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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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小院

“寶釵、琴丫頭, 蝌兒那孩子還沒回來呢?”薛姨媽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二弟行事有分寸, 媽媽不用擔心”,薛寶釵整了整薛姨媽身上的被子後說道,“再說了, 梅家剛剛回來,也許是留二弟說話了呢”。

“是呀, 伯母不用擔心哥哥,他平時也是經常在外面走動的, 丟不了”, 薛寶琴也紅著臉說道。

“看琴丫頭說的,蝌兒還不是給你打聽訊息去了,你就不急著知道梅家少爺的事?”薛姨媽看著低頭的薛寶琴笑著說, 臉上卻是多了分寥落, “哎,本來你的事三年前就應該辦的, 只是沒想到弟妹是個沒福氣的, 讓你們兄妹先進京就是怕耽擱了琴丫頭,沒想到最後還是沒爭過命,人吶,算計的再好,也比不過命”。

“好了, 娘,你好好休息吧,別擔心那麼多了, 現在琴妹妹不是還有母親在幫著招呼嗎,等忙過妹妹的事,我們就和二弟一起回金陵了,再想見琴妹妹就沒那麼方便了……”看著母親很是自責的樣子,薛寶釵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哥哥去世本就壓垮了母親的身體,後來大嫂的命案、自己一直定不下來的婚事都讓母親心力交瘁,現在提起寶琴的婚事,難得又想起自己的事了。

現今自己早已過了出嫁的年歲,在別人眼裡早就是個老姑娘了,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自己也不知道……

“對了,媽,賈家明天送賈老太太和鳳姐姐的靈柩回南,以後可能也不會回來了,我們明天要不要去看看,這恐怕也是最後一次見了”,寶釵想了想,又問道。

“去看看也好,也讓別人看看我們薛家的以德報怨……”薛姨媽無所謂的說道,“誰會知道賈家最後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啊,不過這或許就是報應吧,他們以為所有人都會像我們這樣,被算計了只能自己認了,哼,也不想想人家林家現在是什麼人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說著這話的薛姨媽帶著濃濃的譏諷和大快人心的表情。

自從薛蟠的案子賈家詐光了薛家的家產後,薛姨媽就對賈家憋著一口氣,後來夏金桂自己誤吃了毒藥,賈家居然還想算計著自己留給寶釵的最後一點東西,還哄著自己送寶釵去給賈寶玉那沒用的做小,看,現在果然遭到報應了。

“媽媽,我只是想去看看三妹妹,她平時就是很要強的樣子,現在遇到這事,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麼過的,還有四妹妹,聽說之前就開始吃齋了,現在賈家的樣子,也不知道顧不顧得了她”,薛寶釵嘆口氣轉移話題道,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的。

賈家怎麼樣,自己不在乎,只是想到曾經一起玩鬧的那些姐妹,為女子可惜罷了。迎春被她父親賣給了別人,成親不到一年就被折磨死了;湘雲出嫁沒過一年好日子,就守了寡,孃家不管,婆家欺辱,史家出事後她更是被淨身趕了出來;林妹妹父兄都能幹,她自己身份又高,原本應該是姐妹裡最幸福的一個,可是卻夾在賈家和林家之中,現在更是連她最喜歡的寶玉都丟下早早的去了;李家兩姐妹藉著李家之前的名聲也只定給了年齡相當的窮秀才;還有寶琴,寶釵悄悄的看了她一眼,梅家雖然沒提過悔婚,可是聽說梅家夫人的侄女可是一直住在梅家的,與梅家少爺青梅竹馬,就算是寶琴進了梅家,也還是得罪了婆婆,至少開始的日子也不會安生吧;最慘的就是探春和惜春姐妹兩個了,探春出了那種事,再加上姨媽的性子,以後的悲劇是可以預見的,賈家敗落,惜春想要安生的做居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現在看來說是幸福的只有語欒一個了,不過她原就和自己這一群人不同,不只是她自己聰慧知禮,家人也寵愛,自己能得到現在的境況也是多虧了她當初的提點,若是真相信賈家,聽母親的跟著寶玉,不論大小,現在一定有自己頭疼的吧……

“別管她,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誰,一個落敗人家的庶女,就敢設計林二少爺,還妄想和公主做妯娌,當林家的二夫人,之前元妃娘娘還在的時候林家就不同意她的事,現在賈家都成這樣了,還敢去攀扯……”薛姨媽不屑的聲音打斷了薛寶釵的思緒,也不顧及房裡兩個未出嫁的女兒,繼續說道,“而且,就是小家小戶的也沒有在外甥女的喪禮上設計外甥女的哥哥的道理,前幾個月蝌兒就說過林家被賈家傳的流言幾乎是傷了元氣,現在又安排這一出,我看林家的世仇都沒有賈家狠,這是要毀了林二少爺的前途呀,不怪林大人和駙馬爺不放過他們,現在只是讓他們灰溜溜的回老家已經是人家林家仁慈了……”

“還有呀,你們之前和探春那丫頭關係好我知道,只是現在你們也得顧著自己的名譽,和誰來往都不能是她,還有呀,也要小心賈家,誰知道他們又會設計我們什麼,算了,你們還是別去了,別人也不會說我們什麼的,你們倆還是注意安全為好,特別是寶琴,你的婚事也應該快了……你倆別覺得我勢力,這事一定不只是賈家的老太太和姐姐兩個人就能設計好的,那探春丫頭肯定也是存著拼一次的想法,不然能在眾人前推著林二少爺一起掉進池子裡了”,薛姨媽停頓了一下,“還好人家林家規矩嚴格,林二少自己又會水,直接從另一邊上去了,不然的話,有上次還沒停歇的傳言,林家就算是為了不背上忘恩負義或者是欺辱弱勢親戚的名聲,也得把探丫頭娶進門……”

“媽,我們知道了,您別激動,還得好好修養呢”,寶釵和寶琴對視了一眼,趕緊止住薛姨媽的話。短短幾年的時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薛寶釵現在很有種樂天知命的感覺,對別人也能多份寬容,女子生存本就不易,探春做的再不是,自己不去理她就是了,也不想再在背後說些什麼,再說了也許過一年自己也要回到金陵,京城的一切都會變成記憶中的一場夢吧。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都有主意,我也不多說了,只是你們自己要記得注意好自己就行了,特別是寶琴,梅家現在已經回來了,一定會打聽你的”

……

當薛家母女幾個議論著林家時,林如海和方齊奕浩兄弟幾個也在一起說著賈家的行事。

“姐夫不用生氣了,窗艙廡∽酉衷諞不剮。切枰返氖焙潁偎拇純炊嗔妨芬彩嗆玫模蘸米雨矢嶄找倉辛司偃耍腿盟切值芰┮黃鴣鋈タ純窗桑鵲較陸齏恆且殘砟茉俑惴蛘醺鱟叢乩茨亍保狡胄ψ潘檔饋

“恩,也只能這樣了,林家這一年還真是……”林如海也苦笑著說,隨即又轉換表情道,“對了,關於子軒的婚事你有什麼看法,你姐姐從去年就在看著,只是這兩年風浪也太大了,不是有人被攪和進風浪裡就是人家看著林家被卷進去自己退縮了,這事呀你也多給點意見,你姐姐現在也像二哥二嫂一樣被嚇到了”。

旁邊聽到這話的方怡看了林如海一眼,發現對方臉不紅心不跳,心裡暗自腹誹,不就是這一年多挑了幾家的不是嘛,不就是在他面前多唸叨了兩句嘛,也沒給他添太多麻煩啊,他怎麼好意思這麼說。

而奕浩幾個就對著子軒擠眉弄眼的,在方怡瞪了一眼過去後,訕訕的一起出去了。

方齊聽了這話,挑了挑眉,知道林如海是想讓自己和二姐一起商量著辦,子軒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不好再耽誤下去了,揚州那邊,二哥二嫂或許不急,但是爹孃一定急了。

“姐姐是什麼意思?你那裡有什麼人選嗎?”方齊看著方怡問道。

“恩,還有幾個,一個是城外王家村的一個舉人家的小姐,今年18了,在家一直照顧著父親和弟妹,;還有一個你也認識,就是之前爭過皇商的鄭家,這次他們提的人選很好,是三房的嫡女,不過這女孩我見過,不僅人長得好,個性上也是個極有主見的;另外就是幾個官員家裡的庶女,只是我查了一下,這裡面的幾個姑娘都不怎麼樣;最後……”

方齊皺眉,看向林如海,“姐夫,這鄭家,不是和周家有聯姻嗎?聽說周貴妃的堂妹就是嫁了鄭家長房嫡長子,現在怎麼會又來找我們了?”

“周家上次也佔了宮裡一份採買名額,現在又怎麼肯把到手的錢財推出去,這鄭家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當然要另外想折了”,林如海不甚在意的說,鄭家從來就沒出現在他想過聯姻的名單上,方怡會考慮也只是他們家提起的女孩要好一些罷了。

“姐姐查過王家村的那位小姐嗎?還有你說的剩下的一個是誰?”方齊開口問道,明顯把鄭家直接排除了,王家村的小姐在候選名單上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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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們覺得薛家姑娘怎麼樣?這姑娘小時候你們也見過的,人品才貌自不必說,薛家之前的裡裡外外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就是現在薛家沒人了,她的年紀也有點大了……”方怡想了想,還是把薛寶釵加進來了。

雖然探春的事讓方怡心裡很不舒服,心裡對紅樓中的女子的印象下滑了不少。只是寶釵和她不是一人,寶釵行事上更大氣聰明,薛家以前也是大家,寶釵不論是在家還是在賈家的時候都見過不少的大場面,以後她也能支撐起一個家庭,人們都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戶女,寶釵也算是大家出身了。

再有就是方家,爹孃和二哥二嫂都是老實的鄉下人,在揚州方家也就是方齊現在官職較高,又有林家這門親戚,其他的,家資、人脈都一般,最重要的是子軒現在已經開始接觸商業,這兩年自己也在京城這裡開了間小酒樓,只是他本身的話,並沒有家族和姑娘自己都很好的人選。寶釵雖然沒有了孃家的幫村,但是自己本身夠好,以後也不會有各種拖後腿的親戚,兩人的孩子就算是少了母族幫村,也還有林家方家在,而且對家裡的爹孃和哥嫂來說也不會怕媳婦身份高不好相處,怎麼看都是個好人選……

方齊一直保持沉默,就在方怡想要先開口放棄薛寶釵時,方齊再次開口了,“聽說子軒那小子見過薛家姑娘,還說是想娶這姑娘?”

“他是提過一次,後來二哥說在揚州找人家,他也就沒提過了,只是揚州那邊那時候不是出了事嘛,爹孃他們都怕揚州不安穩,他才和二哥他們說起過薛姑娘”,方怡小心的道。現在的方齊嚴肅起來的樣子很有當初林如海的風格,方怡用了十幾年讓林如海不在她面前釋放威嚴,現在方齊和奕浩兩個又學會了,官場對男人真是一把磨刀石。

“你姐姐說的不錯,除卻家世和年齡,這姑娘還真是不錯,至少不糊塗……”林如海道,他被賈家一家人的行事噁心到了,時刻謹記娶妻娶賢的古語,“不過聽說這姑娘有個妹妹和梅翰林家定過親,若是成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孃家。”

……

四年後,林家

看著四處張貼喜字的下人,方怡嘴角掛著笑,不時的四處檢查。四年過去了,賈家成了人們遺忘的長河裡的滄海一粟,林家也慢慢的走出了當初流言纏身的窘境,再加上窗埠妥雨柿礁穌獯嗡賈薪浚窗燦盅杆俚畝ㄇ壯杉遙旨頁良帕慫哪旰笤俅穩饒至似鵠礎

語欒和默然帶著她們的兒女,子軒帶著寶釵和剛滿一歲的兒子都一起來京城參加婚禮,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開心的喜悅,窗艙飧鮃還岬壞娜艘脖淮蠹乙黃鶉⌒Φ拿婧於嗔筧模急付ㄇ椎淖雨士醋耪飧齔∶媯較氯險嫻囊蟾改敢歡t鴉櫧詼ê笠壞悖艄懷渥愕氖奔淙盟齪米急浮

方齊在京城留了幾年,又自己申請調出京城了,這次來的也是他的兩個兒子,兄弟幾個鬧在一起,差點連吃飯的桌子都掀了。

方家因為方齊抓住了好時機成為天子近臣,連連升遷,雖然底蘊不深,但是有子曄和方齊的兒女幾個的努力,未來一片光明。

林如海私下和方怡商量,等到辦完窗駁幕槔瘢蛻險圩喲槍伲餃艘黃鴰匱鎦莨藕屢鐧納盍耍┏塹鈉鵪鴟徒桓粘ご蠡故僑妊刑詰南亂淮約喝ゴ嘲傘

再次回頭看一眼男孩子們舉辦所謂的告別單身聚會的房間,女孩子們一起商討馭夫對策的小院子,這一刻只讓方怡覺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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