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 接納所有的地方。今天, 也迎來了新的一條生命。趴在骯髒地面的孩子慢吞吞的坐起身來,他的表情有些木訥,似乎還無法理清眼前的情況, 頭在微微的晃動著,為著不停歇的腦部鈍痛而煩惱。
就好像是大腦被強硬擠進或者擠出什麼東西一樣, 一切都來得奇怪。
他的出現很快的引起了周邊人的注意,兩個衣衫襤褸的身影躡手躡腳的靠近, 他們的臉上除了慣有的麻木, 眼裡還出現了貪婪。
孩子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髒亂,但不至於破舊,布料看上去也不錯。而長相不錯的孩子, 送到東區的老大面前可以得到不少好的物資。
打著這樣主意的兩個人眼上的貪婪越越來越明顯, 而他們連續三個星期的持續飢餓已經讓他們忘記,不能小看流星街的任何一人。特別是孩子, 特別是外表漂亮衣服完整的孩子。
但是因為犯罪而逃進流星街的兩個罪犯哪裡會知道那麼多?他們雖然對流星街有著一份外界得出的訊息和生活忌諱, 也在犯下罪名前決定這裡為暫時的躲避場所,也幸運的食物沒有被搶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在這裡生存多年的流星街人。
不必要言語是催命符,兩個強盜也不準備出言,而是悄聲的靠近, 小心的抽著腰後別著的小刀,但是在沒有成功靠近一米範圍內,孩子就已經回過頭來。
兩個強盜最後的記憶, 是一片血色的藍天。孩子看著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抓住了一把破刀的右手,一個強盜手上的一把刀被他抓在了手上,鏽跡斑斑的上面模糊的印出了他的臉。
是一張稚嫩的面孔,年齡不超過10歲。但就是這麼一個年幼的孩子,在一個呼吸的起伏間就已經躲過了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大漢的刀,並將兩個大漢的頭顱全數斬下。
看著歪倒一邊的屍體,還有怔愣的睜大眼睛的兩個頭顱,孩子慢慢的蹲下來,捂著隱隱作痛的頭部。
“看來抓到了一隻爪利的小貓呢~”不遠處傳來了低沉好聽的嗓音,孩子目光有些渾噩的看過去,是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男人的頭髮全往後疏,露出了額頭上醒目的倒十字架紋章。
孩子最後看到的就只有那個紋章而已。
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滿是汙漬的天花板,在察覺到身邊有別人的氣息時,轉過頭就看到了坐在破舊沙發上看書的青年。
儘管那倒十字架已經被劉海給遮蓋,但是這個青年給人的感覺,和之前見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危險、優雅、危險……
全身的餓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還有……戰意……
“醒了啊。還真是嬌氣的孩子……”青年低低的笑著,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一盤已經冷了的麵條,放在了孩子的面前。
肚子的嘀咕已經不能夠忽視,而孩子似乎沒有半點懷疑的將那麵條吃個乾淨,不過就算是處於落魄,孩子的吃相也絕對堪稱優雅得體。
青年好笑的看著這個奇怪的孩子。是意外間看到了這個孩子殺人的畫面,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給予他這種感覺的那個少年早就失蹤了一年多,而就算是那個人的孩子,年齡也對不上號。
“你不懷疑嗎?我在裡面下了毒哦。”青年微笑的看著他,但是那微笑怎麼看怎麼陰冷,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的盯著孩子,嘴角的弧度擴大的同時,眼裡的風暴也在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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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感覺到一股壓力迎面而來,而幾乎是本能的,他也發動了自己身上的能力,不遜色的念壓綿綿不絕的和對方對抗,即使吃著也不忘記觀察青年的孩子,看到了那個人眼底深處的震驚和疑惑。
“德拉特……”青年輕聲的說出這個名字。
“是你的名字麼?”孩子放下了已經吃乾淨的盤子,問道。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青年在聽到孩子的問話後,眼裡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然後他笑問。
孩子在依據本能的判斷了得失後,點頭。“想。至少如果你給的東西有毒的話,我可以知道要報復的物件。”
青年聽了這話後,非但沒有表現出氣的跡象,而是出乎孩子所料的哈哈大笑,笑完了用一種很複雜又夾雜著趣味的眼神看著孩子。“……我是庫洛洛·魯西魯。德拉特·卡嘛羅姆潔。”
“是我的名字啊。”孩子、也就是德拉特摸著下巴說道。
“不記得了麼?”
“啊,完全沒有記憶,但過幾天應該會好的,我有這種感覺。”德拉特篤定道,看著庫洛洛。“不知道你以前和我是什麼樣的交情,敵人也好朋友也好,在沒有記憶的我而言,如果你不表現得真誠一點的話,會死的哦。”
德拉特在說出這話時,表情沒有丁點的變動。從頭到尾,從他在垃圾場殺人,再到被帶到這裡,甦醒之後,他的臉都沒有丁點值得探究的表情,就連墨色的眸子都是一片幽深的黑暗。
庫洛洛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念力是騙不了人的,即使是最相像的親人念力也只只是相像而已,所以就在對方的念壓和自己的念力接觸時,熟悉感讓庫洛洛肯定了這個人就是失蹤了一年的卡嘛羅姆潔的繼承人,自己的朋友。
不過為什麼德拉特會成為一個十歲的孩子,而且身體也不一樣了呢?
真是有趣啊。
就連面不改色的說要殺人時的表情,難以想象會是之前那個有禮到讓人覺得多餘的優雅貴公子呢。不過,既然是在流星街找到的,在卡嘛羅姆潔的人沒有找過來之前,也算是他的戰利品了。
就算是庫洛洛也沒有自信能夠和卡嘛羅姆潔家族對抗而能全身而退,但是在適當的範圍欺負一下這個人,還是允許的吧。
德拉特看著埋頭思索的青年,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從背脊傳來的森涼感是表示這個人有威脅需要剷除的意思麼?但是他看上去不弱呢,在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認清自己掌握的實力,還有眼前這個人的能力前,德拉特並沒有撕破臉的打算。
“咦,不想要解藥嗎?”庫洛洛看對方準備起身,問道。
德拉特冷掃他一眼。“毒對我是沒用的。”不知道為什麼,德拉特就是這麼認為。本能的認為□□對他無效,本能的認為自己拿手的應該的刀,本能的認為自己掌握著一種和對方相同的力量。
還有,自己不應該呆在這個空氣中蔓延著惡臭和腐臭的地方。
“我要離開這裡。”德拉特說道。
“不可以。”庫洛洛拒絕。“我會在這裡呆一段時間,你也要留下。”
“你想死嗎?”德拉特輕輕的說道,而眼神已經開始凝聚著風暴。而在察覺了自己已經動了殺念時,德拉特也知道就算他的腦裡有多少計謀,即使本來想過的是察看形勢再做打算,但是被忤逆時卻會憤怒,卻只想到殺掉對方,這種思想是否表示自己的力量已經是強過對方,強到無需要顧忌的程度。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計謀也只是拖延時間的膜紙而已。
庫洛洛怒極反笑,他也站了起來,和德拉特對峙。一大一小,一個笑容優雅卻危險,一個面無表情但眼神深邃陰冷。
最後德拉特示弱。“作為你給了食物的回報,我會陪你呆在這裡,直到記憶恢復。”
這是個文字遊戲。和庫洛洛呆在這裡,只是在這裡。記憶恢復就走,但如果庫洛洛和他都不在這裡的時候,就算記憶沒恢復也能夠離開。這是一種妥協,也是一個迫使對方遵守的約定。
庫洛洛輕輕皺了眉頭。看樣子就算變了模樣的豹子,也不會因此成為小貓。
依舊是聰明到讓人不耐啊。煩躁得想要破壞的這種心情,又該如何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