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番外 紫小影和赭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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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普現在還記得, 紫影小時候非常難伺候, 這小東西瘦瘦小小一個,脾氣卻特別火爆,動不動就鬧彆扭。這麼多影衛都很疼愛他, 但是沒人能管得了他,就連趙普也是拿他一點轍都沒有。唯獨一個人……輕而易舉就能讓紫影乖乖聽話, 那人就是——赭影!

大概也因為此,紫影從小就粘著赭影不放, 一步都不肯離開……知道長大。

自從定居逍遙島之後, 影衛們的生活就開始變得安逸了起來。

晚上趙普也不要他們輪流守夜了,全部單人獨院乖乖睡覺,起先幾天他們還不適應呢, 幾乎每晚上都有人夢遊, 滿房頂亂竄,驚得那些丫鬟下人們都以為見鬼了。

紫影也分到了單獨的院子, 晚上經常抱著枕頭溜上房頂去, 赭影經常起夜,將他抱下來回房間睡,不過紫影這個時候都會纏住赭影不放,於是只好和他一起睡到天亮,被紫影當成人肉枕頭使喚。

一兩個月下來, 逍遙島裝飾一新,眾人的小日子也過得挺美……

公孫每日帶著小四子研製草藥,小四子已經到了系統學習醫術的年紀了, 公孫開始讓他給人把脈看病,子承父業。

趙普除了每日調戲公孫之外,也乾點正事兒,佈置逍遙島上的產業,和陷空島盧大爺他們一起做買賣,因為影衛們都非常能幹,因此一來二去,整個島興興向榮,生意也越做越大。

簫良是陷空島逍遙島兩頭跑,天天學功夫,除了趙普的主菜之外,還有點心,比如說盧方的輕功、蔣平的水性、甚至連韓彰的刨地功夫他都學了,和石頭有一拼。

皇太妃也過來了,和幾個女影衛們一起住一個大院子,她是日日唸經誦佛外加寵愛小四子。

緋影和黛影一眾姑娘在逍遙島後頭弄了個繡堂,專門做衣裳什麼的,幾個丫頭還擱那兒搭了個戲臺子,學上唱曲兒了,鬧得瘋。

赭影最能幹,儼然成了陷空島的大管家,忙緊忙出安排得妥妥當當,灰影前陣子跟趙普說了想跟緋影成親,趙普問了緋影,姑娘沒拒絕,因此這幾天島上正籌備婚事呢。

所有人都忙……唯獨紫影,閒啊,閒得他都快掉渣了。

紫影年紀小,赭影他們都疼他,讓他什麼都別做,在院子裡閒著,花花銀子逛逛街什麼的好好玩玩。原本紫影還挺高興,可三天已過,可要了他的命了,真無聊啊!

再加上小四子最近太忙,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和公孫學醫,閒下來一半分給了小良子,一半讓皇太妃搶去了。紫影都沒個人能逗著玩,鬱悶得不行。

“唉……”

這一天下午,紫影蹲在院子裡的石頭桌子上,手上拿著根蘆葦晃啊晃,逗著院中的一隻小虎紋貓。

“你幹嘛呢?”赭影啃著蘋果也進了院子,站在他身旁,瞅著他身上好像是長了幾棵蘑菇出來。

“你覺不覺的……”紫影皺起了鼻子,“無聊?”

赭影笑了,“無聊怎麼了?這叫安逸,多好,提前養老。”

“我還不到二十歲好吧?”紫影抓耳撓腮全身不自在,“現在就養老啊?”

“那怎麼辦?”赭影想了想,意義不明地笑了起來,問,“要不然……娶個媳婦兒生個娃,那你不就有得玩了麼?”

“呃……”紫影眯起眼看他,道,“也好啊,不過娶什麼媳婦兒呢?”

赭影倒是一愣,“你真要娶媳婦兒?”

“誰要娶媳婦兒?”這時候,趙普啃著梨過來,身後跟著懶洋洋的石頭。

“王爺,石頭現在跟著你混了啊?”紫影問。

趙普回頭看了一眼,踹踹石頭,道,“嗯,小四子太忙了……剛剛說誰想成親?太好了,咱們辦喜事吧,好好折騰折騰,灰影他們的辦了再辦一出。”

赭影嘴角抽了抽——折騰?!

紫影舉手,“我呀!”

赭影微微皺眉,“你真要娶啊?跟你說著玩兒的。”

“誰跟你說著玩兒呢?”紫影鼓起腮幫子,“反正又沒事做,有了媳婦兒就能生個小四子那樣的娃,我每天陪著他玩兒。”

赭影挑眉笑了笑,壓低聲音問, “你知道怎麼生孩子麼?”

“要我知道幹嘛?”紫影紅著臉白了他一眼,“又不用我生,生孩兒那是媳婦的事兒!”

“……”

趙普和赭影都有些無語地看著紫影。

趙普道,“紫影……生娃是兩個人的事情。”

紫影撇撇嘴,“騙人,別以為我不知道,生娃那是女人的事兒!”說完,氣呼呼走了,也不知道在氣什麼

……

赭影和趙普無力對地對視了一眼,哭笑不得,這可怎麼辦事好呢。

紫影溜溜達達出門,要進城找媳婦兒去。

赭影在後頭跟著,見紫影在前頭晃晃蕩蕩,怎麼看怎麼有些可氣。

“還沒找到中意的?”赭影上來,沒好氣地問。

紫影皺皺鼻子,“沒有啊……那些抱著孩子的婦人,他們的孩子都沒有小四子可愛。”

赭影扶額,“你究竟知不知道孩子怎麼生的?”

紫影挑挑眉,“知道啊,我又不傻,不就是這樣這樣然後那樣那樣,然後等一年大肚子,娃娃就生下來了。”

“知道你還成親?”赭影更來氣了,眯著眼睛問,“你想和女人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

紫影也看了看他,冷冷一笑“赭聰明,不是你讓我成親的麼?”

“我……”赭影徹底回不上嘴了,原來紫影氣他呢。

紫影嘿嘿地笑了笑,轉身上酒樓裡去了,要了幾個好吃的點心,坐下吃東西。赭影跟上去,在他身邊坐下,也給自己要了一壺酒,紫影將酒壇子搶走了,不給他吃。

“喂,你生什麼氣?”赭影推推紫影。

“管你屁事。”紫影咕嘟咕嘟喝酒,也不見他吃點心。

半個時辰後。

“赭~聰~明~!”紫影趴在赭影背上捶他,“你說怎麼樣才能有個小四子那樣的娃娃,又不用成親啊?”

紫影看著身邊滿臉通紅撒酒瘋的紫影,一臉的無奈,“你喝多了。”

“你說為什麼男人不能生娃啊……”紫影邊撒酒瘋邊嚷嚷,“討厭啊!要是男人能生娃就好了,你給我生……”

“噗……”

酒樓裡頭還有其他吃飯客人呢,一聽到紫影的話好些都噴了,有的付了錢就往外跑。

赭影臉也紅了,紫影最沒酒量,以前趙普都不讓他喝酒,一喝嘴了不鬧上一天一夜不罷休的。

趁他現在只是嘴上瘋還沒上手,赭影趕緊拉著他往外走。

“不走,回去沒勁!”紫影不肯走,要在街上打地鋪。

赭影無奈只好將他扛起來上了船。

上船後,紫影還是不停鬧,船也不大,在逍遙島前一個勁地打轉。

趙普和公孫正好吃完了晌午飯,帶著一大家子在岸邊遛彎消食,只看見不遠處一艘船在河上不停滴原地轉悠,紫影一個勁要往河裡跳,赭影拽著他不讓他跑……

“紫紫和赭赭他們在幹什麼?”小四子不解地指了指。

簫良也狐疑,“這算是哪種新的功夫麼?”

“完了,紫影又喝醉了!”青影和赤影另外弄了艘小船,划船過去幫著赭影將胡鬧的紫影帶了回來。

上了岸後,紫影就掛在赭影肩膀上睡著了。

赭影一臉無奈地將他扛回了房間裡去。

小四子問公孫,“爹爹,紫紫怎麼了?”

公孫想了想,也有些不解地看趙普。

趙普將早上的事情說了說,公孫微微一笑,“哦……紫影生氣了吧?”

“為什麼生氣?”小四子不解。

簫良將他拉到一旁,“小四子,咱們去佛堂陪奶奶去。”

“唔,好呀!”小四子讓簫良帶走了。

公孫問趙普,“紫影是不是喜歡赭影啊?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

趙普點頭,“那可是好事,不過紫影有些糊塗,他可能自己都不太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幾個影衛都點頭,青影道,“紫影是赭影帶大的麼,感覺是有些依戀過頭了。

“對啊!”黑影也說,“赭影多看別人一眼他都不開心,問他為什麼不開心他有不知道!”

“簡單地說!”幾個影衛總結,“紫影是一隻按照本性行事的小動物!”

……公孫無語……

正說話間,就見前方來了一艘船……晃晃悠悠地靠在了逍遙島的渡頭。

公孫跟趙普對視了一眼,誰會上他們這兒來呢?

船上下來的人眾人鬥認識,是王丞相家裡的管家。

趙普有些納悶,王丞相怎麼派人來了。

“王爺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啊。”那管家上岸後趕緊給趙普行禮,趙普自然客氣,“王管家怎麼來了。”

“哦,是這樣的,老爺讓我來問問,不知道上次救了他命的那位影衛,赭影,有沒有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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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普一愣,搖頭,“哦,還沒……”

王管家笑得開懷,“甚好甚好,丞相有一侄女,今年十八,生的是花容月貌啊,之前赭影也見過,侄小姐對赭影那是一見傾心啊,正好呢,丞相也很欣賞赭影,就想問問王爺,同不同意這門親事?”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趙普問,“侄小姐,是王妍那丫頭麼?”

“對的對的,就是妍兒小姐,王爺見過的。”管家點頭。

這姑娘眾人倒是都見過,人長得俏聰明伶俐,而且還善書畫,才貌兼備的一個大家閨秀,和赭影也是相配,只是……

“王爺?”管家問趙普,“丞相本來想親自上門來說親的,不過就怕赭影已經有心上人了到時候強人所難鬧的尷尬,王爺跟他近,給知會一聲,不成呢,也就是兩人沒緣分唄。”

趙普想要回答,公孫輕輕拉住他,對王管家說,“王管家……是這麼回事。”

……

傍晚時分,紫影迷迷糊糊醒過來,感覺腦袋下面暖呼呼軟乎乎的。

抬頭一看,只見石頭肚皮朝天看著他呢,嬌羞狀,原來紫影枕著它睡了大半天了。

“嗯……”紫影坐起來,打了個哈欠覺得還有些頭暈,想了想,哦……自己喝酒了,又想了想,撇撇嘴——臭赭影!

剛想爬起來,就聽到門口有人說話。

“真的麼?”

是小四子的聲音,正驚訝地問,“赭赭要娶王姐姐?”

紫影就覺得腦袋嗡一下,嚯地站了起來到了門邊聽。

就見門外,小四子正在問簫良,“真的麼小良子?那赭赭不要紫紫了麼?”

“可是紫影不是說也要娶親麼?”簫良道,“王管家都來提親了,應該錯不了吧,先生和師父留人家吃飯了。”

“這樣啊……”小四子有些鬱悶,“我還是喜歡紫紫和赭赭在一起哦。”

“沒辦法呀。”簫良和小四子說著話,就往後頭去了。

紫影呆呆站在門後,傻了。

吃晚飯的時候,赭影端著吃的到了紫影房門口,“紫影,醒了沒?”

推門進去,就見紫影呆呆坐在桌邊不說話。

“怎麼了?”赭影走過去伸手摸他腦門,“還沒醒?”

紫影抬頭看他,良久才問,“聽說王管家來了?”

“哦。”赭影笑了笑, “是來了……”

赭影話沒說完,紫影嚯地站起來,盯著他問,“你很高興啊?!”

赭影一臉茫然,“什麼高興?”

紫影不說話。

赭影將食物放在桌上,道,“你先吃東西,晚上我有話想跟你說。”

紫影一愣,看赭影,心中慌了——赭影要告訴他娶媳婦的事情了麼,以後都不能在一起了麼……

“我先出去,你洗個澡。”赭影戳戳紫影的袖子,“都是酒。”

說完,轉身走了。

見赭影走了,紫影呆呆坐在桌邊盯著桌上的晚飯……良久都沒動。

當晚,小四子洗完澡和簫良在院子裡吃點心,見影衛們進進出出,唯獨沒看到紫影,就問,“紫紫酒還沒醒麼?”

簫良搖頭,低聲說,“槿兒,剛剛影衛們說,親事推掉了!”

“真的啊?!”小四子高興地蹦了起來,“我們去告訴紫紫!”說著,小四子端起桌上的點心跑了。

簫良趕緊跟上。

可是兩個小家夥跑進了紫影的院子,紫影卻不在。

小四子進屋找了一圈,著急了“紫紫的衣服也拿走了!紫紫走掉了!”

“誰走掉了?”

這時候,就見赭影走了進來,他手上拿著些吃的,因為跟紫影約好了要聊天的。

這時候,簫良從房裡跑了出來,拿著一封信,“紫影桌上放著的。”

赭影拿出信來看,就見只有一句話——老子走了,成你的親去吧,這混蛋。

“呼……”赭影嘆氣。

“快去追呀!”小四子推赭影,“紫紫走掉了去哪裡找?”

“哦……”赭影想了想,“他應該還沒走多遠,這會兒麼,估計在那裡……”說著搔搔頭,對兩人鉤鉤手指,往外走。

三人到了渡頭,遠遠地……就看見河中心有一艘船,正在原地打轉。

赭影另外弄了艘船,劃了過去。

河中的船上,紫影正在鬱悶地用槳划水,船身在河中心不停地打轉,就不往前走。

“要去哪兒啊?”

紫影就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問。

回頭……看到了赭影。

“管你什麼事啊?”紫影瞪他。

“哦,咱們一直都沒分開過麼,你去哪兒我當然也跟去哪兒了。”赭影往船上一坐,“還有啊,這船是不是東面第一艘啊?“

“是啊。”

“今早青影說船漏水。”赭影伸手指了指船尾正在漏水的那一條縫,“大概還有一兩個時辰就會往下沉了吧。”

紫影伸手將槳往水裡一扔。

赭影挑眉,“哎呀,你把唯一的生路都斷了,本來我能在半個時辰內將船劃回去的。”

“你誠心來氣我的是不是?!”紫影撲上去要跟他打架。

赭影笑了起來,“你這種反應是表示不想我跟別人成親?”

紫影停住了,跑到船頭坐下,“不知道。”

赭影伸了個懶腰,“不想我成親,表示你喜歡我?”

“想得美!”紫影嘟囔了一句。

“不喜歡?”

“……還好。”

“那到底是喜歡不喜歡?”赭影有些無奈地問他。

紫影猶豫了一下,“不知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赭影湊過去坐在他身邊。

“不知道,沒勁,無聊,悶,沒事情做。”紫影自言自語嘀咕,又瞄了赭影一眼,“不準成親!”

“不想我成親?”

紫影搖頭。

“為什麼?”

“不知道。”紫影轉開臉一臉的不高興。

“先生和王爺沒答應這門婚事。”赭影突然開口,“我見過王管家了,推掉了。”

紫影抬起頭,吃驚地看他,“你沒答應?”

“我為什麼要答應。”赭影覺得好笑,挑起嘴角,“我又不喜歡那王姑娘。”

“哦……”紫影眨眨眼,原來不成親啊,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

“對了。”赭影又往紫影身邊靠了靠,笑著道,“你不是說你悶,沒勁無聊沒事情做麼?”

“嗯。”紫影點了點頭。

“我陪你吧?”赭影伸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鼻子,“我將所有事情都分給別人做了,以後什麼也不做了,專職陪你。”

“真的?”紫影斜著眼睛看他。

“嗯。”赭影點頭,“那你心情好點沒?”

紫影點點頭,心情好了不少,赭影今天還挺……溫柔?

正想著,感覺赭影輕輕戳戳他,小聲道,“唉,我們要不要去那邊那艘船?我的鞋子溼了。

紫影低頭一看,滿滿一船的水啊……

從這一天開始,紫影從最閒的人,變成了整個逍遙島最忙碌的人。

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就被赭影從被窩里拉了出來,上松江府吃飯看戲,下午跑去爬山,晚上回來後還要大晚上行船到江上釣魚,夜裡經常是困得不行了讓赭影扛回來,悶頭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又起來跑去打獵,下午出門看人家打擂臺,晚上聽戲,回來吃宵夜……

第三天畫舫遊湖,下午出海看潮……

一天又一天,赭影總能想出五花八門的玩意兒來讓他忙得暈頭轉向。

公孫看著兩人腳不著地東奔西跑,笑著問趙普,“這算什麼情況?”

趙普挑挑眉,“傳說中的談戀愛!”

公孫失笑,“那親事呢?要不要給他們準備?”

“唉,早著呢。”趙普笑呵呵擺擺手,“紫影還小,讓他折騰兩年再說。”

於是,這樣折騰了兩年後,逍遙島的確是辦了一場大喜事,島上又多了一對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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