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荒木噠,是荒木!”
少女逐漸跑進林間,葉片下藏匿著的小妖怪發出了吵鬧的聲音。
“你來找我們玩嗎?”“好久沒來啦!”
“大將也在哦~”“寂寞!好寂寞啊!”
荒木禎子在受到驚嚇的同時不可避免地被妖怪們口中的大將吸引了注意力,她偏頭見到黑金長髮的大妖怪表情奇怪地斜坐在橫伸出的枝幹上, 似乎想對她說些什麼。但那張臉下一瞬就變得離她越來越遠,荒木禎子驚訝地發現這是因為她仍然在跑,連一秒也未曾停下。
她跑過自己夢中頻繁出現的大妖怪, 跑過嘰嘰喳喳與她搭話的不知名煤球,跑過盤曲成虯的參天古木,跑過幽靈般不停徘徊的清水千尋,最終見到那抹黑色躥進了一座木屋。
荒木禎子再也無法堅持, 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上, 拼命喘著氣,汗水大顆大顆地從她的頰邊滾落,她甚至能嚐到那一絲苦澀的鹹味。
“啊啊, 我在搞什麼啊。”她回過神來, 才發現就因為一隻今天才見到的貓,她居然跑了這麼遠,簡直像是衝昏了頭腦。
荒木禎子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的荒誕行為發笑, 但咧開嘴的那一刻,她才發現流進口中的並不是汗, 而是她的淚水。
“誒……奇怪。”她木然地抬起手擦拭著眼淚, 卻發現根本止不住, 淚水就像失去了閥門的阻攔的江流, 湍急地砸落下來。
因為奔跑而劇烈跳動著的心臟後知後覺地感到了綿延不絕的酸楚。
她想起自己的愚蠢,像個頭腦不清醒的瘋子,想起經常出現在她周圍卻令她感到無比害怕的妖怪們,想起空無一人的家以及總是孤孤單單的上學、放學路上,突然明白了讓自己每晚都難以入睡的真正原因是害怕寂寞。
不管是在那個奇怪記憶裡的夏天還是在這個現實的世界,她都沒有家人,總是一個人生活。記憶裡的她那麼傷心,大概也是因為死去的黑貓正是她唯一一個家人吧。
不想清楚就可以每天渾渾噩噩地過著,一旦挖掘開內心就會覺得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人類就是這樣。
鞋底踩過枯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彷彿被嚇了一跳似的,少年的聲音有些慌亂:“喂,你怎麼了?荒木,別哭啊。”
他的聲音讓荒木感到非常熟悉,像是聽過無數遍,屬於那個夏季的雲朵又一次停在了上空,在風中輕輕拂動著。
荒木的哭聲猛地止住了,她帶著莫名的希冀地扭過頭去,見到的卻是自己同班同學和田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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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所以才會覺得聲音熟悉,荒木禎子莫名有些失落。
和田律在她面前蹲下:“你怎麼了?”他似乎從未見過女孩子哭得這麼傷心,表情有些無措。
荒木吸了吸鼻子:“沒有,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磕破了。”
她不想對著別人剖白內心,只好找了個藉口,膝蓋是剛剛跪倒在地的時候被劃破的,現在提起真的有些火辣辣的痛起來。
聽到這個理由和田律松了口氣:“那你和我進來包紮一下吧,剛好這裡放著醫藥箱。”
“嗯?”荒木禎子看著眼前這座有些破舊的木屋,驚訝地睜大了眼。
“這是我的秘密基地啦,小學就發現了的,經常自己一個人來玩,我還是第一次在這裡看到其他人呢。”和田律把荒木從地上拉起來,“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追著貓……啊,不見了。”走進木屋後荒木禎子並沒有發現那只引著自己一路跑來的黑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追逐著一個幻覺。
和田律沒有在意:“可能是跑掉了。”他讓荒木禎子坐在椅子上,拿出醫藥箱給她上藥。
讓一個不是很熟悉的同學給自己上藥,荒木禎子本該覺得不好意思,但奇怪的是她的內心竟然一片安寧,好像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無數次。先前堆積的所有負面情緒都像冰雪一般消融了,她甚至有閒心問起來:“和田君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和田律給她貼好紗布,聽到這個問題也有些困惑起來:“好像忘記了,只記得每天會過來,有時候還會在這裡睡一個晚上。”
“誒,家長也放心嗎?這裡可是很荒僻的。”
和田律蓋上醫藥箱:“我沒有家長。”
“我也是。”荒木禎子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以後,我是說偶爾,我還能來這裡嗎?”
和田律怔了怔,笑了。
“寂寞,好寂寞啊,如果這個世界上有鬼怪,應該會熱鬧許多吧?對吧,和田?”“和我一起研究吧,很有意思的!”
“噹噹!我發現的秘密基地!”“咪醬死掉了!嗚嗚哇,我又是一個人了!”
“禎子,別哭。我們不是朋友嗎,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不會感到孤單了。”“啊,真是不穩重啊,又摔跤了,下次要在這裡放個醫藥箱才對。”
“是,我會堅強的。”
兩個幼小的孩子手拉手不停地奔跑著,約定一直在一起。
無數回憶的碎片掠過腦海,荒木禎子卻不再試圖追尋了,因為那說不定只是很久很久以前,上個輪迴的她的故事。
屬於她自己的夏天,也一定,很快會到來。
這一切都要感謝安倍君的貓呢,希望它已經安全回到家了。
安倍君的貓還在樹林裡遊蕩。
孤單的心靈脆弱而容易被入侵,兩個人拉起手來卻能鑄成最堅固的城牆。
“神”居高臨下地看世人恍若散落宇宙的微塵,一翻手就可滅絕一片,但若走近去看,所有人都自如一顆運轉的小小星球,每一次的悲歡離合都足以牽動心魄。
性格可以被奪走,記憶也可以被打落在地,屬於自己的故事卻會一直一直地在心靈中講述下去,他只是替他們按下了“播放鍵”。
竹原涉注視著鍥而不捨尋找著殺生丸的清水千尋,眸光難測。
很奇怪的是,被詛咒之後他的一切身體機能也都朝著真正的貓轉變了,就像此刻,儘管周圍只有無窮無盡的樹木,他卻能嗅到屬於那只犬妖的氣息就在不遠的地方。
但對方一次也沒有現過身。
沒有一絲預兆,竹原涉驀地被一隻手提了起來。
“很可疑啊你。”奴良滑瓢本來是想揪著這只誘拐自家部下的貓的後頸把它提到半空中甩的,看著對方半大不大的身子,動作還是稍微溫和了一些,只是口吻帶了點威脅。
剛剛成功一鐵楸挖塌奴良滑瓢兩牆角的竹原涉一點不心虛,貓臉上寫滿坦然。
“喵嗚喵。”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麼借對方解除詛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萬一世界真的打定主意讓這個詛咒無限延長的話,透過妖怪的方式應該可以解決。
發現語言障礙的奴良滑瓢朝著自己的部下招了招手:“去找個貓又過來。”
聽完貓又翻譯的奴良滑瓢:“認真的嗎?”
貓又非常肯定:“確實是這麼說的,他身上也確實有詛咒的氣息,是我的某個部下,不會錯的。”
奴良滑瓢挑起了眉,對著黑貓說道:“儘管如此,也不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乖乖呆在我身邊,在我證實之前別想著耍什麼花樣。”話雖如此,本來一直手提著貓的大妖怪轉而把黑貓抱到了懷裡,不敢用力了。
黑貓卻從他懷裡跳出來,穩穩地落到了滑頭鬼的肩頭,在空中搖動的尾巴狀似無意地甩了對方一臉。
奴良滑瓢看向貓又:“你的那個部下在哪裡?把它叫出來解決掉自己的詛咒。”
“這個……一般來說貓的詛咒是有時限的,只要時間到了就可以了,一般來說沒有提前中斷的方法。其實這是非常溫和的詛咒,對於被施咒者本人來說並沒有很大的危害。”
竹原看了看僅剩一半的詛咒時間,朝著滑頭鬼低低地叫了一聲。
貓又機靈地及時翻譯道:“他說有個想去的地方。”
*
放學後是竹原與沖田的劍道教學時間,上次北島提出希望能夠觀摩一次好用作下次報道的素材,但之後竹原又受了傷,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
“北島,記得給我把這傢伙輸掉後哭鼻子的悽慘模樣如實拍出來,我要列印一百張出來珍藏。”沖田沒什麼幹勁地說著,用大拇指微微頂開了刀鞘。
“竹原涉”笑起來:“嗚哇,真可怕。”
北島表示自己也頗為期待。
雖然說是教學,其實就是不停地透過對戰來汲取經驗,提升自我,畢竟沖田可沒有什麼孵小雞的耐心,只有把人操/練得爬不起來才符合他的精神。
他拔出了腰間的刀。
比起剛見面時的毫無還手之力,經歷過數次頗為殘酷的戰鬥,竹原涉如今進步了許多,用衝田的話來說,更耐砍了不止一點。
“竹原涉”回憶著腦中被灌入的一切關於劍道的記憶,輕鬆地復刻了竹原涉在對敵時的招術,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北島有理子被二人間刀光劍影的對戰吸引住了,連忙拿起手中的相機拍個不停,生怕錯過任何精彩之處。
“絕妙的素材!”她看著相機裡的照片,雙目閃著篤定的光,“後援會們看到應該會流鼻血而亡吧。”
沒有人能看到,“竹原涉”的面前是一條龐大的數據鏈——出招時的手勢,勇往直前的衝勁,沒有固定流派卻深受沖田總悟影響的招術,稍微有點在意自己左手的細小習慣,每一條需要考量到的資訊都如同奔湧的河流匯向主幹,在他腦中重新篩選排列為規則的序列組合,加以推論後形成下一步行動的軌跡。
這會是完美無缺的模仿,“竹原涉”堅信著。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釘在了樹幹上,沖田總悟手中的刀貼在他喉間,暗紅色的瞳孔映出冰冷的刀光,彷彿商量似的友善問道:“能請問一下,你這個冒牌貨是哪裡來的嗎?”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笑了起來:“不好好回答的話,可是會很痛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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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荒木的稍微詳細一點,下次其他同學的會簡單一點,主要是凸顯一下竹原為什麼能跑贏攻略者,資訊的掌握上沒人能比得過他。
昨天寫了一下後面的大綱,之前卡文卡到死就是因為想不到後續,昨天半夜居然都寫出來了。九月份可能有工作上的重大變動,到時候可能堅持不了日更,但我爭取十月份完結吧,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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