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蛇蠍美人

陰暗潮溼的房間, 當她醒來時，只有這個想法。

什麼人在旁邊哭泣？頭好痛……是流血了嗎……這樣想著, 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手上有些已經凝固的血漬。寧希兒使勁睜開眼看了看周圍, 唯一的光線是從牆上的鐵欄窗戶處折射進來的，勉強可以看到四周一些東西。

她被關了多久了？

看了看四周，不大的房間裡連同她在內一共有四個人，兩個小女孩，以及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子，大家都低著頭瑟縮在角落裡，沒有人吱聲。

臨近她身邊的那個十幾歲的少女嚶嚶地抽泣著,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不耐煩地辱罵聲, “媽的，再哭，看老子弄不死你！”

鐵門被踢得咣噹作響，少女被嚇得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但是靜謐的房間還是可以聽到嗚咽聲。寧希兒在門外那個男人再次發怒之前捂住了對方的嘴巴。伸出手指示意對方冷靜一下, 不要吱聲。在這裡恐怕只有她是年紀最大的了。看著對方點點頭，寧希兒才敢放手。

她緩緩地靠在那個少女身邊，頭埋在膝蓋處，小聲地囁嚅著，“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對方無聲地搖搖頭，身上溼漉漉的衣服說明她也是最近才進來的。

“這裡的人都帶著槍，棍子, 他們殺人……活生生把一個女孩子打死了……”少女頭埋地低低地，她已經親眼看見過哪些人殺人的，把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在她們面前打死。她好想爸爸媽媽……

“別哭，我們想辦法逃出去，會有辦法的。”寧希兒聽著對方的回答，聲音顫顫地安慰道，她只在電視裡看到過這些場景，她沒想到有一天竟會降臨在自己頭上，那麼地不真切，卻是那麼真實。雙手抱著胳膊微微發抖，這個陌生的環境讓她無法抑制地發抖，她其實害怕極了。

“沒用的，我們逃不出去。”一直坐在對面的女子突然插了一句，表情似乎已經麻木了，“你們是外面的人，而我是裡面的人，我是被父母賣過來的，就因為生的一副好皮相，真是諷刺。”

“什麼是外面的人？”寧希兒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奇怪地望著對方。

那個女子回頭看向門口，現在是交班時間，這段時間將不會有人在門口看守，所以說話應該不會有事。“這裡是夜城，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盲區。”

盲區？她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在這裡沒有法律，任何倫理道德都是狗屁，任何事都可以幹出來。”她唯一的姐姐因為在瞎婆管轄範圍內交租晚了，結果被強迫當上了脫衣、舞、女，她父母就把她賣到這裡免得殃及他們。

寧希兒看著面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失魂落魄的神情，也認清楚此刻最壞的局面。環顧一下四周，幾個女孩都長得比較不錯，不禁預感到最可悲的結果，好長時間才吐出一句話，”我們……最後會被怎麼樣？”

“我們最後……生不如死，就像我姐姐一樣……”女子說道傷心處，不禁流下熱淚，“就因為租金交晚了，就被瞎婆手下割去雙目，扔在了脫衣舞館裡……”

寧希兒聽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她無法想象竟會有這樣的事，而旁邊那個女孩聽聞後更是不可抑制地哭泣，寧希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唯有伸手抱著女孩安慰她。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鍊，這是那個人送給自己的，還好她還有一樣可以懷念的東西，伸手摸了摸手鍊，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心裡莫名地不那麼緊張。“你說的那個瞎婆，是這裡的管理者嗎？”

“她是個惡魔，是這裡最有勢力的女人，掌控著人的生死，她還喜歡收集人的眼珠子，但凡是被她看上的，她都會奪去……”

“……你姐姐就是被？”

“不是，”女子頓了頓聲音，與其說她對於這些很瞭解，不如說想要在夜城活下去的人們都得瞭解這裡的規矩，規矩都是她定的。“被她看中的，會有專門的師傅去做這種事，她要求完美，還有絕對不能得罪她手下的那個女魔頭……”

“咣噹——”鐵門被重重地踢開，走進來一個穿著皮靴的女人，身後跟著兩位身材龐大的壯漢，皮靴踏在潮溼的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顯得格外滲人。

女孩躲進寧希兒懷裡，透過細縫看著這個面容瑰麗的女人。寧希兒捂住懷裡人的嘴，由於突然從門外射進來的光線刺痛著眼睛睜不開，只能眯著眼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背後的手顫顫發抖。

“呦，晚上好，姑娘們，才多久，就那麼熟絡了，我可不可加入啊？”女人這樣說著，環顧一下四周，看著地上這幾個“新貨”，咯咯地笑出聲來。

幾個少女低著頭不敢看她，而那個原本要告訴她們這裡的規矩的那個女子更是雙手環膝瑟瑟發抖。

這個人不會就是對方口中說的那個女魔頭……這樣想著，抬頭看了看這個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面容姣好的臉蛋上卻多了好幾條疤痕，一雙漂亮的眼睛裡卻毫不掩飾的冰冷兇光。女人的視線正好對上了寧希兒，一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呵呵，很不錯，可以直視我。”似乎是讚賞，對著後面的人打了響指，緊接著，他們拖著一個少女丟了進來，而地面上拖出一條鮮紅色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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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重重地扔在了離她們不遠處的角落裡，身下還一直淌著血。

女人踏著皮靴走在她們面前，慢慢踱步，似乎很享受人人畏懼她的快感，不經不慢地說道，“腿不是用來跑路的，所以就打斷它，舌頭不是用來說廢話的，所以可以割掉，至於臉蛋，那是吸引客人們的工具，如果沒有利用價值，就毀掉它。”剛說完，女人從手邊拿出鋼鞭重重地抽打在那個女孩的臉上，頓時一道血痕從女孩眼角流了下來，緊接著又連續抽打了數十下。鋼鞭在空氣中揮舞的聲音像是喪鐘般敲擊著寧希兒的心臟。

寧希兒捂住懷裡的小女孩的眼睛，恐懼地瑟縮在角落裡。這個女人是慘無人道的惡魔……

“這個姑娘她不乖，所以就會落得這個下場哦。”女人停下手裡的動作，笑眯眯地看著地上其他幾個人，“你們，比起那些送過來就要被送到解剖室的人幸運多了，所以要乖哦。”

女人從身旁人的手裡拿出一張名單，名單上的人名都被備註箭頭，而那些符號將決定她們的命運。

“姑娘們，我想你們是時候該說再見了，雖然相聚甚短。”女人微微笑道，轉過身，對著身後壯漢指了手勢。

兩個身形巨大的男人得到命令後走到她們身邊，強行將寧希兒懷裡的女孩拖走，以及其他幾個女孩，包括那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子。女孩哭著求跪在那個女人身邊求不要帶走，“我爸爸媽媽一定在找我，他們都很擔心我的，我家裡有很多錢，求你放了我，我家人一定會支付你很多報酬的，求求你放了我……”

女人抬起對方的下巴，幽幽說道，“多麼梨花帶雨的小臉啊，我想很多客人會喜歡你的，說不定你將會拍賣會上的高價格呢。”說完之後，立馬翻臉，面露兇惡，用力對著女孩的腹部重重地踢了幾腳，示意手下全部帶走。

看著那幾個全部被拖走，女人散漫地扶了一下前額，踱步走到寧希兒面前，蹲下身，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寧希兒被對方盯的渾身不自在，蜷縮在角落裡，略微低下頭，但是也不敢動作幅度過大，她現在不知道這個女魔頭在想什麼。

女人伸出手，用力揪住對方的頭髮，強迫寧希兒看著她，頭皮被生生地拉扯著，寧希兒強忍著痛楚不敢發出聲音。“真搞不懂瞎婆為什麼會看上你，明明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眼睛嘛。”無趣地將對方推搡到牆上，擦擦手。

寧希兒被對方推到在牆上，背後狠狠地撞擊了一次，差點咯出血。用手抹了抹嘴，口腔裡滿口的血腥味。自己被瞎婆看上了……就是那個喜歡收集人眼珠子的變態嗎……

這個動作沒有漏過對方眼裡，蠍後拉過對方細白的胳膊，定睛看了看，“這雙手，是從來沒吃過苦日子吧。這是情郎送的手鍊嗎，真漂亮，不過這個從今天開始屬於我的了。”說完，強硬地將手鍊扯了下來，寧希兒驚慌地起身去奪，不料對方抽出鋼鞭“啪——”地一聲抽打在她胳膊上，劃出一道血口，頓時鮮血直流。

她吃痛地捂住手臂，鑽心地疼痛讓她緊咬著牙硬是把眼淚逼回去，無懼地直視對方兇殘的眼神，“還給我！”

“呦，你倒是挺骨氣的，不過你得搞清楚一件事，要不是你被瞎婆看上，你不可能現在還完好無損，也別寄託誰能來救你，在這裡任何人都救不了你。”這個柔弱無力的女子吃下一記鞭子之後居然還敢和她頂嘴，有趣。

蠍後剛想再折磨一下這個讓她有些感興趣的女子，門外一個手下前來彙報，“蠍後，瞎婆通知您過去。”

女人無奈嘆了口氣，冷冷地看了看站起來和她對視的女子，將手鏈套在手脖上，轉身要走，似乎想起來什麼，大發善心地提醒一句，“作為這個的回禮，我給你一個忠告，最好別哭，眼睛充血的話，之後割下會非常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