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BE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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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看到神農略顯嚴肅的面色, 飛蓬皺了皺眉。

搖了搖頭:“我有種預感,這一次, 她怕是醒不過來了。”

微微一愣,隨即卻是松了一口氣:“沒有關係, 只要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你倒是有信心。”神農再次搖頭嘆息道,“難道你不覺得,這一次是她自己的選擇麼?”

拍了拍飛蓬的肩膀,神農繼續道:“有的時候,能做出自己不會後悔的選擇,也是一件好事。”怕只怕, 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飛蓬對神農的話有些不贊同:“您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覺得, 我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神農的笑容帶著些蒼茫的意味,“雖然我也不希望最後是這樣的結果,但若是夕瑤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那麼我們就沒有批判的權利。”

“她活得太累了。”似是嘆息扼腕, “不懂得怎麼樣去依靠別人, 卻還將別人的事情分擔一半,如今這樣的結果,你也應該不意外吧?”

飛蓬沒有接話。自己確實是不意外的,但不論是自己還是神農,在發現夕瑤的精神狀態不對勁的時候,也都只能儘量忽略最重要的一點,竭盡全力地希望能保持住表面上的穩定。

可是這樣的小心翼翼, 卻被女媧輕易地破壞了。

飛蓬知道自己不應該對女媧不滿,但是卻很難剋制住自己的情緒。雖然飛蓬知道,即便女媧不說,或許再過個十年百年,夕瑤她自己也很可能忽然想通,然後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對於夕瑤會不會終究真正看開而解開心結,飛蓬卻無疑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但是現在卻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只可惜,這麼一來伏羲和女媧怕是要頭疼了吧。”神農的話喚回了飛蓬的神智,“尤其是女媧,這一次可是被夕瑤設的套給徹底套住了。”

飛蓬張了張嘴,卻終是什麼都沒說。

“到最後,她到底是做了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神農嘆了口氣,“本以為,依她的性子,即便心裡想得再怎麼過分,也不會付諸行動的。”

“她就是想得太多。”飛蓬附和道,“所以,才會走上這樣的路。”

“我倒是覺得,她忍下來的東西太多,所以在忍無可忍的時候就真的什麼都敢做了。”說著,神農似是想起了什麼,“說起來,太子長琴……你去見過了?覺得怎麼樣?”

“……”沉默半晌,飛蓬方才開口道,“不好說。”

“居然讓你說出這樣的話來,”神農搖頭笑了笑,“莫非他給你的衝擊很大麼?”

“至少,他已經失去在天界時的容姿了。”就是看著都不會有人想到那是昔日的太子長琴。“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是,夕瑤在他身上應該感覺到了一些共鳴,所以……”

“共鳴?”神農笑笑,“對這個世界絕望的共鳴嗎?”

“……”經神農這麼一說,飛蓬不由苦笑。

“他們都是不合格的仙神。”神農繼續道,“當神開始為生死而苦惱的時候,就已經不合格了。”

“有的時候,我也很想問問看伏羲,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天界人毀在自己手上,究竟是什麼感覺。”緩緩地邁步往前走,不徐不疾地開口道,“可惜,即便再過千萬載,我也參不透。”

“神農大人?”不明白神農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飛蓬有些疑惑。

“這些事,我從來都不會去責怪伏羲,畢竟,我也能理解他對於天命的維護。”神農對飛蓬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插話,“就好像女媧對他的做法不滿,憤而前往幽都一樣。他們兩個不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維護這個世界不走向滅亡。”

“你大概是不知道的吧,伏羲對女媧的感情,千萬載都不曾改變過。”看到飛蓬面上驚愕的表情,神農愉悅地笑了笑,“只是,面對天命,即便是伏羲也不得不妥協。”

“這個世界需要女媧後人的犧牲,但是伏羲和女媧卻不可能有後代。”說著,神農面上也不由浮現出些許哀色,“結果如何,你也看到了,女媧竟然真的愛上了凡人。”

“誰讓伏羲將所有的想法都藏得太深,讓人覺得高深莫測甚至引人忌憚呢?從來都摸不清他想法的女媧自然不可能對他有多信任,防備到最後,只能再也不見。”

“說到底,伏羲也是一個自己不好過就讓別人也不好過的神。”神農有些惋惜,“世間所有生靈固然皆有命數,但天命又何嘗沒有留給人自己能夠抓住的生機呢?可惜,這條生路卻直接被伏羲堵死了。”

“他堵死了自己的生路,於是就希望別人也沒有路可走。你說,”神農看向飛蓬道:“是不是和夕瑤的選擇很像?”

揮袖打斷了飛蓬正要開口說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這不過是巧合?可是我一直都知道,夕瑤她有這個能力來布這個局。但是她卻從未這麼做過,從這一點上來看,或許她確實足夠稱得上善良。”

飛蓬扯了扯嘴角:“只不過最後,她還是把所有的人都算計了。”

“至少她很有分寸不是麼?”神農有些讚歎,“即便是我也不能比她做得更好。”

“早早地把神樹的力量抽光,只留了一個空殼子支撐天界;又借女媧的要求讓她與幽都人起了隔閡,可是偏偏他們倆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事後努力去彌補而已。更何況……”

“你已經按照夕瑤所說的,將那件東西交給太子長琴了吧?”

飛蓬點了點頭,他知道夕瑤指的太子長琴無疑是歐陽少恭,所以特地去了找了他一次。只是,不知為何,他卻看上去要比又變了不少。

“夕瑤一定沒有告訴你那是什麼。”肯定的語氣讓飛蓬有了不好預感,“不然你絕對不會答應她。”

“那是神樹的本源力量,是夕瑤不死的保證,也是能不經過地府直接轉世的憑證。”見到飛蓬越發難看的臉色,神農也斂去了笑容,“太子長琴得到了神樹的本源力量,便無需再渡魂也能活得好好的。”

“所以伏羲現在也就不得不開始苦惱,到底應該怎麼對待太子長琴才好。殺不死除不掉,但留著卻毫無疑問是一個隱患。”

“更何況,夕瑤不想活了,還會記得把神樹的本源力量交給別人,但是如果太子長琴什麼時候也活得不耐煩了,那麼只怕會直接拖著神樹去死吧?”從飛蓬的面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神農繼續道:“誰都知道神樹撐起了天界的半邊,若是神樹倒了,那麼伏羲除了呆在天界支撐我們頭上這片天空懸而不塌以外,別無選擇。”

“牽制完了伏羲,女媧在幽都只怕也不好過。”想到這裡,神農不由對女媧產生了些同情,“即便明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卻也不得不擔下害死夕瑤的名目,尤其是夕瑤滿身是血地從神殿走出來,恐怕幽都人早就議論紛紛了吧?”

“再加上太子長琴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大巫祝之子,女媧又不能不對太子長琴身上的神樹力量投鼠忌器,到最後會是什麼結果,卻是誰都能想象得到。”

說到這裡,神農不由露出一個微笑:“可她偏偏答應了夕瑤要保住百里屠蘇的命。神誓不可違,即便女媧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得不照做,如此一來女媧心裡的抑鬱卻是可想而知。”

“一份本源力量牽制住兩個大神,就如夕瑤所說的那樣,她的命確實要比很多人都值錢得多。”神農嘆道:“她分明曉得,若是等到身體神化完全,即便失去了神樹本源她也不會喪命,而女媧也並非等不起的人,可是她卻仍然這麼做了。”

“飛蓬,”神農對上面前人的眼睛道,“夕瑤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將一切活路都堵死,一點餘地也不留,拿自己的一條命去告訴別人,你們欠我的永遠還不清。到底,她還是自私了一回。

“我不會步上她的後塵。”靜靜地聽完了神農的話,飛蓬開口道,“人活一世,有的時候,本就不需要想太多,隨心而為便不會迷茫。”會迷茫,便是心智不夠成熟的表現,自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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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會說的話啊。”神農笑笑,“或許你是對的,畢竟,夕瑤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那麼飛蓬,便繼續走下去吧。”看到遠處出現的幾個身影,神農決定中止這一次談話,“我可不希望,再過個幾千幾萬年,世間又只剩下三皇。”

送走了神農,飛蓬看向不遠處的幾人,“有事?”

玄震笑笑,眉間卻是掩飾不了的疲憊:“她……怎麼樣了?”

“如你所見。”無能為力。看了看他身旁的玄霄和雲天青,飛蓬挑了挑眉,“九天玄女處理好了?”

“被師兄連著籠子一起燒了。”要是早知道那是九天玄女,自己怎麼著也不會拿在手上平白挨了一下羲和。

放下了心,方才對玄震開口道:“找個地方聊聊吧,正好,我也有不少疑問。”

接受了飛蓬的提議,但四人卻都沒有說話。

“神女夕瑤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神?”玄震終是開口問了這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

“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樣麼?”飛蓬笑笑,“比起這個,我對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更感興趣一些。”

“夙瑤麼?”玄震收了笑,“或許,我真的錯了。”

“其實,在我看到她會對佔了思返谷的天青師弟露出苦惱的表情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並非像她表現得那樣不近人情。”

“在瓊華,她最喜歡的地方便是思返谷,所以天青師弟,在她心裡,你確實挺討厭的。”看到不知該作何反應的雲天青,玄震不由露出一個微笑,“你從來沒有發現過,夙瑤從來都是罰你抄書而不是去思返谷的嗎?可惜,到了後來,你就開始自請去思返谷受罰了,並且還怎麼說都不肯出來。”

“所以你們也不會知道,夙瑤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所以你建議百里屠蘇去向她尋求幫助?”飛蓬笑得冷漠,隨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了。”

“我只是希望旁人能對她少一點誤解,卻不想用錯了方式。”

你錯的,又何止是用錯了方式?飛蓬不由在心下苦笑,她到底是覺得自己對百里屠蘇有所虧欠,因為對太子長琴之事的避而不談。

百里屠蘇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向別人求助的人,這才是芙瑤最喜歡的一點,所以才會不遺餘力地幫他的忙,然後在歐陽少恭的問題上對百里屠蘇感到抱歉,希望能對他有所補償。

那麼,當百里屠蘇以“將每件事詳盡地告訴芙瑤”這種隱晦的方式來尋求幫助的時候,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樣的感受?

別無選擇。

於是她選擇了自己去死,然後就不必選擇了。

真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飛蓬這麼想著,繼而嘆了口氣。如今再追究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到底,都已經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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