到了另一個檯球桌上,抓起幾個檯球作勢欲打,嚇的紛紛向後退去。

馬禿子看別人都不敢上了,叫著說:“給我上,她就一個人,有什麼怕的”,一邊說,一邊自己帶頭衝上去,話音未落,一個檯球飛來,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嘴上,嘴唇頓時腫了起來。馬禿子身後一個人拉住了馬禿子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回頭找大哥想辦法收拾這個婊 子”。

王莉旎聞言,一揚手,一個檯球砸在了說話的那人的嘴上,那人不止嘴唇腫了,滿口鮮血流了出來,牙齒也給打掉了兩顆,幾個人再不敢多做逗留,頭也不回的匆忙離開了。

王莉旎扔下手裡的檯球,走過去抓起自己的襯衣,也準備離開,看熱鬧的人群裡走出一個人,是臺球廳的老闆,老闆訥訥的對王莉旎說:“小王,你看這。。。。。”,他指著地上,地上檯球摔壞了一堆,杆子斷了幾根,王莉旎笑著說:“你回頭問他們要吧”。

老闆訥訥不語,王莉旎甩起襯衣搭在肩上說:“你看我跟他們比,誰更不好惹?”老闆乾咳了一聲,說:“你”,王莉旎哄小孩一般摸摸他的頭髮說:“你很上路嘛”,說著揚長而去,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理理被王莉旎弄亂的頭髮,站在那裡發傻。

王莉旎住處樓下的巷子裡,程安兒帶著福寶在那裡等她,遠遠看到她回來,抱著福寶迎了過去,對福寶說:“莉莉媽媽回來了,我們一起回家咯”,王莉旎走了過來,福寶伸出肉呼呼的小手說:“莉。。。莉。。。抱”,奶聲奶氣,憨態可掬,可愛得不得了,王莉旎要把孩子接過來,程安兒卻說:“莉莉媽媽累了,還是安兒媽媽抱著你吧”,小家夥卻執拗的伸著手說:“莉莉抱”。

王莉旎伸手把他抱過來,放到自己脖子上架著,扶著他的兩隻小手笑著說:“我們回家了”,程安兒笑著跟在後面,王莉旎問她:“這兩天覺得怎麼樣?”程安兒說:“這兩天還好,我有經驗的,到下次發作大概也還要兩三天,下次就沒上次那麼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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