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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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毫無預兆地釋出了關於楚留香的任務, 但是對於唐睿安來說, 他跟楚留香之間根本就沒什麼關係,勉強要說的話,只能算是朋友的父親?這種略坑爹的身份設定讓唐睿安覺得以自己的真實身份去做這事情, 直接就這麼介入進去的可能性實在略小。

儘管楚留香是個喜歡到處找麻煩的人,但是他絕對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更不是願意給別的人找麻煩的型別。更多的時候,他更願意將朋友的麻煩接到自己身上, 卻不願意將自己的朋友牽扯到這些麻煩裡去。

唐睿安覺得, 與其在已經開始劇情任務的情況下去刷主人公的好感度,還不如乾脆套用兒子的身份去接觸楚留香算了。更何況,別的也就算了, 這個任務剛好可以透過唐家堡跟石觀音之間的恩怨順利介入。

唐睿安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然後就真的這麼幹了,他留給謝衣的書信上也毫不客氣地寫了這回事, 這讓謝衣更加的無語。

不過現在先不說謝衣那一頭的事情, 這邊的楚留香跟南宮靈都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楚留香才有些緩慢地說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爹自從接手了唐家堡之後,他就開始整理跟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唐睿安很是無恥地攤了攤手, “唐家堡的暗器雖然已經有了新品種,但是以前的那些就這麼被人白白騙走,前前代的唐家堡堡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人幹掉, 怎麼也不是說一句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可以忽略過去的。所以早在一年之前,唐家堡就開始對石觀音進行各種調查,直到不久之前徹底確定石觀音目前正在沙漠的某個地方,而南宮靈還有無花則是她在多年之前跟一個叫天楓十四郎的男人結合之後生下來的兩個兒子。”

“你說……你說什麼?”楚留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儘管他先前便有預感,可當真聽到無花的名字從唐睿安口中說出來,還是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寒意。

“所以你要找的那個,殺了那麼多人,今天還想毒死這傢伙的人,就是無花啊。”唐睿安挑了挑眉毛,毫不猶豫地說道,“你沒有聽錯,就是那個妙僧無花,那個被你當成朋友的傢伙。”

“怎麼可能……為何那人竟會做出這種事情!”楚留香猛地扭頭看向那邊的南宮靈,便看到南宮靈臉上露出心若死灰一般的表情,便立刻知道唐睿安沒有撒謊,“竟然……真的是他!”

唐睿安點點頭,“你應該也有點預感了吧?要知道這世上是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的,巧合的太多,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

他說到這裡,隨手將中了毒無法動彈的南宮靈拎了起來,“石觀音到底怎麼想的,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似乎帶了命令給這兩兄弟,然後把主要的工作都交給無花去做,至於這傢伙……根據唐家堡的調查,丐幫前任幫主任慈似乎就是被他下毒毒死的,其他的麼……大概就是給無花打下手吧?總的來說,他只不過是個被牽連進來的倒黴鬼,無花去做事的時候可以拿他來當擋箭牌,然後理所當然地被當成了必要的時候需要踢開的棋子,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唐睿安簡單地做了個總結,看著兩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聳了聳肩道,“老實說,我是真的不太能明白這兩個傢伙的想法,明明是很久之前就將他們交給別人撫養,連見都沒見過面,隔了十多年之後就這麼來了幾封信,就讓他們倆倒向她……我實在覺得他們倆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南宮靈慘笑起來,“在你的眼中,我便是這麼個腦子壞掉的傢伙嗎?”

唐睿安毫不猶豫地點頭,“不然就是她許諾了什麼好處吧?不然以無花那種性子,怎麼可能隔了二十多年才將親情那種東西撿起來?”

南宮靈的臉上露出了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表情,沒有接話。

“南宮靈並不是見利忘義之輩,只怕……”楚留香頓了一下,“我並不認為遵從孝道有何不對,只是……為了遵循一邊的孝道,竟將自己的養父也殺死,並不能叫做孝道!”

他原先便覺得前任丐幫幫主之死裡充滿了疑點,如今聽到唐睿安這麼說來,頓時更加為南宮靈不值,也為身死的任幫主感到悲傷。

南宮靈臉色慘白,說真的,任幫主待他並不錯,這些年來也一直都傾心培養他,只是任幫主的教導更為嚴厲,這才會讓南宮靈產生叛逆之心,真正將這逆反之心徹底點燃的,還是他的兄長無花,無花帶來了母親帶來的信,還對他說了許許多多上一輩的恩怨。

無花還告訴他,他並不是任幫主的親生子,反而是任幫主仇人的兒子,若是有朝一日被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只怕任幫主會第一個下手殺死他,他這才在蠱惑之間,給對方下了□□,讓他一點點地死去。

南宮靈此刻回想起來,任幫主待他確實沒有什麼不好,而他卻……

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慘白,臉上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整個人便好像是失了魂一般地坐在船板上一動不動。

見到他這個樣子,楚留香也不再忍心說他什麼,唐睿安反而真的愣住了,他的臉上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來,追求親情的人他見過,仰慕兄長的人他也見過,可為了追求那一份二十多年後才突然出現的所謂親情,仰慕一個能教唆自己將養父毒死的兄長,完全不去思考這其中可能存在的問題……

這人的腦袋真的沒有問題嗎?

唐睿安這麼想著,便那麼有些不客氣地打量起了南宮靈,嘴裡毫不留情地說道,“嘖嘖,這人的丐幫幫主位置到底怎麼呆的?該不會丐幫的事情也都由那禿驢來處理的吧?”

禿,禿驢?

楚留香不敢置信地看著唐睿安,他咳嗽了一聲說道,“他並非愚笨之人,只是……”楚留香有些無奈地說道,“若我也有一個如無花這般的兄長,只怕我也會如他一般,對無花所說之事盡皆信服,且毫不猶豫地去做吧?”

“……你暗戀無花!”唐睿安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叫道。

楚留香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驚恐表情,“為何無命你會有如此驚人的想法?”

“唉?那就是南宮靈暗戀無花了?”唐睿安一敲拳頭說道。

哪怕如今陷入自我厭惡的南宮靈在聽到這樣的話語,也被嚇得跳了起來,“你你你,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會事事都聽無花的?你們就算是兄弟,可也分別了差不多二十年吧?”唐睿安毫不猶豫地說道,“一見面就相信別人的話,也不想想是不是他在騙你,這麼利用你你也不生氣,還主動幫著他,這不是暗戀是什麼?”

“無命……我知道你跟謝衣感情很好,可是這世界上不是什麼人都喜歡同性的……”楚留香有些無力地說道,“比如你爹……”

“我爹明明喜歡的是重樓叔叔。”唐睿安非常順口地說道,“我長大到現在,看到的好些人都是只喜歡同性的。”

楚留香頓時無語了,他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唐睿安一手拎起因為看到被他開啟新世界大門內那驚人景象而呆滯了的南宮靈,一腳踹開飯桌,“這裡的事情只怕已經結束了,那禿驢是不會再出現的,我們先走吧,然後帶著這傻瓜去找那禿驢去。”

“……能別叫人家禿驢麼?”楚留香扶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之前的那些震驚啊感慨啊什麼的,在唐睿安這樣粗暴直白的行動之下全消散了個精光。

“你看,我就知道你也暗戀他!”唐睿安頭也不回地說道。

楚留香頓時陷入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沉默,他以前怎麼都沒發現,跟唐無命說話是這麼要命的一個事情?

從畫舫裡離開,三人便見到飛奔而來的黑珍珠,唐睿安重新戴上了面具,便好像一個鬼魂一般帶著南宮靈消失了,以楚留香之輕功也完全沒有察覺到他是怎麼消失的,只好獨自上前應對黑珍珠。

儘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珍珠還是被楚留香給哄走了,還不等楚留香鬆口氣,唐睿安便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冒了出來,拍著他的肩膀誇讚他,“不愧是處處留香的盜帥,哄女孩子有一手。”

“你還是莫要取笑於我,如今我們該如何去找無花?更何況我也不放心南宮靈的事情。”楚留香嘆了口氣,“若是將他一人放到岸上,我擔心他會出事。”

“沒事沒事,把他交給我們唐家堡就好。”唐睿安搖搖頭,“放心吧,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傷他半分。只不過……”

他的表情被臉上的面具牢牢地遮住了,只留下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便轉身朝著岸上奔去。

楚留香一愣,也緊跟了過去。

休息了一晚之後,楚留香還想問接下來要怎麼做的時候,便有些驚訝地看到南宮靈一臉灰綠地跟著唐睿安走了出來。

“你沒事吧?”楚留香有些擔心地問道。

南宮靈有些勉強地搖了搖頭,“我無事,只是……”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這段時間,我都跟著你們吧,不論如何,我都想看到最後……”

“反正你也不放心將他一個人放著,估計讓我帶去唐門你也是放不下心的吧?那就讓他先跟著我們吧。”唐睿安換了一身楚留香以前見過的偃師長袍,“跟著我們,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去做什麼傻事,或是擔心他什麼時候就又被石觀音或是無花給害了。”

“如此也好。”楚留香點點頭。

“吃過早飯我們就出發吧,我來之前就備好了馬,我大概知道無花去了哪裡。”唐睿安臉上露出了有些古怪的表情來,“你說,要是你有個秘密,為了避免秘密洩露出去,你會做什麼來防止呢?”

“你是說無花打算將知道他秘密的人滅口?”楚留香猛地皺起了了眉頭,“可他做的事情絕對算得上天衣無縫,便是南宮靈也未必知道他更多的事情,昨夜他想要殺了自己的弟弟滅口,卻不知道我們成功將南宮靈救了下來,其他還有什麼人會知道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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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有。”唐睿安敲了敲桌面,“你們該不會忘了,他到底是什麼地方長大的吧?”

楚留香跟南宮靈頓時勃然變色,“天峰大師!”

“不錯,只怕他下一步便是殺了天峰大師,徹底消除掉他的一切可能被人發現的秘密。”唐睿安嘆了口氣,然後看著楚留香問道,“你也知道,我雖有武功,卻並不在江湖上廝混,所以我當真有些好奇,以此人如此狠辣的心性,他那聞名武林的妙僧稱號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這……只怕我也不能說清楚這一點了。”楚留香有些無奈地說道。

“呵。”唐睿安沒有繼續問下去。

之後的一路三人都走的十分沉默,唐睿安尋來的好馬能夠日行千里,待到幾人到達閩南少林的時候,時間都還沒超過半個月。

一行人動作迅速地直奔南少林寺求見天峰大師。

天峰大師有些奇怪,聞名天下的楚香帥怎麼會在此刻上門來拜訪於他,可想到前陣子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他不由地有些嘆息起來。有些事情,他多少也有些預料到,只是未曾想到楚留香居然會來的如此之快。天峰大師吟了聲佛號,便讓知客僧將那幾人一道帶了進來。

見到天峰大師尚且安好,幾人都松了口氣。

楚留香走上前去,拱手見禮,“見過天峰大師。”

“阿彌陀佛。”天峰大師執手回禮,“不知楚香帥此為何來?”

“我為無花而來。”楚留香坦言,“不知道妙僧無花師傅可有回來?”

“他還要再過幾日才會回來,不知你尋我那徒兒有何事?”天峰大師的話剛說完,便聽到門口有人說道,“住持,無花大師回來了。”

禪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名俊秀的光頭男子便這麼走了進來。

“無花!”楚留香面色凝重地看著他。

南宮靈盤坐在蒲團上,面色複雜的回頭看去。

無花也是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楚留香竟然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來,更沒有想到,南宮靈竟然沒有死,他不但沒有死,還跟楚留香他們混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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