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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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裡, 藍顏陸續去《32》劇組完成了自己的戲份, 期間跟主要都是跟艾葦茹對戲的部分,重新以另一種關係密切合作起來竟然比藍顏想象的艱難。

因為她無法不為艾葦茹對待自己刻意的冷靜和淡然所動。

本來抱著“工作就是一切”的藍顏,雖然明知道再見到艾葦茹內心一定波瀾驟起, 可還是沒預料到進了劇組跟艾葦茹打招呼時對方眼裡明顯的漠然和疏離還是讓自己瞬間難過地難以招架。

像是孤立無援的礁石被無形的記憶之海圍攏,現在拍打向自己的波濤都是那些被重新喚醒的被拋棄和被孤立、失去和孤獨的悲傷過去, 冷冷地侵蝕著自己,一波一波的負面情緒熟悉又更新地讓自己很容易開始自我懷疑、自我摒棄, 就是這種感覺。

藍顏的笑容瞬間尷尬滯留在嘴角, 但是她很快忍住了,沒事一樣繼續下去。

繼續下去,在對方的背影之外上妝、看劇本跟其他人插科打諢, 偶爾在別人口中和眼神示意下話題和交談圈子涉及到艾葦茹, 藍顏有些慌亂地跟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回應,也可以感受得到對方跟自己一樣在作假的維持常態。

而其實內裡儼然一切都是曾經了。

直到敏銳的媒體也發現了, 各大報紙頭條爆出“電影《32》人氣持續造熱、艾葦茹和藍顏傳言不合”“昔日閨蜜情深近日形同陌路、影后的淡漠和藍顏的憂鬱”等等讓人大跌眼鏡緊密關注的訊息。

對此艾葦茹率先在各個媒體逼問的現場微笑表示:“都是謠傳, 我跟藍顏之間有限的對手戲合作得很順利。”

而當媒體不滿意地繼續盤問:“可是據說你跟藍顏私底下再也不像從前頻頻會面甚至造成關係太過密切的誤會啊,你覺得這訊息也是謠傳麼?”

閃光燈下艾葦茹的深色眼影閃著成熟魅惑的光彩,她那已經快藝術雕塑化的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傾斜:“都是謠傳,我跟藍顏的見面大都是工作關係和剛好重合的日程和偶爾的友情問候,不存在頻繁的私下會面以及太過密切, 所以也不存在近期的不相往來。”

知曉了艾葦茹面對此類問題大同小異的“刻意淡化”的態度,藍顏苦笑了一下,走進閃光燈的照耀範圍, 也給出了最合適的回答:“我跟葦茹近期都很忙所以私底下確實沒有促成我們有見面的工作場合,很珍惜片場合作的時光絕對沒有什麼傳聞中的不合。”

果然媒體也是柿子撿軟的捏的主,藍顏跟艾葦茹那相符的口供不能再提供更多的口實了,媒體馬上尖銳的指出:“是不是因為藍顏在電影界也算是個新人,所以又跟之前剛剛出唱片時候一樣的製造新聞來博人眼球呢?”

藍顏認真聽完問題依然保持著相當好的風度,因為她發現相比較起來,媒體的誤解反而是最好熟視無睹和最不值得計較的。

面對這個被以不同形式提過很多遍、以往每每都能讓藍顏炸毛或是冷處理的討厭問題,她微微一笑,自信而又優雅地回答道:“怎麼會,新聞和曝光量沒辦法幫我賣掉那個數字的唱片的,以及相信之後也沒辦法讓影迷看過我在電影裡的表現能滿意,如果說入行是幸運那麼走到現在就是實力了,不要把我當傻瓜,更加不要把聽眾和觀眾當傻瓜。謝謝。”

於是很快配合著藍顏給麥當勞錄製的廣告單曲《我就選你》和由此生成的廣告創意《傻瓜都知道選你:麥、當、勞》,藍顏在歌曲mv裡歡快歌唱的清爽笑容盪漾在各種電視臺和宣傳圖片上,很快廣泛流傳並被網友熱烈討論和宣揚,mv的末尾藍顏俏皮地對著鏡頭翻了翻白眼吐了吐舌頭,酷酷地一句:“請不要把姐當傻瓜謝謝!”也受到了無數人標榜“肆意青春”的狂熱追捧。

同時麥當勞廣告裡跟羅文旭扮演一對情侶的合作以及羅文旭“專程”去《32》的片場探藍顏的班等事件,又引來了新的緋聞花邊,藍顏和羅文旭大方在媒體面前分別呼稱對方是自己的“姐妹”和“兄弟”而後就懶得解釋了。

不久後,結束掉手頭一切影視劇拍攝並且拒接各種新通告和廣告開始落得清閒的薇洛妮卡來到藍顏家裡,跟藍顏坦白了兩個人一起喝酒的那天夜晚自己一時腦袋發熱並自作主張幫藍顏出氣造成誤會的前因後果。

藍顏聽完以後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彎,好不容易消化了,竟然發現內心空落落的,除了恍然大悟“原來那天艾葦茹主動提起薇洛妮卡是因為這一樁”以外沒有任何過激反應,反而冷靜地安慰著惴惴不安的薇洛妮卡:“啊喂,你別自責了,就算你那天晚上沒搞那一出,我跟葦茹也早就玩完了。”

薇洛妮卡一聽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但是馬上一通激昂的開解:“話不能這麼說呀神馬叫玩完兒了呀?藍藍你看,我來國內前不也是滿懷著對你的愛意和因愛生恨的報復心理,跋山涉水而來想要看看你被我重新攪和的不安表情麼,但是最近看你雖然還是一樣可愛,可是先前那種不惜一切也要重新出現在你的新生活裡的激情已然不再,看來我已然對你罷手了,那麼你又怎麼能對你還沒看到的未來這麼篤定呢?”

藍顏被薇洛妮卡變本加厲的一通“京腔+網路熱詞+成語+文鄒鄒”的混合美式普通話弄得一陣頭疼,直懷疑今天自己的反應力指數在噌噌地往下掉,她抱著頭痛苦地說:“好了,你已然分析得很在理,pleaseaway~justaway~(請走吧快走!)”言語間的戲謔當然是真的對薇洛妮卡不再介懷了的意思。

她當然不會無故遷怒於薇洛妮卡,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心存希望,畢竟追車探問自己是否“沒辦法了”應該已經是艾葦茹的底線了,藍顏怎麼會期待對方會再做放棄尊嚴的回頭。

就連久未聯系的楊梓歆都看出了端倪,電話來問候:“藍顏,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楊梓歆不?”

“你丫最近拍宮廷戲拍多了啊?”藍顏毫不客氣地說。

楊梓歆頓了頓,依然笑嘻嘻地說:“好啊藍顏我就知道你還是這麼不關注我!我最近在巴黎拍《都市青春》的幾個外景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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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有些抱歉:“哎呀對不起最近確實沒怎麼看新聞。”

“可是你的新聞我倒是看了不少,怎麼跟艾姐的感情出現裂縫了?那我有機會不?”楊梓歆半開玩笑道。

“拉倒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跟影帝金鼎林的緋聞傳的有多熱啊?別拉我當備胎啊。”藍顏順著玩笑往下開。

試探過後從對方的玩笑話裡也知道其確切態度了的楊梓歆也釋懷了,馬上換上不會讓對方猜疑的輕鬆態度:“切誰不知道你啊你最近不也在跟羅文旭傳緋聞!”

藍顏突然走神了,她想起前日羅文旭來《32》片場探自己的班,穿著背心加休閒西裝戴著寬邊帽的潮人混搭給劇組送宵夜,陪藍顏在角落就邊吃邊聊了幾句,路過的艾葦茹跟他們兩個都禮貌地打了招呼,掠過藍顏身上的眼神再平淡不過,好像真的如艾葦茹所說自己跟藍顏從來都是工作關係一樣。

當晚藍顏跟羅文旭的緋聞就傳得沸沸揚揚,第二天上工幾乎每個跟藍顏相熟的劇組成員見面都拿這件事情善意玩笑了幾句,惟獨艾葦茹見面第一句話是“早上好去準備一下吧”和最後一句“再見辛苦了”。

這些都令藍顏一想起來就很想哭。

楊梓歆還在興致勃勃地分析著;“……你知道我可是很關注你的所以這幾天32的官方微博上沒了你跟艾姐的打情罵俏以及你在微博上也不再轉發32官博上的訊息,我就知道你們出事了——藍藍你在聽麼?”

“在呢在呢,你是分析帝行了吧我說你怎麼不改行做狗仔啊?”藍顏回神,馬上回敬她。

兩人又互開了一頓玩笑倒了一通苦水以後,楊梓歆嚴肅起來:“藍藍我知道我自私又無知,我總是在拿自己擁有的珍寶去換別人眼裡的珍寶但其實對我而言卻不一定就是的幸福,你就是我曾經擁有的最珍貴的寶貝可是我把你丟了,而且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回來了,我們不說過去我們說未來,藍藍,可能以後我還會不斷做出當下最愚蠢的選擇直到它對了為止,而你,你永遠在做著當下最明智的選擇可是說不定未來某一天它就被證明是錯的了,我這麼說你明白麼?我不清楚你跟艾姐是怎麼了,可是我清楚眼下你又在逼自己了,你現在逼自己理智逼自己不後悔,可是,難道你就不想為了以後不後悔現在賭一把麼?好好整理一下,想一想,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想一想,不要老是想著逃跑——你以為往後跑就是最高明的逃避啊,有時候往前跑繞個彎忽略掉自己的錯誤,這個這個,厚臉皮一點假裝自己沒做過壞事也是相當不錯的權宜之術嘛~”

“你在背臺詞麼?”藍顏笑了,“嗯,厚臉皮,這一點果然是你。”

“尼瑪——”楊梓歆火了,“我組織了多久語言費了多少腦細胞才這麼迂迴著到這一步開導你啊!竟然嘲笑我!”

掛了電話,藍顏有些感慨:為什麼愛錯了的人分手了之後還能像老朋友一樣輕鬆相處,而愛對了的人分手了之後卻恐怕再也不能相對如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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